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玉蘭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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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玉蘭的任務
這又是一句令奴婢驚訝的話。難道，奴婢竟是姨媽親自選派的，那她為何要瞞著黃媽和阿九呢？背後還有什麼祕密不成？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阿蓮沁月是你的姑姑，知道嗎？她與你姑姑一向不和的，如若知道了你們的關係，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她那個人是睚眥必報的。”阿綠囑咐道。
雖然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覺得黃媽不像這樣的人，但奴婢還是乖巧地順著她的語音答道：“多謝姑姑提醒。寧息姑姑以前就囑咐過屬下，不要隨便告訴別人屬下與她的關係。”
阿綠含笑點頭：“這就好。你應當還不知道這一次的任務吧？”
奴婢點了點頭，阿綠冷笑：“我就知道阿蓮不會這麼早將底露給你的，當然這也是本幫的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是你也是要參與其中的，有些事她也該早點告訴你啊。”言外之意，黃媽不信任奴婢。這倒是事實，不過阿綠現在這樣說，難免有挑撥離間之嫌。
奴婢舒了口氣，看起來這個阿綠與那個寧息姑姑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因為愛屋及烏，連帶對奴婢都十分信任起來，奴婢正好從她這裡探聽一些訊息。
其實奴婢的這些小心眼都白使了，阿綠本來就是來給奴婢佈置任務的，只是這任務實在叫奴婢大吃一驚，而奴婢要在其中擔任的角色也令人一點兒也想不到，所以在阿綠說完之後，奴婢又忍不住問她：“綠姑姑，您是說阿九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陪她到尚書府認祖歸宗？”
阿綠笑道：“這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嗎？你看阿九與生俱來的高貴，一看就是個官家小姐。”
“那她怎麼會流落到咱們幫中的？”
阿綠的回答更令人吃驚：“她的母親將她帶回來的。”奴婢初時還以為阿九定是幼年時被偷來的。
“她的母親？難道也是幫中之人？”這更讓奴婢百思不得其解了。眾所周知，謫仙幫中有規定，凡是在執行任務中生下的兒女都必須要殺死，絕不允許帶回幫中，違者斬立決。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這些孩子的父親大都非富即貴，殺死孩子，一方面是斬斷大家的後路，免得大家心生二意，另一方面也是怕這些孩子長大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背叛本幫。阿九的母親是誰，居然敢這樣公然違背幫規？
阿綠很有耐心地解釋道：“這說起來話就長了。你道阿九的母親是誰？”
這正是奴婢想要知道的，她這樣一反問，奴婢心下頓時恍然大悟：“難道，就是大家口中的阿蘭？”
阿綠讚許地點點頭：“聰明。”她拉過一張凳子，坐在奴婢身邊，講起了這位大名鼎鼎的阿蘭。
阿蘭對外使用的全名是李玉蘭，她是姨媽最得意的門徒，從十二歲開始就能獨立承擔任務，並且所有任務都完成得十分出色。她為人狠、做事下得了決斷，在承擔第二次任務時就殺死了一個年紀是她三倍的男人，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而她以後的建樹，更是別人望塵莫及。
她二十二歲時，在姨媽的力薦下，開始擔任北京分舵的舵主，利用不到三年的時間讓原本瀕臨絕境北京分舵重現生機，一躍起成為最大、最富有的分舵。最鼎盛時期，京城每條街道都有她開設的店鋪，許多達官貴人成了店裡的常客，這些店鋪不僅取得了驚人的資訊，其創造的財富支撐起了組織在整個華北地區的開銷。她利用金錢在京都買下多處產業，建立起前人不敢想像的地下交通網，這些密室、暗道一次又一次救了組織中成員的性命。當然掌握全部資訊的只有玉蘭本人，她深知保守祕密的關鍵是知道祕密的人越少越好。迄今為止，幫中再無人創造出玉蘭這樣的輝煌，她也因此受到了當時總舵主的無數次誇獎。而她的恩師，時任幫中副總舵主的姨媽，更是對她褒獎有加，曾經四次親臨分舵看望這位愛徒。
聽到這裡，奴婢忍不住插口問道：“難道連觀音也比不上她麼？”
阿綠一笑：“觀音？”她的神色有些古怪，“大約是比不過吧。誰知道呢，誰也沒有對她們做過比較。”她接著給奴婢講玉蘭的故事。
幫中所有人都認為，如果不出意外，像玉蘭這樣既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將來必定會坐上總舵主的寶座。可是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女人就會敗在孩子的身上。
為了便於活動，玉蘭將自己嫁給了一個比她大幾十歲的老頭子、時任戶部侍中的馬爾漢，做了外室。儘管年紀有差距，可阿蘭也抗不過自然規律，她有了孩子。這個孩子撥動了玉蘭心底所有的柔情，也令她開始有了私心。她明白，總有一天她會離開京師，為了保住孩子的命，她必須早做打算。
