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一百 天倫同樂

一百 天倫同樂


神明大人的悠哉日常 神畫 一紙甜契 包郵老公,好評喲 傲劍封天 萬妖帝主 穿越異界做王儲 唐朝小官 大明文魁 靜女:進獻歌姬

一百 天倫同樂

一百 天倫同樂

既然是宗室家宴,總少不了另外一些人。

兩位郡王入宮不多時,嘉樂大長公主也帶著阿日斯蘭一道來了。

阿日斯蘭未曾想到自己竟能得到參加這等家宴的機會,不僅好好挑選了一番裡外衣物,還特意將鬢邊的發垂下來,既顯得稚氣無害又能遮住耳上的傳音空明石。他早早起來見了大長公主,藉機說了許多感念天恩的話:他和母親身邊多的是人將他的“感恩戴德”傳到陛下耳中。

“表哥們萬福金安。”阿日斯蘭口中熟絡熱切,也得著了錁子和其他禮物,忙收到自己的袖中。

他收了禮物卻不曾退下,反而自袖中取了幾塊寶石:“這是我偶然得到的澄心石,對身體很有好處,還請表哥們收下。”

這石頭自然不是凡品,雖名為石,實際是一種極為神祕的玉,據說能夠蘊靈避厄。最稀奇的是,這是一種極罕見的藍玉。

魯王見這石頭前所未見、又很是好看,想來媳婦會喜歡,心下十分高興,“你倒是有心。孤的年禮與你相比,倒是不中用了。”阿日斯蘭被他驚得臉一白,忙道,“表哥哪裡的話……”

“阿遊,注意分寸。”魯王口中自來沒有輕重,連皇帝都看不下去了,“不中用”這種話可不是亂說的,這孩子嚇得都要哭了的樣子。他溫言對阿日斯蘭道,“你不必上心,他只是戲言罷了。”

阿日斯蘭見他看也不看隨手挑去的正是靈性最好的一塊,當下有些心驚:天之驕子,連天命都偏袒他麼。

“別。嚇著。小斯蘭。”建王本就心生惻隱,看不得本來就謹小慎微的阿日斯蘭被這般驚嚇。

“孤只是說要在之後找補些東西送去嘛……”比眾人指責的魯王撓了撓頭,悻悻然道,“那孤得多給這孩子些壓歲禮,他方才又被我驚著了。”阿日斯蘭訥訥地低下頭,適時作出一個還有些蒼白又釋然的微笑來。

皇孫也是剛到,進殿時額上還掛了些許汗珠。他猛然見了殿中熟悉或不熟悉的眾人,心中一緊,看了正對他善意微笑的小玩伴才放鬆些。

“殿下怎麼來的這般晚,快去換身衣裳。”貞妃忙派女官引領他去換身衣裳,免得這金貴的小人兒受了風,皇孫一眼便看到了有些時日不見的阿日斯蘭,咧開大大的笑顏正要走過去,卻聽到陛下的聲音響起,“今日的考績如何?”

皇孫面色一垮,瞬間便失去了那種玩樂時的大方與從容,只是默默的將手上用來練習弓箭的扳指取下來,用小小的聲音道,“兩招。”

“……你先去吧。”

皇帝有些懊悔讓皇孫在這般多的人面前失了臉面,只是皇孫習武已有月餘,竟還是隻能在點到即止的教習武師處走下兩招。他十一歲時已經換了數輪武師了,小九與明玄更是天生的習武良才,連阿遊都能撐過十招……

皇帝並不知曉魯王的十招主要是因為皮厚和良太妃的打點美化出的成績,其內大有水分。對著未曾預料到的成績一時竟有些茫然無措。

皇孫顯然深覺難堪和羞愧,連脊背都微微駝了下去。阿日斯蘭雖然心中不屑,但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儘量隱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讓資質平平的皇孫惱恨上他。

皇孫射術如此不堪,看來他還要拖上一段時日再更換武師,免得徒惹風波。

阿日斯蘭這般思量著,突然心生疲憊,藏拙實則也是十分累人的。

皇孫於內室換了一身袞服,對著琉璃窗外的潔白雪地發了一會兒呆,安靜了不多時,廣殿裡傳出輕輕的啜泣,皇孫對著瓶中的火紅臘梅,嗚咽著流淚。他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一沒有過人的天分二沒有高貴的血統,不過是個平庸的普通人罷了,只是依靠著陛下的看重,勉強混到了今日。

可這個位置,註定風雨飄搖。

惡意的目光和隱約的試探讓他害怕極了,也難過極了。皇孫忍不住悲從心來,正要繼續嚎啕,一隻溫暖的手卻落到了他還未來得及束起的發上。皇孫淚眼朦朧的看過去,如無限委屈的小獸一般啞聲道:“陛下……對不起,我讓陛下丟臉了。”

“別哭。”皇帝面有愧疚,“是朕的不對。”

皇孫踩在凳子上,反身虛虛地環著他的腰,小小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陛下沒有錯,是儼兒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和期許……”是了,也不全然是天資的問題。他分明想著要砥礪自己,卻忍不住偷偷玩耍起來,“……陛下別對我這般好了。”皇帝一愣,將小人生硬地抱到自己懷中,疑惑道,“嗯?”

