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吳平進城遭矇騙 陳飛拜師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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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吳平進城遭矇騙 陳飛拜師招麻煩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但我沒有醒來,我的噩夢它還在繼續。我茫然四顧,破爛而又狼籍的房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了她的身影。我的頭很昏沉,頭重腳輕,像地板在晃動似的,走得不怎麼穩當。
我昨晚怎麼了?我大喊:“喂,你在哪?”我竟然忘記在昨晚問她的名字了,可她也沒有問我,真夠荒唐的,居然兩個連名字也不認識的人就睡到了一個屋裡。我曾經聽哥們講過,如今的城裡興什麼一夜情的玩意,彼此都不相識,便做一夜的愛,第二天的天一亮就各自離去,從此再也不來往,當然連名字也不知道。可我昨晚根本就沒往那個事上想。她對我是那麼的友好,我感激她還來不急呢,哪敢有那份不敬的壞心思呢。就是她的圓屁股對著我翹的那一會子,雖然我有點想法,可那想法當時就立即被我給掐滅了。
我推開臥室的房門,裡面居然只有一張破爛的席夢思床貼,上面空空的,床單上沾滿了汙垢,我疑心那是她跟男人**時的汙穢物和汗水經久而造成的,想到這兒,我覺得噁心起來。
整個房子不見她的影子,我想她可能出去了,說不定給我買早餐去了呢。她太窮了,要是哪天我弄到一筆錢,一定要好好幫助她買棟新房子。一個女人住在這種破爛不堪的地方,讓人見了怪心疼的。我想著回到客廳裡,坐到桌子旁的椅上,腦子一點點地開始變得清醒起來,手不小心碰到桌上一罐空啤酒罐,它咣地一聲掉到髒兮兮的地板上。我覺得有點口渴,拿起桌上昨晚喝剩的可樂,舉到嘴邊張開嘴。忽然,我意識到問題了:昨晚我不正是喝了這可樂就睡過去的嗎?我本能地想到這可樂可能有問題。我慌忙放下可樂,用手去摸身上的錢。摸了半天,除了那張黑格的名片之外,錢全不翼而飛了。我彷彿被一棍子從頭猛劈了下來,打得頭昏腦脹。
我愣怔了一會兒,大叫一聲:“婊子!”我發狂地搬起桌子朝牆上砸去,砰地一聲,將牆砸了個洞。隔壁一戶三口人家,正坐在桌邊吃著早餐,都呆若木雞地把眼睛睜得老大望著我。
我忙向他們賠禮道歉:“對不起!我我……”
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哇地一聲,說:“媽媽,我好怕啊!”
男人站了起來怯生生地走到牆壁洞口處,朝我細聲細語地說:“你要吃俺家的油條,你就過來嘛,幹發這麼大的火呢,砸爛咱們兩家的牆又買不到油條,現在是全世界經濟大蕭條時,有油條吃已經是小康生活了。”
這人說了一通瘋話,我忙解釋說:“不是這樣,不是……”
“哎呀,這日子沒法過了。”女人哭罵道:“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喲,跟了你這麼個不中用的男人。”
“閉嘴!”男人很威嚴地衝著女人大喝道:“哭什麼,哭能解決問題嗎。”又轉過臉來對著我堆笑地說:“女人不懂事,麻煩。朋友過來一塊吃早餐,油條還熱著呢。”
女人不再哭啼,摟著受驚的兒子,起身回房去了。
我被這家子弄糊塗了。我說:“不了,不了。”指著那女孩的房子問,“你知道這個房子以前住著什麼人嗎?”
他從洞裡鑽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問:“這不是你住的?”
我把昨晚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
他瘦高的個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光著上身,從短褲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從中抽出一根遞給我,說:“來一根。”
我推讓,道:“謝了,不用。”說著坐到他身邊的凳上。“你們平時沒來往?”
他把煙收回去,說:“這樓裡住的人,就是隔壁鄰居,彼此都不來往。”
“為什麼呢?”
“嗨。這人嘛,不就這個樣。”
“什麼樣?”
