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失東京
絕色悍妻 都市兵王護美行 妻為夫綱 帝王嘆:妖妃惑世 我的女神上司 男舍男分 絕代霸主 異世獨尊 殿前歡:只和皇帝玩親親 親梅竹馬,親親我的好鄰居
第一章 迷失東京
五月二十四日晚,雷隆多陸軍在南京阻擊圍剿怪獸的軍事行動取得了重大進展,大量機械化部隊攻入了被怪獸完全佔據的江浦區,在一夜間便平息了這場為患南京一週之久的生化危機。
與此同時,辛巴親自率領兩個團的兵力在南京城開展了大規模搜捕,將名列黑名單的其餘南京GDI高階官員一網打盡。
難得的是,他竟然約束住了部隊,基本沒有搶劫、**、殺害無辜等大規模軍隊行使警察權時幾乎不可避免的情況發生,廣大市民慶幸躲過兵災之餘,竟給辛巴傳誦出了一個“仁義將軍”之名。
這個外號與其人的真實面目差別實在太過懸殊,因此雷隆多的所有官員聽到的第一反映都出現了腦部缺氧的症狀。
無論二十四日夜對我、對雷隆多的參與人員、對GDI其餘部門的高官有多麼難熬,時間終究不會為此變得緩慢下來。
二十五日的清晨如期而平靜如往地到來了,此時我正半躺在玄武飯店天台的一張躺椅上。
整整一夜都在關注戰況和搜捕情況,到了凌晨五點過,諸事稍定,我方才鬆了口氣,不自覺恍恍惚惚小睡了一會。
清晨的涼風吹拂在臉上,逐漸醒了過來。
睜眼看見自己身上蓋了條毯子,天台上只有靜唯一人揹著手站在前面的天台邊上。
我稍稍晃了晃腦袋,說:“謝謝。”
“在這裡睡覺可不好,萬一有人發動空襲的話……”靜唯轉過身來說:“給你這個任性的傢伙幹保鏢可真不容易。
天界從沒有空襲這一說的。”
“不會有問題的。”
我閉上了眼睛,說:“此事的幕後活動之複雜,遠超過昨夜南京的清洗行動。
如果有變數,他們早就移動天上的防禦衛星了。
只需來上一發,就可以把這座玄武飯店掀掉。
不知你是否能逃過這樣一劫?我是萬萬不能。”
“不怕死?”靜唯用奇怪地眼神看著我。
“那有什麼可怕的。”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可怕地是被無數人牽扯著,就算再想也不能死吧?”靜唯的眼神變得複雜了起來。
我無心接受她那種具有憐憫性質地眼神,轉過身拿起桌子上的紅酒:“不會有問題的,GDI一般不搞這種定點清除敵對派系領袖的勾當。
美洲絕對敵對。
歐洲一貫騎牆,現在的關鍵是取得日本的諒解支援。
內藤已經去跟他們談了。
淺野由加利也會介入。
我開出的條件是,把陽泉賣給他們。
如果他們還嫌不夠的話,朝鮮半島和庫頁島也可以考慮,希望不會突破那樣地底線。”
靜唯的身體竟然顫抖了起來,不可置信地說:“我不太深知中華的歷史。
可是,就連我這種只看過言情小說的人都知道,你這樣做會何等程度的惡毒詛咒!你真的想好了嗎?一旦公諸於眾,所有的人都會罵你賣國求榮!”“這有什麼。
過幾年連本帶利收回來就可以了。”
我微微一笑:“讓他們去罵好了,我又何曾想要過無知庶民瞭解我地想法?”靜唯轉過了身,說:“何必去揹負那麼多?”我淡淡地回答:“我也不想當政客。
但大家都不願意,都想去幹乾淨淨地打仗做英雄,這種角色只好由我來扮演了。”
“這不是演戲!”我搖搖頭,強調道:“人生,本來就只是一場夢。
一齣戲而已。”
靜唯跟我爭得惱火,好像大不同意我的看法,摩拳擦掌地準備詞句想跟我理論,我連應對的話也想好了,只管說“你是天界人,不懂我們人間的處世方法”。
可她耳邊的耳機忽然紅燈閃爍。
有資訊進來了。
她捂著耳朵凝神聽了幾句,走上前說:“先不跟你吵了。
樓下的報告說,譚康要見你。”
“一大早地跑來幹什麼?”我歪著頭想了一下:“此時他該與那些政經界的人見面趕快安撫人心才對。
算了,讓他上來吧。”
不一會,譚康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髮型突然換成了一個威嚴的大背頭,戴上了大黑邊平光眼鏡。
大概經過形象顧問的專門建議,可要企圖把氣質一夜間便提升到南京總長的程度,卻還是力有不逮,反而顯得半洋半土特別不好看。
靜唯倒還好,反正一直戴著面具,只要不笑出聲即可,可苦了我。
我憋了又憋,大不舒服地問:“有什麼事嗎?”“有個故人想與你通話。
她找到了我。”
譚康掏出了自己地手機,猶豫著說:“她會五分鐘後再打來。”
我正想取笑說“什麼故人值得你這個新總長專門跑趟腿”,忽然心神一凜,精神感應不自覺地迅速擴充套件開去,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是她?”“我勸了她一陣,也想派人找她。
可是怎樣說她都不願意跟我談,也不肯告訴我她的位置,只是堅持要求我幫她聯絡你。”
譚康坐在旁邊,頗為為難地搓著雙手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
這樣一個小女孩……”他說到一半,語音嘎然而止,隨後沉悶地倒在躺椅的靠背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與那個女孩有過愉快交往的不僅有我,還有他和郭光。
所不同的是,他倆沒有後來我遭遇的那些苦痛和不平。
作為南京GDI高層的一部分,譚康還曾與她有過多次公開和私下地交往,因此我們都無法輕易地將她忘懷。
在這一瞬間,乘涼傘下的一個GDI中央幹部,一個南京總長都突然變回了九年前的青頭少年,竟然因為事先沒有準備而為了如何去面對一個女孩發起愁來。
我和譚康的目光焦點都落到了他擺在桌子上的手機上一動不動,似乎那是個毀滅世界的核按鈕。
複雜的心情在空氣中竄動不安,有點山雨欲來的氣勢。
