正文_第十二章- 女丑之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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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二章: 女丑之屍（下）
梁老么好像又看明白了趙為民的心思，“不用找了，我都收起來了，不悠著點兒，這小妮子路上鬧起來了怎麼辦。”
趙為民不想說話，總感覺說得越多就暴露得越多，另一方面是有點兒從心底不想和梁老么說話，之前對他僅有的那麼一丁點兒好印象也被懷疑和不信任給取代了。
“快點兒吃吧，吃完了之後就該上路了。”梁老么嘴裡全是餑餑，含含糊糊地說著。
“上什麼路？”
“我已經幫你們一半兒了，你們是不是也該幫我幹活兒了呢？”
“幹什麼活兒？”喬晟不依不饒地繼續問著。
“你別管幹什麼活兒，反正是個既能幫我也能幫你的事情，你不是想要讓那個丫頭趕緊醒過來麼？”
“怎麼個兩全其美法？什麼叫做既能幫我也能幫你？”
“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問題？”梁老么不耐煩地說道。
然而喬晟就是不依不饒，“你必須和我說清楚，不然的話我們幫你把事情辦完了，你大功告成把我們甩到一邊兒了怎麼辦？”
梁老么皺著眉頭坐直了身子，“小子，我告訴你，我不是那種人，但是如果你要是非想要讓我先幫你們，那不可能。”
“為什麼？”
“沒把我要辦的事情辦完之前，就算我再怎麼想幫她我也幫不了，我能力不所及，沒有那個金剛鑽。只有把我要辦的事情辦完了我才能有那個幫助她的能力，懂了麼？”
看到梁老么第一次這樣說話，喬晟也大概明白了不能再逼下去，畢竟自己現在什麼能力都沒有，就算把梁老么逼急了，一拍兩散，也許人家還能找到其他人來幫忙，但是自己可能就什麼都辦不了了。
草草兩口吃完了乾糧，梁老么拉著幾個人上路，好在鬼子六已經清醒了過來，趙為民的擔子總算是變輕了，只是喬晟還要揹著蘇綺霖。
蘇綺霖趴在喬晟的背上，頭上的紅蓋頭還沒有掀掉，本來喬晟是要掀掉了，然而梁老么死活都不同意，卻也不說是為什麼，喬晟也只好作罷。
幾個人穿過了養屍地，那些小鬼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幾人從窪地中間穿過，地上都是那些屍體，身上長滿了血人参，梁老么打趣地說道，“嘿嘿，你們就慶幸著遇到我了吧，不然八成也變成這個樣子了。”
沒有了那些小鬼，趙為民膽子也放大了，低下頭來看那些屍體，十有八 九都乾枯了，像是木乃伊一樣，面板還柔軟，只是鮮血都已經沒有了。
跟著梁老么從原地返回，幾個人手裡舉起了火把，這時趙為民才有機會仔細端詳周圍的情況。
整個地下山洞像是四通八達的聯絡網，梁老么卻有本事和喬晟一樣，絲毫不許要考慮就能找到路。
他們在通道之間來回穿梭著，在通道的牆壁上畫著各式各樣的繪畫，雖然只是在牆壁上鑿出來的，沒有經過任何的塗料或者其他處理，但是雕工非常之高，牆壁上的繪畫栩栩如生，彷彿會從牆壁上走下來一般。
在每個通道入口的地方几乎都會有一些凸起的圖案，用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大神獸標誌著方向，只要摸到凸起的地方就能分辨出方向來。
梁老么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地找人聊天，然而趙為民根本沒有和他搭話的心思，喬晟身上揹著蘇綺霖，本來就夠費力了更別說還要聊什麼天，再說鬼子六，雖然是最愛說話的人，然而身體剛剛開始復原，走起路來也是哼哧氣喘的。
雖然沒有人搭話，梁老么還是沒有停住過嘴，不過都是在說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行了，你也不覺得累的，渴不渴啊？”趙為民掏出水壺喝了口水之後沒好氣兒地說著。
然而梁老么根本不生氣，擺擺手說道，“本來就這麼嚇人的地方，不說說話要把人憋死啊。”
就在他一句話剛說說完，停頓的那一剎那，趙為民突然聽到了一種聲音。
趙為民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炸了，嘴脣發麻，結結巴巴說不清楚話，“你們聽。”