“陛下當年,為什麼選我……?”皇孫抖得厲害,生怕聽到不想得到的答案,卻又忍不住追問道,“為什麼選我?”他分明並不好,並不出色,是陛下將他從泥沼中拉了出來,給了他希望。

“沒有為什麼。”皇帝嘆了一口氣,似乎理解到了一絲小孩的**心緒。當真是他的不好,眼前這孩子還這般小,心中卻有了沉甸甸的心事。

皇帝想起明玄那時的回信,明玄自來是最為懂他的,所以才質問他:若是必要時刻,他會捨得犧牲這個孩子嗎?一個無辜的孩子,又跟隨在身邊這般久,他捨不得。

但也是他將儼兒拖到了這棋盤之上,讓他面對這人心險境。皇帝看著窗外隨風搖動的朵朵紅梅,心中喃喃自問:是朕錯了嗎?

皇帝帶著眼眶紅紅的皇孫回來時,阿日斯蘭正很有兄長風範的和一群小蘿蔔頭玩耍逗樂。他微微收斂笑容,以餘光掃了一眼皇孫,也不知陛下同他說了些什麼,皇孫雖是哭過的樣子,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正笨拙的接見雍王一脈的人。

寬慰過皇孫,皇帝平定下思緒接見同他已經血緣遠矣的雍王。

若按輩分來算雍王是他的叔爺,對方已是花甲之年,鬚髮皆白,依舊站如松坐如鐘,帶著一種嚴肅乃至於古板的氣質。雍王板著一張年輕時也十分俊逸的面孔,領著一樣板著面孔的兒子和孫子、和豆丁大小卻一板一眼的小重孫上前恭賀元日。

雍王輩分高,又掌管宗室,看到不過一年時間,殿內少了一些人又多了一些人,即便歷經風霜的他也不由得感嘆歲月無常。

“娘娘娘娘,珍兒可以吃焦圈包兒嗎,要辣乎乎的那種。”雍王的小重孫柏珍心中惦念的便是宮中的這道鮮香小點,趁著頭上三層長輩跟陛下祝壽的停當,忙央求貞妃給自己開個小灶,能夠一飽口福。

“辣乎乎,甜兮兮的都有,只是小珍兒可不能貪嘴,別撐著了。”

“不怕,珍兒的肚肚大。”柏珍神祕兮兮地拍了拍身上的小袍子,肚皮處微微凸了出來,“方才在車上已經少吃了許多。”他說完自己的小祕密,猶豫了一下便混到同齡的瑾兒,璇兒那裡玩鬧去了。幾個同齡的孩子處得來,不久就玩做一處。

貞妃望著他小小的背影有一分悵然。

滄瀾分封的王爵並不多,削起爵來也大刀闊斧。如今雍王一脈只靠著做族長的雍王撐著,除非柏珍長大後透過科舉獲得官職,不然是無法再進入幾個世子的圈子中了。

貞妃顧氏雖不在旁聽著,但因著皇孫在側,雍王實在不方便說出讓皇帝廣招賢女,開枝散葉這種老生常談,只是對著皇帝那張足以讓所有女子動心痴迷的臉連連嘆氣。

本來柏家男子專情不移的確算的上一樁好事。這般養育的子嗣也多是一母同胞,彼此守望相助,即便角逐帝位也鮮有手足殘殺之事。可偏生出了先帝這種異類,喜好女.色便罷了,連自己的女人都管束不好,放任她們將手伸到了皇子身上,隨意殘害欺辱皇嗣。

有了這般慘痛的幼時遭遇,陛下愈發厭惡女子心機爭寵,從王府到宮中,多年來只獨寵貞妃一人。

那些和親公主不必多談,月嬪雖然入了宮,但也一絲動靜兒都沒有,讓他這個族長焦心萬分,恨不得給皇帝塞上十個八個好生養的美人兒。

現如今陛下已近而立,正是年富力強之時,還是這般守著一妃一嬪空耗著,連半點喜訊都沒有。難道這江山真要拱手讓到平順王那邊去?且不說這小皇孫的資質心性如何,與皇帝一枝血緣更相近的雍王便是心中不願的,只遺憾自己這邊沒有個能捨出去過繼的孩子。

如今因冊了皇孫柏世儼,“世”字一輩已經加了中間的從字,但“世”字一輩往上的“疆”字一輩都還等著陛下親生的小皇子被冊封,他家的珍兒,璜兒,珀兒,王爺家的世子們還都是頂著光禿禿的兩個字呢,如何讓人不心急?

