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六章 非常手段

正文_第六章 非常手段


惡魔寶寶:誤惹花心總裁 極品倒插門 荒唐仙醫 近水樓臺先得月 大陰陽真經 四大名捕 穿越訣 莫倫特之心 偽鈔帝國 浴血抗

正文_第六章 非常手段

1

在劉家和被殺的第五天,丁英打電話給羅堅,要求他把佣金匯到他的賬戶上,但羅堅以*被警察看得緊為由拖欠,這讓丁英很不爽,他已經完成任務了,不可能在長江一直等下去,那樣風險非常大,因為丁英沒打算利用肖克去殺劉家和,而是想讓他意外死亡,但羅堅給他的時間有限,他只好採取有風險的方法。

5天之後,丁英又打電話給羅堅催款,羅堅以同樣的理由推辭,丁英想了一上午之後,決定和羅堅攤牌,如果他再不付款,他要回美國去,就當白白幫倒忙羅堅幹一回,回去後再想辦法懲罰羅堅。

羅堅聽說他想回美國,趕緊叫他別走,他馬上趕來與他見面,丁英感到他有要事商談,便叫他過來,請他路上注意安全,別被人跟蹤了。

羅堅坐上計程車之後,一直往車後觀察,看有沒車子跟蹤,但是沒有發現異常。羅堅明白不可能有人跟蹤,是丁英太過謹慎。

羅堅下車之後,往丁英的出租屋方向走去,他掏出鑰匙開啟鐵門,向頂樓爬去,過完年羅堅就52歲了,因為整天坐辦公室,要不就泡妞喝酒,很少鍛鍊,爬到7樓時,他已經氣喘吁吁了。

他敲門之後,丁英打開了大門,臉色不鹹不淡,他故意做給羅堅看的,僱員給老闆臉色看的行為讓羅堅很惱火,但為了利用丁英這個犯罪天才,他不得不強壓心頭的怒火:“丁教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拖欠您的錢,實在是周圍不靈啊。”

“到底是周圍不靈,還是故意拖欠我不管,我要的是結果,不是原因,做人要講信用,嚴格按照協議執行,否則不會受人尊重。”丁英看到羅堅臉上的歉意,語氣變得柔和了,他不敢得罪羅堅,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嘛,丁英明白:儘量不要給自己樹敵。

“有酒嗎?我們邊喝邊說,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羅堅和顏悅色地問。

“當然有啊,要洋酒還是紅酒?”

“紅酒,洋酒太烈,容易醉。”羅堅是個酒鬼加色鬼,這兩種東西是他冒險掙錢的動力,和丁英從不嫖女人恰恰相反。

丁英走到冰箱邊,開啟冰箱,拿出一瓶1988年的拉菲紅酒,倒出兩杯,遞一杯給羅堅,倆人坐在沙發搖著酒杯,讓紅酒早點醒來。過一會兒,羅堅呷了一口紅酒,在嘴裡打旋,再慢慢地喝下,他已從丁英那兒學會了喝紅酒,再也不一口乾了。

“好酒!”羅堅笑著對丁英說,“丁教授,說實話,我並不是不想把錢付給您,只因發生了意外事情,我懇求您留下來,再幫我一次。”

“不行,我必須儘早回國與老婆孩子團聚,我們有約在先,劉家和是最後一個目標,您不能出爾反爾!”丁英決然地說。

“計劃趕不上變化嘛,這樣吧,您再幫我一次,我給您加錢,400萬一個怎麼樣?”

“您說的是空頭支票,我不會再信任您。”

“您聽我說,其實我是有能力把錢付清的,因為我想留下您,才拖延欠款,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區區幾百萬難不倒我。”

丁英怕有點動心,但他怕羅堅吹牛,萬一他完成任務之後,羅堅拒絕付款怎麼辦?如果羅堅僱傭殺手把他幹掉怎麼辦?別說出400的高價,就算出40萬也能找人把他殺死,中國的窮人太多,出40萬要一個人頭,有大把的人幹。

但是,如果不答應羅堅的話,殺劉家和300萬可能要泡湯,不如用緩兵之計來對付羅堅:“不行,我不相信您,除非您把上次的300萬和下個任務的400萬一起匯到我銀行賬戶上,我才會考慮。”

“丁教授,這樣吧,我把上次的300百萬和這次的100訂金付給您,您完成任務之後,我馬上把剩下的300百萬付清。”

“這可以考慮,但我必須搞清為什麼要幹掉他。”丁英來中國是為了掙錢的,他自然願意了。

“此人不僅是我的頭號敵人,也是您的敵人,我們乾的事被看出來了,他打電話威脅我,要給他500萬,讓他遠走高飛,否則他將去公安局揭發我們。”羅堅心情沉重地說。

“怎麼可能?連1號重案組都不知道我們乾的事,他怎麼知道?是您編故事騙我吧?”丁英非常震驚,覺得不可思議,他的臉色陰沉得可以擰下水。

“如果我欺騙您,出門立即被車撞死!”羅堅指著天花板詛咒,手在微微顫抖,酒杯裡的紅色**在搖晃著,燈光映照在上面,反射出幽暗的光。

丁英這才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怎麼回事?您把他的情況說一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和5個死者都認識,他覺得不可能那麼巧,他的朋友在半年裡,4個死於意外,一個被殺,所以他懷疑是我乾的。”

“即使他懷疑5個死者死得蹊蹺,但不可能懷疑是您幹呀,何況您沒出面過,都是我出面,我走了之後,就算他去公安局揭發,也沒證據,而我已經飛到美國藏匿起來了。”

“因為他是我的左膀右臂,他發覺不對勁,所以他要挾我,叫我付錢讓他走人,您說我能嚥下這口氣嗎?”

“既然是您的得力助手,您以後還要靠他幫忙,把情況向他說清楚不就行了?然後再給點錢安撫他,這是兩全其美的事啊。”

“問題是他腦子不開竅,他咬定我會把他幹掉,所以,他必須遠離這座危險的城市,到鄉下過隱居的日子,不想讓老婆沒老公,孩子沒爸爸。我一再向解釋我絕對不會卸磨殺驢,但他不聽,說實話,他本來沒在我的計劃之內,現在他要鑽這牛角尖,我也無可奈何,有他在就像身邊放了一顆*,不知何時會把我炸得粉身碎骨,他沒死,我寢食不安,所以,一定要讓他消失!”羅堅咬牙切齒地說。

丁英覺得羅堅說得對,如果他去告密,他和羅堅都將承受極大風險,哪怕中國警察鞭長莫及,但是國際刑警無孔不入,應該把這顆炸彈拆除掉。

“好吧,我同意,但得等400萬到賬之後我才開始行動。”

“沒問題,我馬上打電話叫人去辦。”羅堅和丁英碰杯,把杯中酒乾了,“祝我們早日成功,您也早日衣錦還鄉,去過神仙日子。”

丁英點點頭,相視而笑。羅堅把目標資料交給丁英之後走了,丁英開啟資料,認真看起來,這份資料比以往5個死者的資料更詳細,可見羅堅這次的決心更大。

完成第六個任務有多大的風險呢?他認為1號重案組不可能在短時間把他挖出來,哪怕肖克被捕了。憑肖克的性格以及他們之間的協議,肖克都不可能出賣他,因為肖克殺劉家和的動機太充分,哪怕重案組去調查,也深信肖克是為媽媽報仇而起殺心,正因為這點,丁英才敢在長江待下去,繼續催羅堅還款。

所以,丁英判斷暫時留在長江風險不大,一旦羅堅把400百萬打到他賬戶上時,他就開始行動。

果然,羅堅第三天就把400百萬匯到他賬戶上,他開始按想了兩天兩夜的計策行動。以前丁英經常回中國,常常和黑幫老大混在一起,認識了幾個凶狠、膽大、細心的馬仔,有兩個被丁英送到美國去當他助手。有個叫阿飛的馬仔非常出色,極為崇拜丁英的智慧,很想跟丁英去美國。

丁英覺得他是眾多馬仔中最優秀的,也想讓他去美國,但是,剛剛開始為他辦出國手續時,他就被關進監獄,罪名是綁架負債人,從中分利。他被判刑三年,現在三年過去了,不知道他是否出獄?

他是從武警部隊退役的,能吃苦耐勞,又武功高強,如果他出來了,是完成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按理說他已經出獄了,除非他在獄中不好好改造被加刑,但他被加刑的可能性很小,因為他不會傻到惹是生非的地步,他低調、聰明、堅忍,性格很像丁英。

丁英化妝來到郊區公園的電話亭邊,把IP卡插入磁卡口,試著撥打那個三年沒打過的手機號,他不知阿飛出獄後是否還用原來的電話,他在等待中思考著,但一撥就通了:“你好,請問你找誰?”接電話是個女的。

丁英猶豫了一下,問:“請問您認識阿飛嗎?”

“我是他女朋友朱玲玲,你是誰?這麼老土,還用座機打電話。”對方調侃地笑著。

“我是阿飛的朋友,三年不見了,我很想見他一面,請您把他的電話告訴我好嗎?我是從國外回來的,我手機沒開通國際業務,所以,只能用公用電話打給您。”

“我怎麼沒聽他說有外國朋友——老公,有人找你啦。”她似乎不太高興地叫著。阿飛長得高大英俊,從來不缺漂亮的女人。

“我是阿飛,請問你是誰?”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飛,我是英哥,剛剛從美國回來,我希望你能出來跟我聊聊天,有空嗎?”

“有空有空,您在哪裡?我馬上出來,英哥,我太想您了。”他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在郊區公園的靠山頂見面吧,那裡有個祥雲亭,記住:不許告訴任何人,最好找一輛不認識的摩的來,一定要戴上頭盔,我在上面等你。”丁英說完把電話結束通話,走出郊區公園,來到200米外的菸酒專賣店,買了一瓶威士忌和兩個酒杯,因為阿飛喜歡喝威士忌。

半小時之後,阿飛來到山頂的祥雲亭,看見丁英,便迅速跑過來,和丁英緊緊地抱在一起:“英哥,我好想您,我做夢都夢見您回來啊。”

一會兒,丁英鬆開阿飛,拍他的肩膀,叫他坐下說話,然後拿出威士忌,倒了兩杯,遞給阿飛。阿飛驚訝地叫起來:“哇,限量珍藏版的威士忌,得好幾千塊錢吧?今天真有口福!”

