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文學院不開的大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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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人文學院不開的大門(一)
第45章 “,人文學院不開的大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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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很奇怪,但凡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總喜歡往詭異方面想去。這在以前,也許會是所謂的知識分子用來恥笑無知的農民手段。然而在中國轟轟烈烈的城市化運動發展下,所謂的知識分子被緊張的節奏壓得喘不過氣來,也開始用詭異來解釋自己不會,或者沒有時間去追究的謎題了。中山大學南校區一共有十四個學院,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故事,今天我們的故事,就發生在人文學院裡。聽說人文學院所在地,是墳墓所在地,後來不知是那個建築商花錢買下了這塊地方,遷走了墳墓,蓋起了樓房。當然,人文學院並不是那裡的第一棟樓房。聽說而已,那裡在中大建校以前,有一個姓賈的富商的別墅。別墅裡住著的,是富商的小老婆。至於富商和他的故事,已經無從驗證了,但是據老一輩的人說,富商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並從此失了蹤,而且那別墅後來也沒有人敢住,據說是鬧鬼了。當然,鬼怪的說法,一向被排斥為迷信。然而排斥還排斥,從共產黨員到農民,都深深地相信著。直到中山大學建校,那別墅才被拆掉,改建成現在的人文學院。聽我這樣說完,李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煞白的臉色慢慢回覆了過來,深沉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那那那,我也只是這樣聽說的而已,你不信就算了,也不要這樣看著我啊。”他依然沒有說話,還只是緊緊地盯著我。李亨是我的高中同學,一直過著狗一般的生活,那也就是說,整天吐著舌頭無所事事。當然,也有另一個含義,就是他整天渴望著去吻另一張舌頭。“好啦好啦,我不說了。我真的是聽那些老人說的,誰叫我喜歡散步啊,然後不小心就和那些老鬼聊起來咯。”“籲……”他深呼了一口氣,突然用很奇怪的語調問我,“林韋,你是不是學過法術?”“嘿嘿,學過那麼一點,用來騙騙人還可以,騙鬼就差了點。”“別開玩笑,”他認真地說,“我要你的明確答案。”“恩,學過。”我覺得李亨一定知道了一些什麼事,因為我從沒有見他如此認真過。“那你能看到那些東西嗎?”“什麼?”“鬼啊。”“有時可以。”他站了起來,左手掏出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又坐到我眼前,用從沒有過的嚴肅語氣對我說:“人文學院有鬼。”李亨手中的菸絲絲地響,一直燒到了盡頭他才猛然感覺到,忙一把摔到地上。一個人能如此失神,那他心中的祕密必定非同小可。我拉了拉他的手,安慰道:“也許是眼花吧,世界是沒有鬼的。”“沒有嗎?”他喃喃地說,左手又抽出一根菸,點著。“林韋,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著急找你嗎?”“該不會是真的為了聽我講鬼故事吧?”“我知道你講鬼故事很行,當然你也說過你會點法術,所以我要找你幫忙。”“幫忙?”“恩。”他轉身,站起,走到陽臺上,抬著頭看著天空,尾尾地說:“我女朋友不見了。”“哈哈,你小子想女人想瘋了,現在都快凌晨兩點了,當然你見不到她啦。”“不,是我親眼看著她消失的。”他再次強調。“今天晚上我和她到人文學院自修,快要九點的時候,我和她都有點累,於是她提議出去走走。那時我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就拉著她的手走到大門那裡去。你知道,人文學院的大門從來不開的,所以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經過,特別是晚上。我和她在那裡擁抱著kiss。突然間我覺得很冷,哦,是我抱著的她很冷,幾乎象一塊冰一樣。我一驚之下把她推開,她在我面前站定,冷冷地看著我,我從沒有見過她用那種眼神看我,那就象……”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煙,彷彿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那眼睛就象死人的眼睛,沒有一點生氣。卻又緊緊地盯著我,沒有移動開。我不敢動,或許說,我覺得我身後有個人,如果我動了,他也許也會動。就這樣過了幾分鐘。我女朋友突然開口說話,但是她說的我都不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語言,有點象潮洲話,有帶了點客家音。她用手指指著我,說了幾分鐘後又掩著臉哭。然後突然就消失了。”“不會吧?”這麼詭異?連我這自稱會法術的神棍也不敢想象。“所以,我知道,那不是她,不是我的馬可欣。”我看了看錶,時間指向兩點十五分,外面月色很好,讓世界一片蒼白。我說:“那好吧,你現在敢不敢和我一起去一趟人文學院?”“啊?”他雙腳發軟,頹然倒在了地下。“怕了?不敢去?那你女朋友怎麼辦?”“還是不要去了吧?明天報,報警去吧?”他牙關打著戰,不清不楚地咽嗚著。“警察會相信你嗎?還是你根本不愛你的女朋友?”他在地下趟著,過了一會,象是猛然下了決心,說道:“好,我和你去。”--中山大學的夜色真美,只是一路上李亨的沉默讓我無心欣賞這美麗。很多時候或許這就是天意,早幾天我還聽李亨說要和馬可欣分手,但是哭於她的溫柔和愛自己的真心,想不到現在分手倒不用,卻幾乎要永遠分開了。如果事情真的象李亨說得這麼糟的話,那馬可欣八成是活不成的了。按李亨那樣說,我突然有點突發其想。如果那鬼是賈姓富商的小老婆,那也許是富商的老婆知道了她的存在,於是千方百計要害死她。聽那些老人說,富商失了蹤,會不會是在老婆和小老婆的糾紛中不幸被錯手殺死呢?