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人魚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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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章 人魚症候群
常信然醒過來的時候忽然覺得屋子裡多了很多人。所有人都站在他身邊,團團把他圍起來,那種被人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很不好。
“你們……幹什麼?”
他問得理直氣壯,身子卻不著痕跡的縮了縮。
“你還想裝麼?”他看到仇天衝他舉起了碗大的拳頭,他有點害怕,不過還是迎著對方的視線。
“裝什麼?”
“你……你就是這幾天一直襲擊我們的人!你還想裝下去麼?好歹把你嘴邊的血抹乾淨再說吧!”仇天對他大吼出聲,聽到他的話,常信然抹了抹自己的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你們在說什麼?好吧,我承認我吃了獨食,不過那麼少的東西,我一個人吃剛好一頓,分成這麼多人吃大家連塞牙縫都不夠,與其一起死,不如讓一個人活下來,換了誰都這麼想吧?”臉上帶著那抹笑容,常信然舔了舔嘴角。
他看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臉都是蒼白的。
“獨食……你……你吃了人啊!你吃的是人啊!你居然吃的下去……”
面對他人的指控,常信然不解的偏了偏腦袋,
“你們說什麼啊,我吃的是魚肉,是魚肉,我怎麼可能吃人呢?我是正常人,正常人怎麼可能吃人呢?”
接下來,不管其他人怎麼說,常信然只是重複著一句話:他吃的乃是魚肉。
可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片死海中,哪裡能有魚讓他吃?
“我吃的……搞不好是人魚啊~”聽到那句話,常信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站起來,踢動了腳邊的圓環,他看到有人把那圓環撿起來,然後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
他捂住了耳朵,然後拿出懷裡最後一塊肉,努力塞入口中大嚼起來,有人當即過來要掰他的嘴。他就知道!那些人都是那樣的,這些人圍住自己無非是要自己把東西吐出來分給他們!他才不要!那是他找到的魚肉!他找到的就是他的!
也不顧得上細嚼慢嚥了,他將那肉一口吞下肚,咕嚕一口,那東西便穩妥的順著他的食道下肚了,他拍了拍肚子,嗯,還是吃飽了比較舒服。
“你們走吧,我要睡覺了,肉沒有了,有我也不會分給你們的。”他說著,便要躺下,誰知仇天卻扭住他的手臂,他竟然還拿了繩子,常信然感覺自己被人三下兩下捆住了。
“喂!你們想要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屋裡現在唯一能聽到的聲音就是常信然的大吼大叫,這幾天看來他吃的確實不錯,竟然這麼有力氣。
小夏將之前撿起的圓環遞給蘇舒,蘇舒看了看,看到睡在常信然旁邊的嚴俊明的時候凝住了視線:他可以看到半白的頭髮露了一些在毛毯外,毛毯裡面鼓鼓的,裡面好像有人的樣子,不過仔細看去不難發現:那人……完全不動。
沒有動作,也沒有……呼吸。
頓了頓,蘇舒蹲下身,然後猛地將毛毯掀起,伴隨著身後倒吸氣的聲音,他淡淡道,
“嚴俊明死了。”
關魚強打精神驗了屍,老實說,那是很噁心的工作,嚴俊明和之前其他的骷髏還有不同,他的身體已經被吃光,留下來的只有一隻右前臂,完好無損的右前臂後面的部分就是森白的骨,看上去格外怖人。那隻手成了關魚唯一能推算他死亡時間的證據。
果然不錯,嚴俊明幾天前就死了,之後蘇舒每次送水來,常信然都說他在睡覺,其實那個時候裡面就已經是屍體了。不過那個時候的嚴俊明搞不好還有腿,有身體,有頭有左臂……
他是被人一點一點吃掉的。
想起常信然剛才猛地吞肉的樣子,關魚忽然一陣反胃,她乾嘔了幾聲,最終什麼也沒吐出來。也是,她的肚裡空空,原本也沒有可吐的內容。
再度回頭看向常信然的時候,關魚感覺自己眼前發黑,她想起剛才外婆棺材中的那個怪物,她的惡夢終於完全甦醒了。
離開那個充滿了腐臭味道的房間,關魚走到了甲板上,冷風吹過來,送來了清醒的同時也送來了常信然的嚷嚷聲,他一邊被人架走一邊嚷著:說他吃的是魚不是人,他的叫罵聲最終漸漸遠去。
關魚低下頭,半晌忽然開口,
“是人魚症候群。”
“也叫食人情節,是食人癖的一種。”她扒了扒自己的頭髮,頭髮全部貼在頭皮上,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頭一身的冷汗,“有些人喜歡吃人肉,心理學上管那些人叫做有食人癖的人,人魚症候群的患者是食人癖者中最為特殊的族群,他們吃人,不過理由相當奇怪——他們都說自己吃的是魚,而且相當一部分人說自己吃的是人魚。於是有學者開始研究,他們發現那些人有共同特徵,那就是他們幾乎都是某次海難之後的倖存者,這個巧合讓那個學者非常感興趣,於是繼續研究,然後發現了可悲的事實……”
她頓了頓,
“海難是可怕的事情,雖然現在很少出現海難,可是一旦發生,後果往往很可怕,有人會在海難中直接死掉,還有人會留下來,留在船上,他們是倖存者,有時候他們可以維持到有人營救成為名副其實的倖存者,可是有的時候……他們等不來。
食物會一天天耗盡,體力也會一天天耗盡,人們在只有水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極限是幾天呢?根據體力不同有所區別,不過大概是兩週左右,有的遇難者卻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維持了八個月等到有人營救。
你們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麼?”