“咱們兄弟久別重逢不談錢,只要你喜歡就好。”

“謝謝英哥還記得我這個落難人。”他感動得溢位眼花。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過得好嗎?”丁英邊問邊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四周,郊區公園很僻靜,不是週末幾乎沒有遊客,也沒有電子眼,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出來半年了,天天呆在家裡吃軟飯,靠女朋友*養我,想去夜總會看場,女朋友又不讓去,但我揹著女朋友幫人偷賣*,只能掙幾塊香菸錢,日子好難過啊,我快憋出病來了。”

“你想掙大錢嗎?”丁英看他穿一身冒牌的阿瑪尼西裝和劣質的皮鞋,知道他非常缺錢。

“我做夢都想掙錢啊。”

“殺人敢嗎?保證你能逃過警察的法眼。”丁英從阿飛的表情中看出他極度渴望掙錢。

“只要價錢合適,我肯定敢幹!”他堅決如鐵地回答。

“50萬!先付你15萬,事成之後,再付35萬,我想辦法幫你辦出國護照,到美國後幫我打理生意,我保證不會虧待你,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阿堅和阿強,問問他們在美國過得好不好。”

“好!我相信您,我幹!”他兩眼發光,好像揀到價值連城的鑽石一樣,為了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他的牙齒緊咬嘴脣,怕自己笑出來。

於是,丁英教他如何殺人,如何逃避警察,如何把警察套進陷阱,讓他們走不出來,過程說得非常詳細。阿飛認真地聽,覺得丁英的反偵察知識無比豐富,警察絕不可能把他找出來,即使有一天找出來了,他已經在美國落地生根了。

他倆整整說了5個小時,為了不讓人看見,阿飛從北門先走,半小時之後,丁英南門出來。

第二天,在同一個地方,丁英把15萬現金交給阿飛,一再囑咐他不能在把錢存進銀行,如果要存到銀行,一定要朋友的身份證開戶。殺人的事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哪怕是他日夜同居的女朋友。

阿飛連連點頭,說絕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2

長江市有座非常出名的山,名叫金山,它位於市東北方向,海拔不到300米,但山上樹木鬱鬱蔥蔥,十分茂密,有條盤山公路像條巨龍由南蜿蜒而上,由北而下,山上有個金山寺,是許多善男信女首選的燒香拜佛之地。

在香火鼎盛的大雄寶殿左邊,有條幽徑通往觀景樓,這座三層的觀景樓天台是用來觀看長江市的,不需要門票,一樓是休閒接待中心,是旅行社用來接待安排旅客的;二樓是咖啡館;三樓是茶館。

今天是星期天,小克開著向朋友借來的車,載著呂瑩瑩來到觀景樓,小克問她喜歡喝茶還是喜歡喝咖啡。她說喝茶吧。

呂瑩瑩熱愛中國傳統文化,特別喜歡古詩詞和茶文化,她覺得讀詩和泡茶是提升氣質的最好途徑,只因工作太忙,沒時間慢下腳步好好品味,今天正好小克邀請,可以慢慢品茶讀詩。

下車之後,小克開啟後備箱,從中拿出一大把紅玫瑰,笑吟吟地走到呂瑩瑩面前,雙手捧著遞給她:“瑩瑩,送給你……”

她看著像火鳥般燃燒的玫瑰說:“老土,男人就知道送花。”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心裡美滋滋的。

“你不喜歡玫瑰嗎?不要打擊我,我可是第一次給女孩子送花哦。”小克看著隱而不笑的呂瑩瑩,有點忐忑,玫瑰代表著愛情,萬一她不喜歡這麼露骨的表達方式呢?

“當然喜歡呀,哪個女孩不喜歡玫瑰?”

“那就好,你就包容一下我的老土吧。”

“暫且饒你一次。”她捧著玫瑰回眸一笑,如蓮花般燦爛,然後向觀景樓走去,直接來到三樓,迎賓小姐走上前來,問他們有沒預訂座位?小克說他訂了9號位,於是迎賓小姐領他倆來到9號位邊。

這是火車廂式座位,有兩排位子,可坐四個人,加位時可以坐六個人,小克在呂瑩瑩對面坐下,呂瑩瑩把玫瑰捧在手裡,深深地嗅了一會兒,開始數花朵:“1、2、3、4、5、6——哇,一共51朵!為什麼是51朵?”她微微抬頭,目光溫柔地輕撫著小克的臉,其實她明知故問。

“我……我也不知道,是花店小姐安排的。”小克明白51朵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為了送花給呂瑩瑩,他特意上網搜尋一下,覺得送51朵最能表達他的心意。

“去,我就不信賣花小姐會自作主張,不說就算,我不逼你。”說罷轉頭望著窗外的景色。山下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縱橫交錯車水馬龍的道路,螞蟻般擁擠的人群,偶爾幾縷山嵐飄過,城市隱沒在背後,坐這裡看喧囂的城市,會產生一種超脫紅塵的感覺。

服務員拿來兩包大紅袍茶葉,這是呂瑩瑩點的,小克不懂茶道,他大多時候都喝純淨水,只有去走訪時,才會喝到走訪物件泡的茶,他覺得茶葉除了芳香之外,就不知道它的優點。

呂瑩瑩把礦泉水倒入電水壺之中,放在壺座上燒,燒開之後,她開始燙杯、洗茶、聞香、倒茶、篩茶、奉茶……一招一式認真嚴謹,看得小克眼花繚亂,沒想到她如此講究。

她開始向他灌輸茶道知道,從古典派、山水派到快餐派;從用水、溫度、茶具、什麼茶泡多少時間、倒茶要倒多滿等等,說得頭頭是道,不時還插入幾句有關茶的詩詞,小克像小學生一樣認真地聽著。

“泡茶有許多方法,首先講泡茶小姐的著裝,女性為客人泡茶時,最好穿旗袍、唐裝、套裝等一些端莊的衣服,雙腳要併攏,雙手自然放在雙腿前,等待水開,身上不能噴灑香水,因為香水的香味會沖淡茶的香味……”

小克被的她知性迷住了,覺得最美的女人就是她這樣子,他已經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看見她的櫻桃小嘴在動著……

“喂!你有沒聽我說呀?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她嗔怪著。

“我在聽呀,你繼續講,讓我好好補一補茶文化課。”小克恍然猛醒。

“算了,不說了,也許你對茶道比我還懂,而我卻班門弄斧,好為人師。”

“別別別,我已經聽得魂不守舍了,說明你講得精彩,才讓我如此痴迷。”

她知道他說謊,不再理他,從挎包裡拿出一本《婉約詞》,認真看起來,偶爾端起茶杯咪一口茶,她吟誦著:“洞口誰家?木蘭船系木蘭花,紅袖女郎相引去,遊南浦,笑倚春風相對語。”

小克雖然對古典詩詞沒什麼造詣,但是也略知一二,他不喜歡婉約詞,喜歡蘇東坡的《赤壁懷古》;岳飛的《滿江紅》;辛棄疾的《遇永樂》這些豪放詩詞,大江東去、怒以衝冠、金戈鐵馬這些軍旅情懷的詩讓他無比快意,他不向往金榜題名、衣錦還鄉,他認為最美的事是塞外引弓射大雕、英雄凱旋歸故鄉。

歐陽炯的《南鄉子》是講兒女情長的情境,充滿了濃濃的小資情調,但是,此詞從呂瑩瑩的口中吟出來,他覺得非常動聽,因為她的語境、情態、情緒和詞意完美地相融在一起,演繹出一幅絕美的畫面。

“小克哥哥,你喜歡婉約詞嗎?”

“喜歡啊。”小克為了討好她,違心地說。

“那你喜歡哪個詞人?”

“李清照。‘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何等豪邁何等堅貞啊!”

“我也喜歡李清照,但更喜歡柳永,‘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太唯美了,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更堅貞!所以有詩云:‘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柳永是北宋女人的超級偶像,比周杰倫更讓粉絲們心醉神迷……”

“我一點也不喜歡他,他就會吃軟飯,聽說是青樓的歌妓供他吃喝玩樂的,連死後也是歌妓幫他埋葬的,呸,什麼東西嘛,一個大男人過這種日子,不早點死掉才好!”小克一臉的不屑。

“好你個小克,竟敢汙辱我偶像,你找死啊……”還沒說完,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別打別打,我求饒了……”

正打鬧時,小克的電話響了,是江一明打來的,小克一看,便明白這一場風花雪月的事要泡湯了:“江隊,您有什麼指示?”

“要出現場,翡翠小區18樓1單元204房死了一個人,你在哪裡?什麼時候能趕到?”

“我……我和瑩瑩在金山上喝茶,我們半小時之後能趕到。”

“好,那我就不給瑩瑩打電話了,你帶她一起來。”說完便結束通話電話。

小克叫服務員買單,買完後,和呂瑩瑩疾步走出觀景樓,走到停車場,把車門開啟,讓呂瑩瑩先坐上車,然後繞過車頭,坐到駕駛室裡,啟動馬達開車下山,往案發現場趕去。

小克和呂瑩瑩趕到現場時,現場被封鎖了,江一明、吳江、羅進和周挺已經開始勘查工作,死者名叫王利,死在臥室的地板上,頭部遭到鈍器重擊,造成顱骨骨折而死。王利旁邊都是血,但已全部凝固,從屍表上看,屍斑和屍僵已經形成。

羅進對江一明說:“死者大概死於昨晚7點到8點之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已經死去18到19個小時,死者因失血休克死亡,這種屍斑比較淺淡,因為血液都流失了,沒有紅細胞在死後沉積在屍體底下部位而形成屍斑。”

“能看出是什麼凶器致死嗎?”

“應該是鐵錘之類的鈍器,從傷口的角度觀察,凶手的力氣非常大,身材比較高,是個凶狠的傢伙,可能有前科。”

江一明點點頭,從勘查踏板上走過,來到客廳問:“老吳,有沒發現可疑的鞋印?”

“除了報案人的鞋印之外,沒有任何痕跡,凶手用水沖洗過現場,窗戶和防盜網完好無損,應該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或者是叫門進來,可能是死者的親友,或者熟人。”

“凶手為什麼要用水清洗現場?”

“當然是把痕跡沖洗掉。”

“有沒提取到可疑指紋?”

“還沒有,凶手懂得清理現場,肯定不會把指紋留下,我們又遇到高智商對手了。”吳江神色凝重地說。

江一明叫上呂瑩瑩,來到翡翠小區的保安室,王利的妻子和孩子在保安室裡,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孩,低著頭,不停地抽泣,小女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勸媽媽別哭,她不知爸爸永遠不會回來了,當然不識愁滋味。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江一明,請您節哀順變。”江一明走到她前面,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她抬起頭來望著江一明,點點頭,表示感謝。

“我想向您瞭解情況,可以嗎?”江一明徵求她的意見,因為死者家屬在極度悲傷下,意識不可能像平常那麼清醒。

她又點點頭。

“請問您貴姓芳名?”江一明問,呂瑩瑩坐在她的對面,掏出筆記本在記錄,做記錄是呂瑩瑩的強項,她記性很好,幾乎過耳不忘,文字簡潔洗練。

“我名叫張芳芳。”她聲音沙啞。

“我想問一句也許不該問話:你老公看上去比你大很多……”

“我是他的第二個老婆,他前妻和他離婚之後,我們才走在一起的。”江一明還沒說完,她就打斷了他的話,她怕被人誤會是王利的二奶。

“昨晚你們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在家?”

“我回孃家了,我媽媽非常喜歡我女兒,每個週末我都要帶女兒回孃家。”

“你孃家在哪裡?”江一明想:幸好她回孃家,如果在家的話,她和女兒可能和王利一起遭遇不幸,那就是滅門慘案,1號重案組的壓力會更大。

“北市橫壟鎮。”

“你回家之前有沒發現異常情況?”

“沒有,很正常,我老公是搞裝修工程的,比較忙,沒空陪我們回孃家,我只好開車帶女兒回去。”

“您是哪天回孃家的?”

“星期五,也就是4月15日傍晚回孃家的。”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清楚,可能因為哭得太厲害吧。

“您是否知道王利有仇人,或者他得罪過誰?”

她想了一會兒說:“沒有,我不知道他得罪過人。”

江一明覺得她由於突遭不幸,頭腦不太清醒,不好詢問,便遞給她一張名片,叫她想起可疑的事來時,給他打電話,然後走出保安室,這時,吳江他們已經把現場勘查完畢,他們叫收屍工把王利屍體運到市局法醫解剖室去,然後,大家開著車回隊。

3

王利出生於1971年6月,本市人,住在江南區翡翠小區18樓204房,從事裝修工程工作,是個小老闆,日子過得比較滋潤,有車有房,他於1995年與林紅霞結婚,次年生下兒子王強強。

2010年,王利以與林紅霞性格不合為由離婚,當年便與張芳芳結婚,2011年生下女兒王小涵。張芳芳出生於1991年,與王利相差20歲,是典型的老年吃嫩草,這是從翡翠小區物業經理那裡瞭解到的情況。

“屍檢結果證明:王利死於4月15日傍晚7點到8點之間,王利的胃內容物幾乎沒有消化,判斷為末次進餐後不久遇害,胃裡積聚了50毫升胃液,這比較正常。從屍斑和屍僵來觀察,判斷王利死於晚上7點到8點之間。”羅進說。

“死亡原因?”江一明問。

“死者顱骨多處下陷複合性骨折,從而導致死亡。”

“什麼凶器致他死亡?”

