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五章 第二具屍體出現

正文_第五章 第二具屍體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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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章 第二具屍體出現

不過實際上她的話是沒錯的,在場的每一個人其實都這麼想,不過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好痛……”之前在海里的時候因為太過緊張沒有注意,如今身體暖和過來,關魚覺得自己腿上的傷口異常疼痛起來。小心翼翼地避開眾人的目光,她揭開毛毯的一角露出自己的右腿,白皙的大腿上半月型的傷口異常明顯,因為在海水裡浸泡太久,傷口看起來有點發白。

要儘快消毒包紮,否則很容易發炎!如果再嚴重些就會發燒,因為她不知道咬傷自己的是什麼東西,搞不好會有什麼病菌進來也說不定……不過幸好她隨身攜帶的包裡有她攜帶的全部藥物,她一向隨身攜帶這些物品,而現在她的這個好習慣派上了用場。

“是咬傷麼?”忽然傳來的女聲讓關魚手裡的鑷子差點脫手,猛地抬頭一看才發現許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

因為許歌的話,她發現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傷口畢竟在大腿上,她是保守的人,當下就有些不好意思,許歌於是轉身讓眾人轉身迴避,關魚這才重新正過頭處理自己的傷口。

“什麼時候受傷的?”許歌接過她的鑷子,從小瓶子裡沾了酒精幫她消毒,刺痛讓關魚忍不住呲了呲牙。

“大概……是在海里吧?”她沒敢說出受傷的真實地點,說著,她小心回頭看了眼蘇舒和小夏,發現對方似乎並沒有留意自己這邊才稍微放心。

“這個傷口是被什麼咬的?看起來有點奇怪。”許歌沒有抬頭,手裡拿著裹傷口用的紗布,忽然頓住了。

“我也不知道,當時……太慌亂了……”這句倒是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東西咬傷的,許歌的話提醒了她當時看到那東西時候的感覺,當時那種刺寒的感覺於是又浮了上來。

“看上去有點奇怪,不是麼?”許歌卻繼續說著。

“奇怪?”關魚看了眼許歌,對方還是盯著她的傷口,神情認真看起來真的煞有介事,於是她也細細向自己的傷口看去。不知道是不是許歌先說出來的緣故,這次她還真覺得自己大腿的傷口看來有點奇怪,說是被什麼東西咬傷的又不完全像,動物一般都會有尖銳的犬齒,可是自己這道傷口卻整整齊齊,而且那個大小看起來……

正想著,關魚忽然感覺自己左手手背一陣鈍痛,猛地低頭一眼卻發現自己那隻手正被許歌拿在手裡,許歌低著頭,正在咬自己?!

然而許歌卻很快放開了她的手掌,將關魚剛才被自己咬過的手背提到關魚受傷的右腿旁邊,關魚心裡忽然咯噔一聲,當即也顧不得詢問許歌,只是將視線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以及右腿大腿上移來移去,然後眼睛越睜越大:兩個明明是不同時間不同物體造出的傷口,此刻看來竟然意外的相似……

當然大小深度還有齒痕有一定區別,可是那種痕跡的超高相似度卻是讓人無論如何無法忽略的!

“你看像不像?”

這個時候,她聽到許歌說話了,慌張的將視線和許歌碰上,她看到了許歌蒼白的臉。

不過沒有時間讓兩人深入思考傷口的問題,蘇舒的聲音忽然響起,

“許小姐,浩浩呢?他沒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沒有看到他……”

一句話,原本蹲在關魚面前的許歌騰的站了起來,臉色更加蒼白了,“天啊!我當時只顧追人了,竟然把他放在屋裡了……天啊天啊!浩浩!!!”

