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一百四十五 世之珍寶

一百四十五 世之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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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 世之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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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震動並不猛烈,但地龍翻身帶來的恐慌仍蔓延於各個州郡之中,一時之間引得人心惶惶。

紫州。紫霄城。

皇帝將撲倒在地上的蘇相攙扶起來,回身見到四周的案卷滿地,一地狼藉,而眾臣也都是滿面驚懼的神色。

“愛卿們受驚了,等到餘震過去便先回去看看府上如何。”

“臣謝陛下恩典。”

司空李道遠忙持了牙笏上前進言道:“陛下實乃真命天子,氣運庇佑,福澤我等。”

他們也並非盡是阿諛逢迎之輩,但方才立架陡然傾倒,陛下不僅於轉瞬間徒手扶住,且鋪天蓋地的案卷未有一卷落在龍體之上,俱從兩側滑落而下。

親眼目睹這種異事,令他們不得不驚歎。

“謝陛下解臣於危難之中,”蘇相心底生出一些波瀾,但仍牢牢記得今日議會的主旨,“不過臣私以為,迎羲和神降臨乃是通天之事,只在京郊修築一座白塔未免過於單薄,也無法體現滄瀾的盛世氣象。況且於陛下福祉,亦是有不足之處,還請陛下三思。”

皇帝垂眸含笑道:“蘇相莫是不知‘藏富於民’的道理?朕已決定於年中再減賦稅,已經無法再多計量佛塔資費。”他雖帶著笑意,聲音卻顯得泠泠清冷,“至於朕的福祉,早已足夠,無需更多。”

“退朝。”

滄瀾的皇宮自太.祖時修築,至今已有百年曆史。雖然每年都會修繕,但仍有些荒敗之處因為這場地龍翻身受了重擊。

“回稟陛下,芙蓉臺倒塌,但因周遭無人,沒有傷亡。”

“稟陛下,冷霜園也已經……”

曾經風光無限,一朝歌舞樓臺起的芙蓉臺因為多用琉璃瓦做磚石,近幾年又無人居住維護,在天地震動時轟然倒塌,粉紅色的琉璃碎了滿地。

而冷霜園,本就是荒敗多年、又經過烈火焚燒的建築,如今徹底的毀在了這場不算小的地震之中。

令皇帝欣慰的是,雖然宮中有樓閣塌陷,宮外以及各州中倒沒有因為這場猝不及防的天災出現大的損失和傷亡。

“派人清掃遺骸,清算損失上報。”

“是。”

他正要著手批閱奏摺時,卻看見卿鸞正執了新的香囊過來,聞言便笑吟吟道:“小明莫非仍是不信?”

“信什麼?”

“自然是那無塵方丈說的迎神之事。你方才說,連丞相都覺得一座白塔過於單薄寒酸。”她並不避諱,坐下笑著道,“怕是有心之人會將一座白塔之事與地龍翻身聯絡起來。”

地震麼,經常被認為是皇帝失德,神明降怒,每每有點小震盪都會衍生出許多禍端。

可陛下卻是全然不怕的樣子,當真令人驚訝。

“蘇和不過是兩相之一罷了,我還不至於受他牽掣。”皇帝想到白日之事,不免有些微惱。

當年曜帝煞費苦心的將丞相的輔國之權拆解打散,一個蘇相的頻頻“勸說”還不至於動搖他的心意。

“若說起駁朕的心意,當屬是季御史,他自來喜歡勸諫。”他雖這般說,亦用了肅重一些的“朕”,神色卻仍是一派平和。

他與這些朝臣處了許久,即便季御吏動輒便要以頭觸柱呼天搶地,他也知道其中應把握的分寸。

卿鸞便替他笑了:“小明是個好君主。”她將香囊中的香料放到他的寶貝香球中封好。皇帝抬手接過來,這種獨一無二、清淡悠遠的香味,似是讓他去了許多煩憂,他恍惚道:“我應是做錯了。”

“陛下怎麼會做錯?”卿鸞抬手撫了撫他又有些發熱的額角,“您似乎有些發熱……”

“儼兒這幾日總是不願意見朕,似是愈發依賴公主之子。”他的確錯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疼惜這個孩子,本以為自己足夠缺少私心。

阿鸞令他動搖,而儼兒對此的反應和表現出來的心性,令他真正猶豫了。

是了。自一開始,這個何其無辜的孩子,便被他放在了可以犧牲的位置之上,他看似許諾了許多,實際只能給出一世的榮華富貴罷了。

自己,分明也是這般殘忍的一個人。皇帝心中對自己忽生厭棄,連胸口處都猛然泛上一種難言的噁心。

“陛下。不舒服麼?”卿鸞將桌上的山楂茶遞給他,拉著他靠在榻上平息,在仔細審視他之時,微簇的眉心間湧起一絲快速閃過的慌亂。

皇帝飲了一口酸甜可口的山楂茶,勉強壓住了胸口的難受之意。他看向微微怔愣的女娘,歉疚道:“嚇到了嗎?”

卿鸞仍有些失神,卻在他詢問的瞬間斷然搖了搖頭,坐在一旁以一種格外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因憊懶而微微低垂的幽紫色鳳眸。

“我其實並不懂並不懂如何同儼兒相處。”

“可當年,您也親自教導過安樂親王。”卿鸞的聲音極輕極輕,似是怕引起男子的憂懷。

小九那般早慧聰敏,又總能為不安且焦躁的他撫平情緒。

明玄亦是自群狼環視中突圍而出,天資卓絕。

也因此,他似乎不懂儼兒的痛苦與不安,而在明瞭自己的私心之時,這份迷茫轉化成一種沉沉的歉意。

他是執子之人,卻實在做不到將沾染了自己體溫的棋子摔出絲毫裂紋。

理智與感情死死地纏繞住他,令他無法脫身。

承認吧。柏封明,你做不到。

“那公主之子……”卿鸞輕輕靠上來,伸出手探了探他因為頭痛而愈發滾燙的額角,她的手指微涼,只覺得被這熱度炙熱了一般。

“斯蘭是個好孩子。”有野望,有膽識的,好孩子。

“那……小明,我們的孩子。”女娘口中不再用疏冷的“陛下”稱呼他,柔聲婉轉道,“我們的孩子,也會是個好孩子。”

皇帝倏然想到那一夜在紅霞之中啁啾鳴叫著,奮力向他飛來的小鳥。只是這般地想著,他的心間便不由得泛起別樣的溫柔。

那是他們的孩子,童稚,柔嫩,靈慧,可愛。

他篤定道:“琛兒,一定會是世間最好的孩子。”

“琛兒?”卿鸞微微歪頭,面上驚詫,眼中卻浮起一點笑意。

“這一代的孩子從斜玉,我便先想了這個字。”皇帝一筆一筆地寫下這個字,他的字跡風骨奇崛,又自有一種飄然之意,“你瞧著如何?”

他又寫下了一個“珏”字:“兩玉的‘珏’字也不錯,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琛’字……”

不曾想他竟然也開始患得患失,下意識的不願聽一個“絕”字。

卿鸞望著墨跡未乾的兩個字,忽而展顏一笑:“自然是極好的。”

琛者,珍寶也。珏者,玉中之王也。

這是個受盡寵愛和期待的孩子,是世間的無價珍寶。

這是自然的,他們的孩子,如何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