“什麼樣,這動亂的世道里,有哪個不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結識的是富人,那還有個靠山。要是結識的是個窮人,你想會怎麼樣。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富人會跟咱們這貧民窟裡的人交朋友嘛,做夢吧。”
“這麼說,你們平時都不來往。”
“不來往。窮人跟窮人有什麼好來往的。”他說完,臉上立即顯出一絲狡猾的神色,說:“不過在咱們隔壁住的是什麼人,大家心裡都有個數。”
“哦。說說看。”
他突然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我,說:“你不是跟他們一夥的吧。”
這人有毛病。我說:“我要是跟他們一夥的,他們幹嘛還暗算我。”
他點頭捏著他下巴上的幾根長鬚,顯得很深沉似的,說:“這也是,這也是。”
“是什麼是。你倒快說。這房子裡住的是什麼人。”我不耐煩地高叫道。
他撲通跪地,叩頭碰碰作響,嘴裡一個勁地說:“長官饒命,長官饒命。我下次不敢了。長官饒命,我下次不敢了。”
我被他嚇得連退幾步,心想:碰見鬼了,這是什麼地方。這些人一個個怎麼這麼怪,神經病。我拔腿開了門就跑出房,跑出了大樓。我突然聽見身後樓裡一片哈哈大笑,不知道從哪發出的,像一群孤魂野鬼般嚇得我毛骨悚然。
我走出小區的破爛大門,破爛的圍牆上畫了很多人與動物的白骨和一些導彈的東西。還有一幅畫是一個像大官的人,他張開巨嘴將地球吞入口中,肚裡畫著許多人與動物在裡面痛苦掙扎的形象。他左手舉著一面旗幟,上面寫著核戰爭我們政治家的遊戲;右手也舉著一面旗幟,上面寫著我要吞食所有人民的權利。
我看了覺得好笑,但忍不住撿起一塊石頭朝他的胖臉上砸去,罵道:“去你媽的臭狗屎。”
我發洩完,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可我口袋裡又沒了一分錢。我走到一家高檔的餐館前,門牌上寫著復古美食店。我見有包子買,便走上前。一個十六七歲的夥計熱情地對我說:“客官要點什麼,裡邊請。”
喲,還客官呢,真夠古的。我心想:先填飽肚子再說。我走到一張桌子前,大大方方地坐下,說:“老闆給我來幾個肉包子,要天津的狗不理包子。”
夥子有些犯難:“客官別說笑了。這是西京不是天津。你要肉包我們這兒有,你要吃天津狗不理包子,你得去天津。咱們這兒沒有你要的那種飽子。”
我從他的臉上看出,他根本不懂什麼叫狗不理包子,以為我在耍他。我也就不為難他,何況我這次肯定是來吃白食的,將就點算了。我說:“哪好,就來幾個肉包子。有肉就行。”
“好呢,請你稍等,我這就給你端來。”他不一會兒端來幾個包子,還冒著熱氣。他放下後,問道:“客官你還要點別的不?”
我想了想,反正吃一點也是白吃,多吃一點也是白吃。不如吃個痛快。我說:“給我再來一罐純牛奶。”
他唱了個喏,道:“好呢。請你稍等,馬上來。”
我吃著喝著,心裡還是在打鼓,雖然有法力,呆會找個機會趁人不注意,可以隱身溜走,這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吃“霸王包子”,畢竟不光彩,但我也不願意再像以前一樣餓得死去活來那麼慘。
有一個老婆子一隻手牽著一個小男孩,一隻手端著一隻破碗。來到門口買包子的夥計面前。夥計竟然好心地給了那個老婆子四個包子。我看到後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很羞愧,嘴裡的包子居然頓時失去了味道。這時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胖男人,摟著一個妖豔的妙齡女郎,身後還跟著兩名保鏢。他們一行四人大搖大擺地從大堂穿過。我忙想:這胖子一定不是什麼好貨,何不從他那兒弄點錢花呢。我這麼一想,便起身朝他們迎面走去。一個保鏢見我靠了過去,忙蠻橫地揮手喝道:“走開!”
