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4章 “,腳朝門

第104章 “,腳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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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腳朝門

第104章??“,腳朝門(四”

好累的一天。夜濃如水,又冰冷又黑暗,我和小三子一個揹著張雯怡,一個拖著張雪韻的屍體,艱難的回了旅館。

張雪韻的屍體被燒燬的很嚴重,許多地方都只留下了焦黑的枯骨,這無疑給本就腐爛不成人形的屍體雪上加霜,變的更加的難看。

我安頓好一人一屍,回到自己的客房,重重的倒在柔軟的**,舒服的幾乎要叫出聲來。突然聽到有誰在用力的敲打房門,我十分不情願的爬起身,將門開啟。

“誰啊?”門外居然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我伸出頭朝左右望了望,只見走廊昏暗的桔黃色燈光變的更加昏暗了,四周還有一襲寒冷的霧氣,不斷的縈繞翻騰,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誰把乾冰打倒了?不過這旅館裡有乾冰嗎?”我披上外套想要走出房門,但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好冷!那層霧氣就像有生命一般,不斷放射出大量寒冷氣息,暴露在衣服外的面板一旦接觸到就開始麻木乾燥,似乎所有的水分都被貪婪的吸收掉了。

我打了個冷顫迅速關上門,關燈躺回**。突然又聽到窗戶“嘎嘎”做響起來。客房的窗戶緩緩的開啟了一道縫隙,外邊似有一個臃腫的黑影拼命的想要闖進來。有沒有搞錯,這可是二樓啊。雖然不算高,但離地面也有近八米,到底是誰費盡心思,弄了架長梯子想進我的房間?

直覺告訴我絕對不能讓那玩意兒進來,否則我鐵定會沒命。於是我隨手抄起一旁的折凳,強壓住恐懼走了過去,用力的一把拉開窗戶,我向那玩意兒類似頭部的地方狠狠砸去。

他痛苦的大吼一聲,從窗沿上掉了下去。

“早點去死,竟敢打擾我睡覺!”我示威的向下望,頓時驚訝的全身發冷。

我的房間哪裡還是二樓,窗外雖然黑暗,但還是可以分辨出這裡離地面絕對不是八米這麼可愛的短小距離。窗下是一個黑洞,似乎有無限的深,那個拼命想要爬進我房間的怪物,還在不斷的向下墜落,不斷的墜落……

突然,又有人用力的開始敲打著房門,一股莫名的恐懼爬上心頭。我死死的盯著門,突然感到近在咫尺的門,竟然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這種詭異帶著強烈的**力,席捲了自己,控制了自己,我伸出手,緩緩的向門把手伸去……

“啊啊啊啊——”我大叫一聲從**坐起來,冷汗不斷的流著。原來是做夢,又是那種真實的讓人害怕的噩夢,為什麼這段時間常常會做這種夢?難道是因為最近三餐失調,腸胃出了問題?

看看窗外,好亮!原來已經清晨了,咦,不對,窗戶什麼時候開了一道縫?我記得睡覺的時候明明關的好好的!

我全身一震,翻身跳下床來到窗前。眼睛突然瞥到了一些東西,我驚訝的開始顫抖。不對!昨晚的事情或許並不是一場荒唐的噩夢。因為窗沿上清晰的印著一對黑色腳印,一對不知道屬於什麼東西的腳印……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躁的敲門聲。我猛的轉過頭望著門把手,正心有餘悸的猶豫要不要開門時,就聽到小三子用大嗓門吼道:“夜不語,奇石木死了。剛才有人在河裡找到了他的屍體!”

坐立不安的等待,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到了夜裡十一點過,我迫不及待的將小三子拉了出來。

“搞什麼啊,我最近幾乎每晚都跟你行動,熬了好幾個通宵了,本來以為雯怡找到了,雪韻姐的屍體也找到了,這件事就可以告一個段落,我終於能睡個飽了,你居然又發瘋要我出來!”小三子打著哈欠抱怨道。

“白痴,你不覺得奇石木的死因很可疑嗎?”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疑又怎麼樣?他死了根本就是黑山鎮的福利。他們一家要死絕了才皆大歡喜了!”小三子滿不在乎的說:“而且你別忘了,昨晚他還想用汽油燒死我們!”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說道:“那就更奇怪了。根據那個漁民說,他今天五點半到河邊去捕魚,沒想到一網撒下去居然網到了大傢伙,提起來才發現是奇石木的屍體。

“我早晨去詢問他的時候,那漁民曾提到過奇石木的背上已經出現了屍斑,而且那些屍斑即使用指頭用力壓,顏色也不會消褪,很明顯已經從墜積期發展到擴散期,他應該死了至少十個小時以上!也就是說,他是死於昨天下午五點前,你還記得我們找到那個暗道是晚上幾點嗎?”