“經過對傷口和顱骨骨折線分析,以及電腦比對,應是5*5釐米的圓形鐵錘,重大約為1000克。”

“老吳,能判斷出凶手的身高嗎?”江一明問。

“王利身高為171釐米,鐵錘呈傾斜狀打擊死者的顱骨,有一定的角度,經過模擬分析,判斷凶手大概在178到182釐米之內,但因現場被水洗過,沒有找到凶手的任何痕跡,這讓人頭疼。”吳江皺著眉說。

“凶手是怎麼樣進入現場的?”江一明環視一圈說。

“我認為凶手是開鎖進去的,如果是叫門進去的,王利應該會死於客廳,而不是臥室。”小克說。

“也未必。如果開鎖進入的話,一般是用新鑰匙開啟的,但是,我們沒在鎖孔裡提取到微金屬顆粒,這說明凶手不是用鑰匙開門,應該是叫門進入。”吳江反對。

“那王利怎麼會死在臥室裡呢?一般情況下,凶手不會在臥室殺死王利,除非是他至親的人乾的。”

“有這種可能。但如果凶手是王利的熟人,來向王利借錢,或者還錢,王利進臥室裡取錢或存錢,凶手便尾隨王利到臥室,乘他不備,高高舉起鐵錘打死王利,我認為是這樣的。”吳江堅持自己的想法。

“既然要乘他不備,凶手為什麼不從背後襲擊王利,而是面對面襲擊王利呢?”周挺說,他的想法與小克一致。

“可能是王利發現凶手尾隨後轉身,就在他轉身那一瞬間,凶手舉著鐵錘向王利砸去,一錘致命,沒有第二次打擊,說明凶手的力量和膽量都超乎尋常,而且非常自信,我們偵破過錘擊致死案,但大多數都有多次打擊。”

“有了死亡時間和凶手的特殊身高以及強大的腕力,翡翠小區的安保裝置又很完善,不難把凶手找出來吧?”江一明說。

“也不一定,凶手的反偵查能力很強,我們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不可輕敵。”吳江回答。

“好,那大家就做好準備,全神貫注地投入戰鬥,我相信我們的能力,最終能捕獲獵物。還是老規矩,兵分兩路,儘早投入工作中,此案定為:4?15案。老吳和周挺去調查王利的社會背景;小克和瑩瑩去翡翠小區檢視監控錄影,走訪翡翠小區的目擊者,因為王利死於晚飯期間,應該有人看見凶手的樣貌。我隨時協助你們。”江一明宣佈開始偵查工作。

翡翠小區是2008年開發的高檔住宅區,位於江南大道中,住著一萬多居民,居民以中高收入為主,一房一廳的房子起步價80萬,每平方米將近1.5萬,2015年漲到2萬多。綠化面積達60%,種滿了花草樹木,春季走進去,就像走進香水海洋一樣,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令人精神振奮。

小克和呂瑩瑩走進小區監控室,來之前,街道派出所片警已跟保安隊長葉得靈打過招呼,葉得靈看見他倆來了,客氣地泡茶招待,小克接過葉得靈的茶杯說:“葉隊長,我們要調閱4月15日到16日18樓出入口的監控錄影。”

“沒問題,我們的監控錄影儲存半年時間,你們要的錄影肯定在。”

小克和呂瑩瑩坐下來,把錄影調出來檢視,他倆從4月15日下午開始看,一直看到4月16日08:00點,兩天一共看了20個小時,從中篩出了4個身高在178到182釐米的男人。羅進說凶手極有可能是男人,女人的可能幾乎為零。

4個身高相符的男人之中,有兩個是18樓的主人,另兩個是來拜訪朋友的,其中一個於15日16:30進入18樓,於晚上19:10出來了。另一個是個年輕人,他於18:30進入18樓,19:35出來。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第三天,小克和呂瑩瑩去走訪住在18樓的兩個嫌疑人。經過一下午的細緻詢問,他們嫌疑基本被排除,雖然他們和王利同住一座樓,但從沒打過招呼,更別談是朋友了,而且他倆是在區政府擔任要職的領導,和王利沒有利益衝突,也不相互認識。

16:30進入18樓的男人叫郭嚴明,是江北區司法局的副局長,他是應住在501房的毛飛夫婦之邀,到毛飛家吃飯的,吃完飯之後,郭嚴明就回局裡值班了。郭嚴明和王利也不認識,更無半點瓜葛,何況他是個快退休的瘦弱的人,沒有凶手那麼大的打擊力,他的嫌疑也基本可以排除。

最大的嫌疑人是18:30進入18樓的年輕人,他身高將近180釐米,還揹著一個黑色的大揹包,裡面可能裝著鐵錘,他是尾隨本樓的居民進入18樓的。葉得靈說不認識他。

呂瑩瑩把他的錄影截圖,處理清晰之後,發到手機上,帶著他的照片對18樓所有居民進行走訪,結果沒有居民認識此人,也就是說:當晚他肯定是去拜訪王利,否則無處可去。

小克和呂瑩瑩去走訪與王利的好友,他們應該認識嫌疑人。

他倆來到王利朋友金雨的單位,把照片遞給金雨辨認,問他是否認識嫌疑人?金雨一看就說:“他是王利的兒子王強強。”

這結果讓他倆吃驚不已,因為兒子殺老子的可能性極小,他也許是應王利之邀去吃晚飯的,因為張芳芳和女兒回孃家了,他倆可以享受天倫之樂。

但是前面的三個嫌疑人都被排除了,唯一剩下王強強,怎麼說得通呢?難道他們檢視監控時有遺漏?不,絕對不可能,他倆的眼睛緊緊盯著錄影20個小時,即使其中有個人休息一會兒,另一個人沒有鬆懈。除非嫌疑人在4月15日中午12點之前進入18樓,但是,凶手提前進入18樓等待時機殺人嗎?如果這樣的話,凶手怎麼肯定王利會回家呢?

小克不死心,問金雨:“王強強是幹什麼的?和王利的關係融洽嗎?”

“唉,別提了,王強強就是個敗家子,整天遊手好閒,出入各種網咖、遊戲廳和歌廳,除了學會吃喝玩樂賭嫖之外,什麼都不會,最可恨的是竟然染上吸毒,王利為他傷透了腦筋,王利和林紅霞離婚,一半是因林紅霞把王強強寵壞了。”

“吸毒?他沒收入哪來的錢吸毒?”

“唯一的來源是王利,王強強以為王利有花不完的錢,但王利不給他,王強強就採用坑蒙拐騙,從王利那裡拿錢。有一次,他為了買毒品,把10枚硬幣吞到肚子裡,跑到醫院住院,逼王利給他錢。王利只好交錢給醫院,讓醫院治療王強強。沒想到王強強等王利走了之後,說要到別的醫院治療,把錢退回來,拿到錢之後回家,買了幾瓶媲麻油喝下去,把硬幣給強拉出來,然後拿著錢去買*。”

“這麼說,為錢了他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也不敢肯定,這些都是王利跟我說的,我極少和王強強接觸,我不能聽王利的一面之詞。”金雨明白不能亂說,所以採用圓滑的說法。

他倆來到林紅霞家找王強強,但王強強沒有和她住在一起,王強強嫌棄她囉嗦,兩年前搬出去了。呂瑩瑩叫林紅霞打電話給王強強,讓他回家一趟,可是王強強電話關機了。

呂瑩瑩對王強強的手機進行定位,發現他在輝煌網咖,他倆趕到輝煌網咖時,王強強正和一個年輕人玩對殺遊戲,他的叫喊惹得旁人不滿,但是見王強強長得高大,身邊還有個同夥,旁人便不敢說什麼。

小克走上前去,伸手把主機電源關掉,王強強“嚯”地一下站起來,揮拳向小克的臉上打來,小克閃過他的拳頭,鉗住他手右手,一下把他的手扭到背後,痛得他哇哇叫,趕緊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誰是大俠,你仙俠遊戲玩多了吧?我是刑警隊,你跟我走一趟吧。”

王強強聽說是刑警隊的,反而變得膽大了:“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

“你涉嫌販毒、吸毒、賭博、殺人,這些夠你吃一壺了。”小克把他的左手也扭到背後,他試圖掙扎,但被小克攥得紋絲不動,只好停止反抗。

小克把他帶到網咖的辦公室,對他進行訊問:“王強強,你4月15日傍晚去你父親家幹嘛?”

“我老爸打電話叫我去他家吃飯。”他有氣無力地說,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胡說!當天你爸爸的通話記錄中沒你的電話。”

“是我想爸爸了,我便去看他,後來他留我吃飯,我吃完之後,大概19:30就離開了,沒想到爸爸當天就被人殺了,好憐啊。”他裝作悲傷的樣子。

“我們懷疑你殺了你爸爸。”

“警官,你說話要負責任,不許隨便亂說,我怎麼會那麼殘忍呢?虎毒還不食子呢,何況他是我爸爸?”

“我們不會亂說,我們調查過了,15日傍晚,你在好再來雜貨店買了一把鐵錘,放進了揹包裡,然後走進你爸爸家,這把鐵錘和砸死你爸爸的完全一樣,你怎麼解釋?”

“對,我是買一把1公斤重的鐵錘,也準備把他打死,因為他太吝嗇了,從來不顧我和媽媽的死活,就連我住院,他也不肯出錢,我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早日讓他下地獄……”

“所以,你就把他打死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正想幹掉他時,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對很好,也許他預感到活不久吧。他叫明記餐廳五碟菜給我吃,還拿出一瓶好酒請我喝,吃完飯之後,他遞給我一萬塊錢,慢慢地我心軟了,放棄了殺他的邪念,畢竟是他生我養我長大的,我怎麼能恩將仇報呢?我很後悔,不敢面對爸爸,吃完飯之後,我就回家了,如果我不回家就好了,爸爸就不會遇害。”他深深地嘆一口氣。

“你們晚上吃了什麼菜?喝了什麼酒?”

“我爸爸沒喝酒,就我喝,喝1986年的波爾多葡萄酒,一碟紅燒鱸魚,一碟西紅柿炒蛋,一碟白灼竹節蝦,一碟菜心,一碗香菇肉絲湯,就這些。”

他倆不相信王強強的話,第二天拿著搜查證,對王強強的出租屋進行搜查,搜到了那把新買的鐵錘和一萬元錢,把他進入18樓時穿的衣服和鞋子帶回來,進行血跡檢測和指紋提取。

結果沒發現鐵錘上有淺血反應,鐵錘柄上有王強強和雜貨店老闆的指紋,衣服和鞋子上也沒有血跡,人民幣上有王利和王強強的指紋,鑑定結果和王強強說的相符,可以暫時排除王強強的嫌疑。

真正的凶手是誰?在哪裡呢?

4

吳江和周挺在初步調查中,沒有發現嫌疑人,王利交往的人非常複雜,通訊錄中有725個名字,他喜歡和朋友在一起喝酒、唱歌、吃飯,尊貴的朋友有區長和國家幹部,有拾荒者和環衛工人,如果全部排查下來,最少要幾個月,所以,他倆只走訪與王利交往甚密的人,如果沒有結果,再對其他人進行排查。

所以,江一明認為從監控中尋找嫌疑人是捷徑。他把小克和呂瑩瑩叫到辦公室,對他倆說:“你倆在檢視監控錄影時,會不遺漏了什麼人?”

“不可能的,江隊,除非這個高大的人變得矮小,才能騙過我倆的眼睛,但是,誰有這個本事呢?除非是孫悟空。”小克說。

“嫌疑人變矮變小是不可能的,但經過偽裝,從矮小變高大是可以的。嫌疑人會不會躲進垃圾桶或者包裝箱裡進入18樓?”

