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學徒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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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學徒工
祖孫人走得快，午時前就到了鎮上。今天不當集，鎮上的人不多。
桃爺先去了王順家，把行李放下，由王順帶著，一行人先去了胡氏醫館。
巧的是胡氏醫館開在悅來飯館後面的街上，大寶二寶想著離得近，都挺高興的。
胡氏醫館是兩間鋪面連通成一間的大鋪面，門**懸掛著黑底紅字的牌匾，上書‘胡氏醫館’四個大字，進了大廳，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對面的寫著‘懸壺濟世’的匾額，正下方搭著一張酸枝方桌，一位鬚眉斑白的老者端坐於前，一手捋須一手把脈，他對面的病者也靜靜的等著。大廳裡時不時傳來咳嗽聲和**聲，二寶環顧一圈，發現大廳左側坐著等候的病人，右側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排七星斗櫃，上面用隸書寫著各種藥草的名稱，一箇中年人拿著小秤盤，正在按藥方配藥，另一箇中年人正在往藥鬥裡增補草藥。
王順侯在一旁，看胡郎中把方寫好交給對面的病者，才恭敬的上前躬身行禮道：“胡郎中，我把前幾天說好的孩帶來了。”
胡郎中點頭，朝著桃爺祖孫人點頭，並請他們坐近了說話。兩個孩都恭敬的給胡郎中行禮，胡郎中看兩個孩都挺好，他問王順是哪個孩？王順給二寶打眼色。
二寶心裡有些怯，咬咬牙恭恭敬敬的站出來。
胡郎中問道：“叫啥名啊？幾歲了？家住何處啊？”
二寶拱手恭敬的答道：“晚輩姓桃名永麟，今年十二歲，家住桃家村。”
胡郎中點頭，又問道：“會讀寫嗎？”
二寶說會，胡郎中笑了，接著問道：“醫可是很辛苦的，能吃苦嗎？”二寶堅定的點頭道：“能！”
胡郎中滿意的點頭，朝著鬥櫃方向喊了聲：“慶華，過來下！”
那個正在增補草藥的中年人趕忙放下手中的草藥，走過來。胡郎中說道：“你帶這孩到後院，把這裡的規矩說清楚，前幾天走了李和王五兩個小，空出來的屋，就讓這孩住吧！”
胡慶華點頭，朝著桃爺道：“老人家，請隨我來！”
桃爺和胡郎中拱手打過招呼，帶著大寶二寶和王順一起跟去了後院。後院挺大，四四方方的十來間屋，院中間栽著一棵石榴樹，花開的正豔，院四角也栽著樹，正是枝繁葉茂時。
胡慶華把院側一間屋開啟，裡面收拾的很乾淨，擺著兩張床一張方桌四個方凳，靠牆還有一個木櫃。
“就住這裡吧！以前住的兩個小吃不了苦，前幾天一起辭工了。”胡慶華說道，“這位大叔，王順兄弟，請坐，現在人手少忙不過來，連泡杯茶的水都沒人燒！”
桃爺和王順坐下，大寶幫著二寶鋪床，胡慶華看了一眼，然後對桃爺說道：“大叔，你孫的情況王順兄弟已經跟我爹說過了，我也在這裡把醫館的情況跟你們說一下，畢竟把孩放在這邊，家人難免擔心。剛才我也說了，前幾天走了兩個徒，都是因為吃不了苦，咱們醫館看病的人多，當然事也多，我爹又是其嚴厲的人，他那個脾氣，連我們這些孫都受不了。”
桃爺笑道：“嚴師出高徒嘛！再說，吃不了苦，回家種地遲早也會餓死！”大寶和二寶收拾完畢，恭敬的站在桃爺身邊。
胡永華點頭，接著說道：“咱們醫館徒工一個月五錢，包吃住，包四季衣裳，一個月可以休息兩天，年後，工錢翻倍，我爹會親自傳授醫術，至於何時能成出師，就要看個人造化了。”
“要等年後才能傳授醫術啊？”王順吃驚道。
“恩，這是我爹定下的規矩，年是一個熟悉藥草增強見識的過程，年都堅持不下來，這醫也不用了，免得誤人性命！你們也看見了，醫館天天人滿為患，那些跑腿燒水泡茶打掃之類的雜貨不會少，這也是徒工乾的！”胡永華說道。
