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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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突然伍麗珠又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這個屋子裡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我和瘋子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各自思量，說著伍麗珠她俯下身子，並且摘掉口罩，把鼻子靠近剛才我和瘋子研究的那幾塊瓷磚上嗅了起來。此刻的伍麗珠因為要檢查屍體的緣故已經穿上了白大衣，她的個子挺高的，雖然之前穿著警服，但我能看得出來，她的身材也不錯。
此時雖然白大衣寬鬆的很，可是俯下身子的伍麗珠卻也是曲線畢露，還有著若隱若現的**感。我望著她的背影，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這動作被瘋子捕捉到了，瘋子調笑道：“算了吧，你想想天天摸死人的手摸你，你受得了。”
伍麗珠這時候站直了身子，看向我們問道：“什麼死人的手。”我和瘋子同時搖頭齊聲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伍麗珠也沒有追問，指著那幾塊瓷磚說道：“這上面的味道更大一些，好像是生肉和魚的味道，冰箱裡經常就是這個味道。”
瘋子和我為之一振，結合我剛才的話好像線索更加明朗了一些，瘋子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沒聞到……”突然他問向秦嶺：“秦小姐，你聞到什麼了嗎？”秦嶺搖搖頭，忘記了剛才瘋子的無禮，帥哥面前一切都是對的，這是秦嶺的準則。
我開口說道：“我可以斷言這種味道不屬於屍體，之所以我和伍警官都能聞到，而你和秦嶺聞不到。那是因為我記憶力還算好，之前又聞過屍臭，而剛才一進門的時候我沒戴口罩，所以迅速判斷出了這種味道的怪異，加上冰箱裡的味道提示，我才想起來的。而伍警官天天和屍體打交道，各色各樣的屍體見得多了，對味道也肯定特別**。秦嶺一進來就帶上口罩了，而且她沒聞過這種屍臭，所以自然就忽略了夾雜這的怪味。”
“那我呢？”瘋子說道，“我剛進來的時候也沒帶口罩，就是為了不影響嗅覺，而且我沒有開陽臺這邊的窗戶散氣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況且我也沒少聞屍臭啊。”
“你算是經常聞，卻沒有伍警官聞得多，屬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的情況，屍臭的味道和你不是很陌生卻又不是很熟悉，這樣就不如新手的我**，也不如伍警官那般經驗豐富，故而才聞不到的。這不怪你，這是大腦的問題，記憶總是對半生不熟的東西有種先入為主的想法，從而選擇性的忘卻一些事情。”我說道。
伍麗珠微微一笑，如同冰山融化一般璨目：“看來老鬼你並沒有把你所有的推理繼和思想寫入文中，否則文章應該更精彩一些。”
“你還是看過我的小說。”我追問道，還沒來得及細問卻聽一直緊皺眉頭的瘋子大叫一聲：“我知道了。”說著他跑到了另一個房間，過了一會兒捧著一個塑膠泡沫盒子跑了回來，然後開啟後聞了半天，遞給我說：“你來聞一下。”
我罵道：“你把我當警犬了。”但是看見瘋子著急的樣子，我也沒貧嘴聞了起來，過了半天才說：“這裡面除了泡沫的味道什麼也沒有。”
瘋子用拳頭砸了我一下說道：“我知道他是怎麼吊上去的了，他的踩踏物是乾冰！”
“乾冰？”秦嶺驚訝的問道，瘋子點了點頭，然後問道：“百科全書，你說說乾冰的儲存條件和特徵。”