我硬走上前去。他唬起臉,朝我衝來用手推我。我一蹲身,從他的腋下溜過去,一個閃身就從胖子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一看原來是個電子記事本,還有一根長長的鏈條拴著。胖子大罵道:“他媽的,老子的東西你也敢偷。你找死。上!”
兩名保鏢像獵狗一般朝我凶狠地撲打過來。
一名保鏢揮手朝我橫掃過來,我忙抬手一擋,砰地一下,我的手像打在鐵棍上,痛得幾乎麻了。我趕緊跳起,從他的頭上飛過去。
大堂內頓時亂成一團,客人們都驚叫著跑出去。
我擔心打壞店家的東西,畢竟有個好夥計向一個老婆子施捨了包子,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印象,沒準這店家也是個樂善好施的善人,我對善人向來充滿敬意,我便飛身躍出大門。
兩個保鏢猛追過來。我有一肚子氣正沒處撒,就跟他們倆玩玩,撒撒氣。我迎撲上去,一招鷹爪抓破一個保鏢右手上的衣袖。他的右手頓時露出來。我又就勢一招蛇纏樹杆帶一招虎口撕肉,將其右臂撕下一塊皮,裡面竟然是隻機械手。他發狂地揮動左臂朝我猛掃過來。我連忙上身朝下沉去,左腿翹起,一腳由身後反踢在對方的臉上。他中腿後退倒了幾步。我翻身來個騰空連環腿,連連踢在另一個撲上來的保鏢的胸部和頭部,將其踢倒在地。我翻身落地,站定。
胖子摟著妙齡女郎站在一旁大罵道:“廢物。快上啊,打死他,我給你們換來富電池。超長型的。打啊!”
妙齡女郎也跺著腳,妖聲妖氣地說:“是呀,打呀。”又用手去撫摸胖子的胸部說:“親愛的不要生氣,不要生……”
胖子一把推開她,罵道:“婊子,全是你他媽的晦氣。”
妙齡女郎立即像小媳婦一樣不吭聲了。
他們倆從地上爬起,縱身飛起朝我衝來。我靈機一動,就地一滾,避開他們。他們倆躲閃不及,砰地一聲撞在一塊,倒地,頭撞縮排去了,身上冒起火星子,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響。
胖子拔腿就往店內跑。我衝了過去,抓住他。他忙一臉堆笑道:“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我說:“我跟你有沒有仇。”
“沒仇,沒仇。”
“哪你為什麼叫人打我。”我的話還沒說完,站在旁邊的妙齡女郎搶道:“是你先偷東西……”
我把臉掉過去衝她喝道:“你說什麼臭三八。”
“三八閉上你的臭嘴。”胖子罵完她,又堆笑地對我說:“兄弟,不要聽女人的,女人懂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
我說:“這樣吧,我手頭的錢被人家給騙了。現在手頭正沒錢用。你借我。”說到這兒我頓了頓,“借我三千塊,這件事就算了。”
他睜大眼睛,說:“什麼三千塊,我沒聽錯吧。”
三千塊對這麼個大老闆,是個大錢嗎?難道他只圖有虛表,實際沒錢,也不對呀,摟上這麼一個漂亮小妞,沒幾個臭錢,這妞能讓他摟著嗎,何況還有保鏢。我高聲說:“三千,一分也不能少。”
他忙點頭道:“好說,好說。我立即給你。”他高聲叫一個服務員。“村上秋,村上秋,過來到櫃檯裡拿三千塊給這個兄弟。”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忙從櫃檯裡拿出錢,小跑著走過來,怯生生地把錢遞給我。我接過錢,塞進褲兜裡。心想:胖子怎麼能指示店裡的服務員拿錢呢?難道他是這家店的老闆?我見胖子帶著妙齡女郎,狼狽地走後,我才把這些疑問向那個好心的夥計打聽了一下。
夥計偷偷地說:“他就是我們的老闆。這傢伙壞死了。你剛才應該把他狠狠揍一頓才好。”
我問:“哪你還敢拿他的包子施捨給那個老婆婆?”