“應該是淩晨才對。”小三子也開始奇怪起來。

“這就對了,一個在五個多小時前就已經死掉的人,是不可能放火燒我們的,放火的一定另有其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時我們明明在暗洞裡聽到過奇石木的聲音啊!”小三子又開始鑽起了牛角尖。

“笨,聲音難道不能偽裝嗎?”我湧起一股想要踢他的衝動。

小三子用拳頭捶了捶左掌,恍然大悟的說:“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夜不語,你猜得到昨晚的凶手是誰嗎?”

“不清楚,所以我才想要去祠堂看看那兩個人的屍體。”我說出了目的。

小三子頓時詫異的張大了嘴:“不行!絕對不行!太大逆不道了!”小三子連連擺手,然後轉身就想要溜掉:“我可不想以後斷子絕孫!”

“放心吧,絕對不會。實在不行的話,我勉為其難的要我以後的老婆多生幾個,到時候送一個給你領養。”我一把抓住了他用力向前拽。

“不要,我還年輕,又是獨子,我們家還指望著我傳宗接代呢!”小三子死命反抗。

“那張雯怡怎麼辦?你喜歡她吧,是不是很想娶她?”我用眼睛凝視他,用大義凜然的語氣開始折磨他的意志,“很明顯,在這件事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而這個勢力絕對和張雯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或者說她有可能被利用了。

“那個勢力絕對不簡單,如果它認為張雯怡不再有利用價值,或許會殺人滅口!”雖然這番話實在沒有任何根據,不過懶得管那麼多,先唬住他再說。

“這麼嚴重?不會太危言聳聽了吧?”小三子開始冒出冷汗。

我在臉上擠出誠懇的笑容:“你有勇氣拿張雯怡的命去賭嗎?給你三分鐘考慮,是去找出真相救你的夢中情人,還是被自己腦中陳腐的舊觀念左右,後悔一輩子。”

小三子抱著頭苦笑,樣子活像一隻鬥敗了還倒楣的掉進水裡的公雞。“我帶你去。”不久,他抬起頭,毅然道。

祠堂,就是祭祀祖宗或先賢的廟堂,不管在中國的哪個地方,祠堂都遍佈城鄉。

一個地方,祠堂最大的為總祠,做為當地重要的公共建築,一般多置於村鎮的兩端、傍山或有坡度的地方,規模大多不會太小,少則二進,多則四、五進,建築依地形逐漸高起,主體建築一般置殿後,頗富變化。單面為中軸線上兩個或多個三合院相套而成,配以牌坊,而支祠平面多為四合院式。

置放奇老爺子和奇石木這些當地大人物屍體的地方,當然就是鎮上的總祠。

據說奇石木的死因和老爹奇老爺子一模一樣,脖子被人用繩子勒斷,死後還被凶手用刀將他的喉管割破了放血,也不知道當地的警察局是吃什麼的,這麼大的案子居然也沒有仔細調查,草草的就將他的屍體放置到了祠堂,絕對有問題!

這個鎮上的主祠是中規中舉的四進格局。

不知誰說過,醫院、學校、監獄和祠堂,這四個地方是最多冤魂聚集的地方,現在我才發現,那種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其實有很多地方,雖然白天人來人往,大家都沒感覺也沒有注意到,正是這些普通而又平凡的地方,一到了晚上就變成了別一個世界,一個又黑暗、又陰冷的恐怖角落,醫院是、學校是、監獄也是。

只有祠堂例外,人類對擺放屍體的地方與生俱來就有著一種敬畏。所以祠堂,在人類的恐懼眼神中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籠罩著一層神祕,一層詭異!

“附近有沒有人看守?”我掃視了一下四周問。

“沒有,最近幾年施行火葬,祠堂裡很少再放屍體,所以以前當看守的老大爺前些日子回去了。”小三子搖搖頭。

“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掏出隨身攜帶的鐵絲,三兩下將那把又笨重又老式的銅鎖弄開,用力推門,“吱嘎”一聲,緊閉的大門緩緩向左右移開,露出個可以容兩人並排透過的縫隙。寒氣順著門開出的縫隙不斷往外湧,似乎比戶外冰冷的凍氣還要冰冷。

“腳步輕點,順手把門合上。”我緊緊裹了裹外套,率先走了進去。

“奇石木的屍體在最裡邊那一進。根據傳統,應該是並排放在奇老爺子屍體右邊的棺材裡。”走在我身旁,小三子不斷打著冷顫,我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奇老爺子和奇石木的棺材果然和小三子說的一樣,擺放在最裡邊的那個房間。我沒有理會奇老爺子的屍體,畢竟他已經死掉了好幾天,雖然現在的氣候雖然寒冷,但屍體依然在不斷腐爛,我這個菜鳥絕對在它身上發現不了什麼。這些自知之明本人還是有的,徑直撬開奇石木的館蓋,我開始檢查起他的屍體。

“他的肺和胃裡沒有水,看來是被殺死後才扔進水裡的。”我在他的小腹上用力按了按,然後用手順著屍體脖子上的刀傷劃了一下,臉色開始凝重起來。“奇怪了……”我喃喃道。

“我知道了!”小三子也在注意刀傷,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凶手一定是個左撇子!”他指著刀傷得意的向我解釋道:“他的傷出在脖子上,說明凶手是從他身後襲擊他,而且刀傷是從右至左,左邊的刀口還比右邊的高出一點,充分說明凶手是用左手拿刀。看來我們以後要多留意左撇子!”