可是——只是山雨欲來嗎?想到這裡,我伸手向手機摸去,正在此時,鈴聲響了。
我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仍然迅速地抓起了手機:“喂?”電話那頭沉默了五秒鐘,終於傳來了渚煙的聲音:“黃而?”“你怎麼不叫我‘黃而哥哥’了?”我力圖把話題引得輕鬆些:“以往你都是那麼叫的。”
“一點也不好笑。”
她冷冷的說。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轉頭向譚康看了一眼。
他搖了搖頭,聳聳肩往天台入口走去了。
我躊躇了一會。
終於開口說:“三年不見了,要不要見一面?”渚煙的聲音很尖利:“有必要嗎?”我無話可說。
難堪的沉默在電波中盪漾了不知多久,她忽然語氣轉為緩和,平靜得如無事一般地問:“你把我爸爸怎樣了?”“我沒有殺他。”
我只得這樣回答。
“他卻因你而死。”
“不要那麼武斷。”
我微微嘆了口氣,鼓足力氣說:“許多事你不是那麼明白。”
“為了鞏固你地權力,你將割裂中華大地,拱手送給那些日本人,不是嗎?”渚煙的語氣裡透出了萬般不屑:“為了徹底地把一切從爸爸身邊奪走。
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了?”她的訊息果然靈通,即使出了這樣大的變故,仍然瞞不了她。
我只得把賣國之事推到一邊,單獨回答私人問題:“我針對的並非是你父親。”
渚煙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她輕輕地問:“那是為了……當年我和影姐的事?”我心頭猛地一抽,語氣立即變得冷硬了起來,低聲說:“你沒有資格提她。”
“她也是被你殺害的。”
渚煙一字一句地強調說:“當時我聽到你作出的毀滅北京地提案。
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可我還是沒辦法為她做任何事。
但你明明可以,卻選擇了殺死她,毀滅那座歷史名城。
然後呢,現在又輪到了我,輪到了南京?”“你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而已。
當然。
我想的事,你若想要明白,確實太辛苦了。”
我按下心中的狂濤巨浪,慢慢地說道:“波瀾已動,活著的人本來就要比早早死去的人承受更多的痛苦折磨。”
電話那頭地渚煙又沉默了許久。
過了好久,我幾乎忍不住想出聲詢問她是否還在時。
她忽然用清朗的聲音說了一句:“你是有罪的。”
她說完後就掛上了電話。
沒有時間感觸少年情懷——我這樣告誡著自己,一邊召喚遠遠站在天台另一角的靜唯過來,把手機給她要她去交還給譚康。
現在我誰也不想見,只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養一會神。
中午時分,辛巴在新街口親自押陣槍斃了那三個犯下搶劫殺人罪行計程車兵,隨即在電視臺發表了電視講話,撫慰市民不必驚慌,怪獸危機和其幕後黑手已經一網打盡。
大家只需照常工作生活休閒賭博啃鹽水鴨即可。
隨後,新任的南京GDI總長譚康下令各新聞單位騰出首頁位置刊登南京GDI最新人事安排。
他一直是在政治局高位坐著的,對下面的人事安排相當熟悉,也非常明白在這時候該如何平定局勢,在輿論和網路控制上額外加強了人手。
各項措施落實下去後,南京的情況迅速平定了下來。
本來GDI的政權更替便不關普通民眾什麼事,與他們相關的政府部門人員雖有更替,好在譚康安排的新人都是比較有能力口碑且熟悉業務地,沒有激起什麼亂子來。
二十四日晚的掃蕩行為把南京GDI前當權派的勢力掃蕩得非常乾淨,再加上嚴密的輿論控制,網路和市面上竟清淨得讓我覺得回到了九年前在忘憂城BBS上閒遊的時候。
這時候,中國區網路上最過火的言論不過是偶爾有幾個腐儒酸溜溜地冒兩句“城頭變幻大王旗”之類的隱語而已。
南京這邊的事按得很順利,與日本人地討價還價卻不是那麼一帆風順。
他們想要的太多,甚至想染指華北——那件事早在七月事件發生後就提過,美其名曰“幫助中華人民清理原北京地區汙染”。
那麼大的工程,自然要派工程隊、家屬和幾萬名保安過來。
為了安全著想,大概還得修些城池工事。
歸根結底,這個無私奉獻的巨集偉工程實在找不出與“移民裂土”的任何根本區別。
所以這種事松不得口,真讓他們那麼幹了,要不了多少時間。
華北非給他們逐漸啃掉不可。
當年南京GDI奮力頂住了壓力,現在這種壓力就得寒寒來承受。
那實在是不好受,可氣的是談判中時常受到“你究竟為不為大和民族地利益考慮”這樣的攻擊語言,可把寒寒氣得夠嗆。
談判歸談判,對我方地威脅,他們始終沒有停過。
畢竟我們現在只在跟日本人談。
與提都斯關係特好且一貫騎牆、做事總慢半拍的歐洲人還罷了,一向相當低調的美洲人忽然高調了起來,屢屢在GDI全球聯合會上提出對我的特別調查申請和譴責議案,部分少壯派軍界人士也提出了動用已經部署了大半的地球防禦衛星系統討伐駐留南京的雷隆多叛軍的方案。
雖然全球聯合會那裡表現出了比平時更嚴重的官僚作風。
堆了十幾個這樣地議案拖著不審議,一時對我的全球聯合會中央委員地位不至於構成威脅,也沒發展到使用定點清除方案幹掉我的程度,但那些傢伙鬧得那麼凶竟然沒有人阻止,不得不讓人疑心是受了兼任美洲GDI總長的全球聯合會主席約翰。
亞當斯的暗中指使。
但老亞當斯除了叫這些小蝦米跳到前臺大喊大叫並在全球聯合會的提案受理臺上堆出越來越高的申訴材料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地行動。