那聲音在空蕩的通道之間迴響著，無形的聲音不斷在牆壁之間來回撞擊，而且變得越來越響。
喬晟和鬼子六對這個聲音已經耳熟能詳了，腦海裡一下浮現起了血肉模
糊的畫面。
那是在冰殼附近，三個人剛從下面爬上來的時候，一路軍人迎面衝著自己走了過來，劉壯的人不少都被那些軍隊給帶走了。
趙為民不寒而慄，“這下糟了，上一次還有地方可以躲，這次就是想躲都沒地方躲了。”
眼看著身邊都是光凸凸的洞壁，根本沒有任何藏身之處，況且他們已經走到了通道中間的地方，想要往回跑也未必來得及。
那聲音越來越近，離他們大概只有十幾米的地方，梁老么往前跑了幾步，頓時嚇得退了回來，“情況不好啊，這是陰兵踏境，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所謂的陰兵踏境就是指陰間的部隊來到人世間來，一般都是來押運鬼魂的，據說唐山大地震之後就曾經發生過陰兵踏境的情形，說到那件事情，據說經歷的是一批軍人，在唐山大地震發生之後前往災區進行救援，運輸的卡車在半路上突然壞掉了，任憑技術人員怎麼分析研究，就是找不出個確切的原因。
後來不知道是誰看出了端倪，要求那些軍人立刻上車，並且吩咐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一定不可以亂動、不可以說話。
其中坐在駕駛室位置的一名軍人就“有幸”看到了陰兵踏境的場面，那是一輛輛馬車，呼嘯而過，然而就是看不到架勢馬車的人，就像是古戰場上，戰鬥結束之後將自己那一方陣亡的將士帶回家鄉的馬車一般，而車上坐著的是一個個蓬頭垢面的人，身上都有重傷，個個臉色極差。
直到事情發生了很多年之後，那些當兵的才知道自己是遇上了陰兵踏境。
每次一說起來這件事情，趙為民總會想起自己的一個遠房的長輩，他就是在唐山大地震中倖存下來的人。
年年的清明節，他都會找地方拜祭死去的親友，然後把他的那個夢告訴給其他人，趙為民就曾經聽他講過。
原來他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在他面前有很多輛馬車，就停在了他家附近不遠處的地方，在卡車下站著很多當兵的，然而穿的卻很奇怪，像是古代計程車兵打扮，十分威嚴地站在車的兩邊。
圍在馬車周圍的是一群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有老人還有小孩兒，他們都在爭先恐後地往馬車上爬，一車裝滿了就被拉走，在那些人之中甚至還有不少自己認識的人，他們都坐在車上，不管自己怎麼喊都不回答。
那位親戚當時就焦急萬分，也往馬車上面爬，但是不管怎麼爬都爬不上去，神色慌張地看著那些坐在馬車上漸行漸遠的人。除了他之外，還有很多人也在馬車附近，但是怎麼都爬不到車上。
他當時印象非常深，站在自己旁邊的是一個小男孩兒，沒有了胳膊，斷臂的位置還在流血，也像自己一樣，無法爬到車上。
這個夢一直連續做了三四次，總是透著說不出的恐怖來，嚇得他都不敢睡覺了。然而大概有將近一個星期，他開始不再做那個夢，隔了幾天之後，他最後一次做那個夢，場景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連站在身邊的小男孩兒都未曾改變。
第二天夜裡便發生了大地震，自己的親人都死在了地震之中。
讓人驚訝萬分的是，他在救助營地裡發現了那個小男孩兒，他的親人也死了，只剩他一個被人從廢墟里挖了出來，但是卻失去了手臂。
過了很多年以後，有一次他無意中和人談論起了那件事情，一位老人笑了笑，“那是押運亡魂的陰兵，幸好你沒有上車，要是上了你也會被拉走的。”
雖然失去了身邊的親朋好友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然為那位遠房親戚的悲傷絲毫沒有被沖淡，“我也很想上車啊，如果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那麼留下來或者說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是你的壽數未盡，老天留你在這個世界上有他的意思，你肯定還有需要完成的事情沒有做完，就隨緣吧。”
也許正是應驗了老人的話，那位親戚後來成為了學術界有名的教授，以教書育人為己任，最終頗得威望，桃李滿天下，也算是一個讓人滿意的結局了。