我白了瘋子一眼解釋道：“乾冰是固體的二氧化碳，無色無味能產生低溫，其溫度是零下78.6℃，遇到常溫的空氣會吸收大量的熱量從而產生白霧，注意是白霧不是白煙，白霧是因為吸收了熱量，但是由於乾冰對水的溶解度小，所以會造成水蒸氣，呈白霧狀。乾冰被死者踩踏上吊，他把乾冰踢到那幾塊瓷磚邊上，故而瓷磚上會有水痕。死者不具備乾冰的製作條件，所以乾冰可以斷定是買來的，而死者運輸途中儲存乾冰的方法是用塑膠泡沫隔絕氣壓，讓乾冰在其內產生相對適合儲存的環境，所以我想這個塑膠泡沫是賣給死者乾冰的人送的。調查案件的方向可以調查干冰的來源，而這場命案也可以認定為自殺了。讓乾冰保持固體狀態，一個是氣壓一個是低溫，所以為了令乾冰最小化的損耗，死者改裝了冰箱，一會兒技術人員來了就知道了，冰箱經過改裝後製冷效果大幅度提高，從而就保持了乾冰的狀態。”
瘋子想要接話，但我沒給他機會，繼續說道：“當然我想因為冰箱大小的緣故，塑膠泡沫盒並沒有塞進冰箱中，只是在運輸過程中用到過罷了。至於咱們聞到的味道，就是因為沒有了塑膠泡沫盒子的隔絕，所以乾冰和冰箱中的空氣接觸，染上了冰箱中殘留的生肉和魚腥味，揮發之後我們就聞到了，具體為什麼會聞到我剛才說明了。瘋子之所以拿著這個泡沫盒子，乃是由於這種盒子向來是運輸水果或者海鮮常用的，裡面沒有異味只有塑膠味道就說明其中裝的必然是無色無味的東西，結合上述猜想就更加確定是乾冰了。”
我說完後壞笑著看著瘋子然後緩緩地講道：“瘋子，我簡介完了，該你了。”瘋子最喜歡推理，可卻被我搶了臺詞，於是氣惱惱的說道：“我還說個毛啊，你都說完了。”然後轉頭對幾個圍在旁邊聽我們講話的警員吩咐道：“那個誰，小劉，你去把本市能夠製作並且銷售乾冰的工廠都調查一番，看看死者有沒有去買過乾冰。還有那個老李，你去看看死者有沒有過電話購物或者網路購物的記錄，乾冰在外面也可以購買到，快速運輸也不至於損耗太多。”
這時候一個小警員走過來，遞給瘋子一份檔案，瘋子看了看眉頭微皺，合上交給那人然後說道：“行，死因由法醫報告為準，確定為自殺，屍體運走吧，你們收拾一下現場，他的家人聯絡了嗎？趕快聯絡家人，收屍辦喪事吧。”
瘋子說完對我們說：“咱們也走吧，抽根菸喝點酒去，聞了這麼多腐屍的味道，壓一下。”說著領頭走了出去，我本以為伍麗珠這樣的冰山美人出門後會自己離開，沒想到的是，她卻跟著我們一起來到了這棟樓不遠處的一家小酒館。
瘋子散了煙，然後自顧自的點燃吸了起來，總聽說法醫平時不抽菸，但是處理完屍體必抽，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伍麗珠把瘋子遞來的煙放在桌子上，從自己包中拿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根點燃。瘋子冷哼一聲：“嫌我煙差啊，開玩笑，我家老爺子給的中華，你還要多高檔次。”伍麗珠則沒有據理力爭，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抽不慣中華。”我們四個人吞雲吐霧起來，許久都沒有再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伍麗珠才說道：“喝點酒吧。”瘋子和我以及秦嶺都愣住了，這完全不是瘋子口中說出的冰美人的狀態，莫非我們先入為主了。瘋子反而說道：“不太好吧，上班時間……”
“你廢啥話啊，老闆，兩瓶汾酒，來幾個冷盤。”我說道，老闆這答應著才屁顛屁顛的去上菜了，我們從坐進來已經由三四分鐘了，現在並不忙，要是尋常人老闆早過來詢問了，可是看到瘋子和伍麗珠身上的制服，老闆停止了詢問我們吃什麼的好奇。我們一個個面色沉重，好似心情不好的樣子，況且老百姓向來對穿制服的人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故而進來到現在還沒人招待。
過了一會兒酒菜上齊了，我們也不互相讓酒，只是自顧自的喝著，無非是壓壓屍體的味道，又不是宴請吃飯，除了我和瘋子碰了一個，大家依然沉默不言。過了一會兒，我和伍麗珠才同時問道：“你剛才看的那份檔案是什麼？”異口同聲，我們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嶺顯然是反應慢了些，這才說道：“對啊，是什麼？”幸虧有她解決了我的尷尬，而瘋子聽到我們的問題，沉吟半晌才說道：“是他自殺的死因，這個老人前一陣入了一份人身保險，而你們應該知道，保險不超過兩年自殺是不會賠付的，死者明白這裡面的道理，才偽裝成了他殺的模樣。”