她的身子當即歪了歪,不過她很快穩住自己的身子,什麼也顧不上了,許歌飛快的向上面的甲板跑去,其他的人隨即也跟著她跑上去,關魚原本也要上去的,蘇舒阻止了她,

“你不是受傷了麼?在下面待著吧。對了,你暫時不要回頭,我要穿褲子。”

說不出拒絕的話,關魚只能聽到那些腳步聲離自己遠去,等到蘇舒的腳步聲也離開後,她轉過頭,驚訝的發現小夏還留在火堆旁邊。

“我留下來陪你好了。”沒有說別的,小夏只是對她微微一笑。

關魚點點頭,火堆旁邊的兩人不知道做什麼才好,於是不約而同的背過身去,拿出烘烤的差不多的衣服在毛毯裡穿好,等到他們重新回到火堆旁邊的時候,頭頂上許歌的尖叫聲劃破了黑夜——

“浩浩不見了!天啊!我的浩浩不見了!”許歌驚惶失措的在自己的廂房裡來回尋找,她翻開櫃子,開啟衛生間,她甚至連床底下都找過了,其他人也在別的房間幫她尋找,雖然房間很暗,可是不至於連一個孩子也找不到吧?

幾個人一起叫著男孩的名字,可是一無所獲。

“不要慌!孩子可能只是醒來之後不見你,出去找你了……”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才好的嚴俊明只好說著美好的猜測。

“天啊!天啊……我竟然把他弄丟了……我竟然丟下他一個人跑了!”她大聲哭叫,向下面的甲板跑去,其他的人無法只好跟著她,生怕她一個慌亂之下走錯一步造成什麼悲慘的後果。

蘇舒的視線卻被底下甲板的關魚小夏吸引了,隔著圍欄看過去,他看到那兩個人正在從海里拉什麼東西,

“你們在幹什麼?”

他向下面兩人問道。

“剛才有人求救!是仇天!”關魚頭也不回地回答著他,那兩個人拉的異常吃力,看到此蘇舒於是快步下去幫忙,伸手握住繩索的時候蘇舒忍不住皺眉:太沉了——

就算仇天本來就人高馬大好了,即使那樣,這種分量也太驚人了!

然而他們首先拉上來的卻是一個箱子,看到那個箱子的瞬間,參與營救的三人都愣住了,原因無他:那個箱子三個人剛好都見過。

“是我\蘇舒\郵差先生負責的包裹!!!”幾乎是同時,三個人叫出聲。

之前包裹住箱子的牛皮紙已經剝下去大半,黑色的箱體露出大片,三人盯著箱子的眼神都有點不對。

“快點把繩子扔下來!快點!快把我拉上去!”仇天的大嗓門吼醒了三人,蘇舒他們急忙重新將救生圈扔下去,不多久感到繩子一沉,仇天順著繩索一步一步爬上來,他攀爬的速度很快,儼然訓練有素的樣子,他上來,然後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了地板上,看到那東西的瞬間,蘇舒三人再次呆住了。

“天啊……”關魚不敢相信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看到了什麼?

“浩浩……”蘇舒吐出被扔在地板上的孩子的名字。

原本還在上面甲板上繼續搜尋工作的三人也停住了,許歌先是愣了愣,看清兒子的瞬間發瘋一樣的從上面衝下來。

“浩浩!浩浩!”一把抱過溼淋淋的兒子,她拼命的搖晃他小小的身子。

“我……我來看一下。”出於醫生的本能,關魚矮下身子蹲到許歌身邊,試圖讓她鬆開懷裡的男孩好讓自己為他檢查一下,誰知這個時候仇天卻再次開口,

“晚了,那孩子早就沒氣了。”

他說的冷硬,火堆的紅色光芒照在那孩子臉上,越發顯得孩子的小臉紫白。

許歌嚎嚎大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暈了過去。

關魚慌忙過去檢視許歌的情況,而小夏則從旁邊拎了一條毯子,準備將男孩小小的屍體罩住。

“等一下!”蘇舒卻喝止了他,然後招呼關魚過來,“你先過來看一下這男孩。”

“那孩子已經死了!看他有什麼用?趕快把那可憐的孩子包起來吧!”常信然大叫出聲,完全不明白蘇舒的想法。

“是驗屍,我需要關小姐幫我看一下那孩子的死因。”

聽到他的話,眾人都是身子一抖。不過心裡卻知道那個郵差提醒了一個大問題:那個男孩……到底是怎麼死的?