“不,那是我的奶奶跟我的弟弟。我給他們包子,錢在我的工資里扣。”他說著嘆了口氣:“現在到處是災荒,日子難過啊!”他說到這兒,眼睛倏地放出興奮的光亮望著我,猛然跪下,道:“大俠,求你收下我做你的徒弟吧。”
我忙扶他,說:“不敢當,不敢當。”
他硬跪在地上不起來,說:“大俠,請你收下我吧。請你收下我吧。”說著給我死勁地叩頭。
眾人都圍觀過來。
我感到很為難,便只好答應了他。
他告訴我他叫陳飛,然後帶我去找他的奶奶和弟弟。
他說:“大俠,你剛才真應該多敲詐他點。敲他個三四十萬,他都能拿的出來。”
我說:“你也太貪了吧。”
“你不知道他有多壞,簡直就是個周剝皮。他把我們的工資壓得只夠我們吃幾個包子的錢。還常託欠或找藉口扣我們的工資,現在的富人,愈富愈摳門。”
“但咱們得潔身自好,古人說過‘達則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果我們也跟他們那些壞人同流合汙。我們又是什麼。”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們不這樣,難道活活等著餓死嗎。大俠,我這人是一說一,是二說二。我跟你說實話吧。現在人活在世上,很多事都是給逼出來的。”他說:“沒法子,被逼得呀。如今有錢的人是奴隸主,沒錢的人都是奴隸。”
“你要是再這麼想,我可不理你了。”
他忙說:“大俠我知道錯了。”
我說:“你不要總叫我大俠大俠的。我們年紀看來相差不大,你就叫我平哥吧。”
“唉,平哥。我今年十七,你呢?”
“過二個月我就要二十了。”
他帶我來到一座被炮彈摧毀的建築物廢墟里,這兒住了很多破衣爛衫的窮人。他們一家家,用些破舊的油布或鐵皮之內的東西搭建了些房子。一個個的眼神都顯得呆滯,望著我。有些認識陳飛的人跟他一路打著招呼。他帶我七拐八轉,才走到一座破破爛爛的建築堆裡,從一條小巷進去,沿路有好些就著倒塌的建築而搭建的臨時的家,一家家都是那麼的殘破不堪,很難想象這裡的人們曾經都是一些繁華都市的市民,也許他們過去也不是什麼富人,可畢竟在那時人們有家,有房子,有工作,溫飽問題都得到了解決。可如今在戰爭中,他們什麼都沒了,一個個變成了垃圾堆裡這群像寄生蟲的無業遊民。我望著這一切心寒不已。
陳飛帶著我走到他的家門前,這是一間就著倒塌的殘壁而用破石綿瓦搭建的破陋的房子。陳飛在門口就向裡高聲喊道:“奶奶,我回來了。”
一個瘦弱的老女人聲音很蒼老地應了一聲:“唉。”
一個小男孩飛跑出來,髒汙的臉上堆滿了天真的笑容,他喊道:“哥。”然後他看到我,臉上立即顯出疑惑的神色,望了望我,拉著他哥哥的手輕聲問:“哥,他是誰?”
陳飛說:“這是我師父。”
小男孩說:“師父?”
陳飛高興地拉我上前,說:“師父的本事可高了。剛才把那死胖子打得落花流水,連他那兩個生化機器人保鏢也被師父三五兩下就打散了。”
小男孩一聽,立即拉著我的手,說:“師父,我也要拜你為師。你教我武功好嗎?”
我撫摸一下這個天真而又可愛的小男孩的頭,說:“你還太小了,等你長大了,我再教你,好嗎?”
小男孩不高興地說:“我已經很大了,你就收下我吧,我要學好本事,將來誰也不敢欺負我了。”說著他在我面前,嗨嗨地揮了幾下拳腳,又說:“你看,我從電視上學的。行嗎?”