“為什麼要這樣？”我問道，瘋子嘆了口氣：“孫子上學，兒子離異，生意賠錢，傾家蕩產，老人除了退休金和這套房子別無他物，他能資助早就已經給了自己的孩子，如今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換錢了。”
秦嶺點點頭說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家裡的財物都堆放在一起了，就是為了方便孩子找到，而一切傢俱老人並不捨得損壞，這是他的家，辛辛苦苦置辦下來的家業怎捨得毀壞，老人都這樣心疼自己的孩子，想把一切都給孩子。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瘋子慘笑一聲說道：“其實我就是因為這個才更加認定死者為自殺的，否則我不會這麼肯定自殺的結論，還需要反覆認證。以此作為根據，讓我感到不舒服，誰沒父母呢？”
我們四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大家又一次只是默默的喝酒，伍麗珠坦言道：“你說即使被判定是他殺，他的孩子得到了賠償，這錢他能花的開心嗎？”徹底的無聲，我們喝完了酒，然後分別離去，我沒有留下伍麗珠的聯絡方式，秦嶺也沒有向瘋子要，秦嶺回了電臺，我則是打車回家，然後睡了個昏天黑地。
就這樣，日子平靜的過了十多天，我的一部小說順利的進入了某電視臺作為廣播劇錄製，當然這只是個交換合同，我並沒有得到利潤，換來的只是每集四十五秒的個人介紹。而之前秦嶺給我的“賄賂”，我則是匿名捐出去了一大半，卡也在超市中進行購物，買了不少文具之類的，送到了希望小學等地方。這些錢不屬於我，屬於那個死在電梯下的孩子，全留下怕是要損陰德，扎手的錢還是花出去點要心安理得得多。
我坐在家中的電腦前面，噼裡啪啦的敲擊著鍵盤，不過，我不是在碼字，而是在和一個名叫留筆荷花葉的書迷聊天，以前這位女書迷並不是太熟悉，主要是她不再太在群裡說話的緣故。偶爾交談起來，才發現她深懂我心，對我思想和為人處世原則都有較深刻的瞭解，所以對我筆下人物的賞析也很到位，就認識我本人見過一般。
於是乎，我在對話方塊中敲下一行文字：我們見過嗎？你是哪裡人，資料上沒寫。
留筆荷花葉突然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她的頭像突然暗了下來，看來是下線了，我不禁有些失望，就在這時候，家中的房門突然敲響了。
我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問道：“誰呀。”敲門的人很懂規矩，先輕輕地扣了一下，提醒別人來人了，隔了片刻後再敲幾下，算是讓家中人知道剛才沒有聽錯，確實是敲門聲。
我的防盜門並沒有安貓眼，我也沒有在門口懸掛攝像頭，因為懶得弄也心疼錢，攝像頭的作用一是可以看到來者是誰，二是對經常出差的人家可以起到防盜作用。可是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中，所以攝像頭最大的功效就已經毫無用處了，自然沒必要安裝。至於沒有貓眼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防盜門是這個小區統一安裝的，我若是不換門的話也只能接受。
根據敲門聲我判斷，要麼是個很懂禮貌的人，要麼就是推銷人員，和我特別鐵的朋友都有我們家的鑰匙，這是為了防止我出門忘帶鑰匙，雖然這種事情在細心地我身上從來沒有發生過。我的朋友雖然有素質的不少，但是少有非常注意敲門聲音的人，即使有也是對旁人，知道我家位置的都是關係較好的，人一熟絡了也就沒有這麼多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