“不對!凶手不是左撇子。”我指著屍體上的勒痕,“奇石木的死因是從身後被人用繩索勒住脖子,最後窒息而死。仔細看看勒痕,是不是會發現右邊比左邊略微高一些?這說明他慣用右手,人類慣用哪隻手,在腦中下意識就會認為慣用的手比別一隻手力氣更大,不管做任何需要雙手配合的事,主出力方都往往會是慣用的那隻手。”

小三子不服氣的說:“但是屍體上的刀傷明明是左撇子造成的,難道凶手不只一個人?”

“不對。是同一個人,只是那個傢伙頗為狡猾罷了,至少他懂得怎麼混淆視聽。”我用手比劃道:“雖然刀口是從右到左,右邊比左邊高一點,不過看看最右邊的割入點,它是整個刀傷裡最深的。

“也就是說,凶手根本不是在奇石木的背後用左手抹開他的脖子。相反,他勒死奇石木後,將屍體放倒在地上在屍體的正面,用右手反握著刀將他的脖子割開,凶手那麼處心積慮,目的或許就是想要混淆他人的視線。”

“原來如此。”小三子恍然大悟,突然又驚奇的問道:“你這怪物真的和我差不多大年齡嗎?怎麼你什麼都知道,而且連驗屍都很有經驗?老實說,你是不是從小就受到過間諜訓練?”

我嘆了口氣:“沒辦法,我有個表哥在分局工作,每天目染耳濡下,許多不願學到的東西自然就會了。”隨手從揹包裡拿出一把細長的尖刀,我用手量起奇石木的肚子。

“你!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臉上還沒露出崇拜的笑,小三子看到我的舉動,頓時嚇的口齒不清起來。

“一把很普通的切肉刀,還算鋒利,是從旅館的廚房裡找到的。”我看了看手上的刀。

“你該不會是想解剖他吧?”小三子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聰明!”我認真的點點頭,“我想檢查他的胃、十二指腸、小腸和大腸,再用剪刀剪開胃壁,或許可以發現什麼東西。這可是驗屍的關鍵步驟!”

“你瘋了!那可是犯法的!”小三子大叫道。

我淡然笑著:“法律明文規定,一個人要死了二十四個小時後才允許解剖。現在他已經死了三十一個小時了,哪裡會有犯法一說?”我自然沒有提及即使一具屍體擺上一百年,法律也不會允許一個不相干的十七歲男孩隨便解剖屍體的。

頓了頓,我又道:“何況我們來這裡的事情根本就沒人知道,就算下葬了,也不會有人開啟奇石木的棺木檢查。就算真被人發現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們,奇家在當地稱王稱霸,有人向他的屍體洩憤是很正常的。”

“我才不管!”小三子隔在我和棺材之間,“我不想良心過不去,我可是冒著斷子絕孫的危險帶你來的,如果還讓你解剖了他的屍體,就是大逆不道了!我以後還睡的著嗎?”

“你真的不讓開?”我瞪了他一眼。

“不讓!”他死命的搖頭。

“好吧!總之解剖他的屍體也不是一件什麼愉快的事情。”我爽快的將刀塞回揹包裡,對他說道:“今晚已經夠了,我們打道回府!”

的確,我已經找出了大量的線索。

張雪韻的自殺,在守靈的那夜她的屍體和張雯怡一起失蹤;其後奇老爺子被殺害,然後昨天奇石木也慘死了,雖然這些看似有著亂麻般聯絡的幾個事件,其實也像亂麻一樣,讓人在腦子裡難以理順,千絲萬縷的聯絡,隨之帶來的是龐大的疑問群。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將自己得到的訊息代入疑問群裡。

唉,在邏輯思維的迷宮中,並不像數學方程式那樣只有一個答案。

頂著寒冷的風,我一邊苦惱的思考,一邊往回走。

對了,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第一次到黑山鎮時,張雪韻屍體上的白玉手煉明明是戴在右手腕的,但是守靈時,我卻發現她的手煉戴到了左手,究竟是誰給它換了位置?

一道靈光閃入腦海,我猛的拉住小三子問:“奇老爺子和奇石木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

“當然是奇家的二公子奇韋。”小三子想了想後回答:“奇家的族規只保護長子,次子在家族裡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如果長子要求分家,次子也不會分到任何東西。不過如果一家之長和長子都死掉了,那就例外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歸次子所有。”

“果然如此!”我興奮的大叫起來,“一切謎題都解開了。小三子,明天下午三點前,我希望你能集中鎮裡的人和奇家的人到旅館去,人越多越好。我有事情要宣佈,還有!旅館裡的電話可以打出去嗎?估計我要將那個討人厭的表哥叫來了!”