“這也不可能,沒有任何人搬運體積大的物品進入18樓,清潔工只拿著掃把和畚箕進去打掃衛生。”呂瑩瑩說。

“18棟的外牆勘查過嗎?有沒有發現攀爬的痕跡?”

“四面牆體都勘查過了,沒發現任何攀爬的痕跡,18棟分成三個單元,外牆貼的是米黃色瓷磚,光滑明亮,是鞋印很好的附著體,很容易發現。”

“附近有沒有高層建築物?凶手會不會像真大偉(《1號重案組之情殤》的殺人凶手)那樣,利用氣球從高樓飛降到18棟的天台上,再進入204室作案?”江一明問。

“周邊沒有高層建築物,離翡翠小區最近的高樓是天龍大酒店,但也在1.5公里之外,沒辦法使用氣球精準地降落在天台上。”

“如果使用熱氣球呢?”

“這也不可能。熱氣球是靠調整球囊溫度來控制升降;利用不同高度層的風向來控制和調整前進方向;不能主動改變方向,它的飛行速度與風速相同。我查過當天的氣象,沒有風,這種情況下,熱氣球只能上下漂浮。”小克笑著說。

“唯一的可能是你們遺漏了監控錄影,如果凶手提前進入18棟,躲在王利的某個房間裡,等張芳芳和女兒回孃家後再動手呢?我建議把查閱監控的時間向前推24小時,向後推24小時。”江一明分析著說。

“好吧,我們馬上去查!”小克說完和呂瑩瑩走出辦公室,來到呂瑩瑩的辦公室,開始調閱翡翠小區的監控錄影,他倆把小區五天內錄影都複製回來了,也就是4月13日到4月17日的錄影。

他倆發現五天內有6個身高相符的人出入,其中3個人分不同的時間進入18棟,但都於15日下午6點之前出來,還有兩個在16日和17日進入,也都出來了。

有一個嫌疑人從13日中午進入18棟後,到16日傍晚5點才出來,他是個年輕人,長得高大英俊,身穿一套運動服和一雙運動鞋。他是拉開大門走進去的,沒有用鑰匙,說明有內應為他開鎖。

他是誰?他到底去誰家?為什麼走訪了18棟1單元所有居民,沒人承認會見過身高178到182釐米的朋友?這個人非常可疑,必須找到他。

他倆拿著嫌疑人的截圖照片,來到翡翠小區找葉得靈,問他是否認識嫌疑人?他說不認識。小克又把照片給其他保安看,他們也都說不認識。

這時有個年長的保安走進保安室,他看了照片後說:“這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年安富,你好好幫兩位警官想想,這對他們很重要。”葉得靈殷切地看著叫保安富的人。

年安富掏出一根菸點燃,坐下說:“讓我好好想一想,歲月不撓人啊,年紀大了,記憶力退化了……”他猛吸幾口煙,煙霧籠罩著他的面容,變得飄忽不定,小克有點急,但又不能催,催促會打斷他的思路,是詢問的大忌。

“哦,我想起來了,他應該是去找18棟1單元502的柳青青。對,是去找柳青青,當時他進來時,我看是個陌生人,便問他找誰?他說找18棟1單元502的柳青青,我這才讓他進去的。”年安說。

“柳青青?葉隊長,你把柳青青的情況說一說。”小克對葉得靈說。

“這,我又不是居委會主任,怎麼可能知道每個居民的情況?”葉得靈為難地說。

“那你總認識柳青青吧?”

“我知道502房住著一對男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夫妻關係,因為那男人比她大很多,倒像是父女倆,我不知道女的叫柳青青。”

他倆走訪過502房的男主人,他名叫安山山,經營名貴木材,經常去緬甸收購楠木和金絲柚,收藏多年後出售,從中盈利,是個千萬富翁。

當時小克問他家裡還有誰?他說沒有人,就他一個人住在這裡,因為這裡離木材市場很近,他就租住在這裡,他老婆和孩子都住在黃金海岸別墅區。他有說謊的嫌疑,因為小克看見陽臺上有女人的內衣,但是,安山山拿出飛往昆明來回的機票,機票顯示:他於4月12日飛往昆明,18日從昆明飛回長江。

透過對機場的監控錄影查詢,證明他沒有說謊。

但是,502房冒出柳青青和嫌疑人,這是怎麼回事?

小克和呂瑩瑩來到502房敲門,來開門的是年輕的女孩,她疑惑地問:“你們找誰?”

“你是柳青青嗎?”

“是的。”

“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例行走訪,請問可以進去嗎?”呂瑩瑩問。

“請進吧。”她讓他倆先進去,然後把門關上,請他倆坐下說話。柳青青開啟冰箱,拿出一盆櫻桃放在茶几上,說洗過的,叫他倆吃。

呂瑩瑩看她一眼,覺得她最多隻有25歲,長得雖不太漂亮,但身材苗條,五官標緻,面板白裡透紅,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特別嫵媚,顧盼之間流露出別樣的風情,尤其是她溫柔如水的氣質令人動情。

她和安山山的關係肯定不是父女,安山山面板黝黑,身材矮小,五官和柳青青沒一處像,應該是安山山養的小情人。這世道怎麼了?有錢男人都亂七八糟,沒幾個潔身自好堅貞一生的,呂瑩瑩走訪過太多這樣的物件,這種疑問常常跳出腦海,甚至在心裡留下陰影。

“請問你是安山山的什麼人?”呂瑩瑩問。

“這重要嗎?”她平靜地問。

“我們不會問與案件無關的事,請說吧。”

“他是我老公。”她坦然回答。

“可他說老婆孩子住在黃金海岸別墅,中國人娶兩個老婆是犯法的。”呂瑩瑩對她沒好感,口氣比較生硬,小克看呂瑩瑩一眼,示意她不要帶著情緒與物件交談。

呂瑩瑩意識到錯了,為了平和氣氛,她開啟手機,調出嫌疑人的照片,把手機遞給柳青青看,問道:“柳小姐,請問你認識他嗎?”

“不,我不認識他,他是誰呀?”柳青青微微一怔。

“我們是在偵辦刑事案件,隱瞞實情要追究法律責任的,你想好了再說。”呂瑩瑩的語氣比剛才柔和了,像柳青青這種人,肯定是從小窮怕了,才會出賣青春,如果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會這樣做嗎?肯定不會,所以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不,我真的不認識他!”

“有人看見他13日中午來到你家,一直到16日傍晚5點才走,小區的監控錄影也可以證明。柳小姐,我們是為204房的王利被殺而來的,不是來打探你們的私情,你所說的一切我們都會保密,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們可以把你列入殺人幫凶。請你三思!”小克說。

柳青青低下頭,右手託在前額,內心在掙扎著,到底說還是不說?事情到此是瞞不住了,都怪那個可恨的凶手,幹嗎跑這裡來殺人?否則我的隱私也不會讓警察知道,如果警察把此事告訴安山山,她的金山就將傾倒,再也沒有靠山了。但是警察是有紀律的,絕對不會出賣個人的隱私。

“好吧,我說,他是我初戀的男朋友,我們一起來長江打工,因為我弟弟得了尿毒症,我掙的錢不夠給弟弟做透析,我向安山山求救,他要我做他女朋友,才肯幫我,無奈之下我答應了他,過上了金絲雀的生活。但是,我只愛我男朋友,安山山經常出國進貨,那天安山山出國之後,我打電話叫男朋友來我家,陪我開心幾天,我,我過怕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她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很多拜金女都會自欺欺人地找個藉口,出賣自己的青春,所以,她不完全相信柳青青所說的,這理由不過是她的遮羞布而已,當然,也有不少看不起病的家庭,民間流傳一句俗話:辛苦致富三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

“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工作?”

“他叫成長,在花樣鞋廠辦公室當文員。”

“把他手機號給我們,我們要找他證實。”

“你們不要找他,他時時刻刻都和我在一起,從沒邁出我家門一步,絕對不可能是殺人凶手,他非常善良正義,正因這點,我才捨不得離開他。”柳青青含淚望著呂瑩瑩。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找他查實是我們的必要工作。”呂瑩瑩嚴肅地說。她沒辦法,只好把成長的地址和手機號碼寫在紙上,交給呂瑩瑩。

小克和呂瑩瑩來到花樣鞋廠找成長,成長正在簡陋的辦公室裡上網,辦公室還有其他人,小克叫廠長把他帶到沒人的地方問話。

成長的身材高大,符合嫌疑人的條件,他坐在空閒的房間裡,惴惴不安地他倆,滿臉疑問。

“你叫成長是嗎?”

“是的。”

“你是柳青青的男朋友嗎?”小克問。

“這……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是,也不是。”他更加忐忑了。

“柳青青說你是他男朋友。你現在涉嫌一樁謀殺案,我們對你例行調查,你必須說實話,否則對你不利。”小克說。

“好吧,我承認我是她的男朋友。”

“13日中午到16日傍晚你在哪裡?”

“我在柳青青的家裡。”

“一直都沒離開過嗎?”

“沒有,我怕走出她家門被別人看見,那安山山會要我命的。”

“你不怕安山山提前回家嗎?”

“柳青青在他手機裡安裝了定位器,他提前回來,我們會知道。”

“4月15日晚上7點到8點之間,204房的王利被殺,唯一的嫌疑人是你,你說沒離開過柳青青家,你有證據嗎?”小克知道要他提供證據非常難,但必須這樣問,很多巧合的事情會撞在一起。

“我怎麼可能殺人?我根本不認識什麼王利,整棟樓我只認識柳青青。”他不可思議的樣子。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沒有證據,我們將把你帶回刑警隊做進一步調查。”

成長沉默了,他雙手緊緊抓住長髮,陷入苦苦的思索之中……忽然,他抬起頭來說:“哦,我想到了,我可以證明這時我在哪裡,在幹嗎。我和柳青青在一起那幾天除了吃飯,整天都膩在**親熱,我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在一起,必須好好珍惜。我記得那天吃晚飯後,我們就上床了,為了紀念,我們每天都用手機拍下親熱時的影片,每天拍攝好之後,就用手機發到我的電子郵箱中,因為我手機的儲存空間不足,所以只留下兩個晚上的影片,其他的影片都在電子郵箱中,因為那天晚上我們玩得特別瘋狂,畫面特別唯美,我就把它存在手機裡,你們看——”他開啟影片,把手機遞給小克看,臉上一片緋紅。

這是一段成長和柳青青的*影片,拍攝時間為4月15日18:30到20:30,整整兩個小時,看得小克耳根發熱,他本來想交給呂瑩瑩看,但覺得不好意思,便對成長說:“你把影片發到我手機上,我們要拿回去鑑定,看看你的影片有沒做假。”

成長雖然不願意,但又沒辦法,只好把影片發到小克的手機上。

他倆回隊之後,對影片的真假進行了鑑別,結果證明成長的影片沒有做假,這說明案發時,成長確實和柳青青呆在家裡。

真是一個奇葩的不在場證明!

