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許家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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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許家孽（1）
42、許家孽（1）
“你認識許明江？”我慌忙問道。
難怪他那麼有把握，我們不會拿他怎麼樣。
“我也是許家人。”那人勾脣笑道，我愣了一下，低聲問他，難道他不認識許昭然嗎？
“一個丫頭片子，指望我能認出她來，就算真的是許家後人又怎麼樣，別說她了，就是那陰師見了我，也得叩頭。”那人全然沒了之前瘋癲的樣子，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
這一切，都與許家深深糾纏在一起。
那人嗤笑一聲：“陰骨娘娘之於許家，那是有大恩的，許家子孫冒犯先人，是該死。”
那人說許昭然沒救了，他不會交出那陰師留下的東西，他說許昭然身上的小鬼很快便會反噬了。
“也虧得那陰師深情，與娘娘交換條件換來一身本事，只可惜終究換不來愛情。”那人笑道，全然不在乎蕭如喚會不會對他動手，他眼底滿是絕望，“愛情，有什麼用呢，不如長久的快活來得好。”
蕭如喚的手一點點收縮起來，那人笑著說道，娘娘，我很快便會來陪你了。
他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蕭如喚冷聲：“我會讓你親眼看看，陰骨娘娘在你面前死去的模樣。”
蕭如喚收手，那人死死的摔在一旁，蕭如喚說他既然不相信愛情，那他就會讓他親身體會一下滋味。
蕭如喚伸手，與他的手一同起來的是那尊雕塑，穩穩地落在中間，蕭如喚手捏決，低聲喃喃，在雕塑落地碎掉之後，一道光芒從閣樓裡迸射出來。
那男人死死的吼了一聲：“不。”
那痛苦而絕望的聲音，他的身子動彈不得，雙眼狠狠的盯著蕭如喚，他說：“你們會有報應的。”
蕭如喚勾脣，那一瞬間，無與倫比的恐懼，輕笑出聲：“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這不過是個開始！”
光芒褪去，在光芒中朦朧站立的女人，婀娜的身姿，著一身淡黃色的紗裙，臉上畫著淡妝，脣色卻是濃烈，眉間一點硃砂，膚如凝脂，雙眸動人。
“晚兒？”那人哽咽出聲，陰骨娘娘落地而成的便是她的真身，蕭如喚好本事，居然可以喚醒早就已經飄散的真身。
我不由得越發崇拜，讓我有些好奇的是，陰骨娘娘醒來第一眼，卻不是看那個人，反而是看向蕭如喚，她眼底的情愫複雜，似乎是崇敬，似乎是驚訝，她想開口，蕭如喚卻轉而看向那個男人。
陰骨娘娘順著蕭如喚的眼神，看了過去。
“許彥，你……”陰骨娘娘猛地像是變了一個人，“我不是說過，許家的恩情早就已經還清，你我之間，再沒有其他。”
“可是晚兒。”
“放肆，敢直呼本座的名字，你當真是嫌活得時間長了？”陰骨娘娘驟然像是變了一個模樣，眼底全然都是狠毒，我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許彥慌亂地很，他說有生之年未曾想過再見晚兒，他還有好多的話想要單獨跟她說清楚。
只可惜，下一秒，蕭如喚伸手，隔空攥緊陰骨娘娘的脖子，那女人眼底全然都是驚詫。
“為……”
“嘶——啊”
陰骨娘娘一陣凌冽的喊聲，在蕭如喚的手底徹底化為灰燼，許彥低聲吼道：“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