第四部腳朝門第十六章真相

第二天下午快到三點時,表哥夜峰準時趕到了黑山鎮。

“魔鬼,這麼急匆匆的要我來幹什麼?”他一邊梳理著被風吹的亂蓬蓬的頭髮,一邊抱怨道。

我簡略的將這裡發生的詭異事情撿重點告訴了他,又道:“等一下你在旁邊什麼都不用做,站著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要保證我的安全!”

“沒問題,就算幫你擋槍我都幹,要讓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被你爸爸亂刀砍死才怪。”他信誓旦旦的大拍胸脯。

“對了,你的權力可不可以跨地域用?”我不放心的問。

“不要說了,這裡的警察又散漫又怕事。”表哥不屑的冷笑道:“我只是稍微暗示有連環殺人犯悄悄潛進黑山鎮,希望他們可以協助我調查,沒想到那些傢伙一個個獻媚的又是敬菸又是倒茶,求爹爹告奶奶的要我千萬不要找自己,靠!一群敗類。不過算了,我在這裡至少還有抓人的權力。”

“那就好,我們進去吧。”我和表哥一起走進了旅館的大廳。

不算小的大廳裡擠滿了人,大概有好幾百個。奇家的人到齊了,鎮上的人也來了很多。張伯母無精打采的坐在櫃檯前,張雪韻的屍體放到了裡間的靈臺上供奉,而前晚被我揹回來的張雯怡,依然呆呆的看著前方,跪坐在張雪韻的屍體旁,就像心已經死掉了般,我甚至感覺不出她還有沒有生命的跡象。

“你還滿有辦法嘛,竟然找來那麼多人。”我驚訝道。

小三子得意的嘿嘿笑起來:“我騙鎮子裡的人,今天下午三點,旅館大廳會有明星表演。本來鎮子裡就沒什麼娛樂,許多人一聽,老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來佔位子了。奇家的人倒是不請自來,估計是想鬧事!”

“原來如此,我又學到了!”我認真的點點頭,走上幾階樓梯,居高臨下的掃視起眼前喧鬧的人群:“安靜一點。這是從鄰鎮來的警長。”我指了指表哥:“現在,我想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明星表演呢?”人群裡有人開始起鬨。

我大有深意的笑道:“我保證,這個故事絕對比任何明星表演更加吸引人,因為它劇情婉轉悲慘,有背叛,有凶殺,凶手是個很有頭腦的人,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策畫這陰謀。而故事的序幕,要從七天前的下午,張雪韻的屍體被打撈上來開始!”

原本發現被騙了,正忿忿然想要走掉的人頓時停下了腳步。我見目的達到,便開始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講起那個故事:“張雪韻的屍體被撈上來時,我恰好也是其中的一個圍觀者。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祖傳的白玉手煉是戴在右手上的,但第二天張雯怡為她守靈時,我卻驚奇的發現,白玉手煉居然變到了左手,到底是誰將她的手煉換了位置?

“當時誰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也沒有,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那個將她的手煉改變位置的人,一定有其目的,更可能是殺害張雪韻,殺了奇老爺子和奇石木的凶手!”我走下樓梯,一直走到奇韋的身前,甜笑道:“那個人怕別人發現張雪韻已經有了身孕,而且那孩子並不是屬於奇石木,而是奇家二公子你的!”

人群頓時亂了起來,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神情震驚。張伯母驚怒萬分,激動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奇韋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蒼白,他死死的盯著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腰都彎了下去:“夜不語老弟,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張雪韻明明就是我大哥的女人。”

“不對。你大哥雖然外表英俊,不過卻是個會罵街的粗人,雖然我沒和張雪韻直接接觸過,但從她妹妹身上我也看的出來,像她那樣的女孩子,絕對不會喜歡一個虛有其表的蠢豬。”

我嘿然笑道:“相對之下,你這個看起來很有內涵的人,更容易得到張雪韻的心,而且奇石木根本就不怕別人知道他跟張雪韻有了孩子,證據就是在辦喪事的當天,他毫無羞愧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張雪韻曾找過自己攤牌,所以不可能是他偷偷換了手煉的位置。”

奇韋低下頭,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不錯,的確是我調換了張雪韻手煉的位置,那是因為我不想讓全鎮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親哥哥竟然做出這麼蠢的事,我不想奇家的聲望受到影響,但我確實和那個張雪韻沒有任何瓜葛。”

“真的那麼簡單?”我衝他笑起來:“據我所知,現在的名門望族大都還保留著許多老傳統,也就是隻保證長子的利益,長子以下的子嗣,在家族裡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

“從小你就在自己大哥的**威下痛苦的長大,你恨透了你的哥哥,甚至恨一直都包庇他的父親,於是你發誓,總有一天自己會將一切都奪過來,但直到你長大,遇到了張雪韻,這個邪惡的念頭才又開始在你的腦子裡甦醒。”

不容他有時間反駁,我飛快的講道:“記得前些天你有和我得意的大談張家的女人。你說張家的女人很奇怪,她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一切,而且毫無怨言,但是如果有人接受了她們的愛後,負了她甚至欺騙了她,就算她死了,也會發誓要拖那人一起下地獄!