可是我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推論。那時候應該是民國時期,一夫多妻應該還算是合法的,而且男人的權威是絕對的,那女人能用什麼藉口來鬧呢?還有更奇怪的是,既然人文學院造了這麼大的一個門,為什麼總讓它關著。莫非這裡面另有什麼隱情?猜想終歸是猜想,我也不敢隨便製造輿論,萬一給隨便安個宣傳封建迷信的罪名,那就慘了。李亨走到距離人文學院大門幾十米的地方,突然就打死也不肯向前了,他說他還是害怕,但是如果我能找到關於馬可欣的訊息的話,可以叫他立刻過去。我笑了他一句膽小鬼,自己轉身走過去。人文學院是座東向西的,我很奇怪這樣的佈局。從風水學的角度來說,廣東地方應該是座北向南,方能驅陰聚陽。而且向西,有點歸西的意味,做為建築師,即使自己不信風水,也應該懂得這些的,畢竟買樓的人信不信,才是最重要的。我走近大門,往裡頭看看了。裡面一片黑暗,只有些須月光鋪在地面。大門的鎖因為長時間沒有開啟,已經長出了鐵鏽。可是我竟然絲毫感覺不到陰氣出現,按理說這大門不應該關閉才對的。不關閉才可以讓風山水起,方能抵消由於座東向西帶來的種種不利。“哎~~~~”很輕很輕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我吃了一驚,忙轉身喊道:“誰?”沒有人,只有李亨在遠處向這裡張望。“哎……”又一聲響起。這次竟然是從門裡頭傳出來,而且聲音明顯比剛才大了很多。這是把女聲,但是和平常的女聲卻有很大的不同。平常的女聲雖然比較尖,但是總不會象她那樣,象鋼鐵摩擦時發出的聲音般刺耳。我心裡一驚,暗自念起達摩咒,先把自己穩住,不讓雙腳的戰抖太過明顯。“哎什麼?”我沒有轉身,只敢輕聲的問道。“哎……”她還只是這一句。“哼。”我轉過身去,果然一個人正站在門裡。“哎,你們來這裡幹什麼?”果然是個女人。隔著玻璃,我只能模糊看到她長長的頭髮在飄著?飄?並沒有風啊?“我來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幽魂野鬼作怪。”我壯大了膽,對著她說。“呵呵呵呵……是嗎?”她陰陰地笑,刺耳的聲音讓我渾身不自在。“笑什麼,把馬可欣交放了,不要傷害她。”我大聲嚷道,她的聲音讓我感覺太不舒服了。“林韋,你幹什麼啊?你和誰在聊天啊?”李亨在遠處朝我喊道。我沒有理李亨,只緊緊地盯住她。她突然沒有了生活,過了良久,才突然說:“好,我讓你見她。”只見她雙手握住自己的頸部,用力往上一提,就這麼斷開了,頸裡的血不斷往地上流。她雙手提著那頭,湊近玻璃,那頭說:“那馬可欣是不是這樣子的啊?果然是個美人吧?”“哇……”我一驚之下向後急退,冷不防從幾階樓梯上摔了下來。我忙轉身向李亨跑去,拉著他就走。李亨見我眼中驚怕的神情,雖然不知道我見到了什麼,也忙跑了起來。到人文學院完全看不見的地方我們才歇下腳來。李亨喘著氣,問道:“你,你怎麼了?”我頹然坐到了地上,對他說:“我,哎,我看見了馬可欣了。”“啊?”他一聽,立刻就想往回跑,幸好我早料到他的反應,一把拉住了他。“你先聽我說,馬可欣已經救不回來了。因為我剛才,我剛才……”“剛才怎麼了?說啊,說啊。”他用力地掐著我的肩膀。“我看到的是她的頭,明白嗎,只有一個頭。”“啊?哎……”他頓時瀉了氣,坐到我身邊來。“算了吧,不過也許是那女鬼的陰謀。我是說,馬可欣不一定就這樣死了。”“那,”他一聽,有興奮了起來。“那我們立刻回去救她啊!”“你等等,現在回去也沒有用。我完全沒有辦法對付那東西。”“那怎麼辦啊?”失望感在他的聲音中飄逸而出。“讓我回去想想辦法,最好知道多一點關於你們院大門的事。走吧。”第二天雖然有課,我也決定逃了算。如果讓這事拖上幾天,到時候警察也介入,那事情就複雜多了。我很早就去了李亨的宿舍,去到的時候他還在睡著,是陳朋海開的門。既然李亨還睡著,那就讓他睡吧,要不他醒來,也許又會難受起來的。陳朋海見我這麼早就來到,這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於是把我拉到一邊去,和我閒聊了起來。我把大概情況告訴了他,並且告訴他不可張揚,因為說句不好聽,這是迷信。他聽完後直直地看著我,良久才吁了一口氣,說:“林韋,如果我有早點告訴你們的話,也許他女朋友就沒事了。”“什麼?你知道什麼?”“那是一個學期前的事了。有一次我去學院的圖書館看書,在很巧合下,我看到了一本夾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中的日記。日記很薄,只有那麼幾頁,卻讓我越看越害怕。裡面寫的竟然是八八屆師兄的見聞,和那時的一個很神祕的傳說。”“哇,不會吧?那是什麼傳說。”“哎,我之所以不敢說出來,因為那傳說太詭異了。所以我把那東西放回到書裡去,希望有能力的人可以解開傳說的祕密。”“你小子,其他先別說,先告訴我是什麼傳說。”“嘿嘿,……”他對我笑了笑。--陳朋海從抽屜裡翻出了一本筆記,遞給我,揚揚手中的煙說:“我雖然把那日記放回去,但是我也抄下了幾段我感興趣的。其實現在要我說我也說不準,不如回到那裡去找找吧。”我接過他的筆記,介面道:“可是我沒有你們的圖書證啊。”“豬,叫李亨的圖書證給你不就可以咯。”他敲了敲我的頭。“哎呀,知道啦。等他醒了再說吧,我現在看看你抄了什麼下來。”他“恩”地應了我一聲,就忙著上網了。我坐到了李亨的床邊,翻開了第一頁,上面這樣寫著:八九年九月十日,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可是我依然沒有任何睡意。太恐怖了,學院門口竟然會流出血液來,但到底是從那裡流出來的呢?沒有人知道,也沒有敢去看看。可我明明看到在門口中間,有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雖然模糊,可我肯定那是張雪。她不是失蹤了好幾天了嗎?為什麼大家都好象看不見她似的?八九年九月十一日今天一整天大門都沒有開,學院方面說是裝修,也找了些東西在那裡做掩飾。不過如此一來,真的再沒有血流出來了。但是我有點奇怪的是,黃靜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來上課了,很多人向她宿舍的人打聽,可答案是她昨晚也沒有回宿舍去。這就奇怪了,我明明看到昨晚流血事件出現時,她和單涼一起走的啊。張雪失蹤兩天了,同學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警察也來了,可是沒有任何頭緒。昨晚我看見的真是張雪嗎?八九年九月十二日今天大門重開了,可是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門口處又流出了血液。