看來也是在等待鎌倉那邊的意見吧?畢竟,以那個地球防禦系統的攻擊力。
雷隆多軍隊已經不可能在主星上為所欲為。
顧慮到那個系統的殺傷力,司徒江海艦隊迅速離開了地球圈,在月球軌道上待命。
那個系統的設計效能足以同時抵擋兩個行星攻擊艦隊的侵襲,即使我爆發神威,拉攏了從來就不屬於我地十二艦隊一起行事,也無法安全地如戴江南去年突降華沙那般抵達大氣層內。
半合法半非法地篡奪了南京政權之後。
因為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這個防禦系統,我也只有走政治路線這條路,希望能儘快將此事合法化,儘快的從這個防禦系統的攻擊範圍內解脫出來。
該做的都在做,做事的人都很忙碌。
而對於無所事事的我,所需要地只是等待。
南京的天氣很糟糕。
基本上一年只有兩季。
抵達南京解決危機事件時,剛好連下了幾天大雨,天氣晴朗涼爽。
可畢竟已經到了五月下旬,沒過得幾天就暴熱了起來,把早已習慣了雷隆多和太空四季如常氣候的雷隆多士兵搞叫喚連天。
過了一兩週,竟然連辛巴都以“氣溫過高”為名要求撤回。
可是此時時局微妙,我們以拯救南京之大義為名跑來,把這裡的政局攪得底朝天。
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只怕沒那麼容易!我苦笑著安慰道:“暫時忍耐。”
這一忍,就忍了兩個半月!我帶著靜唯在南京的各大名勝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跡,乃至附近的蘇錫杭殘存古蹟都遊遍了,窮極無聊時跑到長江裡游泳橫渡了兩回,找報社的政治槍手刊登照片寫專題報道,著實鼓吹了一回新世代地時代超人典範。
但這些勾當幹久了,也顯得非常無趣。
等到我和她拿著江南地圖已經找不到一個還沒去過的風景名勝、還沒遊過的熱鬧街市時,終於開始感受到龍困淺灘的痛苦。
在這期間,約翰。
亞當斯也曾邀請我到哈瓦那開會,共賞加勒比海風光。
我當然不會傻到去赴這種鴻門宴,可又不好意思向他提出“這裡好像沒什麼事了,你看是不是把天上的衛星挪開個幾千公里,好讓我回雷隆多主持前沿工作”這種顯得膽怯遁逃的話,只得在南京拉著靜唯一遍又一遍地充當人肉壓路機的角色。
我倆壓馬路的工作成效極大,一直號稱要突破聖將境界的靜唯竟然沒過半個月就叫喊出“關節痛死了,我要去住院”這種話來,每次都給我連拉帶拽地才肯出門。
為了補償她關節磨損的損失,我不得不心痛欲死地屢屢破費為她買了無數女性用品,每次返回時幫她提滿了口袋,每每有新派來值班的衛兵將我當成她的保鏢或者是釣到的冤大頭,企圖把我欄在門外。
後勤部門發現我的信用卡越刷越沒止盡,懷疑給不法分子盜了號。
非常多事地把交易清單送到了寒寒那裡。
寒寒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女式包、鞋、衣服、內衣、帽子、化妝品、墨鏡、飾品等等,不由哈哈大笑。
給我打電話彙報情況時大大取笑了我一回。
我唯有哀嘆道:“小資女人雜誌實在害人——如果不怕報復,我真想叫譚康把那些女人雜誌社全部查抄了。”
多年後,回首往事,我竟然發現那是我這輩子跟一個女子一同逛街遊玩最多的時光。
話說回來,在南京逛街購物確實比在三星時好得多。
畢竟是區域性地中心城市,哪怕是高速發展的亞當斯也不能與之相比。
問題是這種事情並不是我的愛好,即使是愛好,連著幹六七十天。
大羅金仙也挺不住了。
我已經發現了一個不流血犧牲便判定天界武將等級的辦法,就是把他們全部拉到南京來供吃供住不幹活,專門安排逛街,看誰能挺到最後。
按這種辦法來評定,我已經遠遠超過了靜唯,達到了超聖將的地步。
在這一點上,她也不得不服我。
可是得這種名譽稱號一點也不能讓我高興,因為總有種在籠子裡翩翩起舞的感覺。
八月八日,日本那邊終於來人了。
日本GDI總長鳴海浩之在位上賴了四屆,現在已經八十四歲,老得走不動路了還死篡著權力不放。
相對他,亞當斯老爺爺都算是年輕後生了。
關於他有個著名的笑話。
就是日本GDI輕易開不得全會,否則得開一輛救護車到會場,讓他老爺爺躺在救護車的維生席上旁聽。
另外還不用配專職保鏢——他四周總要圍著十幾個醫務人員,有絕對充足地肉盾資源。
近五年以來,實際主持工作的都是日本GDI的總長助理龜井壽。
這傢伙在華沙之亂中曾受過郭光保護,對郭光印象特別好。
見了我後。
先仔細問候了郭光的情況,之後卻對我不怎麼熱情。
他坐得筆直,與我程式化地說了一陣套話之後,再次提出了華北的要求。
這個口子連寒寒都不肯放給他,難道我還會讓步不成?一陣脣槍舌戰的交鋒,雙方大概都明白了對方的實力,開始謹慎小心起來。
龜井壽又從側面提了幾個其他地不合理要求,都給我擋回去了。
他毫不氣餒。
忽然問:“黃部長,請問貴軍佔據南京,顛覆南京既有政權是為何故?”“我們不說那些空對空的東西了吧?”我笑了笑,說:“那些事情,你們先期的接觸中已經說得夠多了。
我要說的是,現在的南京政權以及雷隆多勢力,對你們將比前南京政權更加友好。”
“政治上只有對等的交易,沒有永恆地朋友。”
龜井壽乾脆的指出了問題的實質:“黃部長,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們很困惑,不知是否能對你寄予期望。
你指使部下在南京幹下了太過血腥的事,讓我們中的很多人都害怕那只是豺狼吃人的第一步。”
我對歷史所知不少,尤其對中古遠古歷史地涉獵遠較一般人為多,深知曾在南京做出最大規模血腥事件的其實是日本人,我這次實在不算什麼。