“對於這些你當然很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你大哥也很清楚,也對張家的女人大有意思,雖然他早就想對其下手,但卻忌憚於她們的剛烈。你想利用他的迷信思想,於是你開始接近張雪韻,然後和她交往,讓她瘋狂的愛上你、迷戀你,就在你們的感情如火如荼的時候,你趁機開始了自己的計畫……”

我帶著微笑,滿意的看著奇韋冷汗直流,繼續說:“你或許不斷在張雪韻面前裝可憐,說自己沒有地位,不可能給她帶來幸福,不斷暗示她要她去勾引你那個本就有自戀傾向的大哥,讓他以為張雪韻已經瘋狂的愛上了自己,不能沒有他。

“你一定信誓旦旦的說,如果她能讓你的大哥對她言聽計從,為你在奇家爭取到一點地位的話,你就有能力娶她,和她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我吞了口唾沫,“天真的張雪韻真的相信了,她按照你的意思,開始和你大哥交往,而原本就不張揚的你們更是轉為了地下情。這件愚蠢的事情一直持續著,直到前不久,張雪韻面色惶恐的跑來找你,她說自己已經懷上了你的孩子。你明白,時機開始成熟了。

“你讓張雪韻去找你大哥攤牌,說自己已經懷了他的骨肉,要他負責任。他當然不肯了。於是你要張雪韻把自己關在自家地下室的**睡七天,這當然是為了以後的詭計做伏筆,你調查過三十年前有關村姑的許多事情,知道她的臥室就在張雪韻家的地下室位置。

“你想要鎮上的人認為奇石木負了張雪韻,讓張雪韻化為了厲鬼索魂,索去了你老爹和你大哥的命,不過要讓人們這樣認為的話,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張雪韻自殺了,於是你在十天前的晚上將她約到河邊,然後從她身後將她打暈後再將她扔進河裡,造成她自殺的假相。

“但事後你發現了有個麻煩,因為張雪韻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如果你的大哥打死不認帳,而張家又堅持要做親子鑑定的話,一切陰謀都有可能暴露。

“所以你靈機一動,潛入警局的停屍間,將張雪韻手上的白玉手煉從右手戴到了左手,但沒想到這個把戲只用一天,就被我偶然揭穿了,於是你狠下心,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將屍體偷走。

“但沒想到去了靈堂後,張雪韻的屍體已經不見了。眼見事事都出乎自己的掌握,你決定要做些什麼,於是抓來一隻貓殺掉放血,做成張雪韻屍變的現場,想要混淆視聽,爭取到更多找出屍體的時間。也在鎮里人的心裡埋下了張雪韻變為厲鬼索魂,殺掉了奇老爺子和奇石木這樣的想法。”

奇韋不再裝腔作勢,他抬起頭,冷笑道:“荒唐,你的想像力實在夠豐富,但偏偏漏洞百出。張雪韻明明就是自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她是非自然死亡?”

我不動聲色的回敬他一眼,“我昨天仔細檢查過張雪韻的屍體,雖然她已經被燒的殘缺不全,但骨骼還算是基本完好。我在她的後腦勺上,發現了有重物敲擊過產生的裂痕。”

“哼。這完全有可能是她跳河自殺時,頭撞到了岩石上。”奇韋不屑一顧的說。

“原來是你,是你這個王八蛋殺了我姐姐!”不知何時張雯怡已經到了我身旁,她憤怒的跑過去狠狠掐住了奇韋的脖子。

奇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一腳踹在她小腹上,將她踹倒在地。

張雯怡爬起來又要撲上去,我立刻從身後死死抱住了幾近瘋狂的她,高聲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雖然你和我虛與委蛇,最後將張雪韻的屍體燒的破爛不堪,無法再做親子鑑定,但是有一樣你還是忽略了,你在殺你老爹和你大哥時,留下了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奇韋不由愣了一下。

我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字慢慢說道:“那兩個人都是先被凶手用繩索勒死後,然後凶手又將屍體放倒在地上,從屍體的正面,用右手反握著刀,將他的脖子從左至右割開,想將凶手偽裝成左撇子,但是即使是屠夫,在宰豬的時候都會為了壓抑恐懼,而用手指在要下刀的位置輕輕劃一下,何況你要割開的是自己的親爹和老哥的喉嚨!所以我敢肯定,那道刀傷的附近一定有你的指紋!”

“很好,我看這件案子已經很清楚了。”表哥夜峰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奇韋跟前掏出手銬,“奇韋先生,現在我懷疑你跟三宗謀殺案有關,希望你回警局協助我們調查。”

奇韋不慌不忙的伸出手,表情怡然自得,這時人群突然開始**起來,許多人紛紛向外邊湧動。“著火了!主祠堂那邊著火了!”