關魚笑了,悽慘的笑容,
“他們吃掉了自己的同伴,他們靠吃人活下來。
你們知道人魚的傳說是怎麼流傳出來的麼?你們知道人魚的傳說起源是哪裡麼?”
關魚的視線放遠,望向遠處一片漆黑的海面,“是海員,確切地說是航海的人。大部分人說自己見到人魚是在海難的情況下……”
“……人魚……是會帶來災難的生物,他們只在海難的時候才出現……”
“為什麼……只在海難的時候才有人魚的傳說呢?
那些半身是人,半身是魚的生物……出現在海里,聽說他們會大聲的尖叫。
他們在尖叫什麼?警告災難麼?
不……
嘲笑人類麼?
不……
他們是在求助。
我想他們是在求助。
有一種更為現實的理解,那些海里露出半身的生物根本不是人魚!他們是人!是遇難的人!他們尖叫他們掙扎他們在等人營救!
然而那些船上的人為了自身安全的問題不敢營救,所以他們說自己看到的是人魚。
多好的解釋?!
人魚嘛……是會游泳的,根本不需要他們營救。
這是對童話的顛覆,有點可悲是不是?”關魚還是慘淡的笑著,她咬了咬嘴脣,“還有更加可悲的事情,海難中吃掉自己同伴活下來的人,因為良心譴責,他們不肯承認自己吃掉的是人,幾乎像是統一口徑一樣,他們說他們吃的是人魚。
在他們心裡,人魚有著人類的部分骨骼,但是本質還是魚,魚嘛,就是食物,所以他們吃掉的原本就是食物。
這個就是人魚症候群了。”
沒管旁邊的人有沒有在聽,她只是說著,說著自己多年前的惡夢,“幾年前,我曾經在警察局工作,那時候我還在從事本業,我原本是心理學醫師,我在警察局給犯人們做心理輔導,日子一開始很平靜,直到我碰到了“它”,你知道麼?我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幾乎無法想象那原本是人類,“它”非常的瘦,皮包著骨頭,指甲尖尖,全身都是褶皺烏黑,只有那牙齒是森白的,沒錯,就像你們剛才在我外婆棺木裡看到的那怪物一樣。當時我還想那些警察瘋了麼?竟然要我給一隻怪物做心理輔導?
後來我才知道“它”是人,或者說“它”原本是人,“它”是一次海難中唯一的倖存者,那是大學組織的畢業旅行,“它”和“它”的朋友還有男友都去了,興高采烈的人們,忽然降臨的災難,就像鐵達尼號,不過那場災難沒有孕育任何愛情,只是孕育出一隻怪物,“它”把船上當時倖存的全部人員五十六人全部吃掉了,包括“它”不認識的人,包括“它”最親密的人,毫不留情的全部吃掉了,利用那些人的身體,“它”熬過了八個月年直到有人營救。被人發現的時候“它”已經不能被稱為人類了,“它”坐在那裡,啃著最後一個人的手骨,看到營救的人,“它”只說了一句話,“它”說“它”吃的是人魚,“它”發現好多好多的人魚。
然後“它”就被送到我這裡來了。
和其他人不同,“它”脫離了海難,可是心卻沒有回來,“它”成了嚴重的食人癖者,“它”會出其不意的攻擊人類。發現這種現象的時候“它”已經吃掉了看護“它”的護士,然後“它”被證明精神有了問題,成了名副其實的食人者。
我輔導“它”的時間不長,完全無法輔導它,於是我辭去了之前的工作……”
關魚說著,嘆了口氣,“我其實是個膽小鬼,心理壓力太大了,它每天都在給我講故事,最後崩潰的人是我,那時候每天我一閉上眼睛就是人間地獄。我會看到海,看到海難……幾年過去,我以為我可以忘記的,誰知道老天爺就像提醒我似的,讓我親身遇上一回……”
關魚的故事講完了,她身邊的人卻愣住了,半晌蘇舒第一個清醒過來,“你累了,回去歇歇吧,我們已經把……把他抓住了,今天不會有事了,你好好歇下吧。”
小夏把她小心翼翼地扶了回去,這個大男孩,明明他才是本次遇難者中年紀最小的,然而現在才發現,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自己。
躺下的時候感到面頰灼熱,伸手一抹,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許歌坐在她身邊,半晌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睡吧,醫生,你會好的。”
關魚於是緊緊的閉上眼睛,然而更多的淚水卻從眼眶淌出。那雙冰涼的手輕輕撫摸著她,她迷迷糊糊陷入了不安的睡眠。
她為什麼不安?犯人已經抓到了,他們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逃出的問題,她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不安?