桃爺對二寶說道：“永麟啊，你都聽明白了吧，要是吃不了苦，趁早跟爺爺回去種地，如果選擇留下，就不能半途而廢啊！你要中途跑回來，爺在桃家村丟不起這個人啊！”
二寶點頭道：“爺，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桃爺拍拍二寶的頭，起身朝胡永華拱手鞠躬：“這孩我就留下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胡永華趕忙側身躲開，“大叔，當不起你的禮！你就放心回去吧，孩我會好好看顧的。”
桃爺到前廳和胡郎中拜別，帶著大寶出了醫館。真正一個人被留下，看著親人離開的時候，二寶心裡難受的如刀割一般，但是他還是咬著牙堅持面帶微笑，他不想讓爺爺擔心。
桃爺心裡更疼，感覺心上被剜去一塊肉似得，他拍拍大寶的頭，說了句：“別回頭！”
人穿過一條小巷，就來到鎮上最寬的街道，悅來飯館就在街東頭。
正值午時，飯館裡的客人很多。
潘掌櫃穿著乾淨整潔的緞面衫，在大廳裡忙著招呼客人，小二肩搭白色抹布，跑來跑去的忙活。
潘掌櫃看著王順人到來，笑臉相迎，忙著招呼人進來坐。
“潘掌櫃，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孩，今天帶來讓你過過眼！”王順笑道。
潘掌櫃打量了大寶，點頭道：“請到間裡說！”然後招呼小二上茶。
四人入坐，小二上茶，潘掌櫃對著桃爺說道：“這位大叔看起來面善！”
桃爺說：“掌櫃記性真好，我的確到貴店賣過幾次菜和蛋，最早的一次還是六年前，到貴店賣豌豆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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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著豌豆尖，潘掌櫃想起來了，現在很普及的菜，在六年前還真沒人聽過。潘掌櫃笑著說道：“我記起來了，那年在你家買過幾次，第二年種的人也多起來了！”
“是啊，剛開始就是賣個稀罕，種的人多了，就不值錢了”桃爺說道。
潘掌櫃看了眼大寶，笑道：“這就是當年那個幫你算賬的小吧？幾年不見長這麼高了！”
桃爺點頭，“恩，就是他！”
潘掌櫃笑道：“這孩我有印象，事後還跟王賬房談起呢，沒想到還是有緣人。實不相瞞，我最初是想找個熟手，能幫王賬房分擔分擔，可這熟手找起來容易，用起來難，找了幾個都不合適，後來王順提醒我了，與其找來找去浪費精力，還不如自己培養一個。”
這時，小二進來添茶，潘掌櫃吩咐道：“貴平，去請王賬房來一趟。”
小二應聲出去，很快，王賬房就進來了，一番介紹，王賬房高興的拉著大寶的手，說：“好孩，好好跟著師傅！早點成了，師傅也好回家養老去！”
大寶認真的點頭，王賬房拉著大寶就出了包廂：“走，跟師傅去櫃檯！”
潘掌櫃倒是難得看見王賬房高興的樣，看來大寶這孩也真是入了他的眼。潘掌櫃笑著對桃爺道：“大叔，我領你去後院看看住處。”
王順趕緊把行李提上，人出了包廂去了後院，潘掌櫃家後院挺大，隔成前後兩套院，潘掌櫃介紹說：“前院是給店裡的幫工住，後院是他和家眷住。”
潘掌櫃把大寶的房間安排在王賬房隔壁，和跑堂的小二同住一間屋。桃爺讓王順把行李放下，王順要幫著鋪床，桃爺擺手道：“不用鋪了，一會兒讓永麒自己鋪吧！”
潘掌櫃又跟桃爺說道：“永麒每月工錢五，當上賬房之後再議，包吃住和四季衣裳。”桃爺滿意的點頭，潘掌櫃招呼桃爺和王順吃午飯，桃爺推拒了，藉口早點趕回村，晚了摸黑走夜不安全。
桃爺又跟大寶交代了幾句，才和王順出了飯館，潘掌櫃把兩人送到店外，目送兩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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