“糟糕!大家趕快跟我去救火!”我急的拼命往外擠。

小三子從身後拉了拉我,面色沉重,“來不及了,那個祠堂原本就是容易燃燒的全木質結構,而且最近幾年閒置起來,有許多人就將它當做倉庫塞進去大量的易燃物品。那裡一燒起來,就是天下暴雨都救不了!”

“該死!就差一步,一步而已。”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席捲全身,我幾乎要跪倒在地上。

“警官,還要不要抓我回去?”奇韋笑容可掬的問。

表哥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那傢伙走過我身旁,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我,在我耳邊得意的說道:“老弟,想跟我比狠比快,再去練個一百年。”

我狠狠看了他一眼,“你這種人,總有一天會遭天譴!”

“承你吉言。”奇韋帶了他一堆狗爪子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這傢伙做事又果斷又狠辣,不好對付!”表哥夜峰看著他的背影對我說:“小夜,你爸爸要我把你帶回去,十分鐘後,我希望你會跟我離開這個鎮。”

“那個傢伙怎麼辦?我才不會讓他活的那麼消遙自在,他毀了張家,毀了很多人的幸福。我絕對饒不了他!”我很少表現出感情衝動的臉上,流露出憤怒。

“他就交給我處理。那個奇韋權力慾不是一般的大,就算他再狡猾,我也有辦法抓住他的辮子。”表哥頓了頓後嚴肅的說:“而且這些凶殺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是你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小毛頭該管的。”

“再過半年我就十八了。”我不服氣的說。

“十八歲又怎樣?還不是小毛頭一個!哈哈,很久沒看過你這麼天真了!”表哥大笑起來。

我憤憤的瞥了他一眼,“今天我不走,有些朋友我想安慰一下。明天早晨再跟你回家。”

“好吧。總之我在這裡,應該也出不了事!”表哥同意了。

我轉身望著悲痛欲絕的張雯怡和滿臉沮喪的小三子,不禁苦澀的笑起來。今晚我想留下的目的,當然不會僅僅是為了安慰他們,我還有別的打算。

我要張雯怡帶我到地下室的暗道去,其實在我察覺那兒有暗道的時候,就知道那個暗道絕對不簡單。或許,李庶人所有的祕密就藏在裡面……老二,今早晨的第一網怎麼會特別沉?”清晨的河岸,有個老漁民雙手把住拖網,疑惑的問自己的兒子。

“爸,最近這河裡不乾淨,隔壁的七叔幾天前才網起一具屍體。”

“呸呸呸,大吉大利。我家有神靈庇佑,哪會招惹這些髒東西。”老漁民急忙朝河裡吐了幾口唾沫。

“神靈庇佑?我家真有神靈庇佑,還用像這樣一大早起來捕魚?”他兒子小聲嘀咕道。

“渾小子,亂說什麼,還不過來幫手!”老漁民踢了他兒子一腳。

那二十多歲的漢子摸了摸屁股,無奈的伸手幫老漁民將網拉了上來。

“這是什麼啊?好大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他倆好奇的解開網,將那團真人大小的東西翻了一個面。只看了一眼,頓時感覺陣陣恐懼直從腳底冒上了頭頂,這爺倆被嚇的不斷往後退,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隨表哥離開了黑山鎮。在家裡休養了三天,不過在休養的時候,我也沒打算讓自己閒著。我用盡辦法、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出盡花招,逼的表哥快要瘋掉了,最後終於才搞到自己想要的資料。於是三天後的下午,我約沈科和徐露去了咖啡廳。

“謎團基本上已經解開了。”將自己去黑山鎮時發生的所有事情,詳詳細細告訴了他們。我用勺子不斷攪動奶油,說道。

“你弄清楚李庶人為什麼會活到八十多歲,而容貌還是和二十四歲時一模一樣的祕密了?”徐露迫不及待的問。

我嘲笑道:“女孩子真的就這麼怕變老嗎?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試,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方法,不過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個大概。”沉下聲音,我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說道:“是因為黑匣子。李庶人很有可能在六十多年前,偶然間從黑匣子裡得到了某種神祕的力量。”

“黑匣子?那是什麼?”沈科疑惑的問,突又恍然大悟道:“我記起來了!是不是半年多前,你從那棟該死的鬼樓裡找到的東西?”

“不錯,就是那個刻有昭和十三字樣的古怪黑鐵盒子。我在旅館地下室的暗道裡,竟然也找到了個一模一樣的。還記得上次的鬼樓事件嗎?那個賣花女被陸平**後分屍,屍體更被藏在正在興建的五個建築物內,那場悲劇造成了更多的悲劇,八年多來,賣花女的怨念在黑匣子的影響下,殺死了一百四十多人。

“不過很奇怪的是,所有死掉的人,多少都和蘋果這種水果有過直接間接的聯絡,而這次的事件也是一樣,三十年前,黑山鎮的那個樂觀的村姑,在埋有黑匣子的寢室裡睡了好幾年也沒事,但偏偏將床擺到正對門的位置,睡了七天後她就跳河自殺了,還變成喪屍,殺光了所有她憎恨過的人。張雪韻的情況和她一模一樣,只是還來不及自殺,就先被奇韋謀殺了。”

想到那天在山坡暗洞裡的遭遇,我到現在依然感到心有餘悸,“所以我判斷,黑匣子的神祕力量,一定是要符合某些條件才會被啟動!”