我望著這個天真而又可愛的小男孩,真不敢相信他的靈魂被暴力腐蝕的真相。我說:“行,不過你還是要等長大了,我再教你。”
小男孩嘴抿起,很沮喪地跑出了門。
陳飛叫他,他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陳飛忙向我賠小心,說:“平哥,你不要見怪,他被我和奶奶慣壞了。”
我笑笑,說:“我理解,我小時候也是這樣。誰沒過童年呢。”
“契可夫說過他沒有童年。”
“為什麼?”
“因為他的童年在戰亂中長大,根本就沒有活出童年的滋味。而我的小弟也是這樣。所以我儘量對他好,能讓他在這戰亂的世界裡儘可能地找到自己的童年快樂。”他又說:“但是太難了!”
這時屋裡的老嫗喚道:“飛兒,是誰呀?”聲音沒落一個老嫗顫顫巍巍地佝僂著身子走到我們跟前,正是剛才在店門前見到的那個老婆子。她對我友好地笑了笑,說:“請屋裡坐。”
我說:“好的。”
陳飛又把我向他奶奶介紹了一番。
老嫗嘆了口氣說:“如今的世道太亂了。我年輕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這麼亂。你瞧瞧如今這世界變成啥樣了,全給那些獨裁者弄得像地獄一樣。”又說:“世間無道學武,有道學文。造孽啊!”
我在他們破陋的房子裡坐下,打量起這套破破爛爛的房子:有三間,一間廚房,一兩間破爛的臥室,都是用些石綿瓦和油布搭起的。有些生活用具。桌上的碗裡空空的。此時的太陽已升空,屋裡像著了火一樣熱起來,悶熱難當。
忽然,有兩個光著膀子的大漢衝了進來,大叫大嚷道:“陳飛,這個月的人頭稅和房租費你們該交了吧,已經過了五天了。”
陳飛忙賠笑道:“南哥,我手裡沒錢,你再寬限幾天,我一定給。”
一個大漢一巴掌打在陳飛的臉上,罵道:“他媽的,什麼沒錢。老子知道你剛才辭了職,拿了工資。識相的快拿出來,不然我打斷你的狗腿。”
我衝上去,說:“打斷誰的狗腿。”
陳飛忙推開我,害怕地說:“平哥,這事你不要管。”
那大漢上前,指著我的鼻子,凶道:“喲呵,還來了個李小龍啦,想打抱不平嗎。”
沒想到李小龍死了一千多年現在還有人知道他的大名。我推開陳飛上前,不由分說地衝那大漢臉上,來了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巴掌,打得他頭晃來晃去,腳歪了幾歪撲通倒地。我說:“我叫吳平,不叫李小龍,你記住了。”
另一個大漢見狀,大吼一聲,揮拳正欲衝上來。我站定身等他上來。他衝上幾步猛然收住腳,脖子一梗,道:“俺今天不跟你打,你等著。”一邊說著一邊扶起那大漢灰溜溜地往外跑去。
我大笑道:“一群熊包。”
陳飛苦著臉說:“平哥,這夥人不像胖子,惹不起的。他們在這地面是地頭蛇,他們在政府裡有保護傘。咱們小老百姓,惹不起啊。”
我說:“你怕了。”
老嫗在一旁嘆道:“唉!這下完了,得罪了這幫惡神。咱家這回真的要完了,完了!”說著咳嗽不止。
陳飛忙上前去扶老嫗,說:“奶奶平哥他也是好心想幫咱們。他……”
“他好心,他有能耐。現在好了,咱們都得等著那幫畜生來砸了咱們這個家。”
我一肚子火,說:“這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去找他們,用不著牽累你。”說完,我拔腿就往外跑。
陳飛忙追出來拉著我哀求道:“平哥,你別生氣。我奶奶她人老了。我向你賠不是,求你不要離開我們。你要是走了,我我……”
“我什麼我,我去找那幫人把這件事擺平了。不會牽累你們的,以後咱們各走各的。”
“平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他們是不是還會回來?”
