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八十二 小猛獸

八十二 小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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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小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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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掃了一眼被裝在網籠中的奇異小獸。小獸生的似貓似豹,尖牙利齒,即便身陷囹圄還赫赫吼叫,獸瞳幽幽,似乎單憑著氣勢便可以將堅實的籠子撕開一般。

只是那細弱的爪子只能徒勞的在網上抓出幾道白痕罷了。

“山貓?”皇帝仔細端詳著這似乎還未斷奶,氣勢斐然的尖耳“猛”獸,“在原地有發現母獸嗎?”

“回陛下,等了許久也並未發現。”這般大小的野山貓,若是失了母親,在這林中是要獨活不下去的。

但說起來這小崽子半點不像是個奶貓,矯健靈活的很,方才還瘋起來險些抓傷了他…路今白看著這巴掌大的毛皮小獸,心底默默想著它的歸宿。

不過看看它長著這般細小的爪子,就是一隻凶一點的狸嘛,都是女娘們喜歡的東西,大概要賞給鄉君……皇帝深紫色的眼睛看向躁動不休的山貓,突然打開了粗糙編織的鐵籠,他漂亮無瑕的手襯得籠子更加醜陋。

“陛下當心”

“無妨。”皇帝上手摸了摸那還帶著溫度的皮毛,方才還凶悍的毛獸氣勢一洩,喉頭裡咕嚕咕嚕了幾聲,蜷縮在角落中不動了,只剩下一雙燦金色的眼睛警惕的碌碌轉動。

“陛下真龍護體,令此等凶獸臣服。”路今白眨了眨眼睛,看著這神奇的馴服畫面由衷讚歎。

皇帝搖了搖頭。真正觸碰到小獸的手卻能感受到雖然還未遭到反抗,但這具小身體卻緊緊繃著蓄勢待發,隨時都可能跳起來咬他。

皇帝摸了一會兒小獸油滑柔軟的胎毛,才收回手指,關好籠門。果不其然,小獸緊跟著猛然跳起來,對著方才的缺口一陣撕咬咆哮,奶聲奶氣的怒吼。

“既然失了母獸,一併放到獵車上帶回去吧。”

“是!”

吃完野味,分揀完獵物,雖有虛驚一場但也算是善始善終了。

此次圍獵的時節比以往更要寒冷,又在半途中出了岔子,眾人都不欲在山莊中過夜,便都踏著月光星芒回城。

皇帝在獵物中隨意挑了一件灰色的兔皮,“硝好後做個手捂子,給明玄送去,再撥些南邊貢的紅螺炭。”明玄自落下病根之後便十分畏寒,不知如今在府中如何了,他可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

魯王騎馬向前,抱著自己追了一整天的紅狐狸不撒手,“這是給我媳婦兒的,誰也不許同孤搶。”眾人哪裡敢跟他相爭,說起來當年的良妃也是出身大家,也不知怎麼能養出這土匪一般的兒子的。

建王笑了笑,有些擔憂的看著被護衛牽著的布和。眼下這匹馬兒的主人正躺在鄉君的車中,不知心情如何,會不會還在驚懼。

而車內,阿日斯蘭拿著一隻鴨油酥餅一口一口的咬著,手側有鄉君的婢女喂他梅子湯喝,實際上愜意的很。這次出行雖是空手而歸,但收穫比他料想的還要大。單是救了皇孫,又得了皇帝讚賞一事就令他十分驚喜。之後母妃再哭上一哭,還有建王說說情,就足夠保下他。但是起關鍵作用的還是他默默握在手中的情報和馬匹。

整整五萬匹馬,想一想就替他的好王兄們心痛呵。阿日斯蘭的心情好極了,啊嗚咬了一大口酥餅,又飲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湯,吃了一塊帶著血腥氣的冰鹿肉。

他和母妃上一世死的那樣慘,罪魁禍首們憑什麼不付出代價呢?

