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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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血印
194、血印
“等他長封於地下的時候，歡歡，你還談什麼愛？”
我搖頭：“不會的，容哥哥，你說過會放手讓我去選擇的，你說過……”
“可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你，你知道麼？”
容言很激動，大抵是這件事情太過危險，無妄骨，連他都不能控制的存在，他說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蕭如喚做的不周全，才落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我皺眉，容言說如今無妄骨在容家，落入容家之手的東西可沒那麼容易拿回來，而且容家的人可不會像他那樣在乎我的生死。
“他們要利用無妄骨，徹底站在這些家族之上，歡歡，你勢必會成為犧牲品的，到時候別說是我了，不管是誰都不能救了你。”容言道，他看著我。
我說我現在太亂了，蕭如喚沒有跟我說過無妄骨的事情，他說興許與容言跟我說的事情有關係，而現在白家也亂成這樣，我實在理不出頭緒來。
總感覺人生在一點點崩塌。
容言在快速逼我做出決斷，他要我跟他一起走，就這個時候一定要做出決定。
我搖頭，好不容易再見著蕭如喚，我又何嘗會再度丟下他，就算是死，那又如何，我搖頭，我慢慢地在容言的眼底看到了絕望，他冷聲道。
“歡歡，這就是你的決定麼？”
我點頭：“是，我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除非他拋棄你？你睜眼看看吧。歡歡。”容言道，我點頭，他說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傻，他說這樣的付出換不回回報的，我低聲道，愛情的世界裡談什麼回報。
就如飛蛾撲火一樣吧，轟轟烈烈一場，總歸我都是要死的。
容言大抵是被我氣得，他臨走的時候板著一張臉，他說他拗不過我，他說這是他最後一次，這樣苦口婆心地跟我說。
他說歡歡，別被自己的任性葬送了一生，他離開之後，蕭如喚立馬進來了，他知道容言跟我說了什麼。
“歡歡，你的選擇……”
蕭如喚低聲道，從容言的反應上不難看出，我的選擇是什麼，他摟著我，低聲說什麼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姑娘。
我破涕為笑，原先被容言嚇住的神情立馬的緩和了些，我勾脣淺笑，如花一般：“天大地大，卻不知道該去往何方，蕭如喚，結束這一段之後，陪我浪跡四海如何？”
我看著他，他點頭，伸手拂過我的頭髮。
那刺眼的血印，又一度落入我的眼底，我凝眸看著那道血印，卻不敢再去伸手。
容言說的不錯，可是我又為什麼要離開他，就算永遠被封印在地上，我也要陪著他，做那千年不散的亡魂。
“閻君找我，三更見面。”蕭如喚揉揉我的頭髮，我猛地怔住，心底升起不祥的預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任性什麼，一定要跟著他一起去。
陰曹地府，又不是第一次去了，可是蕭如喚卻拒絕了，他說那兒陰氣太重，會傷了我的孩子。
我搖頭，拽著他的手：“不行，我怎麼說都要去的。”
剛巧這會兒蘇羽回來，他大抵聽到了一些什麼，他把藥碗放下，冷聲道：“這樣的小媳婦都不珍惜，蕭如喚你還真把自己當大爺，藥剛弄好，趁熱喝了，至於你，哪裡都不準去，那陰涼之地去了還真傷你的胎兒。”
“你……”
這蘇羽卻也是個多管閒事的，倒是和蕭晉配得很。
蕭如喚接過杯子，禮貌的很，道謝一番，便牽著我餵我喝藥，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裡來的藥，苦的我整個人都在顫抖，還沒吞下去便又吐出來。
“這一口可貴得很，你想好了再吐出來。”蘇羽道，我急忙吞了回去。
這人倒是個眼尖的，一眼便瞧出我這有些財迷的性子，可是這藥是真的苦，苦到沒邊了，我硬生生地喝完了一整碗。
蘇羽低聲道：“等會兒記得把錢給算算清楚，我不是冤大頭，還有蕭晉那廝，前年在我這裡借的也一併還清。”
他說完便走了，我無奈，看著蕭如喚：“你跟他，是什麼糾葛？”
蕭如喚攤手，說還有什麼糾葛，無非是些愛恨情仇唄，我挑眉，一副威脅的眼神看著他，哪裡來的妖豔賤貨，蕭如喚說我誤會了。
“是他家的小徒兒，離家出走，是我幫的忙，一走就是十年，這就怨上我了。”