關魚努力對自己說著,可是心裡那種強烈的不安分,讓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與此同時,和仇天在船裡為屍體做善後工作的蘇舒在常信然曾經睡著的地板下發現了一個盒子。那個盒子很普通,就是普通的便當盒,他們在船上經常吃的。
然而在這裡發現就很不尋常。
“蘇舒你發什麼呆?快點幫我把嚴俊明的……弄進去,哇~~他的手掉了啊!嚇死我了!”仇天在一旁忙著,對於蘇舒的呆愣並沒有太留意,然而蘇舒的表情卻越來越不尋常。
“你拿的是什麼?哎?這不是船上生魚便當的盒子麼?你從哪裡找到的?”
生魚?
蘇舒的眼皮忽然跳了跳。
“我吃的是魚肉啊!我吃的是魚肉!”
之前常信然被綁走的時候不斷叫嚷的話忽然出現在他腦海,那句話加上這個便當盒,蘇舒腦中忽然浮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只是他不想相信而已,越想……就越是覺得現在浮現腦中的想法才是事情的真實……
“喂!蘇舒!你要到哪裡去!回來啊!”看到蘇舒一聲不吭忽然往外跑,仇天急忙追過去。
“我們錯了!我們弄錯了!”蘇舒頭也不回的跑著,他跑得太快,差點被自己絆住,“常信然不是凶手!他吃的就是魚肉!他吃的是那個盒子裡的生魚肉!真正的凶手不是他,真正的凶手是……”
常信然被綁在一塊門板上,他罵著想出這個主意的人。
他罵著罵著罵累了,看看空無一人的房間,他張嘴就喊,“送水來!你們想要渴死我麼?快點送水過來!”
可惜他的手腳都被綁住了,否則他一定拍幾下地板配合,再不濟,拍幾下身後的門板也是好的,可惜現在他被綁的好像上祭用的豬公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他看到許歌從旁邊的屋子走過來,看到雙手空空如也的許歌,常信然原本想要開罵,眼珠忽然轉了一轉,“好姐姐,我們交情一直不錯是不是?我真的沒有吃人!我吃的是魚!其實我知道有地方還有魚肉,你幫我鬆開綁,我帶你去吃好不好?你一定餓了吧?我知道你一定餓了。”
許歌只是看著他,半晌在他前面站住,卻並不幫他鬆綁。
“好姐姐!我說的話你沒聽見麼?我說了那些人不是我殺的,我怎麼可能吃人,你相信我不?”
他吼完,看到許歌點點頭,心中大喜,他於是放低聲音道,“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既然相信我,那就幫我鬆開啊!我們一起逃開這鬼地方!”
他看著許歌怯怯的往他身邊又走了幾步,半晌轉過身,從後面拿出一把剪刀。
要綁自己鬆綁麼?太好了!常信然當即不再吭聲,乖乖地等著對方拿著剪刀過來。許歌確實拿著剪刀過來了,誰知,她用剪刀劃開的不是綁住常信然的繩索,她用剪刀劃開的是——
自己的喉嚨?!
常信然眼睜睜地看著許歌持著剪刀向自己掄來,“呲”的一聲響,他沒有感到疼痛,只是脖子上忽然傳來無比的灼熱感,滾燙的**噴出來,也淌了他一胸一身,他驚恐的低下頭,看到那刺目的紅色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喉嚨破了!
被許歌切破了!