5

吳江一開始就認為是熟人作案,那麼,嫌疑人肯定會在王利手機的通訊錄中出現,但是,王利交往的人太多太雜,吳江和周挺馬不停蹄地走訪一個星期,才排查了32個人,速度比蝸牛還慢,如果全部走訪完畢,需要好幾個月,到時嫌疑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但是,吳江認為嫌疑人很自信,潛逃的可能性不大。目前最關鍵的是要從通訊錄中篩選出嫌疑人,有什麼捷徑快速鎖定嫌疑人呢?會不會嫌疑人不在通訊錄中呢?吳江認為這種概率比較小。

吳江拿著王利的手機,在翻看通訊錄,到底哪個人是凶手呢?明明知道凶手就在其中,怎麼就找不出來呢?如果有特異功能就好了。

他發現一個以170開頭的號碼半個月內給王利打了三次電話,第一次通話時間為5分鐘;第二次為9分鐘;第三次為11分鐘,一次比一次長。

170號段是虛擬運營商的專屬號段,是租用電信運營商的行動通訊網路,為使用者提供基於自身品牌的通訊服務。其中包括簡訊、話音、流量等重新組合更為實惠的套餐,它的SIM卡發售可以不用購買者的身份證,但是很少人使用170號段的號碼。所以,吳江認為這個號碼比較可疑。

吳江想用王利的手機撥打這個叫阿輝的號碼,但是怕驚嚇對方,於是把號碼輸入自己的手機中,撥打出去,系統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這種情況一是沒訊號;二是SIM卡被機主扔掉,吳江判斷為後者。這更提高了機主的嫌疑度,必須把此人找出來。

吳江和周挺驅車來到運營商長江分部,找經理查詢阿輝的SIM卡是哪個網點出售。業務員在電腦查詢一會兒說:是金田路一個叫超炫的網點出售。

他倆趕到超炫代售點,它位於金田路紅旗巷口,店面不到10平方米,裡面坐著一箇中年婦女,一邊在看網路電視劇;一邊在嗑瓜子,面相粗俗,身材矮胖,她看見他倆走進來,把笑堆在虛胖的臉上:“兩位帥哥,想要什麼?隨便看看。”

“我們想買便宜的SIM卡,聽說170開頭的卡很實惠,請問有嗎?”吳江知道170號段的名聲很不好,大多數的電信詐騙犯都用這種號碼。

“有啊,你們要買幾張?”她站起來,轉身蹲下,從櫥櫃中拿出一疊沒開封的SIM卡。

“要身份證嗎?”

“有是最好,沒有也可以。”

“現在都要求實名購買,怎麼你就例外呢?”

“誰說我這裡例外?所有的代售點都一樣。”她依舊笑著。

“對不起,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吳江掏出*交給她看。

她看了一下說:“我又沒犯法,你們查我幹嗎?”

“我們不是來查你,是想向你瞭解情況。你看,這是你出售的SIM卡嗎?”

她拿出筆記本,翻開來檢視,說:“是的,是我經手的,這是4月1日出售的SIM卡,但是沒有登記身份證的資訊。”

“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那天只賣出兩張SIM卡,兩個都是陌生人,一個是上午賣出的,一個是下午賣出的,你們要查的人應該是下午來的。”

“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他長多高?”

“我哪能記得他的容貌?他好像長得很高,最少1米8吧,是個年輕人,挺英俊的。”

“你店裡有安裝監控器嗎?”

“我這小店哪有那高科技的玩意兒?”

吳江覺得這個買SIM卡的人非常可疑,一是他身高和嫌疑人相符;二是他故意選擇沒有監控的小店買SIM卡;三是一般人不會只用20多天就把SIM卡毀掉;四是這張SIM卡只給王利打過三次電話。

一定要把他找出來!金田路是條小路,來往的人不多,周邊的店鋪都比較狹窄破舊,吳江叫周挺沿著金田路向前尋找,吳江向後尋找,希望能找出電子眼。

在離超炫代售點將近100米處,有一個交通電子眼,雖然離超炫店比較遠,但電子眼是高畫質的,並且是陽光明媚的下午,相信能從中找到嫌疑人的資訊。

他倆回隊,叫呂瑩瑩進入交通監控中心,調閱當時的監控錄影,一會兒,呂瑩瑩就找出他們想要的錄影。

錄影顯示:4月1日13:12:20嫌疑人從計程車下車,然後走進超炫手機店。身高大約180釐米,雖然,他戴了一副寬大的墨鏡,但是,仍然能分辨出他五官的輪廓。

“瑩瑩,能用技術把他的容貌清晰地打印出來嗎?”周挺問。

“沒問題。用‘弗託索譜’軟體,能使模糊影象變得清晰,還可以用3D技術原件,依託嫌疑人沒遮住的部分還原,相似度達98%。”

“瑩瑩你真棒!”

下午,呂瑩瑩把嫌疑人的相片打印出來了,清晰度讓人滿意,呂瑩瑩把他的相片釋出到內部網上,嫌疑人的資訊在1小時內,會傳到派出所、治安、巡察、監所等一線警察的手中。

又把他相片上傳到市局官方微博和微信上,好讓關注微博和微信的市民查閱,發動更大面積的人尋找嫌疑人,群眾的力量是巨大,眼睛是雪亮的。

第二天,有個市民打電話給呂瑩瑩,說他認識嫌疑人。呂瑩瑩叫吳江和周挺去和舉報人接觸。舉報人住在江南區的芳村,芳村位於市南郊,雖然,是個中等小村,但是,人口非常密集,出租屋林立,深受白領的喜歡,原因是芳村由政府出面規劃建造的,整齊、乾淨、美觀、安全。

舉報人是年輕人,他說嫌疑人住在他樓上,但他不敢肯定是他們要找的人。吳江叫他帶路,他說只能帶他們到樓下,於是,他帶著周挺和吳江,來到芳村12巷19號樓下面,他指著三樓說:嫌疑人就住在上面。

吳江覺得應該把分管芳村的片警叫來,萬一敲門進去,他逃走或者持槍反抗怎麼辦?周挺認識片警王大磊,他打電話給他。王大磊接到電話後說他立刻趕來。

王大磊來了,他說這裡房屋結構都大同小異,二層以上都安裝了防盜網,嫌疑人無法逃跑。王大磊叫舉報人把大門開啟,讓他們上去,舉報人認識王大磊,聽話地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他倆三人來到三樓敲門,裡面的男聲:“誰呀?”

“我是這裡的片警王大磊,請你開下門。”

“好的,我馬上來。”門開了,一個高個子青年站在門裡說,“請進。”

這正是他們要找的人。周挺和吳江先後走進客廳。客廳寬敞明亮,沙發上放著幾個可愛的布娃娃,牆上掛著明星照片,貼著各種卡通圖畫,像是個女孩子住的地方。

吳江、周挺和王大磊坐在嫌疑人的對面,吳江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鵬飛,你們找我什麼事?”他平靜地問。

“你是不是在金田路的超炫手機店買過一張SIM卡?”

“是的,有問題嗎?”他喜歡主動提問,犯罪心理學說這種人很強勢。

“我們打你電話怎麼無法接通?”吳江望著他,希望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點破綻來,但是,他很冷靜。

“唉,別提了,上個週末我去東海公園玩,坐在公車上,手機被小偷偷走了。肯定是小偷把手機卡扔掉了。”他惋惜地說。

“你認識王利嗎?”

“認識,他不是被殺了嗎?哦,你們是為這事來的?”

“對,你什麼時候認識王利?”

“剛剛認識不到一個月,我是刑滿釋放人員,因為幫老闆要債,非法拘禁他人,被判了三年,可是,我已經改過自新了,再也不幹違法的事。”

“請把身份證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吳江說。

李鵬飛掏出一個黑色錢包,錢包裡不少現金,他從卡槽中抽出身份證,遞給吳江,原來他西巖市人,住在金鳳大道189號,身份證是正版的,沒有做假。

“你是謀殺王利的嫌疑人之一,我們現在對你例行調查,因為你的身高和年齡符合嫌疑人條件,你必須對我們說實話,否則對你不利……”

“警官,你弄錯了吧?這可是砍頭大罪,我怎麼可能殺人?難道我三年在監獄裡白呆嗎?”他憤怒而委屈。

“哪個凶手會主動承認殺人?4月15日傍晚6點到9點你在哪裡?在幹什麼?”吳江不吃他那一套。

“讓我想想……”他低下著,作沉思狀,“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應該是星期五吧?我和幾個兄弟在傾城KTV唱歌,對,是在那裡唱歌、喝酒,我吃完晚飯後,就約他們去了,到那裡大概7點,我們唱到10點左右結束回家。”

“有誰證明?”

“傾城KTV的服務員可以證明,還有我的幾個兄弟。”

“他們叫什麼名字?”

“我們一共4個人去唱歌,他們分別叫大劉、羅少敏、金海,我們在204房,還叫了4個*小姐,不信你們可以去調查。”

“你把他們電話抄給我,我們要去核實。”

李鵬飛拉開茶几下的抽屜,拿出一支簽字筆,撕下一張便箋,寫下三個人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交給吳江。吳江對他說:“在你的嫌疑沒有排除之前,你不能離開本市,必須隨時配合我們調查。”

“好好好,一定!”李鵬飛連連點頭。

“順便問一句,你和誰住在一起?從事什麼工作?”周挺聞到了脂粉味。

“我暫時沒工作,和女朋友朱玲玲住在一起,她養我,沒辦法,用人單位都嫌棄我坐過牢。”他歉意地說。

“你女朋友在哪裡工作?”

“在經典夜總會當公關經理。”

周挺說完和吳江走出來,走到樓下後,周挺問:“吳哥,您覺得李鵬飛有沒說真話?”

“目前還看不出來他說謊,我們去傾城KTV調查再說。”

吳江和周挺來到傾城KTV,找服務員查詢李鵬飛當晚的情況,三個服務員都證實李鵬飛說的沒錯。

吳江怕幾個服務員為李鵬飛作偽證,把當晚的監控錄影調來檢視,錄影顯示:4月15日19:02:21李鵬飛和另外三個年輕走進204房,22:01:09他們走出204房買單走人,監控錄影是對著204房拍攝的,204房只有大門,沒有別的出口,所以,李鵬飛不可能去15公里外的翡翠小區殺人。因此,李鵬飛的嫌疑被排除了。

6

案子再次陷入僵局,加了加快破案速度,江一明把2、3號重案組的人員調來用,這樣就有三個組,加上後勤和外圍組,共投入了180個警力,其中一線人員為100人,兩人一組,共分成50個組,對王利通訊錄中700多關係人進行排查,但是,這麼多人走訪一星期,把所有人都排查了,卻沒有任何線索。

他們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都是由刑偵經驗豐富的刑警帶領,走訪必須做筆錄,讓物件提出不在場證明。如果出國或者出差的人必須記錄下來,等他們回來,再繼續走訪,做完所有工作之後,仍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江隊,會不會嫌疑人不在王利的通訊錄中?”劉小偉問,他是副隊長,2號重案組組長。

“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凶手是王利的熟人,是叫門進去了,除非王利有另一個手機,專門用來與凶手聯絡,但是,我們查詢了三大通訊運營商的系統,沒有發現王利有第二個手機號碼。”江一明說。

“如果王利從事非法經營的話,他和顧客肯定是用其他手機通訊,只是我們沒有查出來吧。”

“但是,我們走訪了所有關係人,沒有人說王利從事過非法活動,都說他是個正當的生意人。”

“大家好好想想,走訪物件中誰嫌疑最大?”江一明坐在大會議室裡,對著近百名刑警說。

大家一致沉默,空氣好像灌滿鉛一樣沉重,雖然,是暮春季節,但是,有些人熱得流汗了。

“我和周挺所走訪的物件中,李鵬飛的嫌疑最大,因為他的身高、體重和有前科都符合凶手的條件,還有,他當過武警,這點也符合嫌疑人條件,我們已經查過李鵬飛,他當武警時很能吃苦耐勞,射擊、搏鬥、跑步、攀高等各項技能都名列前茅,是武警部隊的精英,但是,在他要退役的那年因為喝酒打架,被部隊開除了。”吳江說。

“可是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即使嫌疑,也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猜測。”小克說。

“假如李鵬飛是凶手,那麼,他是怎麼分身去殺人呢?”江一明問。

“他會不會有個雙胞胎兄弟?”劉小偉問。

“沒有,我和周挺已經去西巖市把他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他是獨生子。”吳江對劉小偉說。

這時席千度走進辦公室,大家都站起來鼓掌歡迎,席千度走到江一明旁邊,把雙掌往下壓:“大家請坐下,我不是來給你們加油打氣的,你們是久經沙場的戰士,不需要打氣,就像成熟的科學家一樣,不需要讀勵志的書,是發自內心的自覺奮鬥……是這樣的,市局交警隊打電話給我,說市郊發生了起車禍,死者被碾圧三次致死,家屬和交警懷疑是樁謀殺案,1號重案組繼續偵查王利被殺案;2號重案組回隊,負責偵查車禍案;3號重案組也撤回去,我有另外的任務安排。我就是來說這些,這決定經過方局同意。”

