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鬼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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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人鬼殊途
第八十二章?? 人鬼殊途
一壺又一壺，南宮長澈不厭其煩地喝著，機械地迴圈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以前是滴酒不沾的。”姬又為他斟了杯酒。
“以前？”南宮長澈傻傻地笑了：“以前違背母親的事，我連想都不敢想。現在怎麼樣？現在我是南宮家最不齒的逆子！”
“你不該在這裡。”
南宮長澈歪著身子道：“我不該在這裡。那你說，我該在哪裡？”
“湘崎的公主府。”
“公主府？哈哈哈哈……哈哈……”南宮長澈止不住地大聲笑了起來，因為笑得太過，竟讓酒嗆了嗓子。
“咳咳……咳咳……”他雙手撐著地，猛烈地咳著，像是要把整個肺都出來一樣。
姬問他：“你笑什麼？”
南宮長澈撫著胸口，睜著雙充血的眼：“我根本就沒娶嫦曦，你讓我到哪裡住什麼公主府！”
姬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答：“這麼說，你當年既沒娶嫦曦公主，也沒娶魏小芊，這究竟是為什麼？”
“小芊？”南宮長澈愣了一下，然後就一直低聲念著：“小芊……小芊……小芊……”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念著念著他就哭了，淚水一滴又一滴地打在酒杯裡，整個人都痴了。
“你還記得她？”
“記得……當然記得……”
“那你還記得這個東西麼？”姬說著就從懷中拿出那支鳳凰金簪給他看。
南宮長澈眯著雙眼睛，半天才看清她手裡的東西，一下子酒也醒了幾分：“它……它怎麼會在你手裡！”
“當年你說，等到瑾山上的楓葉都紅了，你就會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迎我過門。”姬傷感地道：“可是我等到滿樹的葉子都落了，你也沒有回來。長澈，你告訴我，當年你既然沒娶嫦曦，那你為什麼不來接我？”
“小芊？”南宮長澈迷惑了：“你是小芊麼？”
“我不是魏小芊。”
“你是小芊！你就是小芊！”南宮長澈突然回過神，激動地去拉姬的手：“小芊，你聽我說，當年不是我不肯去接你。我是被母親軟禁在山上數月，她用她的命逼我去娶嫦曦。我是在大婚的那一日逃出來的，等到我趕到的時候，大火就已經燒了整個閣樓。小芊，不是我不想救你，我是救不了你啊！”
姬絕情地道：“我說過，我不是魏小芊。你的小芊，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在那場大火裡了。我只是她遺留在人世間的一縷孤魂。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報復那些負心的男人！”
“報復那些負心的男人？”南宮長澈自嘲地笑了：“我也是負心的男人，小芊，你也來報復我啊！”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要後悔。”
“絕不後悔！”南宮長澈說著就閉上了雙眼，心甘情願地等著姬的刀子抹過自己的脖子。
然而他等到，卻不是刀子，而是一具柔軟的身子，一具一絲不掛的身子。
襄王夢神女，一場雲雨巫山，人間極樂。
南宮長澈不是襄王，他做的也不是夢，他的神女就在他的懷裡，實實在在的一個人。
“長澈，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那他現在在哪裡？”
“他死了。死在了我的肚子裡。”
“沒事的，小芊。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的。”
“長澈，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難受麼？我懷了他好幾個月，他就那麼死了。”
“小芊，你別說了。”南宮長澈的心也開始痛了。
“為什麼不要說？”姬抬頭認真地去看他：“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我都穿著一身嫁衣，長澈你知道為什麼麼？我一直在等你娶我，我一直在等你……”
“我現在不就在你身邊麼？以後也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你是在我身邊。”姬無限悲憫地道：“可是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他一個人會寂寞的。”
南宮長澈漸覺著下身冰涼得沒有知覺，再一望去，卻見一隻黑貓就臥在那裡。
姬的臉上做出一個絕美的笑，她繼續念著：“所以長澈，你下去陪他，好不好？”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個看似寧靜的夜。
不久之後，姬就拖著南宮長澈的皮囊走了出來。
“你下手倒是挺快的！”雪衣從屋簷上跳下來對姬道。
姬就像是沒看到雪衣似的，一臉微笑地從她的身旁走過，口中自言自語道：“長澈，你可以什麼都不管就重新開始。可我已經是個鬼了，你要我怎麼辦？”
雪衣見她瘋瘋癲癲地，就問冰女：“哥，她怎麼了？”
“小雪，你知道她殺的是誰麼？”
“不就是當日在橋上攔我們的那個劍客麼？”
冰女輕輕地搖了搖頭：“界主離開湘崎的事，是界裡有人走漏了風聲才會遭來那場埋伏。小雪，界主已經開始不相信我們任何人了。姬是第一個。如果有一天，界主要你也殺了我，你千萬不要猶豫，哥會把命給你的。”
“哥，你在胡說些什麼啊！”雪衣急了：“雪衣永遠都不會殺哥哥的，永遠都不會！”
“到那時候就由不得你願不願意了！”
雪衣狠聲道：“就算真到了那時候，雪衣就是和界主拼得魚死網破，也絕不會動哥哥一根汗毛！雪衣不是姬！”
“啪！”冰女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雪衣的臉上，怒叱道：“這樣的話你休要再說！若有下次，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麼簡單了！小雪，我不想你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淡紅色的血絲自雪衣的嘴角流出，她老老實實地跟在冰女的身後，眼中卻是一片霾。
接連數日，無機崖上是硝煙瀰漫，戰火不斷。
小侯爺率大軍數萬一路拼殺，在敵兵中是七進七出，殺兵斬將，濺得一身鮮血。
“國師大人，時候差不多了，小侯爺像是累了。”雲夢澤在玖芷御耳邊悄聲道。
玖芷御在後方戰車上著打盹，這時睜開眼睛，再看看頭上的日頭，唸叨著：“小澤，你說得對，時候是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