這次我壯大了膽,看清楚門口站著的流血的人,竟然是黃靜。她們到底怎麼了?哎,我還是不敢向前去和她說話,雖然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看。問題出在那裡呢?是單涼嗎?八九年九月十三日我終於忍不住把我看見的事告訴了院長,可是他只問問我除了我以外還有沒有人知道。這我不肯定,不過我告訴他我沒有告訴過別人。他要我以後也不能向別人說,這是為了學院的聲譽。當它是吧,那死了的同學呢?生命比不上名譽重要嗎?八九年十月十四日真相原來如此……“喂,陳朋海,你有沒有搞錯啊,抄到這裡就不抄了?”我大聲對著他嚷道。“什麼?不可能的啊。除了血咒的具體內容以外,我都抄了啊。拿來我看看。”他接過筆記,翻來翻去,反覆地看。“哎呀,怎麼會這樣啊?”“到底怎麼了?”“那幾頁怎麼不見了?”“什麼不見了?”“那幾頁上的字啊。難道別人擦掉了?”“不會吧?你把這筆記給人別人看。”“沒有啊。”“那你說,後面寫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後面寫著……”他還沒說出來,突然身體一搖,我正要上前扶住,他已經倒下了。“陳朋海,陳朋海!”我大喊道。“陳朋海?”我使勁地搖動他的身體,可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我開始著急了,這是怎麼回事,完全沒有先兆的暈倒。這時開門的聲音傳來,我往門口處看了看,原來是吳波回來了。“hi,林哥,哦,朋海怎麼了?”他漫不經心地放下書包,剛想往**躺去。“華仔回來了沒有?”“華哥還沒有回來。不過,朋海暈倒了?”“不是吧?這小子又沒有女朋友,怎摸會暈呢?”想不到他在我心情最糟的時候還在開玩笑。我‘哼’了他一聲,把陳朋海抱到**去,然後用很嚴肅的語氣對他說:“事情很嚴重,看來要把他送到醫院去了。”“沒有吧,到底怎麼了?”
我把大概講給他聽,然後不知所措地坐在床邊,看著陳朋海蒼白的臉。“那還不快把他送到醫院去?”波哥走過來,“我們一起抱他下去吧。”我搖了搖頭,說:“但是醫院問起他暈倒的原因怎麼辦?難道說是鬼上身嗎?這是迷信,萬一警察也介入怎麼辦?”“怕不了這麼多了,趕快先救人吧。”“恩!”醫院一直是我最不喜歡的地方之一,當然,我最不喜歡的是警察局。在醫院裡,到處都是不可告人的祕密。不過如果我真要說原因,也許又是迷信。我從小就有天眼,經常都看到些不乾淨的東西,醫院是死亡率最高的地方,所以,我不大敢來。現在陳朋海還在急救室裡,我和吳波只好在外面乾等著。波哥象審犯一樣審視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波哥得了吧,我又不是女人,不要用這麼色的眼光看著我,受不了。”“你真的見到了馬可欣?而且真的只是一個頭?”“我幹嗎要騙你。哎,其實我也希望我什麼都沒有見著。”“那,”他站了起來,往急救室看了看,“那我以後還能到學院去麼?鬼啊,我最怕這東西的。”“傻蛋,你不一定能看到的啦。不過,我認為,晚上還是不要去的好。”他剛要接話,急救室裡醫生出來了。我和吳波忙迎上去問個長短。醫生照例是一些生命暫時沒有危險的話,然後話頭一轉,問我們道:“他是怎麼暈倒的?暈倒起做過什麼沒有?”我和吳波對視了一眼,都苦笑了起來。我只好對醫生說:“他突然就暈倒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醫生,能救回來麼?”“這我不敢說一定,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心率正常,血壓正常,甚至我們檢查過他的腦電波,也沒有什麼異樣。也就是說,他完全是正常人一個,他的情況就象是睡著了一樣,只是無論用什麼方法也弄不醒,這真是醫學上的怪現象啊。所以我必須知道,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麼。你們都是中大的學生,放心,為了中大的名譽,無論你們說什麼出來,我也會保密的。”我再次苦笑,搖了搖頭,就算我說了出來,這位用科學來救濟病人的醫生會相信嗎?“我確實是不知道他怎麼暈倒的,如果我想起什麼再回來告訴你吧。”我向吳波打了個眼色,一起向醫生告別了。--我和吳波回到宿舍時,立刻感覺不妥。他們宿舍門口圍了一大群人,在那裡吵吵嚷嚷的。我和吳波擠回宿舍裡去,一看卻傻了眼,兩個警察摸樣的人正在那裡給黃華錄口供,還有一個穿著皮大衣的人坐在陳朋海的電腦前,幽閒地上網。那兩個警察摸樣的人看到我們來了,用和不友善的語氣對我們說:“這裡沒什麼好看,滾出去。”吳波是個急性子,那能受這樣的氣,他一拍床,大聲喊道:“媽的,警察了不起啊,我住在這裡,要滾也是你們滾吧。”“那他呢?”警察似乎想為自己挽留點面子。“我叫林韋,不是住著,但每天都來,反而你們才是不速之客吧?”我暗笑道。吳波向我笑了一個,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太過分。“林韋?”那個坐在陳朋海電腦前的人重複了一次,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來。這時候我才認真地看著他。他有一米七高,長得十分雄壯,卻在胖乎乎的臉上留滿半長不短的鬍子。他看著我,眼睛裡自然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神氣。要命的是,在這大熱天,他竟然穿著厚厚的皮大衣。“你叫林韋?”他看著我,用低沉的聲音說。“是,怎麼,有事?”“你小子怎麼能對我們科長如此不客氣?”那兩個警察異口同聲地拍著馬屁。“切。”我不屑地往地上空吐了口水。“好,是個人物。”“少廢話,來這裡幹什麼?”吳波開始不耐煩了。那兩個警察見我們好象完全沒有外面小販那樣怕他們,也不敢如何大聲了,但他們還是為了面子而故意提高了音量:“馬可欣失蹤了兩天,我們是來調查的。”哦,原來警察開始介入了,那事情麻煩多了。我往還在**躺著的李亨望去,眼神裡滿是擔憂。這眼神似乎給皮大衣人捕獲到,他也往李亨看去。我兩都猛然一震,又相互對望了一眼。兩個警察給吳波也錄了口供後就出去了,那皮大衣人臨走時給了我一張名片,並且說,如果有什麼訊息,記得通知他。他特別強調了是通知他。我拿著名片看了看,上面寫著,李邪,精神科科長。我不明白李邪那怪人所謂的通知他是什麼意思,但是隱約中我似乎感覺到,他是明白點什麼事的。也就是說,他不象一般警察那樣膚淺,遇到不能破的案子就隨便處理掉。但是,當然,我依然是不敢相信這些所謂的當官的人。我走近李亨床邊,很奇怪地看著他。在這麼吵的環境中,他竟然還能睡死,莫非他……我不敢多想,忙和吳波黃華兩個扶了他起來,用冷水幫他洗臉。