沈府。

“是鹿肉誒。”沈淵謝恩後領了賞賜,轉手就將在冰桶中鎮著的鹿肉交給廚下燒製了,瑤光舌頭還沒嚐到味道,嘴裡已經是口水津津,“鹿肉鹿肉!”

沈淵又細細問了林中之事的始末,又座回到仙人桌旁。炭火在壁爐中靜靜燃燒著,他拿起兔毛手捂子端詳了一番,看著窗外清朗和煦的天色,雪被暖陽凝成了冰。

遙記得八年前,真是這般的天氣,他護送陛下回京,馬蹄踐踏的冰蓋泥濘。

他以為自己懂陛下。但一個人的心思千迴百轉,怎麼可能讓另一個人參透。沈淵遙望著皇宮上空蓬勃的紫氣,重紫間點綴著細碎的金屑,雖還是那般盛大的氣,卻隱隱有了混沌之象。

“要變天了啊。”他執起茶杯啜了一口,眉宇緊鎖。

“有嗎?”對坐的竹橫江堅持在數九寒天打著摺扇,面色仄仄,也顧不得品沈府上的御賜好茶了,“依鄙人看,是要冰雪消融了。先莫說天氣了,你當真找不到她?你若是有意瞞我,我便將你的近況說給鄉君,鄉君正盼著得到你一星半點的訊息呢!”沈淵不為他的威脅所動,只是無趣的偏了偏頭。

如今情勢下,人自己看不住反倒來找他是什麼道理?卿鸞雖看不出什麼,但總讓他覺得危險。她又不是尋常女子,有武藝傍身,想來是到哪裡都能活的很好。

“不然竹大人自派幾個可信的人去霞州如何。如今京中這般情勢,哪裡分得出人手去找人。”沈淵組建龍鱗衛是為了拱衛京城安穩,可不是為了調和這些痴男怨女的。

“霞州麼……”竹橫江不說話了。那片土地是他母親的苦難,他向來是不敢多提的。可母親又對白白心疼的緊,連傳家的玉鐲子都給了。沈淵凝視了他片刻,緩聲道:“你知她多少根底,就這般陷了進去?她是前任大司農的義女,在霞州是左右逢源的奇女子,又和江湖上那藏頭露尾的‘雲中君’有所牽扯。不過起了一個筆名同你共事了不足一月,你便這般情根深種。”

他在心中已經將這傻小子當做了自己人,才會這般直來直往的試圖點醒他,“她是個美人,還是個獨居又並無庇佑的美人。”

這下連鴻鳴都有些皺眉,家主這般說是不是太過了?

竹橫江攥緊了粉彩茶杯,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一般:“鄙人……不在乎。”他手一抖,分明將茶都碰翻了:“我不在乎。”

鴻鳴:這其實是在“哭哭啼啼”吧,雖然表情嚴肅,聽聲音怎麼不對呢。

瞧著這憔悴了三兩日便鬍子碴拉的男人,實在看不出比家主還要小這副糙樣子完全可以做家主的叔叔了!

“罷了罷了。”沈淵瞧他著強撐著硬氣起來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感慨世間情愛的奇妙之處,“等到此間諸事過去,我會幫你看上一看。但她會易容之術,若是沒有什麼可靠的標識……”

“白白的腰上有一塊心形胎記。”

!聞著這**的標記,鴻鳴將口中的糖都嗆咳出來,沈淵一使力,將手中茶杯捏碎了。

“那鄙人先謝過了。”竹橫江心中苦悶鬱郁,連鹿肉這種風雅難得的東西都沒用,恍恍惚惚地回去了。

“鹿肉!鹿肉!”瑤光端了自己那一小碗的肉跑去逗虎聖人了,沈淵聞了聞蔥料味,嚐了一小片便轉手給了鴻鳴。自己看虎聖人和藺小俠的十八般比蠢。

這般平靜的生活,多久沒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