顧家雖有從龍之功,需要小心安撫,但貞妃身子纖弱不適宜生養子嗣,陛下總應該納些豐潤些的美人,實在不行納了顧氏的同族姐妹也無妨,左右是一家骨肉。

其實辦法有的是,可皇帝閉口不談,雍王也是束手無策。

如此這般,他百年之後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好不容易才打壓住平順王的高祖啊。

皇帝對這種真心為自己憂心忡忡的長輩毫無辦法,又擔心貞妃操勞許久,末了再為他擔了這種沒有來由的訓斥。

魯王玩完藍色的“澄心石”,抬頭便看見雍王這古板老頭又要向皇兄“撒嬌”啼哭,勸皇兄多生些孩子,最好一年抱三個之類之類,先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年年如此年年如此,莫非老頭兒還不知道皇兄有多開明,就有多固執嗎?

“小珍兒,讓你的曾祖父快坐下吧。”魯王知道自己站出去就是個明晃晃挨訓的靶子,忙對著機靈的不像自己的乖兒子使了一番眼色,又好一頓指點雍王的柺杖,示意他是一個“腿腳不便”的老爺爺。

柏瑾看了自家父王幾眼,便善解人意地提醒了正在玩絨球的柏珍,乾脆還要拉著人一道去了。

這樣也好,兩個小孩上去胡鬧一番,老頭子絕對說不下去!

他家寶貝兒子可真是聰明啊,但就是平日裡被他阿孃教的太乖了,趁著年齡小多做做爬樹挖地龍之類多好,要知道這些可都是他小時難得的娛樂活動。

柏珍玩絨球玩的正入迷,被柏瑾一番拉拽也巋然不動。他瑟縮了一下小嘴巴里連連囁嚅著:“我不去,曾爺爺好凶的,我不去我不去……”

“………”果然,這糟老頭子連自己軟綿綿可愛的小曾孫也不放過殘害!魯王正對著束手無措的兒子擠眉弄眼,便看到皇兄和老頭子一同看過來了。

雍王看到已經加冠的魯王依舊這般不著調,當下十分不滿道:“王爺,你的儀態呢?”他是族長,自小看著魯王長大,在宮學教規矩時不知揍了他多少板子,連良太妃的銀子和求情都收買不了。

雍王這些年愈發威嚴深重,不苟言笑,一見到這爛泥扶不上牆的劣等生,昔年的架子和火氣一下子便升了起來。

“……”你管老子,老子可是王爺!魯王默默將五官扶回原位,又默默走向自己的位子。

“心中定然又是粗鄙之語!”雍王惱火不已,如今他不僅是無顏見高祖了,手底下出了這樣長歪的學生,他連原本心中頗多不滿牢騷的先帝都沒有臉面見了。

“……皇叔祖哪裡的話。皇叔祖德高望重,孤自然是信服的。”老子老子老子!本王就是要說,魯王臉上笑嘻嘻,心裡滾動著各種有傷大雅的話。

“皇叔祖先請入席吧。”皇帝無奈地為魯王擋住了怒火萬丈的老爺子,“朕吩咐御膳房準備了素羊羹。”

“陛下當真厚愛老臣。”雍王不由得受寵若驚。他年紀大了,雖然喜歡肉食但脾胃牙口都吃不了大葷。這道用醬汁,豆腐和芋頭仿的羊羹口感綿軟好克化,上次他便多吃了幾筷子,未曾想竟被陛下記掛住了。

一道膳食還在其次,難為陛下這般尊貴、日理萬機還記得他一個遠枝老頭子的喜好,有這份心意。雍王連連感激,順勢消了脾氣,也將自己未出口的、必定討人嫌的話嚥了回去。

【小劇場】

#禮儀課的劣等生#

“今日我們來學習如何吃魚肉。吃魚肉要用到銀針和銀筷兩樣餐具。請各位殿下右手拿筷,左手拿針……六皇子,您拿反了。”

柏封遊:“孤是左撇子嘛,這樣拿舒服。”

“好,我們繼續……首先用針尖將魚鰓下近一寸的地方刺破,之後一直平刺到魚腹之中,再用筷……六皇子!你手裡是什麼?!”

柏封遊:“地龍呀,孤覺得地龍滑溜溜的,和魚肉很像,就拿來試試手。”

“丟掉!”

“哦……這麼大一條呢,好可惜。”

“現在夾起一小塊魚肉,記住要閉口咀嚼,咀嚼夠……”

柏封遊:“啊嗚啊嗚啊嗚……呸。腥呼呼的,不好吃。”

當晚。良妃看著自家兒子捂著屁股哼哼唧唧地回來了,不由得花容失色,忙叫左右宮人快快摻扶進來。

“怎麼了阿遊?這是怎麼了?!”

“被戒尺打的。嗚嗚,母妃,好疼啊。”

“雍王爺為何打你?”

“就因為孤說魚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