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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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封土
70、封土
這是我第一個下許家後院的密室，是個巨大的地下庫，被稱之為許家祕密工廠。
許昭然在前面領頭，許家後面有條小溪，水都成黑色的，偶爾還泛著奇怪的味道，從河邊直接繞過去，種了一排光禿禿的樹，只有樹枝，沒有葉子。
樹的樣子，跟人很像，像個身姿婀娜的人站在那兒。
許昭然數到第十三棵樹的時候，停下腳步，換了條路走，又過三個，左轉，底下有個井蓋兒，她伸手將蓋子掀開。
許昭然噓了一聲，許家後院祕密地下庫，大得驚人，跟著許昭然一直走，空氣中彌散著腐爛的味道，沒走幾步就看到遍地都是麵粉的袋子。
密封的很好，隨處可見白色的粉末，許昭然說那都是骨頭磨成的，叫我們不要亂碰。
穿過這間屋子，過去便是一個巨大的陳列室，放著人體各種器官，全部被泡在水裡，懸浮在半空中，有幾個特別辣眼睛。
蕭如喚急忙伸手，一把捂住我的眼睛，我會意裡面有什麼，我沒說話，氣氛略微有些詭異。
陰森森的陳列室，跟鬼屋沒什麼差別，我頭上冷汗直冒，總算走出這個陳列室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蕭如喚這才鬆開手，他一把牽起我的手，低聲道：“危險。”
可已經來不及了，下去的三個臺階，我一腳垮下去，震地難受，險些摔跤，多虧他眼疾手快。
巨大的爐子，不過已經停止轉動了，許昭然說人骨頭被送到這裡來，有一個篩選的過程，放在這個爐子後面的房間裡，等篩選完畢之後，就順著這個爐子，一步步被加工出來。
祕方出自許家之手，也確實有不可描述的奇效，這也是為什麼許家做這行生意，經久不衰的緣故。
我們跟著去了下一個房間，這裡也特別的開闊，一個個黃土支撐的長方體，足足有十三個，橫七豎八，像是擺八卦陣似的，放置在一起。
許昭然低聲道：“這裡，就是存放死人骨頭的地方。”
許昭然說她祖母唯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這些封土裡面，我問她為什麼這麼篤定。
“在我十歲那年，我媽，就是魯止萱，因為過錯，說是我媽與別的男人有染，祖母她便將母親送到這裡來。”許昭然說的這一切，都是她聽來的。
在她十歲那邊，許老太為了懲罰魯止萱，將她做成封土，作為懲罰，在這個地下室放了三天三夜。
將魯止萱放在模具之中，再灌上黃土，只留一張臉在外面，三天透過輸送營養液度日，許昭然說這些她也是聽來的，以前不覺得是真，現在看來完全有可能。
魯止萱為了報復許老太，在不能將她帶出許家，能放的地方只有這裡。
十三個封土，裡面肯定有一個是許老太的。
“這些天，許家肯定沒辦法繼續生意，看看泥土的成分應該就能判斷出來了。”蕭如喚低聲道，他說封土這種手段，早前已經失傳了。
過去的人認為土是最接近自然的，常常用封土為神佛塑身，就比如陰骨那座雕塑一樣，一樣都是用封土的形勢。
這些都是流傳在民間的土方子，沒想到許家居然就這麼發揚光大了。
埋藏在泥土之下的，都是一些白骨，用特殊的藥水浸泡之後，再放入泥土之中，過個幾天，若是沒有變顏色，便可以用，如果變了顏色，那就說明這人生前是有惡疾，不能用。
面對這十三個封土，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古燃伸手，一個個摸過去，泥土很實，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我剛要伸手過去，蕭如喚拍掉我的手，擰眉，說不準。