關魚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慢慢蹲在男孩身邊,蘇舒拿了火把在旁邊給她照明,她開始檢查起男孩的屍體,然而越檢查臉上的表情越奇怪。

“說說看你的檢查結果。”蘇舒在一旁鼓勵她。

“……這……”關魚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猶豫,最終她咬了咬嘴脣豁出去了,“這個孩子,看起來竟是被咬死的!”

一句話既出,滿場劫驚!

“你在開玩笑麼?被人咬死?不是殺死或者撞到頭麼?”常信然大叫起來。

“被咬死?這也太……”嚴俊明臉上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可是,就是被咬死的,脖子上的頸總動脈被咬破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血液透過那裡運往大腦,那裡一旦破了人就……而且這孩子的身體上面……”關魚說著,顫抖的揭開了孩子的衣服,於是孩子見骨的小胸脯便徹底展現在其餘人面前!

雖然被海水沖淡了顏色,不過眾人可以想象那之前那裡一定是血肉模糊的,孩子的內臟暴露在外面,森白的肋骨也暴露在了外面。關魚指著孩子的肩窩,一臉蒼白,“看到這裡了沒?這裡……是個牙印……”

關魚看到順著自己的指引看到那牙印的眾人瞬間都是一臉恐懼,她心裡苦笑了,他們不會知道:現在所有人裡最害怕的其實是自己。因為她自己右腿上也有類似的傷口!她想象著,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推開那個“東西”,那東西繼續啃咬自己的結果是不是就和眼前這孩子一樣?

胸膛被剖開,腸子和肋骨全部露在外面……

她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緊窒,一瞬間她幾乎無法呼吸,閉上眼睛,關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緊抿嘴脣輕輕將孩子的小衣服拉好,然後用毛毯將他層層包住。

“仇先生,你是在哪裡發現這孩子的?還有……這箱子是怎麼回事?”抬起頭,關魚靜靜的向一旁的仇天提出問題。眾人的目光於是又齊齊轉向仇天。

仇天當時正擰著衣服,看到自己外套上濃重的血跡,他皺了皺眉,隨即將外套扔在了地板上踢到一邊,看到別人看他才慢慢抬起頭來,他先是用下巴指了指那箱子,“那個,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

“我本來在潛水,實際上我來這個島的目的就是為了潛水,關小姐你應該知道我來這個島是幹什麼的,那個就是我潛水的目的……”他說到這裡,忽然被常信然打斷了。

“等等——她知道並不代表我們大家都知道,我倒要你說說看你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有你潛水是為了什麼?”

仇天挑了挑眉毛,嘆了口氣,

“我是學者,研究人魚的,因為聽說藍島附近曾經有人魚出沒過所以特地過來看看的,一下船我就去探查地形了,然後就去潛水,之後海水開始大規模的動盪,我知道有大事發生就慌忙想要上去,誰知海嘯卻已經到了,我靠著氧氣瓶裡的氧氣好命沒死,氧氣瓶裡的氧氣用的差不多的時候我開始準備浮上去,誰知那個時候我卻沒了力氣,正準備等死,忽然旁邊飄過來一個大箱子,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那個了,我扒住它,然後一直等到看到這艘船的那一刻。”

仇天說著,忽然彎腰,“倒要看看這個箱子裡是什麼……”

“不要——”看他的動作竟是要掀開箱子的蓋子,關魚本能的想要阻止,然而她的話卻說慢了一步,仇天已經將蓋子掀開。

“天——”看到內建事物的時候,所有人不約而同倒抽一口涼氣。

裡面安靜躺著的果然是老人的屍體,穿著一件藍色的連衣裙,面板乾癟的裹在身上,彷彿再湊近點就可以聞到腐朽的味道。

“竟然是屍體……”眾人驚訝著,之前關魚那聲阻止所有人都聽到了,於是質疑的目光齊齊向她投來。

“是關小姐外婆的屍體,我接受委託送她最後一程。”最後還是蘇舒替關魚解開了眾人的疑問,說完,他輕輕將箱子的蓋子重新合上。

“那個孩子呢?你在什麼時候碰到的?”愣了愣,大家決定換個話題,於是嚴俊明問出了眾人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彷彿為了吊人胃口似的,仇天又頓住了,目光審視般的從此刻站在船上的人臉上一一掃過,被他看的發毛的時候,常信然底氣不足的再度催促他,這回,仇天終於說話了。