但龜井壽不見得比我更懂歷史,他所知的大概只有近古幾次糾紛中華人部隊和民間勢力滋擾日本首都的典故,是為日本史書中近古“華侵”之亂,與遠古中國的“倭寇”遙相呼應,當真是怨怨相報無止盡。
因此我才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隨口說:“那不過是些下里巴人的胡言亂語。
你來時也看到了,南京社會秩序穩定,社會經濟活動持續蓬勃發展,人民生活安居樂業,並無動盪發生。”
龜井壽聽不下去了,怒喝道:“部長,請拿出些誠意來!你以為控制了輿論就可以隱瞞事件的真相嗎?你如何解釋怪獸從你麾下軍隊的重重設防中突破到南京GDI分部機關屠殺了所有在場人員一事?事後的大搜捕真的就做得很乾淨嗎?不要太自以為是了!”他說著便“啪”地把一疊照片丟到我面前。
那都是些紅外照片,看起來照得匆忙,但仍非常專業,定然是潛伏在南京的日本間諜拍攝的。
一張最清楚的照片中。
一個直屬警衛二營計程車兵正在一幢GDI高官私邸院子裡向一個跪在地上的人揮刀砍去,旁邊還倒著兩具屍體。
“你怎麼解釋這種野蠻行徑?!”龜井壽冷笑著看著我。
這傢伙跟寒寒談時不拿出這個來。
專門拿到我面前找難看,可見純粹是壓我的威風。
真地砍沒砍人,其實他並不在意。
我的反應奇快,立即答道:“我們還不算特別野蠻,還幫了失敗者一把。
從醫學角度來講也是讓人失去生命最快痛苦較小的辦法。
不像……你們日本人可要逼著失敗者自己剖腹自殺呢。
那個聽說疼得很吧?”“你!”龜井的瞳孔頓時放大到了極點。
忽然後堂走出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年人。
我從沒見過他,看他只穿了一身隨便的居家和服,沒有階級章,不知是什麼身份。
可龜井壽竟然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禮。
行完了才說:“淺野大人,這個人……”“你們說的我在後面都聽到了。”
這個姓淺野的老人點了點頭,向我上下仔細看了一回,長嘆一息說:“果然是個成大事者!我相信自己地眼光。
不要在言語上意氣再爭論什麼了。”
“是!”龜井又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淺野老人這才又轉向我,略略一彎腰,說:“那麼,黃部長。
小女的未來就託福與你了,可以嗎?”“是,是!”我如夢初醒地連聲答應道。
“我會立即向鎌倉老人報告此事的。”
淺野由加利的父親問:“可以儘快到鎌倉一行嗎?他老人家一定很希望早日見到你。”
“沒問題,沒問題。”
我諾諾連聲。
兩邊基本談妥,就得開始準備日本之行。
按照既定部署,南京GDI在陽泉的特務機關和象徵性部署的一支軍隊都撤回了大陸本土。
只留了雷隆多軍的一個營在那裡跟日本人最後交接。
八月中旬,朝鮮半島上也出現了日語廣播。
日本那邊地媒體開始大張旗鼓鼓吹起“中日親善共榮”的調子,並玩命地向我臉上貼金。
但中國大陸這邊就不太平安了。
雖然已經領教過了雷隆多軍的厲害,南京多個大學的大學生們還是企圖作出罷課遊行的舉動,譚康親自帶著機動隊在各個高校間遊走演講,要求大家剋制再剋制。
忍一時之辱,儲存實力,待時機成熟時再上演“中華再起”。
演講座談間對我可謂攻擊有加。
提都斯不多時便收到了這方面的報告,問我:“要不要收拾那個亂說話地傢伙?”“是我要他這麼說的,有人專門唱紅臉比較好。”
我不以為意地回答。
譚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基本鎮住了南京的局勢。
網上的謠言謾罵過多,控制不過來,最後只得從網路中心下手,把教育網徹底與公網斷開。
並不斷加大網路監察的力度。
饒是如此,罵聲仍天天不絕於耳。
畢竟中華幾千年文化古國,對這種事最是忌諱。
而且人數眾多,即使做不了什麼事,總有為數不少的人不顧一切也要罵我一罵。
對這些人簡直抓之不盡,抓來了也不知怎麼處理才妥當,譚康為此痛苦不已,每次跟我打電話時都要抱怨。
但他從來不提他現在愈發穩固地南京GDI總長地位也是靠這種賣國行為鞏固的。
在四處罵不絕耳的攻擊聲中,我於八月十九日抵達了日本,受到了最高規格的歡迎接待。
雖然在歡迎的人群中總不斷出現愛國華僑的怒罵聲,但他們總在丟出燃燒瓶之前就給日本警察抓住拖走了。
看著這些,提都斯不禁苦笑不已。
往鎌倉去的途中,他特地與我同乘一車,說:“看來影響非常不好。
我不是中華人氏,真不知道這點領土問題竟然如此**。”
我淡淡答道:“不妨事。
跟日本人之間的特別**罷了,上千年來都是如此。”
“看來會對日後收復人心造成很大地障礙。”
提都斯說:“真是傷腦筋啊。”
我反問道:“有別的更好的解決方法嗎?既然沒有,就只有這樣了。”
提都斯搖了搖頭,說:“權衡總局,還是隻有這樣做能取得最大的利益。
只是日後恐怕會背上竊取天下的汙名。
那個也不打緊。
清者自清,只要做出了翻天覆地的事業。
一切總會澄清地。
我關心的倒不是這個,總覺得你跟淺野地婚姻太政治化了。”
“怎麼,政治化不好嗎?”我啞然失笑。
“不是那個意思。”
提都斯說:“那個女人,當真不是個好東西,也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日後恐怕會很難相處,也會有很多麻煩。
從感情上來說,我是很不贊成這件事的。”
“任何人的感情都不願意接受這些。”
我淡淡地迴應道:“割裂國土,與不愛的劣跡女人結婚。
沒一件是好事。
但我們要的是這些事背後的利益,也唯有如此了。”
“你真穩得住。”
提都斯微笑道:“我還擔心你想不開呢,是結過婚的緣故吧?”“啊。”