玉蘭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玉蘭竟然親手將祕道畫成圖，將此圖與大量財寶藏匿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後帶著孩子出逃了。出逃之前，她還居然先清洗了北京分舵，幾乎知道祕道的人員都沒逃過她的毒手。她親手創造起來的北京分舵幾乎被她完全毀了。這不算，她還輕輕巧巧地殺死了前去監督她的幫中兩大高手，為自己順利出逃掃清障礙。
此訊傳到總舵時，她已出逃多日了，幫內上上下下無不聞之變色。姨媽急忙趕到總舵向舵主請罪，畢竟玉蘭是她一手**的，分舵舵主的位置也是出於她的舉薦，現在玉蘭犯下這麼大的錯，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總舵主震怒，發誓要傾全幫之力找回玉蘭，將她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姨媽竭力勸說，以人頭作保，說玉蘭會在一月之內回到總舵，這才免去了幫中這一大難，否則幫主因一時之怒，必會對幫中造成更大的損害。
姨媽真的非常瞭解玉蘭。果然玉蘭不過二十多天，就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當時跟她去的兩個丫頭月如、水如，以及她的孩子，大家都叫她阿九。玉蘭的聰慧非常人可比，她知道要想給阿九安定的生活、正常生長，只能回到組織。
總舵主當然暴怒，但玉蘭藏下的王牌也確實令她心動，想想看，遍佈京城的產業、祕道和足以買下幾座城池的財寶，這對處境越來越困難的謫仙幫該是多大的**？
阿蘭還嫌不夠，又提出了一個更加讓人心動的理由，阿九十三歲之後因為她的出身可以參加選秀，以馬爾漢的家族地位加上阿九的容貌嫁給皇族不是難事，甚至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太子妃。
這個條件實在太誘人了。阿九雖然年齒尚小，但小模樣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如果阿九成了太子妃，運氣好一些再誕下一位太子的話，那大清的天下不就到了謫仙幫的手中了嗎？還有必要再這樣打打殺殺、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嗎？就算她無法誕下太子，可畢竟也已深入到了內庭，所掌握的資訊亦非常人可以想像的。謫仙幫揚眉吐氣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
玉蘭因此不僅無過，反而有功，在姨媽的運作下，玉蘭成了四大護法之一的左護法，位列四大護法之首。地位雖高，其實玉蘭心裡也明白，她已不可能再得到以往的那種信任了，現在的地位名義上是高了，其實她已被限定在總舵，行動沒了自由。但既然她有女兒在，她就相信自己還有出頭的那一天。
阿九並未能夠如願留在玉蘭的身邊，但為了讓玉蘭放心，姨媽出面將玉蓮，玉蘭的親姐姐緊急調回，專門**阿九。姨媽知道，只有金玉外表是不行的，女孩子最重要的還是有內涵。玉蘭的計劃雖然誘人，但真正實施起來可不像說說那麼容易。玉蓮也是姨媽親手**出來的，雖然天資雖不如玉蘭，但與幫中其它人相比也算是佼佼者。更重要的是，玉蓮這個人穩重，做事相當謹慎，在姨媽的心中，她原要比玉蘭更可靠一些，而且只有她玉蘭才肯放心地交出女兒。其實在杜家村中每隔一段時間，黃媽和阿九就會消失，並不是為了別的，就是去看望玉蘭。
玉蘭在總舵一呆若干年，其間姨媽無數次要求玉蘭交出北京的財寶和祕道圖，均被玉蘭以種種理由拒絕了。姨媽雖然也派了很多人馬進京查詢，無奈玉蘭下手太狠，離開前對分舵中的高層進行了大範圍的清洗，除了極少數不重要的祕道還有幸存者知道外，其它的根本找不到，更不要說金銀財寶了。玉蘭表示，除非自己的女兒進京並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她是不會把祕密說出來的。因為她要把財富用在刀刃上，而且這些東西是將來阿九晉升的階梯。姨媽太瞭解玉蘭了，知道沒有辦法，也只得聽她，但師徒之間的隔閡卻更大了。
玉蘭不僅不去彌補這種關係，反而認為自己王牌在手，以為姨媽投鼠忌器，更加肆無忌憚。老舵主死後，姨媽如願坐上了總舵主的寶座，玉蘭也進一步得到重用。姨媽雖然忌憚她，但有些事卻也不得不倚重她，這讓姨媽心中更不舒服。一年前玉蘭因一件任務的重大失誤，致使幫中損失極大。姨媽忍無可忍，削去了她左護法的職位，要她自己閉關自省。
黃媽與阿九聞訊，心急如焚，連夜上書要求實施玉蘭當年的計劃，以求將功補過。
說到這裡，阿綠嘆了口氣。
“那麼後來呢？”奴婢催促道。
阿綠看著奴婢，笑了笑：“後來？後來你不是都參與進來了嗎？”
奴婢想了想，開口道：“奴婢此去有什麼其他任務嗎？”
阿綠聞言嘆道：“不愧是寧息極力推薦的人，果然聰明。你這小模樣如果只跟在後面去當個小丫頭就太可惜了，當然還有其它任務。”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卻不併喝，而是盪滌一下杯子，將水倒在門外。奴婢明白她不過是藉此到門口看看有無閒雜人等經過，這個人還真是謹慎。可惜她再也想不到，坐在她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她口中的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