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意外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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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意外的發現
那個水香主帶著大家來到村中一處較大的院子面前，院門大開著，大家貫穿而進。主人家已做好了接待的準備，正在燒水做飯，並騰出了一進小院子，讓大家休息。奇怪的是，那輛車她們就扔在院子中間，無人去管它。碧雲的心一沉，十有八九十三阿哥不在這輛車上，否則她們決不會如此不上心的。仔細想想，也只有這樣才符合謫仙幫的辦事風格。碧雲盤算著應該如何脫身，再去尋找十三爺的下落。
看著大家解帽子，碧雲磨蹭起來，正在想如何渡過這次的難關，蓮心又開始罵人。碧雲不明白，為什麼天下竟會有這樣脾氣壞的女人，然而這罵卻逼得碧雲無路可退。正在她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應付時，那個帶她們進來的水香主從後面轉了出來：“蓮心，你眼中還有護法嗎？這樣吵鬧。”又伸手一指碧雲：“過來。”碧雲遲疑著，水香主語氣溫柔了一些：“過來，孩子，護法要見你。”蓮心的嘴動了兩下，想是有話想說，旁邊一路勸她的女人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碧雲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與其眾目睽睽之下露出真容，不如先隨著水香主去，再作打算。碧雲剛剛走過去，那水香主便一把抓住她，用幾乎耳語的聲音道：“你是不是覺得十三爺在這輛車上啊？”
碧雲這下真的被嚇到了，水香主一牽她的手，音量恢復了正常：“你這傻孩子，蓮心罵你連飯也不敢吃了麼？快跟我進來，算你有造化，被護法看上了。”手上力道之大，不由得碧雲不從。其實碧雲此時已忘記掙扎，因為她的話實在太奇怪了。
進了內院，碧雲便知道水香主是在說謊，因為剛才那一點時間，水香主根本來不及去見護法，何談護法看上了她？水香主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將她從蓮心手上解救出來。
水香主單獨帶她進了一個小院，一進門，她就將院門關上了，幾乎是瞬間，她從碧雲的脖子上拿走了玉佩。碧雲連神都未能緩得過來，本能地拿起了劍。水香主冷笑：“沁香不會武功。”
碧雲勉強道：“你想做什麼？”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顫抖。她有些難過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這是沁香的衣裳，自然不會浸過毒藥，她是無法在短時間結束自己的性命了。向來聽說謫仙幫的刑罰殘酷，接下來她會接受怎樣的折磨，能夠扛得過去麼？
水香主根本不理她，只是看著玉佩，忽然扯下了自己的面紗，笑道：“你跟我來。”她的語氣溫暖可親，碧雲知道，此刻除了跟她走，沒有其它出路。
一個女人坐在屋裡沉思。碧雲心叫可惜，這是一張精緻到了極致的臉，若沒有那道貫徹全臉的傷疤，只怕全天下也找不出這樣風華絕代的人了。更奇怪的是，碧雲對她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水香主躬身行禮，又叫碧雲：“還不快見過護法。”
碧雲遲疑著。女人道：“如水，這是誰？”
水香主並不回答，只是過去將玉佩交給了她。女人愣了一下，向碧雲招了招手，碧雲竟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她輕輕取下她的帽子，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孩子。”忽然又微笑，“也算膽識不錯啦。你師父可還好？”
碧雲聽不明白她這奇怪的言語，不敢回答。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對自己沒有惡意。
如水端過一盤點心：“吃吧。”
碧雲也確實有些餓了，就著茶，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女人看得直笑，連聲道：“慢點，慢點，別噎著。”又輕輕地撫著碧雲的頭髮，“跟我的阿九真有幾分相似呢。”這神態好似一個母親在看自己最心愛的女兒。
碧雲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卻並不影響吃東西的速度。最終一盤點心吃完了，碧雲也毫不猶豫地打了個飽嗝。
見碧雲吃飽喝足，如水笑道：“你過來。”她牽著碧雲的手走向裡屋妝臺，開啟一個包袱，給碧雲化起妝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她拿出一面鏡子：“看看吧！”碧雲大吃一驚，鏡中完全是一個不相識的女孩，面板幹黑沒有光澤，左臉上有一個碩大的紅色胎記，顯得奇醜無比。
如水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這才是沁香。”又向女人笑道，“屬下也只見過沁香一面，實難做到一絲不差。雖然還有瑕疵，不過蓮心一向粗心，大約是看不出來的。其它人也極少看見你的真面目，所以你不要擔心，跟著隊伍走好了。”最後一句話是向碧雲說的。