可是他依然沉睡,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陳朋海!”我和吳波幾乎是同時喊出來的,李亨和陳朋海的情況是一樣的,那也就是說,即使把他弄到醫院去,也是於事無補的,並且還讓事情變得更復雜。現在單是馬可欣的事,已經讓他們成為眾人的飯後談資了。在權衡下,我們決定就讓李亨在這裡躺著。突然電話響起,是醫院來點,要我過去一趟,因為陳朋海的病情出現了特殊的變化。黃華剛想問到底是什麼,我說,你什麼事都可以問吳波,他也知道事情的大概,就一個人跑出去了。來到醫院,醫生忙把我帶到陳朋海的病房裡去。僕一進門,一股臭味就迎面而來,有點象是垃圾站的味道。醫生給了我一個口罩,讓我帶上。然後和我來到陳朋海床邊,翻開蓋在上面的被子。“什麼?”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滿個身體都明顯地腐爛了,並且出現了好幾個血洞,洞口處蟲子爬得滿滿的。那幾個血洞的血慢慢地往外流著,發出一股刺鼻的臭味。“哎,你走後沒多久就開始這樣了,我們試著幫他止血和一些急救,卻完全沒有用。奇怪的是,他好象還在睡著一樣,一點都不感覺到痛苦。”“那他,他還能救活嗎?”“按這樣的流血速度,最對活多五分鐘。哎,開始的時候我們把一個血洞縫起來,卻立刻出現兩個血洞,救不了了。”醫生話頭一轉,說:“到底你們隱瞞了什麼?”我忙說:“沒什麼,我想起有事做,現在立刻做的。我走了。”我回到李亨的宿舍,看著還在沉睡的李亨,猛然下定決心,一定要夜闖文科樓一趟。我問吳波如何能偷進去,吳波想了好久,也沒有辦法,他說所有的門都鎖死了的,進不去的。我剛嘆了口氣,一直沒說話的黃華說:“我有辦法。”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說:“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不過,在你去之前,我想告訴你一個我聽來的關於人文學院大門的故事。”黃華端坐在我面前,象是想起了一些難忘的往事般眼睛很深沉。在我看來,他一直是很樂觀的一個人,學習成績很好,人緣也很不錯。我不忍心看到他這個樣子,於是說:“哎,如果說出來的事會讓你傷心,那就算了。”黃華搖搖頭,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沒事的,我只是想起了我姐姐。”“你姐姐?”在我印象中,他並沒有提過他有個姐姐的。黃華嘆了口氣,接著說:“恩,我姐姐叫黃靜。她……”“什麼?黃靜?”我驚呼了出來。“怎麼了?你知道我姐姐。”“沒有沒有,只是……恩,怎麼說呢。”我猶豫著。“哎,你不可能知道的。我姐姐也是中山大學的學生,而且是中文系的。在八九年的時候,她突然失蹤了,到現在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訊息,所以,我們都估計她是死了。其實在當年死了很多人,只是學校方面把訊息封鎖了而已。”“哦,哦。”我敷衍著他,我實在不敢說出從日記中看到的所謂“真相”,因為沒有訊息,對他而言,總還存在著希望。“後來為了找出我姐姐的下落,我也考來了這裡。但是我只能暗中查詢,終於在一個月前讓我找到了一些眉目。”“恩。”我知道他要說正題了。“一個月前,我因為學生會的事到院長室找李海淘院長。可是我到院長室的時候,那裡沒有一個人在。本來我想等院長回來再說的,可是因為時間和急,而我需要的資料院長說已經整理好放在辦公檯裡,還說如果他不在,我可以自己去找。可是我找了許久,依然找不到。正煩惱著,突然發現第一個抽屜裡有暗格。其實我也知道,隨便翻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但是急於尋找姐姐失蹤真相的我好奇心特大,於是開啟暗格,讓我發現裡面竟然只放著一本很舊的書。我隨意翻動著,卻在書中發現夾著的一張已經發黃的紙條。我看了一眼才知道不知道了,因為紙條竟然是一個叫李正的人寫給院長的。李正在我印象中是我姐姐的同學,所以我有種預感,他寫的一定和當然的事有關,所以我把紙條拿了回來。”他站立起來,走向書檯,抽出第一個抽屜,把手探到最裡面,拿出一張已經泛黃的十六開的紙條,遞了給我。我伸手接過,認真看了起來。紙條果然是與八九年發生的事有關,上面是這樣寫的:院長:我是中文系的學生,我叫李正。很抱歉打擾了你,但是如果我不寫這封信,我會感到良心不安的。我們文科樓,和馬崗頂,永芳堂成三角佈局,而那兩個地方皆為中大陰氣最盛的地方。也許你會說我迷信,但是我必須說的是,一旦文科樓正門開啟,則必然加快陰氣的流通。這樣必然會發生一些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還有,我必須告訴你,張雪和黃靜不是失蹤,而是死了。在大門流出血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們。她們滿身都流著血,在痛苦地看著我,好象是希望我去救她們。經過一個多月的查詢,我終於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還有一些細節沒有弄清楚。我懷疑有人利用文科樓的陰氣進行之害人的陰謀,而手法和我學的道家學有點相象。院長,希望你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允許我找個時間和你仔細地探討。李正八九年十月十五日八九年,李正?我心裡暗想,不知道這和陳朋海看到的在圖書館找到的日記是不是同一個人寫的。不過無論如何,我都要探一探文科樓的啦。我安慰了黃華幾句,然後問道:“對了,你有沒有辦法能潛到文科樓裡去啊?”“有。”黃華說:“在文科樓東面的課室,有一張窗戶的鐵條彎曲了,而且玻璃窗也關不牢,從那裡可以鑽進去。”“好,我晚上就去探它一探,看看是不是真的這麼猛。”過沒多久,醫院打電話來,宣告陳朋海正式死亡,時間為2002年3月27日。當下我整個人呆在了那裡,就昨天還看到他好好地活著,現在就已經不在了。生命到底是什麼回事?人生到底是什麼回事?我看著在**沉睡了整整一天的李亨,彷彿自己明白了什麼,腦海卻一片空白。吳波大喊一聲,然後走向我,拍拍我的肩膀,說:“晚上我和你去。”我感激地看著他,然後搖搖頭說:“我總算是學過那麼點法,你也許看也不會看見那些東西,我一個人去就好,要不我怕照顧不了你啊。”然後很無奈地笑了笑。他似乎也明白對付那東西,那怕自己多壯,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只好不甘心地點了點頭。晚上十二點,我拿起師父給我的七片銅錢劍和手電筒就出去了。