他驚恐地點頭表示是。
“哪好,我在這兒等著他們。”
二十來分鐘,那兩個大漢果真帶來了十幾個打手一路叫叫嚷嚷地走來。
那個叫南哥的大漢見到我手一指,惡狠狠地說:“兄弟們,就是他,收拾他。”
幾個打手操著砍刀喊叫著朝我猛撲過來。
我衝上前去,左擋右抓,左推右打,一路打過去,像推牆劈柴般,沒幾下工夫,就將這群烏合之眾打倒在地。我一個箭步追上正拔腿想逃的南哥。我上前一腿踢在他背心,踢得他倒地雙眼直翻白。
我喝道:“我不管你是誰,從今往後。只要我見到你的人還在這裡出現一次,我就打你們一次。聽見沒有。”
南哥在地上連連點頭,說:“知道,知道。”然後灰頭土臉地帶著他的手下跑了。
我站在巷中間的烈日下,竟然沒有一個居民出來為我喝彩;相反他們一個個板著臉對著我,彷彿我剛才所做的是在害他們,而不是在為他們。有一個小孩蹦跳著高聲叫道:“壞人被打跑了,壞人被打跑了。”孩子的父親連忙捂住孩子的嘴,罵道:“你再胡說,我打死你。”
我愣住了,問走過來的陳飛:“他們怎麼了?”
陳飛拉我回到他的屋裡,說:“你不知道,我們這些人被他們那夥人嚇怕了。你今天打了他們,他們決不會放過你。他們這幾個只不過是一些小嘍羅,真正的後臺大老闆還沒出面。”
“怕什麼,你們有這麼多人,卻被他們騎在你們的頭上。你們一個個怎麼這麼沒膽量。”
“平哥,不是大夥沒膽量。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咱們只求一個安居樂業的地方,哪個敢去跟他們鬥啊!”
“哪,你們就這樣貪生怕死地被他們永世騎在頭上過日子不成!”
陳飛嘆道:“不這樣能咋樣?”
“大家聯合起來反抗啊!”
“話是這麼說,可家家都有自己的老小。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他又小聲說:“平哥,我們中間的奸細很多,上個月有二十多個人加入了革命黨,結果被鄰居知道了,向當地政府告了祕,全給抓起來絞死了,你今後說話要小心點。”
“你們是一群豬啊,你們這樣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只能是當一輩子的狗和牲口,永遠也別想抬起頭來做人。”
陳飛說:“道理誰都明白,可告祕的人因此立了一大功,得到政府嘉獎,遷出了這貧民窟,住上了新樓房,政府還給他們安排了好工作,現在很多人巴不得別人是革命黨。”
“為什麼?”
“這樣可以向政府立功領賞啊。”
我明白了為什麼時代會如此倒退,不能單怪惡人,而是有著這樣一群混蛋百姓,使得惡人有了作惡的空間,是他們自己親手把惡人養肥了。
“飛飛……”有個女人從門外高聲叫著一路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個子年輕男人。
陳飛忙上前笑道:“姐。”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就是昨晚用迷藥把我迷昏過去的那個女人,真是冤家路窄。
老嫗在裡屋高聲問:“是欣兒嗎?”
她的眼睛與我的眼睛一碰上,頓時愣住了,但立即像不認識似的從我身邊走過去,一邊應道:“奶奶是我。”一邊向裡屋走去。
年輕男子徑自取了一把椅子坐下。
陳飛顯然不喜歡這個男人,對他的態度很冷漠。
陳飛給我搬了把椅子,說:“平哥,坐吧。”
我坐下,打量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打量我。他側了側身從牛仔褲的屁股兜裡掏出一包硬盒香菸來,自取了一根遞給我,說:“兄弟抽菸不?”
我笑著擺了擺手,說:“不用。謝謝!”
陳飛跑到裡屋,跟那女人聊天去了。
男人吸著煙吐出來,眼睛斜著瞟了瞟我,問:“他家親戚?”