“那個孩子撞到我頭上。”

“啊?!”他的回答讓人完全不明白。

“我說那個孩子是撞到我頭上的。”不耐煩似的又重複了一遍,仇天皺起了眉,“那個時候我看到船上有火光,就想呼救,誰知卻有什麼東西撞到我,我抓過去才發現抓到的是個孩子,嚇了我一跳。”

深夜中的大海內,抓到小孩子的屍體……若是別人又豈止是嚇了一跳可以形容的恐懼?

仇天說的太輕鬆,眾人都皺眉看著他。

“對了,那個孩子被我抓到的時候流出來的血還是熱的,應該是剛死沒多久。”他忽然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他是被當時在這船上的某個人扔下來的。”

一句話,在場的人都面如死灰!

多麼驚爆的資訊?殺掉著孩子的人竟然在船上?那個人是誰?是誰?

船上的人一下子陷入了惶恐。看到其他人因為自己的話一下子人心惶惶,仇天忽然笑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在海里被咬死的,搞不好是人魚。”

“啊?”這個男人怎麼總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根據我目前掌握的資料記載,人魚幾乎都是在海難的天氣才會出現的,他們是有著人類上半身的魚類,沒有人性,性格凶殘,噬血肉。那個孩子身上的牙印……看起來很像人類的,不是麼?”

“我想,搞不好這個孩子是被人魚襲擊了。”

仇天的話說完,船上再度陷入了平靜,許歌在這個時候醒來,看到旁邊好像包了什麼東西的毛毯,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關魚抱住她,感覺女人在自己懷裡微微顫抖,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女人的肩膀,腦子裡翻來覆去是浩浩的屍體,自己右腿上的牙印還有人魚……

她想起了自己摸到那東西時候的手感:溼潤,冰冷,而且滑膩……

那種微妙的感覺……像極了魚。

真的是人魚麼?

只在海難中出現的人魚,總覺得哪裡有點微妙的違合感。

“人魚?你在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魚?人魚是童話裡才有的東西!你說對不對?郵差?”常信然哈哈大笑,試圖從離自己最近的蘇舒那裡獲取認同。誰知蘇舒卻沒附和他,相反的——

“能和我說說你的那些關於人魚的記載麼?你說人魚是……沒有人性,性格凶殘,噬血肉的生物?”

“嗯。”難得看到有人感興趣,仇天坐下來,看著對面的蘇舒在聽到他的回答後又皺了皺眉毛。

“這樣啊……你剛才好像還提到你的那些資料裡,人魚都是在海難的天氣裡才出現的,傳說人魚是出海人的詛咒,他們的上半身美得讓人窒息,下半身卻是長滿鱗片的冰冷魚尾,他們用魅惑人心的歌聲引導無數的水手們走向不歸路,是這樣子麼?”

“嗯,沒錯,按照古老的說法確實是那樣沒錯……”仇天的表親卻出現了一絲猶豫,“不過按照我收集的記錄,那些見過人魚的傳說卻都是從海難的獲救者中那裡傳來的。他們說是人魚救了他們……”

他頓了頓,然後繼續說了,“實際上我會來這裡也是因為某個記載,傳說中這片海域不只有一個人見過人魚,她們都說自己是被人魚說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決定過來看看的,我收集了關於這片海域的海難記錄,雖然獲救者的姓名已經不可考,不過非常巧合的,有兩次可知的海難的受害者都是搭乘的晴天號。”

“什麼——”拖長聲音發出驚訝叫聲的是晴天號的現任船長,嚴俊明。

“有這麼回事吧,船長先生?”仇天轉向嚴俊明,後者只是不斷搖著頭。

“我、我剛剛上任而已……”

他說的是實話,他還沒有來得及閱讀晴天號的過往資料啊,而且海難這種事……一般情況下航運公司也不會想讓員工知道吧?