我無意義的答了一句,伸手摸了摸手上地婚戒,過了好一會,忽然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句:“現在是誰都無所謂了。”
提都斯聞言深深嘆了口氣。
行程很緊。
之所以安排得那麼緊,我看是日本人迫不及待要接收新領土的緣故。
他們給我安排與北條鎌倉的見面時間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鐘。
而且基本是淺野由加利的父親在向他介紹我。
我深深地埋著頭,只偷眼看了一眼。
那是個蒼老的老人,完全看不出什麼過人之處。
他坐在那裡聽,一動也不動,讓我以為他都睡著了。
見面時間一到,我們就給趕了出來。
淺野由加利的父親不知是在安慰我還是怎麼地。
對我說:“他很滿意。”
當天晚上,我們就返回新京都,在日本GDI的產業,六星級酒店“東京之夜”舉辦盛大歡迎宴會。
日本人也忒心急,簡直想把什麼都安排在那裡。
這個歡迎宴不僅要歡迎我這中央幹部、星際大員,還要當場宣佈我和淺野由加利的婚訊。
按照安排。
為了防止老少亞當斯那邊太強烈的抗議聲浪,我們甚至跳過了訂婚環節直接結婚,結婚證件都由新京都民政廳長帶來了。
他自稱能為我這樣百年不遇的少年英俊親手主婚,榮幸歡喜得快昏過去了,可我怎麼看他都很清醒。
晚宴安排的專案多,記者更是人山人海,帶來地各式攝影攝像裝置如密密麻麻的長槍短炮瞄著會場,比一個營的二膛炮手擺開還壯觀。
其中日本記者居多。
因為打探到了我與日本即將簽定的密約的內容,一個個顯得趾高氣昂,而華人記者則多數怏怏不樂。
宴會還沒開始時,兩個華人記者便因爭奪攝像位置這種小事跟一個日本記者發生了矛盾,立即引發了心中鬱積已久的國仇家恨,打得頭破血流,雙方都給逐出了會場。
那些都只是小插曲而已。
我帶著一眾手下進場時,受到了全場如雷貫耳般地掌聲歡迎。
但是我的目光卻直接望向了臺上——那裡掛著一張超大幅的東亞區域性政區地圖,朝鮮和陽泉已經被標成了日本的顏色。
連我身後的提都斯都感受到了我這賣主的不愉快,喃喃道:“這些人也太急了吧?”後面的司徒江海卻忍不住了,疾步走到我身後說:“部長,他們欺人太甚!”我面不改色地說:“忍。
作為一個軍人,你早該有這種覺悟了。”
龜井壽在臺上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大概內容是歡迎我這極力促進中日友好共存共榮地核心人物的到來云云,又幫我鼓吹了一回功績。
我反正聽不懂,等他說完了後,上臺隨便背了段事先作好的槍手文章,大概意思也與他的差不多。
全體熱情鼓掌後,酒會開始了。
我一向討厭這種社交場合,即使是日本人花盡血本為我舉辦的也是一樣。
酒會開始沒一會,提都斯就給日本高官的名嬡們包圍了。
我只得非常盲目地帶著靜唯在場子裡瞎轉,不住地接受別人的慕名拜訪。
卻一個字也聽不懂。
幸好中途寒寒來為我作了嚮導和翻譯,方才解決了問題。
她帶著我拜會了日本GDI的重要人物。
稍微得了點空閒,帶著我和靜唯一起溜到了天台上喝酒。
喝了兩杯,忽然兩眼放光地說:“大黃,你上次來日本還是七年前吧?真想不到,你又會到這裡,還是為了結婚而來,而且搞得這樣闊氣鋪張。
就連我也不曾想過呢。”
“改明兒你結婚了,我窮盡軍費也能給你擺得更誇張。
只要你願意。”
我微微一笑,轉向靜唯說:“看在陪我逛了兩個月街的份上,你也一樣。”
“謝謝。”
靜唯似乎並不為此高興,挺冷淡地答了一句。
忽然說:“真地很難聽啊,我剛才上洗手間時,在那裡都聽到有人在說你的壞話。”
“這是為了整體利益。”
寒寒不厭其煩地勸說道。
“你當然這麼說啦,你是日本人!”靜唯忽然生氣了:“你自然不會了解華人的想法!雖然我也不是。
但是我能感受到那種幾億人的敵意,很多人都是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太殘酷了。”
我連忙為寒寒打圓場道:“我並不在意。”
正在此時,天橋下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竟是漢語:“你說賣國賊嗎?”媽的,竟然挑場子挑到面前來了!我心裡從看到那個被提前定性的陽泉地圖開始就不舒服,聽到這句話。
忽然間火冒三丈,立即跳起了身。
寒寒伸手想拉我,被靜唯擋住了。
我懶得理她倆,抓住天橋欄杆躍到了天台地底部一層,想看看那個說我壞話的是哪顆蔥。
誰知那裡竟是一大堆人,剛才只不過其中一人的聲音特別大而已。
當著這麼多人發飆影響不好。
我只得先隱身在一邊的影子裡,豎耳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瞧他那神氣樣!真的忘了他這一切是誰給他的了,忘本的混蛋哪!”“那傢伙真是個雜種王八蛋!只會向自己人開刀。
先是爭權奪利地殺害了南京GDI的高層,換上了他的傀儡,現在又企圖靠賣國往上爬了!日本人遲早也會幹掉他的!”“那倒不一定,日本人在這方面跟他是有共同利益的。”
一個人憂慮的說:“指望他多行不義自行滅亡,恐怕還是得聯合同志,人為執行‘天誅’啊。”
“呸呸!你這也是日語詞彙。
不許跟我們說這些!”聽了一會,那群人似乎是南京GDI駐日辦事處的。
儘管牢騷過盛,卻也只能停留在口頭意**的階段而已。
我聽不到什麼新鮮玩意,正想撤退,忽然聽到了一個清亮地女子聲音:“你們都忘了北京的事嗎?”“對啊,北京也是他毀滅的!”那些人才忽然又想到了我的一條罪狀,得意忘形地開始繼續編織我的罪名。
