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活屍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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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活屍信使
六十四 活屍信使
李水兒咬著脣瓣沉默了一瞬,迷惘道,“這……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日雲中君拿她做人質引了爹爹前來,爹爹激憤下同他交手,不過一招……便敗了。
那個人……是個怪物嗎?其實只要雲中君想,完全可以不必這般周旋便可以問鼎江湖,直取第一高手的名號。
可那妖人偏偏放縱她逃走,還讓開陽哥給小光去信。
她從滿是疏漏的牢中出逃,安排侍女和侍衛們掩著替身向長吉快行,自己一路追著海東青到了江邊,在岸邊遇到了一隻小船。
“你上了船?”沈淵敲了敲杯壁,“什麼人給你安排的船?”
這丫頭,也算是有些膽色。
“我不知道是誰將船泊在江邊。當時船上只有一個纖弱的女人,我見她不似有功力在身,懷中抱著麒麟骨那東西我記得很清楚,正是我從寶庫中揹著爹爹偷偷拿出來的麒麟骨。”
“當時我頭腦中什麼也沒有,只有眼前的麒麟骨我知道麒麟骨是要送給小光的,這艘船一定能帶我去見小光。於是我也上了船。”
“那女人呢?”
“什麼也沒說也沒有拒絕,整個路程之中,她就只是抱著幾段麒麟骨坐在那處,不吃不喝也不說話。而船被水流推行,一直到了江中心。”
“她是誰?”沈淵突然問道,因為他發覺隨著訴說,李水兒的眼睛已經微微發抖,擦了胭脂的脣上顯出一種褪淨血色的慘白。
“開始我也並不知道自始至終她都未答我的話,一直到那塊礁石之上,江風愈發的大了,吹下了她的面紗,她使了一個輕縱上了石頭上去,放下了麒麟骨。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想要抓住她的手,拉扯中才落入江中”
李水兒握緊了手中茶杯,手心被燙的通紅而渾然不覺,聲音如秋末嘶啞的鳴蟬:“那張臉!我見過的,是殷夫人!”
“殷夫人?”
“是小光和開陽哥哥的母親!”
被安排送來麒麟骨的信使,是瑤光的母親,一個多年前便已經死去、又化作“走屍”的人。
“沈前輩。”李水兒摩挲著杯子,極力鎮定自己,“那女花賊…咳……那鮫女說任何有水的地方她都能到達,既然前輩也同她相識,我們能不能叫她出來?”或許那鮫女知道殷夫人去往何處。說著她便對著窗邊盛滿清水的翡翠盞呼喚,“女王,女王大人你在嗎”
沈淵嘆了一聲。
滄海女王是水中的君主,舉動全憑心情,即便有“水兔”用做聯絡之物,又哪裡肯輕易露面。
李水兒自然喚不出滄海女王,臉上更是添了幾分暗淡失落,她落座繼續訴說道,“當年……殷夫人和我哥哥一樣因麒麟骨變成了行屍走肉。我爹爹雖心中悲痛不已,依舊主持了那場大會,將異化的屍體全部燒燬。”
“那時小光還是個奶娃娃,不太懂事,但我和開陽哥哥卻還很清楚的記得那種失去至親之痛。”希望化作更為冰冷的絕望,李老宮主一直喚著長子的名字,無暇顧及身旁小女兒如何恐懼,只有同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孩兒抹了抹臉、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將她擋在了身後,“但在焚屍的最後一刻,藺叔叔竟然飛入火場,帶走了殷夫人。”
“所以,殷夫人應該還‘活著’?”
“算什麼活著!我只當他們死了……藺叔作為一閣之主,竟然拋下了一雙幼子,只為了一具會動的屍體!”李水兒重重砸下茶杯,怔了許久才留下一行淚來,“他算什麼父親……”
屍體……沈淵面色一變,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當時在墨州寧王府,他特意去看了一眼柏瑜。當時那孩子的氣是瑩白色,但那般脆弱的一小嬰兒,真計較起來也和將死之人差不上太多而屍體是沒有氣的。
柏瑜年齡尚幼,又在病中,哪裡來的那般渾厚一致的白氣呢?張家大郎的怪病,也是將一個算是強壯的少年變作力大無窮的瘋子,張家大郎的氣初見時是紅色,病癒後便是淡黃色了。
沈淵當時並未覺察到不妥,是因為他自眼睛異變後並沒有見過嬰兒,竟留下了這般大的一個疏忽之處。
沈淵猛然站起來:“失敬了李小姐。來人,備車!”他要去代寧王府一趟,確定小世子的情況。
“沈大俠可千萬不要同小光講……”李水兒忙提了裙角追上去,正在口中叼著一疊油糕悠哉而來的瑤光聞言瞪了她一眼,含混不滿道:“昂?什麼不要對我講?你又對前輩說了我的壞話嗎?”
鴻鳴在府門前見到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而出,將得(挑)來的賞賜向袖子中一卷,抱了貓也上了馬車。沈淵眼見車上跳進來一大團黑影,下意識的將他踹到車廂壁上。
鴻鳴遭了這等無妄之災,趴在那處直哼哼。
“滾過來坐好。”沈淵本正想起來帶著鴻鳴同去,恰好不必尋他了。鴻鳴悶不做聲的爬起來,見他素來淡漠的面容上竟寫滿了心焦意亂,識相的不去觸他黴頭。
虎聖人方才受了鴻鳴撲倒的牽連,難得顯出了親族的輕盈姿態,在空中盤旋著優雅落地。這胖黃狸衝著沈淵的粽子腿“哈”了數聲,才委屈求全地跳到了沈大鏟屎官的膝蓋上去。
“來,到我這兒來。”鴻鳴懷裡一空,試圖將壓住沈淵腿的肥貓抱回來,受到了一頓貓貓拳亂錘。貓爪勾了鴻鳴的衣袖,刺啦扯下一塊來。
衣袖中的暗袋被勾破,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便自鴻鳴的袖中滾出來翻開。
既然已經上路,沈淵此刻也稍微平靜些,他看著盒子也不免生了幾分好奇,“這是你挑的?是什麼?”
鴻鳴將盒子撿起來呈上,裡面竟然是一張宣紙,白中泛青,品相算不得好,甚至沈淵在一瞬間都回憶不起來這樣一張紙是如何出現在他的庫房中的。
鴻鳴將這薄薄一張宣紙小心翼翼地展開,獻寶一般捧給他看,上面只寫了兩個字:
鴻鳴。
那字跡尚顯稚嫩。似乎是沈淵的字,瞧上去又並不十分相像。沈淵對著這張似乎上了年份的紙回憶了一下,才恍然想起來,這大概是十年之前的,他的字。
那時他們困居霞州,陛下白日中練“壽”字,夜裡研習治國之策。而他這個伴讀無所事事,也跟著在紙上亂寫,想的俱是今日龍鱗衛之事。
鴻鳴,含章,龍牙等等等等,這些名字,也是一早定好的。
這一張紙上,寫的正是“鴻鳴”。
當年他們離開霞州,除了餘了幾張留給糟老頭兒作紀念,剩餘的字全打包回府,就這樣積在庫房中,竟然沒有受潮黴爛。
“不過兩個字罷了,也至於你這般寶貝。”這狗兒,真以為是寫給他的嗎?沈淵語氣不屑,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浮出一個淺淡笑意來。
換做十年前的他定然想不到,自己的鴻鳴竟然是般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