“可是這樣就有了矛盾喲。”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船長和仇天的對話,蘇舒的思緒一直集中在自己在意的事情上面。

“矛盾?”仇天看向他。

“嗯。”蘇舒點頭,“凶殘沒有靈魂的人魚,他們以血肉為生,這樣的人魚會去救人麼?兩種說法有矛盾。”

“……這個其實我也注意到過,所以才想要找到人魚親自問一問啊。”看著蘇舒,仇天忽然笑了,“我覺得,我這次一定可以遇到人魚,你說我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呢?”

“誰知道呢?搞不好是英語,我記得人魚的童話都是外國人寫的吧……”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常信然卻忽然大吼一聲,兩人把頭轉過來,發現常信然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什麼人魚不人魚的……那些我不懂!我只知道這艘船上還有別人!我、許歌還有嚴俊明都看到過,那些人在你們上船之前忽然消失了!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大聲的把憋在心裡已久的問題吼出來,常信然看到嚴俊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終於因為這句話而轉到自己這邊。

“你說的對,這個問題確實很奇怪。”仇天摸住了自己的下巴,“會不會是你們看錯了?這艘船絕對是空船,我從下面往上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漆黑一片,就和死船一樣。”

“可是我絕對看到了!這裡晚餐的時候還開了飯,我還過去吃了……”忽然想到了什麼,常信然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果這裡是空船,如果這裡原本什麼也沒有,那麼自己剛才吃的那詭異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氣氛一時又有些僵硬。

“我們都累了,大家體力和精神都不好,本來就不適合思考問題,我知道我們應該好好把這艘船瞭解一下,可是現在這麼黑,就算搜尋也作不到徹底,我看我們先睡吧,明天天亮了再說。”蘇舒提了一個建議,看到沒有一個人吭聲,“沒人反對我就當大家都同意了,甲板上風太大,我們還是進屋去吧。”

說著,他拿了一根火把進了船上像是餐廳的地方。其他人默默地跟上他的腳步,進了屋子還是沒人說話,大家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來休息。蘇舒說的其實是每個人心裡都明白的事:海上,特別還是夜裡,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凶險,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天亮。安排好守夜的順序,大家就睡了。

關魚卻一直清醒著,她知道好幾個人和她一樣清醒著,清醒著,心裡害怕著,一開始她還認真地數著別人的呼吸聲企圖催眠,然而慢慢的關魚卻覺得自己什麼也聽不到了,盯著裝有外婆屍體的箱子,她陷入了自己的迷宮——

蘇舒說的對,關於人魚的說法有矛盾,非常大的矛盾,然而……她總覺得自己心裡好像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什麼可怕的東西,是什麼呢?她現在有些不想去深入的想,她忽然害怕起來,害怕看清楚後的自己無法承擔那個真相。

她右腿上的傷口疼得厲害,後半夜的時候有點發熱的症狀,不過她並沒有出聲求助而是選擇自己一個人硬抗過去,那個時段她旁邊的許歌爬起來過,她爬到外面的甲板上半晌抱了什麼東西回來,從她嘴裡發出隱忍的嗚嗚聲,關魚知道她抱回來的乃是浩浩的屍體,關魚很是可憐她,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能怎樣安慰她。身體難受心裡也難受,關魚就這樣硬熬著度過了漫長的夜晚。

第二天眾人是被嚴俊明的叫聲喚醒的。

“死、死、死人!”嚴俊明的表情詭異,手指拼命指著一個方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大家不約而同的變成了和他一樣的神情!

“天啊——”仇天喃喃出聲,他看到了什麼?好多的……

“骷髏……”關魚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只一具,而是好多!