那個女聲卻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們:“你們這些傢伙,也真是差勁!正如某人所說,涉及自身的利益,果然大多數人都期盼著別人為自己犧牲。
你們這些傢伙,在七月事件上,根本沒資格指責他,你們比作出那種選擇地他要可恥多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忽然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
可那些猥瑣男的喧譁打斷了我的思緒:“喂,你是在為他說話嗎?”“那倒不是。”
那個女子忽然笑出了聲,笑聲卻刺耳難聽之極:“我倒真想不到他成了那種人,開始一直不願意相信的!看到臺上的那面旗幟,看到他的反應,我終於相信了。
一直以為,他並不是個壞人,結果!我果真是瞎了眼睛呢。”
這些話的分量並不很重,比網上那些問候我祖宗到三皇五帝時代地傢伙差遠了。
可我的心卻給她話中的每個字一點一點地敲打得沉下去。
因為她說到一半時,我已經聽出了是誰。
目力漸漸適應黑暗後,更看出了微弱燈光照映下的她的側臉:那是陳琪。
我悄悄地離開了那裡,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天台頂部。
坐回寒寒和靜唯身邊,一句話也不說,端起杯子把酒喝光了,心裡一陣陣悲苦慢慢地開始上湧。
寒寒關切地看著我,說:“要不要休息一下?下面的婚姻宣告儀式就快開始了。
不如我去說一說,讓他們延後半個小時如何?”我慢慢轉過了身。
不讓她倆看見我眼角漸漸滲出的淚水,勉強說:“挺得住,沒問題。”
寒寒忽然聲音哽咽了,嗚咽著說:“對不起。”
“這關你什麼事呢?”我力求平靜地說:“是我自己應受地。
得到那麼大的好處,不付出些代價怎麼行?只是給人罵一罵罷了。”
不多時,下面來了人通知我們返回會場,即將宣告我和淺野地婚事了。
我一返回會場,龜井壽便大聲宣佈了“今天的核心主角。
這場天作之合婚姻的男主角到了!”全場立即歡聲雷動。
我勉強笑了笑,在臺邊看到了盛裝的淺野由加利,快步走到了她身邊。
她作出一副幸福陶醉萬分的表情看著我,下面的人更是歡呼成一片。
“黃部長與淺野小姐的婚姻,不僅是兩人情投意合的最終結果,也意味著我日中兩國走上了共榮地道路!”龜井壽鼓足了腮幫子吹噓道:“我們日中兩國,世代鄰邦。
一衣帶水,從上古的唐代,有研究說從秦代便開始了緊密的交往合作。
但是那些都已經成為過去,我們即將有更光輝的未來!他們二位的結合,便是這光輝未來的第一步!在這裡,我將向大家宣佈一個好訊息。
便是在黃部長的大力促進下,南京地新政權已經與我方達成了諒解,同意將與我方共治多年的陽泉特區交予我方經營,體現了極大的誠意……”他的話未說完,臺下就轟然鼓舞了起來。
這個訊息雖然已經傳到街頭巷尾皆知,但畢竟是密約。
不見得會正式公佈出來。
按GDI的慣例,幹這種鳥事都是很低調的悄悄地移交,悄悄改歷史教科書,數十年後大家都裝作從來沒這回事。
可他在臺上這樣一公佈,那就是要大張旗鼓地宣揚此事了。
我地臉上不由微微變色,對淺野由加利說:“他怎麼這樣?”淺野微笑道:“日人渴望陽泉幾十年了,就讓他們高興高興吧。”
我心裡難過。
這就是日人最擅長的逼宮,逼得我當眾表態。
或者沉默不語,反正既定事實已壓到我頭上了,日後再也別想反悔。
任何人都不能想象我忽然暴起反對的情況,連我自己都不能。
所以我在四周的日本人臉上看到了狂喜,在龜井壽臉上看到了陰險的笑容。
我的目光在這些與我心情背道而馳地人身上流轉了一圈,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張戴著輕蔑微笑的臉——那是陳琪。
忽然間,我感到心猛地一沉,一種奇恥大辱的感覺忽然升起,完全擊毀了我數個月前就以“成就天下之大義”為名築好的心防。
心神沮喪之下,眼神餘光忽然瞟到了不尋常的部分……要知道,如我和陳琪這麼熟的男女,相處久了之後往往會連對方的容貌發生了什麼變化都不會很敏銳的感覺到,那是一種過分熟悉地來地遲鈍後遺症。
是什麼不對?我定神看去,忽然發現她美麗的清澈黑瞳,竟然黯淡無神,而且變成了金色!這一看之下,我頓時嚇得寒了心,背上冷汗流得汗流浹背。
頭忽然一昏,差點平地滑了一跤,幾乎摔倒下去。
正在頭暈目眩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讓開,讓開”的怒吼,司徒江海奮力擠開人群,衝到了臺前。
他用憤恨的眼神瞪了我一陣,大踏步衝上臺去,抓起話筒叫道:“陽泉是中華版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們日人休得囂張!”他又朝我看了一眼,用力轉過頭去,大叫道:“我中華土地,豈由你等染指?休想!”衝上前去,便把臺上掛的那張超大幅地圖扯下來撕得粉碎。
旁邊的龜井壽已經嚇得傻了,開始大概還覺得司徒江海是我的人,他不好處理。
見司徒江海都幹到這份上,不僅把陽泉和朝鮮再次分裂了出去,連日本本土也給瓜分了。
終於忍不住了,大叫:“衛兵。
衛兵,快把這個人抓住,押下去!”司徒江海無視他的叫喊,仰起頭來昂然站立在臺前,大聲又用日語和英語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這時會場的衛兵才匆匆從外面趕來,擠開聽明白了司徒的話已經炸了窩的人群向臺上衝來。
幾下便把司徒放到,扣上手銬準備帶走。
到了這份上,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快步走上臺說:“住手,我有兩句話說。”