心中大駭,常信然想要呼救,卻發現許歌切的太是地方,他完全無法發音,灼熱感過後,他已經感到了疼痛,無比的疼痛,疼得他想要打滾,可是他被綁在門板上,只能任人宰割。
許歌拿著剪刀,在他脖子附近不知做些什麼,常信然只能聽到一種很實在的咯嚓聲,那是切割什麼東西的時候發出的特有的聲音,聲音並不清脆,很實在,只有確實剪開了東西才能發出的聲音。
常信然的手腳不停地哆嗦,或者說那已經不算是哆嗦,而更加接近一種無法自控的**。
血色從他的臉上慢慢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地板上,常信然感覺自己的體溫在迅速降低,許歌還是那樣慢條斯理的剪著,最後她拿出一條紅色的肉一樣的東西,在他面前揚了楊,忽然笑了。
她把那紅肉一樣的東西吃了下去,沾了血的嘴脣輕輕湊到他耳邊,常信然聽到她在對自己說悄悄話,
“我相信你,我相信那些人不是你吃的,因為……”
“那些人都是我吃的。”
於是,最後的血色也從常信然的臉上褪去。
“睡吧,醫生,你會好的。”
誰在和自己說話?關魚迷迷瞪瞪的想著,是了,是許歌的聲音,那句話是剛剛睡前她對自己說的。
想明白了這點,按理說沒有疑惑就應該安穩睡下了,可是關魚發現自己非但沒有那樣,相反,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
“睡吧,醫生,你會好的。”
還是那句話,在她耳邊輕輕響著,就像催眠曲。
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許歌很少叫自己醫生的,她之前都叫自己關小姐,很客套的說法,卻全*用,可是剛剛,她卻叫了自己醫生。
是很熟悉的說法,可實際上她已經很少聽到別人這樣稱呼自己,當了全科醫生之後,她一直要別人叫她關小姐,再不然,直呼其名也可以。她討厭別人叫她“醫生”。
會叫她醫生的人……是在很久以前才有的。那是她還在警察局當心理醫生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有個人一直用這樣甜甜的語調叫她“醫生”。
“醫生,你今天看起來也很美味唷!”
“醫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在大海上面,我見過一個女人和你長得很像哦。”
“我猜她是o型血,你知道麼?o型血的人肉會比較好吃……”
“不想聽了麼?人家很喜歡給你講故事的。”
“你說你困了?想要睡覺?”
“好吧。”
“睡吧,醫生,你會好的。”
……
回憶中止於一句話!
伴隨著記憶中那張充滿褶皺怪物一樣的臉孔和許歌的臉一下重合,關魚一頭大汗的從夢中醒來!
“許歌!是許歌!許歌是當年那個‘它’!”大叫著,關魚眼睛瞪的大大,天……她完全沒有認出她來!她完全沒有想到許歌和她竟是一個人!她早就該猜出來了不是?
她怎麼現在才想起來,最早戳破她醫生身份的人,不就是許歌麼?
根本不是透過什麼消毒水的味道認出她來的!許歌認出自己來是因為她見過身為醫生給她看病的自己!
許歌根本不是什麼警察,她們見面是在警察局沒錯,那時候她是被她輔導的犯人!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魚。”
“我見過的。”
“告訴你們:人魚肉很好吃哦。”
“嗯啊,吃過的,告訴你們:吃了人魚肉真的可以長生不老哦,我今年已經三百八十七歲的,懷裡這個是我的曾曾曾曾……曾孫子,因為長生不老,身份就成了很大問題,每天都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很是辛苦呢。”
“嘻嘻!我也是很正經的啊!人家真的已經三百八十七歲了!”
那個傢伙根本沒有隱藏,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說了實話不是麼?只是自己那時候只以為那是笑話,竟然漏掉了那麼重要的事情!聽說“它”後來還是改不了食人癖,不斷襲擊路人,成了躲躲藏藏的逃犯,那個孩子……
關魚忽然想起了浩浩的哭聲。
那個孩子根本就是被她抓來的吧!被一個食人癖者抓來能有什麼用途?自然是——
關魚忽然想起了那個夜晚,半夜爬起來的許歌,半夜爬起來抱著兒子屍體的許歌,當時自己還在同情她,以為那嗚咽的聲音是哭聲,然而現在想來,那根本就是她半夜飢餓啃噬孩子屍體的聲音吧?
她一直抱著那具小小的身體,然後有一天忽然放下。
那是吃完的時候吧?
當時怎麼就沒留意呢?
她還以為常信然是凶手,等等……常信然?!
“不……”猛的跳下床,腳一沾地就是一個踉蹌,小夏從旁邊跳過來將她扶起,看到她的樣子只是焦急地問“怎麼了”
“快點!我們要過去……抓住真正的凶手——”撐住小夏的手站起身,關魚強迫自己咬緊牙關站起來。
“快——我們要去抓住她,晚了……”
常信然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