“那麼,奇韋那個王八羔子最後怎樣了?”女孩子大多正義感比較濃厚,一想到那個壞傢伙還消遙法外,徐露就恨的牙癢癢的。

我用力的向後仰,深吸了一口氣:“小三子昨晚打電話來告訴我。昨天早晨有兩個漁民在河裡網到了他的屍體,那隻狡猾的狐狸死樣很詭異。”

坐起身,我凝視著他倆的眼睛,緩緩說道:“他是被某種東西拉進水裡,活活窒息而亡的。哈,果然是天譴。你們猜的到那個拉他下水的是什麼東西嗎?是張雪韻的屍體,那副已經被汽油燒的殘缺不全,許多地方都只剩下焦骨的屍體。

“據小三子說,張雪韻只剩骨頭的四肢緊緊的抱著奇韋的手腳,而張雪韻的頭顱已經鑽進了奇韋的肚子裡。那傢伙肚子上的傷口很不整齊,有可能是被張雪韻的嘴咬開的,咬的血肉模糊,一碰屍體,他肚子裡的內臟就全都流了出來。”

“啊!好恐怖,看來人還是不要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沈科像個老頭似的,對我語重心長的說。

我從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腳。

“還有個問題,開始時,你不是在調查張秀雯和李庶人的謀殺案嗎?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們?”徐露認真想了想後問道。

“他倆雖然不是自然死亡,不過殺他們的也不是人,而是黑匣子。”我整理了一下腦中的線索,說道:“為了讓你們聽的比較明白,我還是從李庶人說起好了。

“昨天在表哥那裡,我搞到了大量有關他的資料。李庶人是在六十多年前從日本回中國的,他的行蹤一直很詭祕,而且經常不知用什麼方法更改自己的戶籍資料。他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待的太久,所以也就沒有人能識破他居然不會衰老,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雖然黑匣子給他帶來了無限的青春,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一個很嚴重的副作用!”

“副作用?”沈科疑惑的重複道。

“不錯,那個副作用就是夢!噩夢!十分可怕的噩夢,一個人就算意志力再堅強,也忍受不了每天做噩夢的困擾。李庶人只是個比任何人都有更長青春和壽命的普通人罷了,他當然也受不了,於是他開始四處尋找解決辦法。

“然後他到了黑山鎮,並在偶然間發現讓腳朝門睡覺的話,自己就不會再做噩夢。不知為何,他將從日本帶回來的黑匣子,放進一個很深的天然暗洞裡,然後離開了,直到二十五年前,李庶人又回到了黑山鎮,然後他驚奇的發現,置放黑匣子的暗道,竟然就在一家新修建好的旅舍地下室正下方。

“為了方便,他花錢租下地下室和三樓最裡邊的那個房間一百年,並想方設法在地下室裡挖出一條通進天然洞穴的暗道。然後兩年多前,他不知道是去拿東西還是放東西,李庶人又回了一次黑山鎮。”

“打住!”沈科大聲喊道:“你囉嗦了這麼久,我都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直接給我這個粗人講重點。”

“好吧!”我沒好氣的簡略說道:“李庶人是自殺的。他忍受不了自己深愛的人已經死了的打擊,選擇了和張秀雯同樣的死法。”

沈科用懷疑的眼神瞥著我,罵起了粗話:“你在放屁,張秀雯可是被凶手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殘忍的切斷了脖子,李庶人的情況和他女朋友一模一樣,而你竟然說他是自殺!”

我冷笑了一聲,反駁道:“說你智商低你就鬧撞機。李庶人那傢伙,到八十六歲都還可以保持二十四歲的樣子和活力,早就不應該把他當作普通人來衡量了。或許那傢伙用刀割斷了自己的脖子後還能活著,還有時間把自己的頭藏起來,一直到自己身體裡的血流乾淨了才死掉。總之,他絕對是自殺。我的直覺不會錯的!”

唉,我能說出真相嗎?我能像個不理智的傻瓜一般,告訴他們這一切都僅僅只是我在自己的噩夢裡看到的?最近我的噩夢總是不斷的重複,只要自己一進入睡眠狀態,張秀雯、李庶人以及許許多多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傢伙的死亡瞬間,便會像放電影似的歷歷在目。

沈科哼了一聲:“那麼張秀雯的死因呢?不要再給我說什麼歪理!”