我聲音不大,但中氣一貫很足。
全場都聽到了我的話,但多數人不知我在說什麼。
我知道接下來的話會使那些小翻譯昏死過去地,便向寒寒招了招手。
她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看來已完全明白了接下來我會做什麼。
見我招手,忽然低頭嘆了口氣。
快步走到了臺上,拿起旁邊的話筒準備給我翻譯。
“ladiesandgentlemen”我朗聲說:“我犯了一個錯誤。
對於一個政治人物來說,這種錯誤也許是致命的。”
“許多人都會在人生不同的階段犯下一些愚蠢的錯誤。
我的錯誤就在於過高的估計了自己。
我企圖將自己看做一個無狹隘民族感情、個人感情,超然於眾人之上的超人,採取最經濟、最有效地手段實現自己的目標。
無論這些手段是否可取,只要最終結果實現了正義。
我的所作所為就是正確的。”
“我忽然發現自己錯了。
感情這種東西,是一種純心理的活動,無論我以多少變數加入其中,做成多麼複雜的數學方程,都不能正確地模擬符合現實的情況。
遺憾地是,在我發現這個事實之前。
我已經自作聰明地以此為判斷的依據,犯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錯誤,傷害了許多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但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雖然已經有很多人因我的愚蠢遭到了傷害,我也因此遭到了報應,但只要現在醒悟,亡羊補牢。
就還不算晚。
我在此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訴大家:我們商討的絕對不是什麼中日友好,共存共榮,這只是一場交易而已。
我曾自以為這種交易是划算地,是符合最終大義的,但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我以前犯下了很多過錯,有些已經不能彌補,我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繼續錯下去。”
寒寒皺著眉苦笑著把這兩句翻譯出來後,臺下立即更加**不安了。
我轉過身,向淺野一家微微鞠了個躬,說:“很對不起,我終於找到了自己該走的道路。
不能與你結婚,非常抱歉。”
“黃部長!”龜井壽第一時間從震驚中掙扎了出來,搖擺著雙手大叫著:“你是怎麼了?我們談了那麼久,不早都說好了嗎?你這是想幹什麼?!”我轉臉對他一笑,又把這副迷人的笑容轉過來面對全體觀眾,柔聲說:“我反悔不認帳了。”
半躺在最前排的日本GDI總長和旁邊的好些白髮蒼蒼的元老人物聽到寒寒轉譯的這句話後便當即昏倒了過去——我能明白那種對大日本光輝未來之徹底破滅的絕望,對他們產生了一點點同情。
但同情不能管飯吃,該說的我還是得說。
我微笑著看著臺下,說:“我會立即下令雷隆多軍隊返回陽泉,驅逐你們派去的警備隊和行政官員。
至於朝鮮,你們的官員就不要去了,媒體宣傳人員也立即離開,不然打起來不好看。”
“你,你,你!”龜井壽幾乎要給我晃點得昏死過去了,強撐著用肥胖的指頭指著我叫喊:“你這個無恥地傢伙,實在是太狂妄了。
就不怕遭到報應嗎?你,你!你竟敢在這裡如此放肆,恐怕走不出東京之夜!”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順手扭開了司徒江海的手銬,對他說:“你是司徒王的孫子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關鍵時刻,名人之後,確比我們這些市井小人堪負大任。
我汗顏無地。”
“哪裡,部長。
我只是一時衝動。”
司徒江海含著淚回答:“你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下命令吧,我們衝殺出去!”“不用那麼粗野,我們都是文明人。”
我整了整領帶,轉過身說:“跟著我,看誰敢拿我們怎麼樣。”
我帶著提都斯、寒寒、司徒江海等人走向出口時。
上千名賓客都自動讓開了一條十多米寬的路,就如摩西分開了紅海。
會場裡持械的衛兵不少。
殺人不眨眼的黑手政客也極多,卻愣沒一個人敢阻攔我們。
我志得意滿之際,也偷眼看了看四周,沒再看到陳琪的身影,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但鬱積心中數月的沉悶終於一掃而光,也算痛快。
我當真是一個能帶來血雨腥風之人。
把南京清洗了之後兩個月,又在日本狠狠地放了一回炸彈。
當天晚上,我們迅速乘機在司徒江海艦隊地護衛下返回了南京。
在飛往南京途中上網時便看到了大批日本極右翼組織在新京都GDI總部前示威抗議,要求攻打南京的訊息。
因為我並不算南京地什麼人,這種要求自然顯得非常不合理,日本GDI再氣憤也無法受理。
激進分子在那裡鬧得便愈發厲害,還很有不少傢伙剖腹自殺以逼迫當局就範。
但總的來說,就攻打或制裁南京這種議案來說,不可能得到支援。
那個密約本來就是我跟他們談的。
還沒簽字,雖然臨時賴帳非常沒品,但從法理上愣找不到任何反制的理由。
再說了,還有一個根本性的問題:大時代結束以來半個多世紀,日本一向是經濟最強國和政治大國,可在軍事卻與走不穩路的嬰兒一般懦弱。
他們哪裡有足可攻打南京的兵力?當真有兵力的話,他們直接“進入”華北就行了,何須與南京GDI和我廢話那麼多時候?但是,日本GDI雖然不理會民間地叫囂,在別的動作上可一點沒停。