2、3號重案組的人紛紛起身走了,會議室裡一片椅子響動的聲音,等他們走了之後,席千度和江一明聊了幾句後也走了。

吳江和周挺繼續排查李鵬飛,如果李鵬飛找個和他相貌相同的人,來代替他去傾城KTV喝酒,那麼,只要李鵬飛的同夥為他作偽證,服務員無法分出李鵬飛是真是假。

江一明叫小克和呂瑩瑩擴大檢視翡翠小區監控的時間,最好把一個月內的錄影都看完,外圍組配合他倆分段看,這樣就有六個人,可以更快檢視完畢。

江一明是這麼認為的:假如凶手半個月前就躲在18棟某個房間裡,等待時機謀殺王利,殺死王利之後,又在裡面躲十天多出來呢?那麼,他們花再大的力氣,也無法把凶手找出來。

“這種可能性很小,我倆走訪了18棟1單元的16戶居民,沒有遺漏。如果凶手躲在某個居民的家中,被走訪的居民肯定會驚慌,大部分說謊的人都能被我們看出來。”小克說。

“如果凶手躲在某個房間或者儲物間,連主人都不知道呢?”江一明問。

“可是凶手要吃要睡要拉呀,怎麼可能不讓主人知道呢?”呂瑩瑩覺得江一明的想法匪夷所思。

“這些都可以等主人上班時做,如果帶上壓縮餅乾,我保證可以一個月不出家門。”江一明說。

“可是週末人都沒有上班呀。”呂瑩瑩依然不太相信江一明的推理。

“很多當老闆的沒有休假,或者某個屋子裡住著矇昧的老人呢?”

“依照江隊的說法,我們在入戶走訪的時候,凶手還躲在房間裡?這太可怕了。”呂瑩瑩睜著大眼說。

“凶手篤定你們不會搜查住戶的房間、儲物間和閣樓,所以,他不會衝出來傷害你們,何況你還有個武功蓋世的護花使者,你怕什麼?”江一明曖昧地笑著說。

“江隊,你不要笑得那麼曖昧好不好?我倆可是冰清玉潔的。”呂瑩瑩假裝生氣。

“說什麼呢,如果你們將來真的走在一起,那就變成合流同汙了?”江一明依然笑著,“好了,不笑了,你們繼續看監控錄影,然後挨家挨戶去尋找,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是,長官!”呂瑩瑩站起來,俏皮地向江一明行軍禮。

吳江和周挺又去找李鵬飛的朋友大劉(劉洋洋),劉洋洋是市文化局江北分局的辦公室主任,和李鵬飛認識好幾年了,他看見他倆又來找他,有些不耐煩,但不敢表露出來。

十八大會議召開之後,國家對公務員的要求嚴格很多,他受李鵬飛邀請吃喝玩樂,是要受處分的;尤其是他們叫了四個小姐陪酒,如果他倆把他的事向紀委彙報,他非被處分不可。

劉洋洋對他倆非常熱情,這樣才能讓他倆不把叫小姐的事向上彙報,他的官位才能保得住。劉洋洋叫祕書進來泡茶,被吳江阻止了:“別麻煩,多一個在場,不好問話。”

“那就招待不周了。”劉洋洋誠惶誠恐地陪著笑臉。

“劉主任,你和李鵬飛認識多久了?”吳江問,周挺在做筆錄,一般情況下,他倆都這樣分工。

“6年多了,當時他在紅海夜總會當保安隊長,我經常領客人去捧場,辦公室主任最多應酬,去了幾次之後,我們便認識了,他經常送酒水和水果給我們,一來二去,我們便成了朋友了。”

“如果那天晚上請你們唱歌的不是李鵬飛,而是他的替身,你能認出來嗎?”

“什麼?替身?這絕對不可能!”劉洋洋無比驚訝,“李鵬飛的聲音我一下就能聽出來,而且他左耳後有塊拇指大小的傷疤,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說是在部隊與戰友對打時留下的。”

“如果你為他做偽證,是要受法律制裁的,你要想好了,你這麼年輕就當上主任不容易,不要自毀前程啊。”

“吳警官,我絕對沒有說謊!我怎麼會為一個打手丟掉前途呢?這值得嗎?我十年幾寒窗苦讀,從一個農民成為國家幹部,多麼不容易!如果我被法律制裁,我父母非常吐血而死不可。”他說得真誠又肯定。

吳江和周挺走出他的辦公室後,去走訪羅少敏和金海,詳細地向他倆詢問了各個細節,三個人的說法完全一樣,就算作偽證也難以達到高度相同。

走訪完他們三人後,快傍晚了,周挺開車經過翡翠小區外的鳳凰路,看見明記餐廳的生意很紅火,便對吳江說:“吳哥,咱倆去明記餐廳吃飯吧。”

“不去,我要回家陪你嫂子吃飯。”

周挺知道吳江節儉又愛家,他妻子在一個不景氣的企業上班,要養個正在上高中的兒子,還要供房,經濟比較拮据:“沒事,我請你吃,要不我幫你打電話給嫂子,向嫂子請假?”

吳江坐在車上躊躇不決。

周挺見他在猶豫,便把車停下來,“吳哥,你別糾結了,我難得請你吃飯,就當徒弟孝敬師傅吧……也許能在吃飯中找到破案的靈感呢。”

吳江這才笑著點頭,下車走進明記餐廳。

明記餐廳寬敞明亮,燈火輝煌,雖然食客眾多,但是並不喧鬧,每個人都很文明,環境很溫馨。

“吳哥,你來點菜,平時想吃又沒吃上的,今天全補上,不要怕花錢呵。”周挺是周山的指定繼承人,是公司的名譽董事長,他媽媽是執行董事,千萬富豪, 長江市任何高消費場所,他都買得起單,但周挺並不炫耀,經常在外面吃快餐,這是周挺的可貴之處,完全沒有富二代的毛病。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吳江叫服務員過來點菜,“一斤白灼竹節蝦;一碟西紅柿炒蛋;一碟清蒸墨魚;一碟白灼菜心;一碗香菇肉絲湯,好了,就這些。”

“請問需要喝什麼酒?”

“我們有規定不能喝酒,來兩碗水餃當主食,兩瓶飲料。”

服務員走後,周挺笑著問:“吳哥,這就叫不客氣啊?我以為你要點龍蝦鮑魚呢。龍蝦和鮑魚各來一碟怎麼樣?”

“不是說好了我做主嗎?龍蝦哪有竹節蝦好吃?”

“算了,就隨你老人家吧。”周挺跟吳江差不多,自己喜歡吃的勝過珍饈佳餚。

菜上來了,先上的是白灼竹節蝦和西紅柿炒蛋,吳江慢慢吃著,腦子卻想著破案的線索。

突然,他想起他點的菜和王利給王強強吃的菜有三道相同,當時只是王強強說的,但沒有來餐廳證實,如果王強強說謊呢?因為透過大量的排查,只有李鵬飛和王強強嫌疑最大,只是他們在哪裡疏漏了,一時抓不到他倆的把柄而已。

想到這裡,吳江把服務員叫過來說:“你好,我倆是市公安局的,我們想向你瞭解情況,請問你們有沒有儲存客人點菜的選單?”

“都有儲存,最少儲存兩個月以上,因為老闆怕收銀員貪汙。選單要拿來對賬的。而且選單都有編號,如果不小心撕毀了一張選單,要客人、經理和收銀員簽字共同才有效。”

“你可以把4月15日的選單拿給我們看嗎?”

“我沒這權力,選單由經理儲存,必須找經理。”

“你把經理叫來。”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說完就離開了。

一會兒,來了一個漂亮的少婦,穿著一身淺藍色套裝,邁著模特步走到他倆旁邊,問吳江有什麼要求?吳江叫她把4月15日選單都拿來。

經理點點頭走了,像風中柳樹左飄右搖,別有一番情態。

片刻,經理拿來了幾十張選單,吳江一張張按順序檢視,看到了王利點的選單,因為要送餐上門,上面寫著王利的手機號碼,看來王利是明記餐廳的熟客,這說明王強強沒有說謊。

吳江想把選單還給經理,想一想,還是覺得應該把所有選單看完,他接著看,兩分鐘之後,他看到一張奇怪的選單,因為這個客人點菜和王利點的菜完全一樣!怎麼會這麼巧呢?在差不多的時間、同一個餐廳、同點五種相同的菜,這種機率非常小,其中會不會有問題?

吳江陷入沉思,但想了很久,都不知為什麼?難道真的是巧合?不管是不是巧合,應該查一下同點此菜的人:“經理,能找出當時為這個客人點菜的服務員嗎?”吳江指著手上的選單問。

“可以,我們的服務員一般是分割槽服務的,這張選單是14號臺的顧客點的,阿蘭負責照顧11到20號桌客人。”經理走了,一會兒,來了一個服務員,對吳江說:“大哥,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好,我們市公安局的,你是否記得這個客人的模樣?”吳江把選單遞給她,殷切地望著她說。

阿蘭想了一會兒說:“這人是生客,但我記得他,他長得很高很帥,當時我很好奇:他一個人竟然點五道菜。後來他只吃了一半,便叫我拿個塑膠袋給他,把剩下的菜打包,可是更奇怪的是,他把五道菜都倒在一起,並沒有分開打包。”

“哦,你看是不是這個人?”吳江掏出手機,開啟相簿,調出李鵬飛的相片讓阿蘭看。阿蘭看了看之後說:“對,就是他。”

“你確定?”

“確定,他長得很帥,我多看了他一眼。”

“謝謝你,阿蘭,你幫了我們很大忙,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你有什麼麻煩,打電話給我,我會盡量幫你解決。”吳江暗喜。

阿蘭開心地把吳江的名片收藏好,去照顧其他客人。

“吳哥,就這張選單能看出什麼問題嗎?”周挺問。

“你想想啊,芳村離這裡20多公里,李鵬飛為什麼趕到這裡來吃飯?而且是獨自一人來,我想應該是來踩點的,至於他為什麼要點和王利一樣的菜,我一時還不明白,但是,肯定和王利的死有關,否則他不可能點五碟菜,菜的分量那麼多,他明知吃不完,為什麼還要點?”

“會不會是他要打包回去給朱玲玲吃?”

“不可能!我查過,朱玲玲是夜總會的*小姐,點她*的客人很多,月收入好幾萬,她穿的和吃的都很講究,不會吃剩菜,李鵬飛靠她養著,自然不會把剩菜打包給她吃,即使朱玲玲會吃剩菜,李鵬飛也會用飯盒分開打包,不可能混合打包。”吳江自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

“李鵬飛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現在已經晚了,收工回家,明天我們把大家叫在一起分析,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吳江叫周挺買單走人。

7

六個組員坐在小會議室裡,吳江把在明記餐廳吃飯時,發現李鵬飛在4月15晚點了和王利同樣的菜向大家說明,叫大家幫忙分析李鵬飛為什麼要這樣做?

“也許他不知點什麼菜好,問服務員前面的人點什麼,他也跟著點什麼吧?”小克說。

“問題是王利背後還有兩位客人點菜,而李鵬飛隔著兩人點和王利一樣的菜,這說不過去,最重要的是,李鵬飛吃不了這麼多菜,叫服務員把剩菜倒在一起打包走了。”吳江說。

“哦,這事太蹊蹺了。會不會是他用來干擾王利的死亡時間呢?”江一明沉思一會兒說。

“怎麼幹擾法?”羅進問。

“比如說王利不是死於15日晚上7點到8點之間,而是死於10點之後,因為屍檢確定死亡時間,主要透過胃內容物的消化程度來判斷,這就可以解釋李鵬飛為什麼當晚7點到8點不在現場。”

“怎麼操作呢?”小克問。

“假如李鵬飛在傾城唱歌結束後,趕到翡翠小區殺死王利,然後把他胃內容物吸出來,把他從明記餐廳打包好的飯菜,灌進王利胃裡,這就干擾了法醫判斷王利的死亡時間。”江一明說。大家十分震驚,天下還有這麼高明的凶手?