說起這七片銅錢劍,要說是師父送的,不如說是我順手牽回來了,不過當時我也不明白好象我“牽”出這把劍是師父設下的一個圈套,目的在於什麼,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各位看官,這裡也許是我下一篇小說的伏筆哦)我按黃華的指示,從東面窗戶那裡鑽了進去,開啟手電筒,往大門方向走去。從大門裡面往外看,感覺卻沒有那麼陰森。我站在昨晚看到馬可欣把頭拔出的地方,在我後面是走上二樓的樓梯,左面是牆,右面是我來的地方,也就是通向教室。我運起清心咒,讓靈臺一片空明。這時,我發現大門每一處地方都充滿著陰氣。絲絲陰氣向我襲來,刺骨地痛,我不禁向後倒退了一步。這時大門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就象被玻璃夾著一般站在大門裡,滿身都是血,汩汩地向地面流著。我拿出七片金錢劍,搖指著他,在定眼一看。站在那裡的血人,竟然是陳朋海。陳朋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象是有很多話要跟我說似的。我迎上一步,剛想開口說話,他的眼睛卻大量出血,眼球越來越向外突出。忽然“波”一聲,眼球向外彈了出來。我忙用七片金錢劍一迎,兩顆眼珠穩穩地停在劍上。我把劍一收,讓那兩顆眼珠和我對視著。很奇怪的是,它們竟然流出了眼淚,而沒有了眼珠的陳朋海雙手在胡亂地抓著,但身體卻慢慢地腐爛著,白色的濃和紅色的血相間著往我腳下流來。“放心,我一定幫你查出真相,為你報仇。”我把暗道。“嘿嘿……”身後突然一個女聲響起。我忙轉身,憑空刺出七片金錢劍,卻什麼都沒有刺中。在一留意,在上二樓的樓梯轉角處一個身影掠過。“誰?”我不相信除了我這個帶著目的的人,會有其他人敢晚上來這裡。“嘿嘿嘿……”那東西只傳來陰森的笑聲。似乎在刻意地引我到那裡去。“哼。”我悶哼一聲,跟著那方向躍去。反正我為了查出真相,什麼危險都不能畏懼了。走上樓梯,那人影又一閃不見了。我急忙往前追去,突然感覺後面有腳步聲,一轉頭,卻又什麼都沒有。這不是愚弄我嗎?我忙念起清心咒,周圍環境象自動引到我腦海中一樣,讓我一覽無遺,連螞蟻爬動的逃不過耳朵。這時,連續的嘿嘿笑聲不斷湧進耳朵,從感應中我知道,那是從四樓的院長室傳來。不過奇怪,剛才那人影還在二樓,怎麼突然就跑到四樓了?不過那人影似乎對我並沒有惡意,還象是要幫助我似的。不過管不了這麼多了,能查到多一點就多一點,剛才陳朋海那嚇人的場面還讓我心有餘悸,我開始對自己失去信心,越來越害怕這事背後隱藏的可怕真相。我順著樓梯躡手躡腳地走上四樓,發現院長室門口隱約透出一絲燈光。我慢慢走過去,手中的七片金錢劍出現了一絲難以發覺的戰抖。院長室門口虛掩著,我慢慢把門口開啟一點,裡面的聲音更清楚地傳到耳朵中來。那恐怖的笑聲,象是從地獄中傳來一般,很乾涅,彷彿沒有人的水龍頭那樣吼吼地響。到底會是誰呢?會是剛才那人影嗎?我再把門打開了一點,看到裡面辦公檯前有個人站著。他雙手好象在辦公檯上挖著什麼,由於他背對著我,也遮擋住了檯面,讓我看不清楚臺上是什麼。不過,從檯面上不斷流動的**,雖然順著臺腳而下,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卻也象自動進入我耳朵一般,讓我知道這種**很粘稠。“血?”我暗想。過了一分鐘左右,那人突然停止了動作,只呆呆地看著檯面。到底他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呢?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闖進去看個究竟,不過這人並沒有任何陰氣發出,那也就是說,他是地地道道的人類。我正猶豫著,那人轉個身來,我忙往旁邊一躲,以為他就要出來了。過了幾分鐘,裡面依然沒有動靜,我再一次探頭進去。“啊?是院長,李海淘?”我心中暗暗吃驚。雖然我沒有真正和他接觸過,不過聽中文系的同學講起過他。從他們的說話中可以知道,李海淘是個很不錯的教授,幾乎得到所有學生的尊敬。不過,現在的他有點怪異,頭髮很凌亂,兩眼蒼白,嘴角上還滴著血液。他招牌的白色長衣如今卻變成了血衣,彷彿他是從地獄裡來的使者一般。我見他神情呆滯地看著左邊的牆,象是看什麼看入了迷。左邊的牆剛好能從門縫裡看到,可是我仔細觀察下,依然看不出那裡到底有什麼。於是我把門再推開了一點,整個辦公檯就印入我的眼簾。“哇~~~~”我幾乎要吐了出來。臺上竟然是失蹤的馬可欣,然而現在卻死得如此之慘。她的頭部垂在臺邊,身體自喉嚨以下卻被完全地裂開,直到肚臍。胸骨向上翹起,有幾根還斷開了,心臟掛在斷骨上,還輕微地跳著。腸子被裂開的肚皮擋著,流向唯一的出口,馬可欣的下體,發出“滋滋”聲。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這一切都是李海淘乾的嗎?這下我出奇的憤怒了,想不到平時的道貌岸然,居然是幕後殺手,而且還如此****。我剛想闖進去,院長卻大喊一聲:“天啊!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然後奪門而出。出於自然反應,我往旁邊一躲,院長象發瘋了一樣跑向樓下。我看著院長消失在樓梯間,再往房裡看了一眼,暗地裡下了決心,剛想邁開腳步趕上去,這時身後又響起了一聲很輕的嘆息。“哎……”聲音中彷彿帶著無限的傷感。這次我沒有立刻轉身,或者說,我對發出這聲音的東西生出了感應,覺得她沒有傷害我的意圖。我就這樣背對著她,手中的七片銅錢劍橫握著,說道:“姑娘在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想必不是人類吧?”她低聲地笑了起來,然後還是用滿是傷感的聲音答到:“那你覺得我是什麼?”這聲音雖然讓聽者同情,卻夾雜著一股強大的陰氣,掃向我背後。