我剛下飛機,就聽說他們已經告到GDI全球聯合會那裡去了。
要求重新稽核南京GDI新政權的合法性,並以南京危機中殘殺無辜和當眾侮辱日本國民尊嚴為由查辦我,要求撤銷我的全球聯合會中央委員席位、取消軍權並立即押到瑞士受審。
這口氣自然是太大了些,老亞當斯雖然恨我,但更恨當著全世界不給他面子的日本人,不但不對南京GDI的合法性提出刁難,還變本加厲的督促官僚機構把南京新班子的檔案歸檔了——那就是承認之意,好留著跟日本人為難。
但全球聯合會那邊對我則並不是毫無反應。
沒過兩天。
同步軌道上地地球衛星防禦系統就開始變軌運作了。
他們估計還攢不起首先發起攻擊的膽子,但那個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把我和盤踞在南京的雷隆多陸軍徹底封鎖在地面上不得動彈。
但是,他們還是太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了。
半個月後。
“他們如何不相信,你可又對付的辦法?”寒寒在我住處的私人茶會上笑話我:“你可痛快,放了一通炮,把我們近三個月地努力全部化作了無用功,後續影響更是流毒萬世,足以讓你成為百年爭議人物。
當然,我承認那比較符合你的作風,也不打算對你的這種行為提出異議。
中國區最近的輿論對我們非常有利,可見在某些方面確實達到了更好的效果——可是,我們如何回雷隆多去?天哪,雷隆多集團現在留在三星圈的最高領導就是郭光了,非得逼著他丟下臨盆地妻兒出來主持工作嗎?”“小**賊主持工作?”我努力地想象了一下:“那絕對是未來的噩夢,噩夢的未來。”
“部長,是否到阿拉斯加去一趟,以主持宇宙艦隊工作的名義設法與美洲彌補關係?”提都斯提議道:“你確實太沖動了點,雖然是司徒江海挑起來的,但你作出了那樣的決定就不能怪他了。
事先我們沒一個想到了你會那樣不宣而戰。
就如內藤所說,痛快是痛快了,可現在如何收場?那些衛星虎視眈眈的,沒辦法突破呀!我跟歐洲那邊聯絡過了,他們並不是很支援我們,最大限度說支援我先期返回。
但我擔心我如果離去的話,他們會對你更加不利。”
“呸,連你也這樣說,不就是幾個太空鐵蛋嗎,能沒有辦法?”我大不以為然地說。
“大黃,以你地身份就別睜眼說瞎話了。”
寒寒託著腮看著我,哀嘆道:“我真的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該怎麼破解。
日本那邊的設計資料我早找關係拿到了,他們根本不怕給我看!我看了,找專家驗證了,那個系統當真可以達到設計的程度,以我們現在的宇宙軍力是不足突破的。
就算雷隆多那邊加足馬力造艦……難道我們要被困在這裡兩年不成?時間長了,夜長夢多,徒生變故啊。
幸好你還把淺野由加利統領的十二艦隊拆散了,不然現在更麻煩。”
他倆說的都是大實話,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什麼怪話來反駁。
事實上我也考慮了半個月了,愣沒在武力途徑上想到合適的作戰方法。
政治途徑嗎?老亞當斯和日本人都恨不得立即把我刨坑埋了吧?與寒寒和提都斯用過了晚餐,我帶著他們一同閒逛,隨口談談最近中華區撫慰民心的成果。
地上形勢雖然不錯,但被人牢牢封住了太空,看來一時衝動的後果還真難彌補。
邊說邊走,不自覺走到運動場邊。
靜唯和一幫直屬警衛二營計程車兵正在進行籃球比賽,打得熱火朝天。
她個子不見得特別高,卻屢屢上演高跳遠投和突破勾手上籃,沒人防得住她,惹得士兵們玩命地嗚噓吶喊。
我看了一眼,覺得她打起籃球當真風姿颯爽,不由站立下來,看得有些出神。
忽然旁邊一個打乒乓球計程車兵一記飛鏟,把球鏟得高高飛出,落到了籃球場中,正好給靜唯的一個三分球落地砸中,頓時砸成了一個餅。
那個撿球計程車兵見狀大聲哀嘆了起來。
我的腦中忽然如電光火石般一閃,一個怪念頭浮上心頭,當即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因為笑得太誇張,旁邊的籃球比賽都中止了,那些衛兵全停了下來看我,相互問:“部長大人怎麼了?”“這人經常會這樣突發神經錯亂。
不妨事,我們繼續。”
靜唯冷冷地回答。
九月二十三日,雷隆多建造了一年之久的“共工”號移動要塞出現在了地月系當中。
月球基地已經給雷隆多軍佔領多時了,因此這個移動緩慢的超大傢伙才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最需要的地方。
當那些衛星發現它後,立即開始對它發起攻擊,可是,螞蟻的爪牙無論如何鋒利,都是無法傷害大象的。
這些攻擊衛星方圓只有四十米,而共工號要塞的直徑足足有六十四公里。
那些堪能對現代級造成毀滅性打擊的炮火打到它表面,雖然造成了表皮的區域性龜裂,但也僅僅能做到那種程度而已。
雖然還沒來得及裝設炮火,但當共工要塞的體積和質量實在太大了。
裝載了反重力裝置的它在同步軌道行駛得輕盈靈巧,迎著炮火撞向了一個又一個防禦衛星。
耗資一千兩百億的地球防禦系統,在十五個小時內便被共工要塞以這種石頭碰雞蛋的方式消滅了三分之一,殘骸飛濺入大氣層中迅速燒燬,在夜空中點燃了一夜的絢麗煙花。
眼見無力反擊,地面控制中心不得不將殘餘衛星遠遠地拖開,生怕再被弄下去。
南京所在半球的空中封鎖頓時煙消雲散,我帶著雷隆多的部隊大搖大擺地上艦返回了雷隆多。
地面上有什麼匕首投槍,都儘管朝著我來吧,反正我不在乎。
再說,你們扔得到九十五光年那麼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