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一元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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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 一元復始
一百零一 一元復始
這次宴會與往年沒有什麼大的不同,賓客們都言笑晏晏,觥籌交錯,結束時算的上是賓主盡歡。
月上中宵,宮人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打掃含元殿。顧琳琅的一雙美目微凝,曼步走上來,忍不住輕聲道:“陛下若是喜歡,留他們下來也不妨。”
王爺家的那幾個小的,巴不得對陛下親近一二,討了巧去,能替瞭如今還未正式冊立太孫的皇孫;即便是嘉樂大長公主和阿日斯蘭,或是雍王那邊的人隔得遠一些,也只是象徵性的用宮禁推一推罷了。要說這些人心中真正想的,肯定是陪陛下守過了元鍾,再在宮中過上一夜。
即便同為皇室之人,血緣亦有遠近親疏,能和陛下一道除舊迎新,那是真真頂天的體面與榮耀。
所以陛下真正送了他們走時,幾乎所有人都不甘不願的。
只是顧琳琅心中清楚,每年的這個夜晚,從舊歲的末尾到新歲的黎明,陛下從不要旁人陪伴。
裝盛在精巧食盒裡的蔬菜壽麵細如龍鬚,晶瑩的蝦肉和翠色紫菜點綴其上,白亮濃郁的高湯鮮香撲鼻。這整整一碗麵,只有細細長長的一根,絕不會斷。
若是吃下去,就會福壽綿長,一世和順喜樂。
臘月三十亥時,是安樂親王的生辰。也是祭日。
她替陛下在心中疼的厲害,悄聲令人將濃酒換成溫熱不傷身的梅子酒,又在下層備了醒酒丸。只是吃或不吃,全憑之後半醉半醒的人定奪了。“陛下。夜裡風涼,還請珍重身體,早些回來。”顧琳琅將食盒親手遞給皇帝,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難得任性的陛下,難得脆弱的陛下,難得固執的陛下,年年都是如此,不肯放棄讓自己痛苦和回憶的陛下,她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阻止呢?
水晶攢的西番蓮掛珠簾隨著薰香發出叮噹脆響,琉璃窗外已經開始落雪,晶瑩的雪粒紛紛,散入珠簾之中。貞妃握住幾粒冰冷的水晶珠,凝視著玉山一般的人一步一步,追尋著已逝的生魂,沒入雪色和暗夜之中。
“怎麼皇孫殿下今晚也隨我們出宮?”阿日斯蘭挽著母親的胳膊,關切地問著眉宇微微皺起的皇孫,“和陛下一起守歲多好,明早還可以搶先說上一聲萬壽呢。”阿日斯蘭也極想留在宮中過夜。如這般,明日還要早些起來祝壽,眼見現下里天上又飄了些輕雪,感覺麻煩的很。
但見了兩位王爺和雍王那邊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阿日斯蘭在心中暗道大抵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忙也拉了母親一同走了。
只是他雖知道這是定例,皇孫看起來可是失落的很。
畢竟是被過繼後的第一個元日呢,新過繼的皇孫竟然不能守在皇帝身邊,未免讓當事人心中恐慌。
皇孫悶悶不樂地倚在車廂壁上把玩手指,雖然知道陛下另有事務,還親自告知了他,也是他選擇出宮和蘭斯一道越歲,免得太過寂寞。卻依舊忍不住因玩伴這輕輕幾句話生出莫大的驚慌來。
陛下應當陪宮中的娘娘們了吧。畢竟他們…和以後會出生的小皇子…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而他,什麼也不是。
“殿下還沒見過樓然的新年風俗吧,每逢除夕夜,所有滿十歲的男子都要親自裝飾一頭小羊進行比賽。”阿日斯蘭自然發現了皇孫的失魂落魄,他搖了搖手指打斷他的神傷,故作神祕地告知他這異族慶賀跨年的趣事。
果然皇孫聞言瞪大了眼睛,顯得十分意外:“裝飾?”
“是裝飾沒錯。用綵帶,鈴鐺,寶石,染了色彩的羽毛……所有能想到的東西給清洗的雪白的羊兒裝飾,裝飾的最好看的那個人便可以將小羊都收走。”
“竟然是這樣麼,我還以為是……”平日皇孫見他騎射不凡,心中很是豔羨。每每只安慰自己阿日斯蘭出身草原部落,會走時便會縱馬拉弓,體術好也沒什麼稀奇的。冷不丁聽得這等有趣的習俗,一向在“文”上略勝一籌的皇孫聽得眼睛閃亮。他知道若是比賽“馴羊”或是“殺羊”,自己定然要敗落,但“裝飾”羊這種事情,聽起來便有意思的緊。
何況,阿日斯蘭一看便是個粗糙的人,自己經了宮中禮儀師傅的教導,可不一定會輸給他!對於剛剛在眾人前失了臉面的皇孫來說,沒有什麼比在這最後的時間中贏上一次更為令他滿足的了。
“聽起來當真有趣。”皇孫聽罷規則,心中雀躍,面上卻忍不住模仿陛下的淡然。
“今年母親特意在府上準備了三隻小羊呢,此時是戌時,我們大可以比上一番,若是輸了,我將陛下賞賜給我的小弓也給你!”因著阿日斯蘭射術得到了教習師傅的誇讚,又或許是欣賞他在圍獵時的表現,皇帝特意賞了他一具新的弓,叮囑他留在明年、再長高些後用。
還特意讓他試了試手感,甚至親自為他調整了弓弦。
而皇孫得的卻只是一張普普通通、孩童制式的新弓,雖然他比阿日斯蘭多得了一套十分名貴的文房四寶,但心中也十分想要這漂亮的小弓。
“那怎麼行,那張弓是陛下賜給你的。你的箭術可以換上新的弓了,而孤還沒什麼進益……”皇孫悶悶道,卻被人柔柔拉住了手,竟是一直含笑看他們閒話的嘉樂大長公主,“殿下莫要妄自菲薄了,斯蘭這孩子自小就在馬背上長大,比殿下多偷了許多時日練習,這時卻要拿來顯擺。”
皇孫看著女性長輩慈愛又溫柔的笑容,感覺心中一片熨帖與溫暖,但他仍舊忍不住囁嚅道,“可孤如今的箭法還是不太成。”
“滄瀾不是有一句古話,叫萬事開頭難?殿下已經有所進步了,假以時日,我或許也不是殿下的對手。”嘉樂大長公主聞言忍不住掩脣一笑,阿日斯蘭趕忙抓住母親的一隻手搖晃著乞求,“母親,求您莫要說了我以前練習的醜事,即便是到嘴邊了也要嚥下去,別讓我在殿下面前丟人好嘛。”大長公主含笑,“好好好,不說就是。真是怕了你這孩子。”
皇孫感到了幾分安慰,他點點頭,欣然道:“萬事開頭難,陛下也這般說,那你的那張小弓,孤便不客氣了。”
“殿下竟然這般自信?我可是參加了許多次部族裡的飾羊大賽的!”
“那你贏了麼?”
“…………這倒不曾,不過我有經驗啊。”
“那孤要比。你將規則再好好說與孤聽……”皇孫心中愈發安定,撐著軟墊,已經完全快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