碧雲奇怪地看著她。她笑道：“護法對你沒有惡意，而且我們還會幫你。”
“你們會幫我？”
“當然。”如水笑了，麻利地收拾起東西。
女人走過來，拿出剛剛搶走的玉佩遞給碧雲，“收好，不要再帶著了，太招眼。”
“這玉佩你認識？”碧雲問。這才明白師父為何會給自己這東西，原來它真的能救命。女人是因為它才會幫自己的。難道這個女人就是師父口中的內線？碧雲看著她溫柔的眼神，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女人笑道：“當然，你要記住，凡是帶這種玉佩的都是你的朋友。”
水香主親自將碧雲帶出來交給蓮心。蓮心滿面堆笑：“這孩子讓香主費心了。”又罵碧雲，“還不快謝謝香主提攜。”碧雲用剛剛水香主教的眼神看著蓮心，愣愣地呆了一下，然後才手忙腳亂地行禮。雖然隔著帽紗蓮心未必看得清楚她臉上的表情，碧雲卻做得一絲不苟。蓮心又想罵人，水香主搖了搖手：“這孩子很好，護法非常喜歡。”
蓮心連聲稱謝：“都是香主的提攜。”
水香主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蓮心難得好脾氣地看了碧雲一眼，旁邊有人過來笑道：“蓮心，你家小香真是好福氣啊，一來被左護法看上，將來前途定無量呢。”
蓮心也很詫異沁香會有這麼好的奇遇，雖然心中沒有底，但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揚眉吐氣的機會，得意還是要得意的。她嘆氣：“我們哪有這麼好的福氣，只要小香將來能夠不像我這樣，老在後面墊後、給別人當替死鬼就好了。”一邊說一邊挑釁地看著紫衣人。紫衣人默默地喝著水，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蓮心撇了一下嘴，一推碧雲：“走，回去，給娘好好講講護法都跟你說了什麼。”這聲氣高得快將天頂破了。
碧雲知道，謫仙幫目前只有一位總舵主，並未設副職。四大護法中以左護法的地位最高，難道剛剛接見自己的竟是謫仙幫的二號人物？聽師父講，她是現任總舵主的養女，在幫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總舵主有時都對她言聽計從的，難怪蓮心高興如斯。
昨晚那個老勸蓮心的人也過來幫著高興，又暗暗地捅了蓮心一下，似是叫她不要如此放肆忘形。現在碧雲已知道她的名字叫白月，是這支隊伍中僅次於紫衣人的二號人物，也是最聰明的一個。她行事與紫衣人完全相反，隨和得很，與下屬之間的關係非常好。但也正是碧雲最需要避開的物件，因為她與蓮心母女非常熟悉，對沁香的一切更是瞭如指掌。
碧雲見她來了，微微向旁邊讓了一步。白月笑道：“小香吃過飯沒有？”這女人雖長不得不怎麼樣，但態度和藹可親，也並不叫人生厭。感激她昨日一直在為自己說情，碧雲含笑點了點頭，又拙手拙腳的行禮。
“將帽子解開，歇息一會兒，大約很快就要走的。”蓮心柔聲道。聽慣了她的罵人聲，陡然如此，碧雲還真有些不習慣，本能地避開了她的手。蓮心一愣，凶光又從眼中冒出來，白月連忙攔她：“算啦，她愛戴著就戴著吧，這是多大點事，也值當你發火的。”
蓮心嘆口氣：“我就擔心她那蠢樣子沒被護法看見。”言下之意，護法是被碧雲騙了，若見了她的模樣，一定不會喜歡的。碧雲心想，沁香的模樣是不敢恭維，不過，以護法的修為，還不會如她一樣以貌取人吧？蓮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蓮心既然這樣討厭小香，為何當初又要收養她呢？碧雲實在想不通。
碧雲不瞭解蓮心，蓮心這個人是會鑽牛角尖的，唯其這樣，她才活得如此累。
當初蓮心生的女兒臉上就有與沁香一模一樣的胎記，這使她在夫家沒少受人譏笑。完成任務回來時，她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卻又一直耿耿於懷。沁香是她一次執行任務時發現，生生從人家手裡搶來的。小香讓她受到了更多的嘲笑，她自己也有些後悔，女兒是自己生的沒得選擇，選個養女又何必一定要選這麼醜的呢？每次看到小香，她就會想起自己的女兒，想起別人對自己的取笑，這幾種心情摻雜在一起，讓她還怎麼好過得了？脾氣越來越暴戾，人也越來越古怪。她越這樣，沁香越怕她，越發上不得檯面，她也就越發看不上她。
小香的容貌是她心中最深的痛，既怕別人看見了不待見她，又怕別人看不見錯待見了她。所以她們母女雖然來到這支隊伍的時間不短，卻沒有什麼朋友，唯一還能夠說話的就是白月。
這幾年謫仙幫缺少人手，連沁香這樣以前只安排在家中做做粗活的，也必須要出來執行任務。蓮心又不放心她了，知道這丫頭很笨，擔心她稀裡糊塗的送了命，決定還是母女兩個在一起。思來想去，只有林香主這裡合適小香。林香主的靜思堂專司殿後，所有女人不是天生的醜，就是後天受了傷，因此大家誰也不會取笑誰。新環境下，一切從頭開始，蓮心在幫中混了多年，也算老人了，若在原處，一定早就升遷了。可靜思堂並沒有空位讓她坐，一等多年還在最底層混著，心裡難過，火氣自然也就更大了。而小香在她的痛罵下越發猥瑣得沒法看了。
剛才蓮心的話，讓白月不禁笑了：“蓮心，你以為護法是何人？她怎麼會沒看到小香的樣子呢，是不是，小香？”碧雲點了點頭，白月到底是副香主，看問題的水平就是比蓮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