我倒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是鬼?”她也沒有反駁什麼,只嘆道:“是人是鬼,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在一徵,從她的嘆息聲音出現後,我就一直尋找轉身的機會,可是她的回答卻讓我無從著手。“既然你已經死了,為什麼不尋找投胎的機會?即使你有什麼冤氣,也可以隨六道輪迴而化解啊。”“不是我不想輪迴,是地獄不肯收我啊。”她幽幽地說。“啊!”我藉機轉身,卻見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站在那裡。她臉上不斷地流著血,讓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她見我轉身,突然憤怒起來,聲音變得淒厲,“我沒有叫你轉身,你為什麼要轉?”她突然陰氣大盛,右手一舉,手中射出一股血箭。鬼和人果然不同,動手前完全沒有先兆,我暗吃一驚,急往旁邊躲開,還是慢了一步,右手已經被血沾上。血象是有生命一般,從毛孔中鑽進體內。我突然感到心裡一寒,也顧不上其他,忙跑向樓下,跌跌撞撞中走向我爬進來的那課室。女鬼淒厲的笑聲在整個人文學院裡環繞,我忙加快腳步,心中寒冷的感覺越來越盛,到了讓我幾乎窒息的地步。我顧不上害怕,忙從窗戶爬出去。我剛爬到一半,右手一痛,似乎完全沒有了知覺,右半身重心一失,整個人摔了下去,直摔得我魂飛魄散。我再也顧不上什麼,忙往外跑了十來步,突然右腳也失去了知覺,再一次跌倒在地。這時我藉著月色看看自己的右手,發現剛才神祕女鬼的血象有了生命一般,一部分不斷往旁散開,另一部分不斷入滲到毛孔中。被入滲的身體開始變腫,毛孔變大,並開始流出血來。“血咒?”難道這就是血咒?張雪,黃靜,還有陳朋海都是這樣死的?我越想越害怕,還記得師父在我下山的時候就說我機智有餘,而法力不足,不要亂插足塵世事,哎,看來師父那時是未卜先知啊。我看著那股鬼血慢慢地向上移動,已經快到我脖子,一急之下,忙用左手去撥。手指剛碰到鬼血,鬼血先是向四周散開,然後急湧到左手來。那瞬間的突然增大速度的鬼血爬到左手手肘後又慢了下來。哎,看來我是死定了。在我正絕望時,突然一把聲音從身後傳來,“別說話,吃了它。”這時我僅能扭動脖子,卻看不見他的樣子,只覺得聲音很熟。他把一顆藥丸般的物體放到我嘴邊,我再不猶豫,一張口就把它吞掉。他在我身後再一次說話了,“很象,真的很象。”“什麼?”藥丸進口,馬上讓我感覺整個口腔都麻木了,這麻木不斷往外擴散出去,所以我根本就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我說你和我哥哥的樣子很象。”他慢慢走向我面前來。“啊?是你,李邪。”這傢伙竟然是中午見到的那個警察。“恩,我今天看見你的時候就為之震驚。”他說。“到底是什麼?”我的手開始可以移動了,這藥丸還真有效,那李亨……“你長得很象我哥哥,李正。”“李正!”那不就是八九年查到了某些真相的師兄嗎?“他是你哥哥?”我失聲道。“啊?你認識我哥哥?”“這……這要怎麼說呢。反正我大概知道,他現在在那裡,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哈哈,如果我慢來一步,你就可以見到他了。”他大笑一聲後,神色變得暗淡起來。“死……對不起。”“……”“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我想打破這沉默的尷尬。“因為我今天發現你看李亨時候的眼神,似乎你也發現了他的不妥。所以我大概推斷,你是個會法術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必然會夜探文科樓。”哦,原來如此。糟,如果李亨也中了血咒,那就危險了。我忙對李邪說:“剛才那藥丸還有嗎?我要救李亨啊。”“好有兩顆,都給你拿著吧。”他從口袋裡再掏出兩顆藥丸。我用手接了過來,認真的看了看。其實這藥丸似乎很普通,只不過比一般的藥丸要黑些而已。“這是?”我有點好奇。“我哥哥的骨灰。”他淡淡地說。我看到李邪暗淡的神色,知道已經鉤起他的傷心回憶,剛想張口道歉,怎麼知道他卻揚揚手,說道:“你今晚野探文科樓,見到了什麼?”“我先是見到了陳朋海……他很恐怖地死在大門玻璃裡,死前,眼睛還直直地看著我,想是想我幫他什麼似的。”“恩,他是不是滿身流血?”李邪問。“是啊,你,你怎麼知道?”我越來越覺得這李邪不是碰巧被捲進這件事來的。“恩,果然一樣。還見到什麼?”“後來我被不知名的黑影引到院長室去,卻讓我發現院長竟然在,嘔……,竟然在肢解馬可欣。”“恩,後面的我替你說了,然後院長說了句‘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就跑了出去,你剛想追上去卻發現身後有個女人。於是你轉身看她,卻被她的血箭所傷,對嗎?”
“恩?沒錯,你說的都沒錯。”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就象野探文科樓的不是我而是他一般。“哈哈,不用這樣看著我,是不是因為我好象身臨其境一般?”“恩?”我再一次看了看李邪,雖然他救了我,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他是個警察,其他一無所知。
他認真地看了看我,然後說道:“真的很象,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哥哥派回來的。好吧,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哥哥李正,是八八年考上中大中文系的,我可以這麼說,他是個很優秀的人,很得女孩子的歡心。但是我哥哥從來不談戀愛,因為他覺得世間女子都很膚淺。可是,他的魅力卻讓他不斷地惹上麻煩,一上大學就讓幾個人愛上了。其中一個就是叫單涼的女人。”“什麼?單涼?”我驚訝了,看來事情遠非我想象的這般簡單。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繼續說道:“哈哈,果然是個非凡的人,知道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多。那你一定知道張雪和黃華了吧?”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停了下來,突然抬頭看了看天空,說:“如果世間沒有了愛情,那也許我們都會活得容易很多。”頓了頓,轉身看著我說:“沒被嚇著吧?我這人不太適合感情,現在居然學人多愁善感了。不過,我哥哥就是因為愛情而死的。”“那……”他打斷了我的說話,繼續說道:“也許你會有點悶,但是我必須說明白一點,那就是,張雪,單涼,還有黃靜是同一個宿舍的,但是她們都同時愛上了我哥哥。因為是同一個班的,我哥哥也就沒有象避忌其他人那樣避忌她們,後來,更在深一步接觸下,愛上了黃靜。”“啊?這不可能。”我說道。“哦,為什麼?”我只好把我看到的陳朋海在圖書館看到的日記告訴李邪。他想了想,肯定了那日記是李正所寫的,“因為,”他說,“我哥哥從不把感情寫出來,所以在他筆下,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恩,好吧,那你說下去。”“可是我哥哥也從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啊,所以就不懂得如何去表達。直到後來的一天,張雪失蹤了。”“恩,從他的日記可以看出,這個張雪應該是中了血咒而死的。”