我說:“朋友。”
“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我以前也沒見過你。”我對他這種流裡流氣的形象很反感,因此說話帶著刺。
他笑了笑,把頭抬向門外,吐了一口煙,不再吭聲。
我也不吭聲。
兩人很尷尬地坐著,空氣愈來愈悶熱。此時,我聽見裡屋那女人細聲地問陳飛我是什麼人?
陳飛說:“我拜的師父。”
女人哈哈大笑起來,不一會兒走了出來,朝我說:“你就是陳飛的師父。”
我站起來火冒三丈地衝她道:“我認得你。”
她衝上前,說:“你這個騙子,憑什麼當我弟弟的師父。”說著大聲叫那男人。“德華把他趕出去。”
老嫗跟陳飛忙出來想勸阻,但德華上前已經動手推我。我一招擒拿手的轉身斷腕,把他的胳膊一擰,一推,他撲通一聲撞出了門外,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女人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呆成個O型,但立即擺出一副鬥架的笨架勢,一看就是個虛招,沒半點功夫的人才會擺出這副架勢,門戶全開,只要稍有一點功夫底子的人,給她一下,就能把她打趴。我嘲笑道:“你還是省省吧。”
陳飛上前勸道:“姐,你幹嘛跟平哥過不去?他又沒得罪你。”
女人推開陳飛,說:“你少管,不關你的事。”說著就朝前走,對我說:“今天不跟你說,改天找你算賬。”
我擋住她道:“今天不說清楚,你不許走!”
她難堪起來。
老嫗上前拉著她的手,衝我吼道:“你有本事,我們打不過你。你要打,就打我,別欺負我孫女。”
我說:“你知你的孫女昨晚幹……”
她忙打斷道:“我們到外面去說。”然後安慰老嫗道:“奶奶我沒事的。我跟他到外面說幾句,不會有事的,我跟他之間有點小誤會。”
我衝她譏諷道:“是小誤會嗎。”
她瞪我一眼,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跟我來。我們外面解決。”
我跟她往外走,陳飛要跟來,被她擋在家裡。我跟她走到巷子的背陰裡。我說:“昨晚的事怎麼辦?”
她指著我高聲道:“你還有臉說,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她吞吞吐吐地說:“你把我我那個了。”
“你別胡扯了,我被你迷昏了,你偷了我的……”這時有幾個路人經過,她忙捂住我的嘴,說:“好了,我知道了。”
我惱火地拉開她的手,怒道:“你知道什麼,做了還怕別人知道呀。”
她跺著腳,壓抑著聲調,說:“求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我還你還不行嗎。”
那幾個路人向這兒張望。
德華衝他們大吼道:“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揍你們。”
我說:“哪好,拿來。”
她嘟著嘴,苦著臉說:“我現在沒錢,等有了再給你行不行。”
“什麼昨晚才偷到的錢,現在才過了十來個小時,你居然就沒了,你騙鬼去吧。”
“這樣好不,我讓你玩幾次。不收你的錢,還不行嗎?”又說:“你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我的家人,求你了,他們不知道我在外面幹這些。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包你滿意還不行嗎?這樣吧我給你做全套的。”
她的話讓我很噁心,這女人還算是一個人嗎,簡直是畜生。我說:“你真叫人噁心,你看你成了什麼樣,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她低頭不吭聲了,但臉上沒有一點難為情,我看清了一個死去靈魂的漂亮女人是何如看待人格的態度,她根本不懂什麼叫人格。
我已經瞭解她家的確很窮,心裡止不住軟了下來,便說:“你走吧。”
她抬起頭望著我,不相信似的問:“真的。”
“真的,你走吧。”
她拉著我的手笑道:“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說著掉頭就走,但走了幾步又回來對我說:“能不能請你再幫我個忙。”
“什麼忙?”
“千萬別告訴我家裡人。”
我說:“行。不過你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她說:“遲一天知道,他們就對我多一天的高興,少一天的痛苦。不說了,謝謝你!”說完她跟著德華走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在破破爛爛的巷子裡漸漸遠去後,心裡彷彿有一種東西在抓住我的靈魂,很緊!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