“江隊,不對呀,胃內容物不是判斷死亡時間的唯一條件,還有屍斑和屍僵等等,而屍斑和屍僵表明王利死於晚上7點到8點之間,李鵬飛是如何延緩屍斑和屍僵的形成呢?”羅進疑惑地問。

“我們都知道屍斑和屍僵形成需要時間,並且與氣溫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埋在土中或在低溫乾燥的情況下則會延緩,高溫多溼條件下會加快,如果把王利臥室裡的空調開啟,進行製冷和抽溼,這樣就能延緩屍斑和屍僵的形成。”

“可是我們去查勘現場時,王利的臥室裡沒有開空調。”呂瑩瑩說。

“這還不容易嗎?把空調設定成定時執行就好,等我們進入現場之後,空調已經自動關閉了。”江一明說。

“還有個問題:李鵬飛是怎麼進入現場呢?我和瑩瑩帶著外圍組同事,把18棟一個月內的監控都看完了,沒有發現李鵬飛出入。”小克說。

“這得等抓到李鵬飛再說,我也無法猜測。”江一明笑著說,好像認定李鵬飛是凶手一樣。

“可是沒有證據怎麼抓捕他?”小克依然擔心。

“所以,要我們去找啊,羅卡定律說:‘凡是兩個物體接觸就會產生物證轉換,會帶走一些東西,也會留下一些東西。’除非他是魔鬼,否則肯定能找到證據。小克和瑩瑩去檢視交通錄影,看李鵬飛從傾城KTV出來後去了哪裡?老吳和周挺去勘查翡翠小區的圍牆,看看能不能找出攀爬過的痕跡,我懷疑李鵬飛是從圍牆爬進小區的。勘查圍牆的工作量很大,我讓外圍組人配合你倆。老吳,你有什麼想法?”江一明問,他看見吳江很少發言,一直都沉思。

“哦,我在想:假如是李鵬飛殺了王利,把打包的飯菜灌進王利的胃裡,那麼李鵬飛吃過這菜些,他的唾液會不會留在飯菜中呢?如果能從王利的胃內容物裡提取到李鵬飛的DNA,那就鐵證如山了。”吳江說。

“吳哥,你的想法太好了,只要是李鵬飛乾的,他的唾液肯定會留在王利的胃內容物中,他吃菜時筷子會把他的唾液帶到上面,雖然提取的難度比較大,時間也會比較長,但是應該能解決,如果不能提取的話,把王利的胃內容物送到*刑偵局去請求支援。”羅進說。

“羅進,如果是李鵬飛把飯菜灌到王利的胃中,那麼一定沒有胃液,只有菜湯吧?”吳江問。

“不,留在胃裡的不是菜湯,而是帶著粘稠狀的胃液。”羅進回答。

“這就奇怪了,人死之後是不會產生胃液的,那麼死者胃內的50毫升胃液從哪裡來呢?”吳江問。

“會不會李鵬飛一直在收集王利的唾液呢?”周挺說。

“不會吧?這太耗時,而且技術含量太高,很難操作,除非王利很愛吐口水,然後透過王利的保潔員把他口水收集來,賣給李鵬飛。”江一明說。

“不管怎麼說,我把胃液做DNA檢測就知道是不是王利的。”羅進說。

大家散會之後,各自開始行動。

呂瑩瑩進入交通監控中心,檢視李鵬飛從傾城KTV出來後的行走路線,錄影顯示:李鵬飛於4月15日22:10和劉洋洋、羅少敏、金海告別之後,叫來一輛摩的,戴上頭盔,向翡翠小區方向駛來,在翡翠小區圍牆外的鳳凰路下車。

鳳凰路兩邊種滿了高大的法國梧桐,茂密的葉子相互交錯,擋住了大部分的人行道,所以看不見李鵬飛下車後去了哪裡。呂瑩瑩不死心,沿路一直檢視,還是沒看見李鵬飛的行蹤。

吳江他們一行人,經過了三天的勘查,發現翡翠小區的圍牆上有三種大小不同的鞋印,其中一枚鞋印為43碼的運動鞋,和李鵬飛的鞋碼相同,而且很新鮮,非常可疑。

吳江把鞋印提取下來,這鞋印在圍牆裡外都有,假如這是李鵬飛的,那麼,他肯定是從此進入小區的,殺完人之後,又從此處出來。

18棟1單元背後是監控死角,李鵬飛可能是從房子後牆爬上天台,然後進入204殺人,但小克和呂瑩瑩已對外牆勘查過,沒有發現有人攀爬的痕跡。會不會他倆勘查不夠細心,疏忽了痕跡呢?人不是神仙,總有疏忽的時候,俗話說: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於是,吳江和大家拿來四條雲梯,拿著放大鏡,分組對18棟外牆做再次勘查,勘查了一天,結果一無所獲。吳江有些失望。這時,江一明打電話給吳江,叫他們收隊,羅進已經找到了李鵬飛的鐵證。

他們回隊之後,江一明對他們說:“羅進在王利的胃內容物裡,提取了胃液DNA樣本,經過對李鵬飛的血樣的DNA比對,兩者相似率達99.9%,”

“羅進你好厲害,你是怎麼提取到的?不是說要送*刑偵局嗎?”吳江問。

“胃液不是王利的,全部是李鵬飛的,50毫升的胃液都是從李鵬飛口中出來的。再狡猾的凶手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他斷定我們不會檢測胃液的DNA,他太過自信了。如果他耐心地收集王利的胃液之後,再謀殺王利,也許我們真的拿他沒辦法。”羅進說。

江一明召集大家開會,設計抓捕李鵬飛的行動,李鵬飛是武警中的精英,必須考慮得非常周到,萬一拒捕反抗怎麼辦?論武功他不是周挺和小克的對手,最怕的是他有槍,不過,一般情況下,即使他有槍也不會隨便用,因為他自信重案組拿他沒辦法。

江一明叫大家都帶上手槍,裝上子彈,萬一李鵬飛開槍還擊,就當場擊斃。江一明決定由王大磊去敲門,等他開門之後再進行抓捕,李鵬飛早已被監控組暗中監視著,沒有潛逃。江一明叫上外圍組配合1號重案組抓捕李鵬飛。

時間定於下午2點,一般情況下,李鵬飛都在這時候醒來吃早餐,晚上就出去混。江一明帶領18個便衣警察來到李鵬飛樓下,江一明、周挺、小克和王大磊上去抓人,其他人由吳江指揮,埋伏在樓下,防止他逃跑。

芳村的房子與房子之間的間隔很寬,李鵬飛無法從天台跳到另一棟房天台上,唯一的逃跑路徑是從三樓跳到地上,所以,江一明在樓下佈置了15個人。

王大磊上去敲門,來開門的是朱玲玲,她穿著透明的睡衣,擋在門口,不想讓他們進去,小克一下把她扯開,她便大叫起來:“救命啊,*了……”

不是朱玲玲誇張,而是她故意向房間裡李鵬飛報警,小克和周挺意識到李鵬飛可能要逃跑,迅速衝進臥室,但是臥室門被反鎖了,他倆相互看了一眼,同時抬起腳向門鎖邊踢去,只聽“叭”一聲巨響,門裂開了,小克再踢一腳,門完全被打開了,可是房間空無一人,防盜窗上的逃生小門被打開了。

他倆跑上前去看,只聽到樓下一片喧譁,只見李鵬飛被四五個同事死死地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五天之後,他們把李鵬飛從看守所押解到刑警隊審訊。李鵬飛被木封鎖在椅子上,表情淡定從容,可見他心理素質非常強大。

“說吧,把你殺害王利的過程說出來,越詳細越好。”吳江問。

“你們憑什麼說我殺了王利?”他淡淡地問。

“沒有證據我們會派那麼多人去抓捕你嗎?你知道第一次和第二次去走訪你時,除了片警,只有我和周挺。”吳江說。

“請你們把證據拿出來,讓我輸得心服口服吧,否則不會背這個黑鍋!”

“我們從翡翠小區圍牆上提取到一個鞋印,和從你家裡搜出來的運動鞋進行比對,花紋、鞋碼、牌子完全一樣。”

“這隻能說明我翻越過圍牆。”

“對,你說得沒錯,但是,我們從王利的胃內容物裡分離出胃液,也就是DNA樣本,經過和你的血液DNA進行比對,結果和你的DNA完全相同,請問你的唾液怎麼會跑到王利的胃裡呢?”

“這……我無法解釋。”李鵬飛臉突然變成青色,他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卻無法逃跑,誰能抗拒死神的召喚呢?

“4月15日晚上10點10分左右,你在傾城KTV唱歌結束之後,坐著摩的來到了鳳凰路,從人行道邊翻越圍牆,進入了翡翠小區,殺害了王利……”

“王利不是死於晚上7點到8點之間嗎?”

“你怎麼知道的?除了我們自己人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

“不要頑抗了,痛痛快快地把殺人經過說出來,敢作敢當嘛,現在鐵證如山,哪怕你是零口供,法官一樣能判你極刑,你如果坦白,還有機會留下一條命。”

“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不想說什麼,你們問,我答吧,事已至此,我輸得口服心服,我在武警部隊服役時,看過很多刑偵學方面的書籍,想退役之後當個刑警,沒想到今天卻坐在刑警的對立面,我無話可說。”他平靜地說。

“這表現不錯。你是怎麼進入現場殺人的?”

“我翻越圍牆,進入翡翠小區,開啟窨井,把藏在窨井下的全自動洗胃機和飛簷走壁用的鐵爪取出來,還有打包好的飯菜,來到了18棟後牆,把鐵爪甩到四樓的陽臺欄杆上,因為四樓沒人住,然後穿上超纖皮革,從帽子、衣褲到手套都超纖皮革制的,超纖皮革與真皮十分相似,但撕裂、拉力強度和耐磨性都超過真皮,這能保證在爬牆時不留下痕跡。

“爬上4樓之後,我再把鐵爪甩到8樓的天台邊沿上,爬上天台,從天台下來後,把超纖衣帽和手套,和洗胃機一起放在門外,免得王利看見戒備我,然後叫開王利的門。因為我從他那裡買了幾次*,他非常信任我。

“我進門後,掏出兩萬元錢給他看,叫他去拿*,他便走進臥室,我悄悄跟在他身後,他感覺我跟了進來,轉過身來看,就在這一瞬間,我高高舉起藏在懷裡的鐵錘,狠狠地砸下去,他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

“隨後我把門外的洗胃機拿出來,插上電源,把他胃裡的飯菜吸出來,再把我在打包來的飯菜灌進他的胃裡,當然,為了讓法醫看不出來,我收集了自己的唾液,和飯菜混合拌在一起搗爛,就像被王利吃過一樣。然後,我又把臥室裡的空調開啟來定時製冷和抽溼,並設定執行時間為10個小時。

“但是,我在幫王利洗胃時,不小心讓胃內容物濺到地上,我怕被警察勘查到,就用皮管套住水龍頭,把現場清洗乾淨,然後從容地從天台上滑到地上。沒想到法醫竟然會去檢測胃液的DNA,我太自信太大意了,否則今天不會坐在這裡。”他有條不紊地說。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使你逃過一時,也逃不過一輩子,即使逃過了一輩子,你也會受良心的煎熬一輩子……你為什麼要殺王利?”