“用來封土的泥土很髒，你身上的傷口受不了的。”
我嘟囔著嘴，沒說話，看著古燃一個個摸過去，在第八個封土的面前，他怔了一下。
“好像是這裡。”
許昭然連忙過去，幫著一點點將那泥土撬開，一股泥土的氣息，尤為明顯，我站在旁邊，看他們兩人一點點扒拉開。
許昭然說手下一溼，等摸到許老太的嘴巴時，她急忙鬆開手，尖叫一聲。
果然，許老太被封在這裡面，也難怪了，過去做的事情，總歸是有報應的。許老太怕是一輩子都沒有想到，會被自己的兒媳來這一下。
因果報應，許昭然他們速度很快，等將許老太從土裡扒拉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氣兒了。
許老太的身子註定熬不過封土，她瞪著一雙眼睛，枯瘦的面容看著尤為恐怖，面板已經跟黃土一個色了，許昭然低聲唸了一句，望祖母去的安心。
她伸手，撫了許老太的眼睛，可是依舊死不瞑目的樣子。
許昭然嘆息一聲：“你於我，到底還有養育的恩情，我不會那般薄情的。”
許昭然說要用外面的爐子，先把許老太火化掉，她說之前許老太跟她說，這件事情只能快，如果許家傳家寶落入歹人手裡，只怕會掀起波瀾。
古燃也同意這麼做，他之所以會應下，怕是跟天瀾祕境有些關係。
他們將許老太的身子重新扛起來，之前那個爐子很久沒人用了，要啟動只怕很難，許昭然說這沒關係，反正在許家做活兒的都不是人。
她跟古燃說了幾句什麼，忽而密室變得亮堂起來，緊接著聽到一陣木板的聲音，齊刷刷一排男屍，跳著往這邊過來，古燃站在前面，手裡拿著鈴鐺，做一副趕屍的模樣，指引著那些從另外一個房間過來的人。
一簇火苗落在爐子下面，這幾位各司其職，幹起來。
我暗自感嘆，這樣的地下室，這樣的活兒，換做是人怕是做不了的，讓死人來做死人的生意，虧得許家想的出來。
難怪會有報應，爐子下面的火生起來了，幽幽鬼火一般，透著綠光，更詭異的是，那火沒有溫度，哪怕我整個人都靠了過去，都不能感覺道溫度。
蕭如喚告訴我，這就是鬼火，只是用法不同罷了。
我饒有興趣，跟著轉了一圈，許昭然把許老太的屍體放在木板上，等著底下的火慢慢變大的時候。
她指揮那群男人，將許老太抗到上面，只聽到咚咚幾聲，許老太的身子，很快便被火舌吞沒。
我看到她那張皺巴巴的臉，慢慢淹沒下去，略微覺得有些詭異。
許昭然唸了幾句，大抵是要許老太走得安心的話。
下面的綠色火苗，越來越旺，許老太被徹底燃燒殆盡的時候，許昭然連忙跳到裡面去找。
找了一圈，也都沒有找到許老太所說許家傳家寶，等火慢慢熄滅之後，我看到像是碎屑一樣的綠光，在骨灰中勾勒出一副畫。
跟地圖似的。許昭然伸手，將那些骨灰捧在手裡。
捧起來之後，那些圖案又不見了，等攤開的時候，那副地圖便又再出現了。
古燃遞給她一個瓶子，用來裝許老太的骨灰，每一個粉末都像是帶著幽光似的。
就在我們把瓶子裝好之後，一道黑影閃了過來，許昭然手裡的瓶子差點被他搶走。
蕭如喚反應極快，一把攥著那人的手，將他扯了過來，男人一身黑，臉蒙的很緊，看不出來到底是誰，蕭如喚動作很大，將人一把甩了過來。
就在他扯住那人的蒙面時，男人一脫手，從蕭如喚手裡逃掉了。
只留下一塊黑色的面巾。
“是誰，跟著我們到這裡？”許昭然低聲道，唯獨只有這塊黑色的面巾，不過能看出來，剛才那個人，絕對是個男人。
覬覦許家東西的人不少，不知是衝著這傳家寶來的，還是衝著那個所謂的天瀾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