“她是因為夢而死的。”我思忖了一下說道:“我在黑山鎮待的最後一晚,打聽到兩個月前張秀雯曾回過家裡,她不願意說出原因,只是堅持要到家裡的地下室睡覺,她在地下室的**睡了四個晚上。

“順便告訴你們,張雯怡之所以知道暗道的祕密,也是那時她大姐告訴她的。我猜從那天起,她就受到黑匣子的影響,開始被噩夢困擾。這也說明了張秀雯的寢室格局為什麼會那麼奇怪,為什麼和他男朋友的寢室一模一樣,都是讓床對著門。她是為了要壓抑自己的噩夢!

“可是夢原本就是很微妙的東西,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夢突然被賦予了一種力量,而那種力量不斷被壓抑,慢慢積累起來,會變成怎樣?”

咖啡廳昏暗的燭光下,火影搖爍,受到氣氛的影響,我對面的那兩個傢伙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我低沉的說道:“總有一天,你體內的夢魔會從夢中走出來,將你殺掉,割下你的頭。”

徐露和沈科又打了個冷顫。“你是在危言聳聽!不然拿證據出來給我們看看!”沈科強壓住怕的發抖的身體,對我說道。

“我就是證據。”我指了指自己,“我也在地下室的**睡過一夜,從那天起,我每天都在做噩夢!”

徐露“啊”的叫出聲,惶恐的問:“那你會不會也會死?”

“小露,你太善良了!”沈科嘖嘖說道:“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那傢伙的生命力比蟑螂還強,哪會這麼容易就翹辮子!”

“哈哈,我當然死不了,才睡過一天而已,黑匣子附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早就散掉了。”我甜甜的陪笑道,笑的臉都僵硬了起來。

“對了,在發現黑匣子的地方,我還找到了一張符紙。”我將一張橢圓形,上邊畫有奇怪動物圖案的符紙遞給他們看。

“這是什麼?”他倆仔細瞅了許久,都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到圖書館查過,這是御史前。據說御史前在日本是一群借用狐妖力量的人。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該說的也都告訴了你們,趁天早我還想回家去洗澡睡個舒服覺。”

站起身,我拿了帳單往櫃檯走去。突然想到什麼,我猛的回頭衝他們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有時候很討人嫌?”

“不是有時候,是大多時候!”沈科毫不客氣的一邊大口喝著我付帳的咖啡,一邊數落我,“你這個人又奸詐又狡猾,偏偏還有個非常惡劣的嗜好,就是老喜歡用上天賦予你的高智商,去抓人家的小辮子。”

“我真有這麼討厭嗎?”我沮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有你的那對鷹眼更討厭,老是一副似乎看穿一切看破世俗的樣子,讓人心煩。”

“還有呢?”

“還有……”沈科一貫搞笑的臉上,少有的流露出強烈的關懷之情,“我確定你今天一定有問題!”

“哈哈,至於我是不是有問題。”我衝他倆淡然笑了一下,飛快的跑了出去,“我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們。”

不錯,我的確是有東西瞞住了他們,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只要在那張放有黑匣子的**睡過七天的人,會在第八天的晚上因為各種原因死掉變為喪屍。而那些睡了不足七天的人,哪怕你僅僅只睡過一天,也會被夢魔纏身。總有一天,夢魔會靜靜地、悄悄地從你的夢中爬出來,割去你的頭顱……

夜,又一次來臨了,最近越來越害怕見到床,以及一切與睡眠有關係的東西。不知道張雯怡和小三子相處的是不是還好?自己到走也沒有告訴張雯怡她姐姐已經死了,只是向她提到張秀雯跟著她深愛的李醫生去了國外,或許很久以後才會回來。

突然想起自己臨走時的那個晚上,張雯怡又乘我沒防備時強吻了我,她用力咬住我的下脣,許久才不情願的鬆開。

“我會等你。張家的女人,一輩子只會喜歡一個男人。”這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用手摸了摸嘴脣,那種柔軟溼潤,又帶著痛楚的觸感,似乎還猶然留在上邊,唉,有一個永遠等待自己的女人,對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而言,或許是一種幸福吧……

“少爺,有你的電話,有位女孩子找你!”傭人將電話拿了過來。

我一接,就聽到了張雯怡惶恐憔悴的聲音:“夜不語,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是發噩夢。好可怕好真實的噩夢。我不知道該和誰說,只好打電話給你了。”

一股莫名的寒冷盤踞到心頭,我全身發顫,急切的問:“你是不是在地下室的那張**睡過?”

“有啊。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晚……嘛。”她羞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我整個身體已經驚駭的冰冷麻木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我大聲喊道:“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要你從今天起,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將床搬到腳朝門的位置,別擔心,等我一個月,最多兩個月,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不錯,張秀雯在那張**睡過四天,而她直到兩個月後才死掉。這就意味著,我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不!或許更多!

一個星期後,我辦好旅遊簽證,帶著一本《日語生活用語三日速成》和少許行李,踏上了去日本的航班。

內心既惶恐又沉重,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找出黑匣子的祕密,救出被詛咒的自己和張雯怡呢?說實話,我沒有絲毫的把握。

看著窗外被機翼不斷劃開的雲層,我突然感覺,自己開始迷茫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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