“沒錯,我哥哥和我一樣,從小就有所謂的鬼眼,對道法也很有興趣,因此我們常偷偷地討論神鬼這東西。從他給我的來信中我可以看出,他有點懷疑是單涼乾的,因為哥哥看出單涼其實是有法力的。”“那再過了一天,連黃靜也不見了,所以你哥哥就懷疑上了單涼?”“沒錯,可是這一步失誤,卻讓我哥哥失去了生命?”“什麼?失誤?”“對,真正的凶手,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黃靜。”他說出這個名字時,竟然露出了讓人心寒的殺氣。--我從沒有看到過一個人的殺氣可以這麼地重,心中竟然也泛起不寒而慄的感覺。過了良久,他才吁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哥哥給我的最後一封信說,為了找到真相,他夜探了文科樓,至於發生什麼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一呆,半響才反應過來,說道:“不會和我今晚發生的一模一樣吧?”“沒錯,簡直象是歷史在重演。不過我哥哥那晚看到死在大門的人不同了而已。”“是誰?”“單涼。”“單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李正日記中提到的幾個女人應該都死了啊?”“哈哈……”他突然很悲涼地笑了,說:“所以我說,這世界上最毒的,就是他媽的女人。因為我哥哥在最後認出了神祕女鬼,她就是黃靜。”真的是黃靜?我心中暗想,她是黃華的姐姐啊,聽黃華的語氣,似乎黃靜也是冤死的啊?可能是朋友這兩個字在我心中做怪,我竟然責問起李邪來了:“這不可能吧?黃靜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就是個謎了,我哥哥在信中也沒提到。但是他卻真真實實地看到了黃靜,我不相信我哥哥會在摸菱兩可的情況下枉自判斷。”恩,李邪對李正的崇拜簡直到了盲目的地步,不過如果那李正真的是這麼優秀的人,那他說的也不為過。不過我再想深一層,發現李邪的話中有一個很大的破綻。“李邪,你剛才說十二年前李正發生的事和我今晚發生的很象,那他是不是也應該中了血咒?”“沒錯,但是我哥哥憑自己的努力,雖然沒能活過來,但是卻把血咒記憶到骨子裡去,所以我才能造出這三顆藥丸。”“還有,為什麼黃靜要殺死你哥哥,按理說她愛著你哥哥,就不會傷害他的呀?”李邪搖了搖頭,說:“這也算是一個謎吧,女人就他奶奶的難猜透。”“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為什麼院長會肢解人呢?而更奇怪的是,院長肢解的人是我看到了的死了的人。”“那你看到了誰?”“馬可欣。”然後我把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事告訴了他。“那你知道我哥哥當年見到了誰被肢解嗎?”我想了想,“莫非是張雪?”他剛想答話,一把聲音從我兩身後傳來。“你們想知道的事,為什麼不問我?”我和李邪大驚,急向後看去。一個身影從黑暗處慢慢走了過來,身形在月光下現了出來,身上還時不時地滴著血。我剛想說話,李邪先一步站在了我面前,暗示我還未完全恢復,什麼事都由他先擋著。李邪對著那人影說道:“哼,你是人是鬼?”那人在月色剛好被擋住的地方站了下來,幽幽說道:“我還能算是人嗎?哈哈,我還能算是人嗎?”“恩?”聲音很熟悉,莫非是……我向前一步,站在了李邪旁邊,對著那人說:“你是不是李海淘院長。”那人苦笑一聲,繼續向我們走過來,慘白的月光照在他臉上,顯得詭異非常。他在距離我們一米處站定,然後沉默地看著我們。由於剛才我在院長室看到的恐怖一幕,我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脫口而出道:“馬可欣,你為什麼會把馬可欣……”他怔怔地看著我的臉,彷彿在審視著我,想從我臉上找到什麼。李邪暗暗拉著我的手,身體微微擋在我身前。終於院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真的很象,如果不是那晚我親眼看到李正的死,還真懷疑你就是他了。”“哼,我哥哥的事你少管。”李邪對這院長並不友善。“哦,你是李正的弟弟?好,好,好……”他連說了幾個好後,左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小刀。李邪一把把我拉向後,右手暗握住挎在腰間的手槍。院長見我們這般反應,大聲地笑了起來,說道:“哈哈,想不到我竟然會淪落到讓人象怕惡魔般怕我,報應啊。”他左手握住小刀,向我們跨來了一步,繼續說:“我已經無法忍受了,但是在我告訴你們真相前,能否答應我一個要求?”李邪哼了一聲,說道:“對你這種人,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哦,是嗎?”院長整個人一沉,頹然倒下。我不忍心看到他這樣,雖然從心裡我就討厭他,於是向他說:“你先說吧,我們不可能還沒知道你要求的是什麼事就答應的。”他聽到我這樣說,知道還有希望,馬上站了起來,說道:“好,我先告訴你們當年發生的事。”他又向我們走前了一步,說道:“當年的事,可以說是我一個人的錯,哎。一九八八年,我剛好考到了博士頭銜,被分到中文系當教師。千錯萬錯,都是錯在我的色心,我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學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黃靜。”“什麼?又是黃靜?”院長對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愛上了她,就已經是很不應該了,可我還貪心地想佔有她。本來我也只是想而已,但是很多時候情不自禁,我就寫了下來。八九年九月一日,我在辦公室忙寫報告,寫著寫著,想起了黃靜,竟然把報告寫成了情書。事有湊巧,剛好單涼來問我關於論文寫作的問題。可我太沉迷於自己的想象,居然不知道她來到了身邊。單涼知道我愛上黃靜後,竟然說她會幫我追黃靜,還向我保證慌靜也是愛我的。當然,我也感到這事有點不妥,可是理智被衝動所淹沒,於是我和她合作了起來。”院長說到這裡,又向我們走近了一小步。“九月三號,張雪突然失蹤了。”院長說到這裡,看了看我們,解釋到:“張雪,單涼,還有黃靜是同一個宿舍的學生。”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其實從李正留下的日記裡,我已經知道了這事,現在院長講的和日記吻合,說明他並沒有說謊,至少到現在而言還沒有。“那時我也沒有任何心情去理會這事,因為單涼說,黃靜答應九月五號晚上與我約會。