“怎麼樣，心底的滋味如何，鑽心的疼，說什麼沒有愛情，你的心裡當真沒有嗎？”蕭如喚勾脣，笑得格外的濃烈，陰骨娘娘化為灰燼之後，落在地上一個木雕，與剛才那女人的容貌一模一樣，蕭如喚伸手，將木雕斂入袖中。
許彥沉浸在悲痛之中，他靠在牆壁上，親眼看到陰骨娘娘復活，又親眼看到她煙消雲散，升起的希望驟然落空，這種滋味誰都不想要。
“陰骨娘娘乃民間所成邪欲，作惡多端，本不該存活於世，你倒是好，窮奇一生，為了她，殺害了多少人。”蕭如喚低聲道。
許彥卻是一陣冷笑：“那都是我自願做的，我所做的，與晚兒有什麼關係。”
許彥說他才不屑跟我們爭執，他微微顫抖，說晚兒原本是個心善的姑娘，都怪她身後的人一步步將她奉上神壇，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傳說。
“你們以為許家人就有多幹淨嗎？依靠晚兒起家，利用陰骨娘娘蠱惑世人，在其地位穩固之後，又以晚兒嗜血成性，為禍人間為由，讓其被世人所厭棄。”
許彥說陰骨娘娘身上的怨氣，一大半來自世人心中狹隘，源於私慾，積怨全然都給了晚兒。
“她有什麼錯？”許彥哭著說道，鬍子拉碴的樣子，倒在一旁，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蕭如喚說陰骨娘娘乃民間十大邪惡化身，不該留存於世，許彥笑著反駁，他說我們有心管這樣的閒事，還不如好好查查，許家這些年造的孽。
“你到底是誰？”
忽而闖入的許昭然，厲聲吼了一句，她說縱使許家千般不是，也不該被一個外人這樣數落。
古燃繼而跟著進來，他說他沒辦法拉住她，許昭然就跟瘋了一樣。
“我是外人，好好問問你祖母，許彥是誰吧。”許彥低聲道，許昭然聽到這兩個字，忽而跪在地上。
“許家……當真這般不堪嗎？祖母一生所護，就是這樣骯髒的過往嗎？”許昭然厲聲問道。
許彥說這不過九牛一毛，他問許昭然記得許家地下室嗎？許昭然坐在地上，點頭，許彥繼續說：“當初以晚兒之力，迫使男男女女在極度快樂中死去，他們的魂魄，全部都關在凝玉里面，供奉在許家密室之中，這是許家得以源遠流長的根基。”
許昭然厲吼，她搖頭。
“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看看。”許彥低聲道，“許家所煉之魂，善於蠱惑人心，以媚侍人，自古長伴君王側，近來則進出豪門官宦之家，許家的繁華背後，那是人血所成。”
“晚兒因許家而生，因許家而亡，這或許就是命數。我雖不知閣下是何人，但我有一個請求。”許彥低聲道。
蕭如喚怔了一下，沒有說話。
“當初是我結下地根，就讓我拔出許家，這條命再交由你來處置。”
許彥說晚兒死在蕭如喚之手，他也必須與她一樣，由蕭如喚來了結。
我怔了一下，這算什麼，情深到了這樣變態的地步，蕭如喚絲毫沒有想要理會的意思，站在一旁。
許昭然趴在地上，慌忙顫抖：“你真的是許彥？”
許家先祖，許彥，許家全然都是老不死的妖怪，許彥輕輕點頭，一聲嘆息：“許家不該繼續延續從前的過錯，或許還有贖罪的機會。”
許家所造之孽，死了那是要下地獄的，何至於下地獄那麼簡單。
故而許家所有的人，死了以後，都會被禁錮在許家祖墳之中，以特殊的禁術，將靈魂永遠封存。這也是為什麼許明江選擇做陰師來延續性命，他死了的話，就會永遠封存在墓地之中。
修習的許家法術，誰都不準將其沿襲下去。
除非一輩子不沾染許家祕術，方能步入輪迴，許昭然便是這樣的例子，她身上沒有許家的印記，卻依舊是許家人。
蕭如喚斂了袖子，拉著我的手往樓下去，他說這兒空氣不好，待著不舒服。
我怔了一下，下樓的時候，覺著他袖子裡的那個陰骨娘娘所留下的雕塑，莫名閃了一下。
“那是什麼？”我問了一句，蕭如喚似乎很緊張，他說此乃邪物，得快些消除才是，免得為禍人間。
我沒多想，點頭，他說的不錯，所謂陰骨娘娘，不過是世人為了自己的私慾找的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