想到那件事情，趙為民的嘴角仍是會不自覺地浮現笑意，然而他突然拍了一下腦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那遇上陰兵踏境怎麼辦？”喬
晟有些慌張地問著，他之前已經看到了那些人的下場，生怕自己也會遭遇那樣的狀況，不覺亂了陣腳。
“一般來說，遇上了陰兵踏境，若是被那些陰兵碰上了，都是死路一條，不管多少人也都被衝撞得血肉模糊，最後跟著陰兵一起上路，直到陰曹地府了。”
看到趙為民幾人臉上露出了緊張了神情，鬼子六回過頭，“我看他們走的不快，咱們趕緊跑吧！”
“先跑，”梁老么說著已經推搡著他們往來時的路跑去了，“放心，有我在就不用按一般情況來考慮了。”
他的聲音雖然有變，但是也聽不出多少慌張，只是一想到之前女丑之屍的事情，趙為民多少對梁老么那份“自信滿滿”有些不放心。
幾個人按照原路返回，鬼子六跑在最前面，像是使盡了全身力氣一樣，跑得飛快，好像被狼追著的兔子。
在他身後跟著的就是梁老么，也跑得飛快，和鬼子六大有賽跑的架勢。
趙為民心中雖然害怕，也想快快離開，然而無奈喬晟落在了後面，他心中放心不下，於是和喬晟並肩向前跑著，喬晟的背上還揹著蘇綺霖，怎麼也跑不快，幾次差點兒把蘇綺霖甩在地上。
“這時候跑的這麼快！”趙為民心中暗罵道，那梁老么絲毫沒有想要在後面顧全大局的架勢，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這個時候，趙為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就是“咚”的一聲，趙為民趕緊回過頭去，只見喬晟摔倒在了地上，背後的蘇綺霖更是落得老遠。
趙為民趕緊衝過去把蘇綺霖抱起來，在蘇綺霖身後始終跟著一個紅紅的小人兒，壓轎童子還在後面，看到蘇綺霖摔倒在地，她也停住了腳步，別說，這小僕還真算是衷心。趙為民顧不了許多，抱起蘇綺霖就往前跑，誰知道喬晟還趴在地上。
“你趕緊跑吧，別管我，幫我把綺霖帶出去，我的腳扭到了，站不起來了。”
“媽的。”趙為民怒罵了一句，自己手上還抱著蘇綺霖，喬晟倒在地上，可是自己手卻脫不開，無法幫忙，心中焦急萬分。
眼看著那些陰兵已經越來越接近，趙為民看到了為首的人，是老司，他像是古代的將領一般走在最前面的位置。
沒想到這老傢伙死了還能混個頭頭。
趙為民無計可施，只能把蘇綺霖一甩，扛上肩頭，回過頭拽著喬晟就往回跑。
就在這一瞬間，鬼子六和梁老么殺了回來，鬼子六幫著趙為民把喬晟扛起來，兩個人就要往後跑。
“行啊，算你還有點兒良心，沒把我們扔下。”趙為民對著梁老么怒罵道。
“我也沒辦法，前面是死衚衕，我想跑也沒地方跑麼。”
“怪不得，那現在怎麼辦？他們遇上了死衚衕會怎麼辦？”趙為民識相地沒有繼續和梁老么鬥嘴，焦急地問著。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是陰兵，只會按著自己的方向繼續往前走，牆壁又困不住他們，穿牆而過對他們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那他們的方向是哪兒？”
“哪兒有死倒兒就往哪兒去！”梁老么隨口答道，心中暗罵著趙為民的多事，然而這時候，他突然被自己的回答給點醒了。
哪兒有死倒兒就往哪兒去！那麼哪兒有死倒兒呢，這一點梁老么不知道，但是卻有辦法可以解決，沒有死倒兒就給他們製造出來一個麼。
如此想到，梁老么四下看了一圈兒。
趙為民，喬晟，鬼子六，蘇綺霖，要說這趙為民三人都是能幫得上自己的，得留下。再者說，人家三個是一夥兒的，殺了其中一個，另外兩個肯定得跟自己沒完。
同理，蘇綺霖也不能動。
梁老么的眼神定格在了身邊那個紅紅的小人兒身上，壓轎童子，不是什麼善茬兒，說不定日後還會給自己找麻煩，不如就現在解決掉，就算趙為民他們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也都好說，就當自己是為民除害了麼。
想到這裡，梁老么把壓轎童子拎了起來，她瘦小的身軀拎到手上毫不費勁兒，眼看那些陰兵已經走得越來越近了，梁老么一手掐著壓轎童子的肩膀，另一隻手捂著她的嘴巴，那隻手那麼一使勁兒，頓時感到手上一股溫熱的**流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