我已經被這訊息衝昏了腦袋,根本就沒去考慮單涼的話的可信度,哎,錯誤就這樣釀成了。”院長左手的小刀在月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不時閃到我臉上,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院長說到這裡,並沒有急於說下去。他站在距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臉上竟然現出不可思議的笑容。我心裡一寒,忙向後退了一步。院長看到我的反應,不好意思地說:“哎,嚇著你了,我真是個魔鬼,雖然我知道我不該愛上黃靜,可是想起那天晚上,心裡還是忍不住甜蜜起來。“聽到這話,我幾乎噁心到想吐,也終於開始真正明白到,院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開始後悔剛才的心軟了。院長也沒有理會到我臉色的變化,繼續說道:“九月四號那天晚上,辦公室的同事都走了,而我藉故留了下來。我始終不大相信黃靜會愛上我,但是隻要有一點希望,那怕要我負上不道德的罪名,我也會和她在一起的。“我和李邪對望了一眼,神色都很複雜。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說真的,我還真摸不透。“果然到了十點,傳來了敲門聲。我急忙迎了過去,開啟門,果然是黃靜和單涼。那時,我激動地把他們接進辦公室,正要開口說話,單涼就藉口出去了。不過,她的出去,正是我那時希望的。“這下事情的真相應該開始了,我想。“整個辦公室只有我和黃靜兩個人,我興奮地簡直不知道如何形容。可是她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卻是,‘老師,聽單涼說你有事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呢?‘我看著她,覺得她的表情很冷漠,根本不是愛情的表現,但是我進一步安慰自己說,她一定是裝出來的,她心裡也一定和我一樣的高興。於是我問她,難道單涼沒有和你說嗎?她還是用很冷的聲音回答我說,單涼只告訴她,我有事要找她,她就來了。啊?難道,難道……於是我問她,難道她沒有告訴你,我是愛你的麼?她笑了笑,說我別開玩笑了。可是我那裡是開玩笑呢?於是我一把拉住了他,哭著告訴她,她已經讓我完全的沉迷了。“這也太……我簡直是不能想象這樣的感情會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因為我從來沒有為愛情煩惱過。直接點說,我從來沒有過愛情。“當我接觸到她的身體的時候,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讓我的男性反應極端地強烈了起來,於是,在沒有意識下,我,我****了她。“--“什麼?”我倒吸一口涼氣,教師****學生,已經不是道德的問題,而是犯罪了。他又向我們走過來一步,手中的刀子似乎在宣告著什麼。“是的,我****了黃靜。”他斂起了笑容,繼續說道:“這是我做過的最大的錯事,不過直到李正給我寫了那封信,我才知道,我的這個錯誤,害死了無數的人,哎。”哦,如果真的這樣說,那女鬼是誰倒越來越迷糊了。“箇中的原因,我也不說了,不過,那女鬼就是黃靜,單涼到了後來也讓她給害死了。”他嘆了口氣,說道:“只是我從沒想到她回這樣來報復我,她讓我過了十來年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生活啊。”“到底是什麼回事?在你做錯事前,張雪不是已經失蹤了嗎?”我反倒迎上了一步,也許是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心裡的害怕被憤怒驅趕一空。“哈哈,其實大家都誤會了,張雪其實沒有失蹤,她的死,是在九月十日晚上。那天晚上從李正的信中知道,她在大門處滿身流血。”“啊,到底是什麼誤會?”我再迎上了一步,和院長的距離不過兩步而已。“張雪和單涼都是死在我的手中,是我肢解了她們的啊。”院長大聲地哭了出來。院長再次搖了搖頭,說道:“哎,我一直都想解脫,可是又受不住引誘。”他突然抬起頭,淚流滿臉地對我說:“李正啊,我對不起你啊。”他迅速往前一步,拉著我的右手,把刀子往我手中遞了過來。我一徵,忙想向後退,卻已經遲了一步。他緊握住我的右手,用盡力拉這我往他身體刺去。我和李邪到了這時候才明白他要我們做的事是什麼,可惜醒悟得遲了。我不知所措地放開握著小刀的手,怔怔地站在他面前。這次他又笑了,卻是很陽光地笑。他看著我,點了點頭,腹部的血順著小刀,慢慢地滴在地上。他鋃鐺了一步,又站定了,看著我,問我道:“李正,你原諒我嗎?”我知道,在他快死的時候,他已經把我當成他最愧疚的人,李正了。哎,人之將死……“我已經原諒你了。”我說。“好,好,謝謝。黃靜的祕密在於大,大,大門……”他還沒說完,突然腹部鮮血狂噴,他‘啊’一聲,往後倒了下去。--李海淘的屍體倒在地上,血向我們流過來。我看著他死前留下的臉容,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到底人的生存,是為了什麼呢?為什麼要這麼多的仇恨,這麼多的私心?人是最複雜的動物,是最善良的動物,也是最可怕的動物。李邪輕拍一下我的肩膀,苦笑道:“人就是這樣,本來我也有點仇恨這個人,不過既然他死了,我還能追究什麼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出黃靜,張雪她們當年事情背後的真相。哎,這院長,難道就不能把話說完再走麼?”我想起朋海的死,又惦記著李亨,今晚還聽到這麼多難以想象的事,整個人都有點亂了。於是說:“不如,不如我們一起去闖一闖文科樓,把那女鬼找出來,我想知道,她是不是黃靜。”李邪反而很冷靜地想了想,說:“現在我們去也沒有用,因為我們未必能找到她,其次是找到了也對付不了她。我哥哥給我的最後一封信說,如果他死了,我萬不可去文科樓,除非能找到古雨。”“古雨?什麼是古雨?”“這個……”他尷尬地笑了笑,我想了十年還是沒想出來,可能是我哥哥的師父,也可能是其他的東西。”“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師父啊?”我一聽著急了,可能真是太多太多的事讓我都有點透不過氣來了。他一敲我的頭,說:“小子,不知道就別亂說,我哥哥的師父是你說找就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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