有什麼是比一大早發現自己睡在一堆枯骨中間更讓人驚慌的事情?

這裡看起來似乎是餐廳,裡面擺了很多圓形的桌子,還有一張長桌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一些白色的枯骨散的到處都是,好像經過激烈的鬥爭一般。

“他們看起來像是激烈的打了一場……”仇天拿起一根白骨,摸了摸,“這是大腿?”

“不……是臂骨。”回答著仇天的問題,關魚低下頭。

蘇舒卻推開左邊那扇門徑自進去了,

“果然是廚房。”他說著,然後進去檢查,他第一個開啟的是冰箱,“你們看,這裡面也有……”

裡面散著兩具骷髏,骨化程度不如先前那些厲害,還能看到黑色的頭皮,從頭髮的長度判斷應該是兩個女人。

“奇怪,為什麼會在冰箱裡?”仇天湊過來,“她們看起來像是自己躲進來的,為什麼要躲到這種地方?”

仇天的話讓蘇舒忽然眼前一亮。

“……”愣了愣,蘇舒又去檢視其他的地方,他們在這艘船的房間裡上一共發現八十六具骷髏,這個數目是按照人頭數的,完整的骨架並不多,多半都在很隱祕的地方。

蘇舒沉默了,半晌——

“你說的沒錯,這些人看起來像極了在躲避什麼……”

海盜?這個世界上現在還有這個職業麼?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的追殺?那些散開的枯骨明顯是被人殺害後骨化的結果,而可以保持完整的骨架則都是隱蔽的躲在某些地方的。

“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七日……晴天號一如既往的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發船,目的地是海中的各個小島,那時候的晴天號還不是純粹的觀光船,他們更重要的任務是給海島上的居*送生活必需品。晴天號有經驗豐富的船長,有老馬識途的領航員以及年輕強壯的水手,是當時最棒的海船隊伍,然而,在預定歸航的二十四日,晴天號卻始終沒有歸來,事後經過天氣部門的查詢證明在藍島的海域遇到了百年難見的特大海嘯,晴天號基本上被認定遇難,生存者……零人……”

嚴俊明的聲音忽然響起,眾人的視線紛紛移向他,完全沒有注意旁人視線一般的,嚴俊明彷彿背誦課文一般結結巴巴的說著,越說臉色越蒼白。

“一九五七年?你是說這是一九五七年遇到海難的那艘晴天號!?”最先發出驚吼的卻是仇天,“我們現在在五十年前遇難的那艘船上?!”

“天啊!天啊!”接下來仇天不停的嘖嘖不已,和一下子刷白了臉的其他人不同,他變得興奮起來,他在各個房間裡穿來穿去。

“你們知道麼?這艘船五十年以來一直沒有被人發現!我們竟然在無意中找到了它!太不可思議了!”他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已經有些遙遠了,大概他已經跑得很遠。

“你怎麼知道這是五十年前的晴天號?”沒有理會仇天的興奮,蘇舒忽然問一旁的嚴俊明。看著他慢慢從懷裡摸出一個硬皮本,然後結結巴巴道,

“因為、因為這個……我在船長室的枕頭下看到的……我看到它的時候還以為……以為是我的航海日誌……”

航海日誌一詞吸引了蘇舒的注意,從嚴俊明手裡接過那本日誌,蘇舒迅速的翻閱起來,那本日誌只是普通的日誌,十七號的日誌記載了關於遇到海嘯的事情,後面的日誌很是凌亂,大概是船已經徹底失控而且求救無門,日誌只到十一月二十四日,那一天的日誌,船長只用黑色的墨水筆寫了一句話:

“我會在今天死去。”

和之前的日誌凌亂的字跡完全不同,那七個字寫的非常端正有力,就像任何一個平靜的接受了自己天命的人那樣。

那本日誌到此為止。

蘇舒把那本日誌傳下去,其他的人紛紛檢視,看到上面沒有任何振奮人心的記載後常信然恨恨將本子甩到地上,關魚默默的將那本子撿起,然後輕輕撣了撣上面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