蕭如喚道，簡單的幾句話，這仇結的可深了，可惜那蘇羽的性子倔，也不願意明著去找那小徒兒，美其名曰四處行醫，還不是為了找回那個曾經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又何必去摻和這樣的事情。”
“要不是放走他那小徒弟，他怕是一輩子都不知道誰才是心尖的人，他有一亡妻，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蕭如喚道，我猛的怔住，蘇羽看著年紀可跟我差不多的，蕭如喚說那都是行醫者保養出來的，蘇羽實際的年紀可大得多，這些都是假的。
我吸吸鼻子，這未免太過厲害了。
“不說蘇羽了，你走的時候記得抱我一下。”
我淺聲道，也不再繼續糾纏下去，抱著我的肚子上去休息了，喝下蘇羽的藥之後越發的困了，腦袋剛一沾上枕頭就困得不行。
連帶著再度醒來的時候，也是輕飄飄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想著去看看身邊人。
可卻忽而被人拉了過去。
“噓，別吵。”
蘇羽低聲道，我皺眉看著他，四周一片漆黑，還起了白色的霧，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裡。
“鬼門關走一趟，讓你看看你男人去做什麼？”
蘇羽道，他說他要報仇，當年蕭如喚怎麼陰他的，他現在就要怎麼弄回來，我好無語，這看似在說笑的話裡面已經能看出蘇羽跟蕭如喚之間，其實也沒有那麼深的隔閡。
他在藥里加了東西，使得我可以以離魂的姿態出現在這裡，我沒有多說什麼，跟著他往前面走去。
他說這裡陰氣的確重，但我懷的卻又是個鬼胎，壓根跟這裡的一切都不衝突，蘇羽要我跟著他，不能亂跑，萬一被厲鬼看到了，又是一陣麻煩，還可能見著鬼差，到時候就完蛋了。
蘇羽走得很快，看起來對這裡的一切都熟悉地很。
走過那片彼岸花海的時候，他忽而頓住腳步，視線落在奈何橋上那個身影上，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貌似看得是孟婆。
“怎麼了？”我淺聲問了一句，他搖頭，卻沒有說什麼。
我沒再追問，他很巧妙地帶著我上了奈何橋。
我慌了：“喝孟婆湯？”
他叫我別說話，照著他的來做便是，如果不願意喝下這碗湯，那麼便失了來生做人的機會，興許還會下地獄的。
他接過那碗湯，仰頭便喝了下去，眉目柔和，看著眼前傳奇版的女子，我慌了一下，難不成還要照著做，孟婆遞給我一碗湯，我怔住了。
蘇羽看了我一眼，眼神好似在說快些喝下去，我被逼著喝下那碗孟婆湯，暗道要完蛋了，我以前雖說說著要死要死，可還是第一次這麼直面輪迴。
如果記憶徹底被忘記了，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跟蘇羽被推著往前，他問我害怕麼，我點頭，不是怕入了輪迴，找不到曾經的人，而是怕忘了，這輩子的記憶。
“貪戀這點記憶做什麼，跟我過來。”
他忽而攥著我的手，就那麼堂而皇之地繞開了鬼差，他厲害得很，身上帶著一張符咒，能徹底將自己隱匿起來，早就該拿出來的東西，卻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
而且詭異地很，去閻君殿上壓根不用經過這座橋，他卻帶著我喝了一碗孟婆湯。
“你認識她？”
我低聲問了一句，蘇羽淺笑，說什麼哪能呢，要真是認識，剛才孟婆就揭穿他了。
那又是為什麼，他要我少打聽，帶著我去了閻君殿，這兒守衛森嚴，可在他的面前依舊不是問題，我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她同意了，你找了她那麼多年，就這樣放棄了？”
一道渾厚的聲音。
“那總比眼睜睜地看著她離我而去好吧。”
蕭如喚道，我怔住，蘇羽一把抓著我的手，咬牙：“別衝動，這就是我帶你來的目的。”
我沒有顧上他說什麼，只聽到裡面蕭如喚與閻君的對話，才知道他來這兒的目的，為了解開與我的陰緣，何必當初那樣苦苦的尋覓，如今卻要這樣直接拋下我。
在這兒做決斷，卻從未給我一絲絲的預兆。
“你與她之間，也只有這一絲陰緣相連了，如果連這個都斷開的話，蕭如喚，茫茫人海，你怎麼找到她。”
“閻君，你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受嗎？”蕭如喚低聲道。
他說就算是這樣，為了我好，在所不惜。
“你會後悔的，孟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閻君道，他說他不懂什麼愛恨，也不屑於來懂這些低階的事情，他冷聲道：“可斷了陰緣，你身上的血印依舊解不開，如果你還記起她的話，照樣是陷她於危險之中，斷不斷陰緣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