“我染上了吸毒,我在傾城KTV認識他,他說他長年從金三角進貨,要多少有多少。如果需要的話,請聯絡他。可是我都靠朱玲玲養著,哪有錢買毒品?於是,我就想從他那裡搶毒品,既然是搶劫,肯定要死人,因為他認識我,我只好設計把他幹掉,才能拿到大量毒品,藏著慢慢吸食,我用學到的法醫知識,進行周密的謀劃,終於想出了這個辦法。”

“你從他家搶到了多少毒品?”

“不多,只有10克,早知如此,我絕對不會殺他。在沒有殺他之前,我估計最少可以弄到50克以上,都是他吹牛害了自己。”

“我真佩服你的犯罪智商,竟讓我們投入上千名警力偵查,如果你把這聰明用在做生意上,肯定能掙大錢。”吳江輕輕嘆一口氣。

“人生沒有後悔藥,我認命了,只盼望你們早點槍斃我,別讓我在獄中毒癮發作,生不如死。”李鵬飛視死如歸的態度讓人心痛,絕大多數的殺人犯都會後悔,可他卻痴迷不悟。

那把砸死王利的鐵錘也找到,上面有李鵬飛的指紋和王利和血跡,案子辦成了鐵案,1號重案組把卷宗交給檢察院,擇日向李鵬飛提起公訴。組員都為偵破這麼高階的案件而高興,也意識到隨著犯罪手段的升級,他們應該持之以恆地學習,才能不被高智商罪犯牽著鼻子走。

8

自王利死後的第三天開始,丁英就打電話給羅堅催他把剩下的300萬付清,但羅堅又以手頭緊張為由拒款。丁英知道他是個不講信用的人,準備啟程回美國,但是羅堅叫他再等十天半個月,他一定會把錢付清,丁英聽他說得真誠,於是又留下等了十天。

十天之後,丁英打電話給羅堅催款,羅堅說明天就把錢匯給他,等他收到之後希望見丁英一面。

丁英怕羅堅卸磨殺驢,這裡畢竟不是美國,他勢單力薄,不是羅堅的對手,於是想提前離開,但他分析了很久,覺得羅堅應該不會這樣做,雖然,羅堅做事粗暴一些,但是,不會用拙劣的手法殺人,否則不會花一千多萬巨資僱傭他當殺手,而他想謀殺丁英,那簡直是班門弄斧。

既然羅堅想和他見最後一面,那就見吧,憑丁英的膽識是不怕羅堅的,但是為了防止出意外,他把羅堅僱傭他謀殺六個人的對話錄音,以及偷拍的影片上傳到電子郵箱中,設定成定時傳送,一旦他被羅堅幹掉,郵件會在指定的時間內傳送到市局刑警隊郵箱中。

當然,如果丁英能安全回到美國,他便會登入郵箱,取消定時傳送郵件。丁英的郵箱密碼是用18個國家的語言混合組成的,用目前的超級計算機破解密碼,也得三年以後。

第二天,丁英收到瑞士銀行的簡訊提醒,說他的賬戶匯入了100萬人民幣。自2015年11月底,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決定將人民幣納入特別提款權的貨幣後,世界各大銀行開始通行人民幣,給人民幣很大方便,否則要換成美元或者歐元。

因此,也給丁英和羅堅帶來方便。這樣看來,羅堅是有誠意的,丁英覺得羅堅殺他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羅堅約丁英到金山上的觀景樓喝咖啡,丁英欣然應許,說實話,來長江半年多了,他很想去看看風景,但是,都因要完成艱難任務而無暇顧及,現在任務都完成了,應該享受一下長江的美景和美食。

羅堅說要開車來接他,丁英堅決反對:“絕對不行,我自己打的去,您也打的去,否則我就不去了。”

“丁教授還是那麼謹慎,我們已經大功告成,您也即將凱旋歸國,有必要那麼小心嗎?”

“還是那句老話:小心使得萬年船。我絕對不會留下後遺症一走了之,我這樣做對我好,對你也好。”

“好吧,就依您了。我現在正在攔車,50分鐘之後會到觀景樓,您快點,不要讓我久等哦。”

“放心,嚴謹守時是我的作風。”丁英說完結束通話電話。

丁英下樓,走出小巷,攔下一輛計程車,向金山頂上駛去,40分鐘之後,他來到了觀景樓二樓的咖啡館,敲開了203包間的門。門開了,羅堅笑吟吟地說:“歡迎丁教授光臨,好久沒和您聊天,很想花時間聆聽您的教誨,可惜雜事太多,願望總是不能實現,今天可以好好靜下來向您學習,您放心,這房間的隔音效果超級好,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羅總客氣了,我哪有資格當您老師呀?”丁英看見桌子上插著一把紅色康乃馨,散發出淡淡的幽香,“這裡的老闆不錯,有這麼新鮮的康乃馨陪我們聊天。”

“是我剛才路過花店時買的,康乃馨代表健康、尊敬、友愛,這也是我對您的祝福……喝什麼酒?”羅堅望著丁英問。

“謝謝羅總!這是咖啡館,不是酒吧,喝咖啡吧,我怕這裡沒有上好的紅酒。”

“有啊,有兩萬多一瓶拉菲紅酒,老闆說保證是正宗進口,否則假一賠十,您是品酒大師,是真是假,您應該能甄別出來吧?”

“當然,從色、香、味、包裝、濃度各項中我都能甄別出來。”丁英在加州幾乎每天都要喝兩三杯葡萄酒,這習慣已經保持20多年。

羅堅點點頭:“您喜歡喝哪年的拉菲?我不內行,您說吧,我以前都喝茅臺或者五糧液。”

“當然是1982的拉菲是最好的,可惜這裡沒有,即使有我也不喝,那比喝人血還貴,您叫服務員拿兩瓶幾千元的拉菲吧。”

“不行,我怎麼能虧待您呢?叫服務員拿最貴的來,就算我為您餞行。”羅堅執著地說。

丁英沒再反對,他望著窗外的長江市,一幢幢高樓在金色晨曦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光芒,城市的後面是層層疊疊的青山,向西延綿而去,消失在目光的極處,幾隻百靈鳥在附近的老樹上唱歌,風鈴般清脆悅耳,南風從視窗如潮水般灌進來,送來陣陣莫名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如果此時是在加州多好啊……丁英內心默默感嘆。

服務員送來兩瓶紅酒,她把酒瓶的木塞開啟,倒入醒酒器,然後回去拿堅果和點心,不久,服務員端上了一碟開心果;一碟碧根果;一碟魷魚絲;一碟滷羊肉片。羅堅示意服務員出去,服務員走了,房間剩下兩人,羅堅笑著說:“丁教授,我以為您不敢來呢。”

“為什麼不敢來?”丁英假裝不知。

“你不怕這是鴻門宴嗎?”

“是有點怕,但是我相信您不是項莊,而是項羽,您不會卸磨殺驢,因為這對您沒好處,當然,我也留有一手,我把我們的所有談話都錄音錄影,上傳到電子郵箱上,設定了定時傳送,郵件的目的地是市局刑警隊,如果我出事,您照樣逃脫不了法律的嚴懲,所以,我就斗膽來了。”丁英也笑著說。

“果然不愧為謀殺大師,我也知道您有防備,但是,您多心了,我幹掉您沒有任何好處,一是有暴露自己的風險;二是要不回我付給您的佣金。”

“您做得對,咱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得利的是漁翁。”

丁英認為酒差不多醒了,於是,把紅酒倒入兩個杯子,杯子的容量是200毫升,丁英只了80毫升的酒,倒好之後,把酒杯遞給羅堅問:“羅總不僅是約我出來喝酒這麼簡單吧?”

“喝酒敘情是最重要的……不過,我想請您留下來當我軍師,我每年給您一千萬再加20%的乾股,憑您的智慧和我的人脈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肯定能成為百億富翁,掙到錢之後,我們一起去國外買個小島終老,怎麼樣?”羅堅懇切地望著他。

“您描繪的前景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但是,我必須徵求我太太的意見,如果她不同意,我掙再多的錢也毫無意義。”丁英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偶爾低頭去聞酒香,動作從容優雅。

羅堅明白丁英是在婉拒他,微微感到失望,但他沒表露出來:“那好,我等您太太的好訊息……還有一件事:您曾經答應過我,等您把所有任務完成後,把您謀殺另外5個人的方法告訴我,請您現在兌現好嗎?”

丁英在思考著,猶豫著,一會兒,他抬頭說:“好吧,那我就滿足您的好奇心吧。我從頭說起。謀殺江渚時,我天天去踩點,知道了江渚的行車路線和時間,同時知道白禮的生意一直在虧本,他急需用錢,我給了他20萬元,叫他製造交通事故,交通事故理賠的錢由我出,他同意了。

“之後,我找到了馬小理,給他兩萬元,叫他配合白禮,他非常樂意地答應了。結果江渚死了,而馬小理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可能會出賣我,必須把他幹掉,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我僱個人跟蹤馬小理,結果發現他喝完酒之後,要去高坪鄉老相好的家中,把錢交給她保管。

“我收到傭人打給我的電話之後,叫他駕駛摩托車把他擠倒,沒想到連上天都幫助我,馬小理被我的人擠到路邊,撞到一輛麵包車上,人卻飛到了皮卡車上,後來又被皮卡車主埋掉,結局太完美了,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您僱傭的人是誰?”羅堅好奇地問。

“這不能告訴您,否則萬一您出事,肯定會連累他,我發誓:過絕不洩漏他的祕密,我想幫他申請去美國當我的助手。”

“好吧,我就不問了,您繼續說。”

“第三個死者被踩死,關鍵作用是癌症晚期患者葉強,只要他一死,證據就消失了,我給他30萬,讓他上電子大廈撤錢,他只撤了10萬元,還掙了20萬元,他把20萬用別人的名字存進銀行,留給他老父親,同時我也給梁詠唐20萬,讓他配合葉強踩死江水明,幹這事主要是要找個好用的棋子,這些棋子不僅要完成任務,還有逃過警察的法眼。”

“佩服佩服!”羅堅向丁英豎起大拇指。

“第四個死者葉良是個毒販,這您也是知道的,我跟蹤他,得知他的毒品藏在三棵樹灣他父親的墳墓裡,我找到葉良的前女友羅香蘭,她因為被葉良甩掉而懷恨在心,我給她10萬,只需把葉良灌醉就行了,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您也知道葉良是個毒販,我給他10000元訂金,要50000元毒品,那天晚上,我口頭和葉良約好,準時於12點半,在三棵樹灣等他拿貨,他是見錢眼開的人,準時在三棵樹灣下車等我,我把他叫到路邊,乘他不備,把他推到水田裡凍死 ,我是從山上進入現場的,看到葉良躺在水田裡不省人事,我放心從山上離開了,這是我第一次親手殺人……”

正說著,羅堅的手機響了,羅堅聽完電話之後,臉色都變了,他結束通話手機,對丁英說:“丁教授,對不起,藥監局的領導來我廠裡檢查,我必須馬上回去處理,謀殺劉家和與王利的方法,您下次再告訴我……”說完就走出去,掏出金卡叫服務員買單。

過兩天,丁英催羅堅付清剩下的200萬元,羅堅又以資金周圍不靈為由拒付,這時,丁英派出去監視李鵬飛的馬仔打電話給他說:李鵬飛被10幾個便衣警察銬走了。丁英意識到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會被送上絞刑架。

丁英買好了5月3日飛往加州的飛機票,第二天,趕往長江國際機場,登上了飛機,當機艙關上的那一刻,他開心地笑了,似乎看見孩子和老婆倚門歡迎他凱旋歸來。他用手機向老婆報飛機的到港時間,又給羅堅發個簡訊:羅堅,下個死者就是你!別得意,你拒付的200萬當我送給你埋葬費吧。

發完簡訊之後,他把SIM卡取下來扔進廁所,然後坐回位子,閉上眼睛想象羅堅萬分著急地撥打他電話的窘樣,偷偷地笑了:羅堅,我才是貓,你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