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沉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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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沉潭
清流潺湲之聲不絕於耳，雖然是洞穴之中，少卻些鳥雀風雨的聲響，倒也不算太過寂寞。 何況，這一處滿目翠碧，芳草叢植，極是秀麗之處。
但看過那一封書信的落雪、凌霄與葉斐三人都是沒了那興致。 這一處地方，雖然寧塵本是預備著與落雪玩耍用著的，不會用什麼致命的手段。 不過，這也不過是當初而已，及至落雪身亡，寧塵傷心之下，便將所有有關落雪的東西都是封於這一處。
也是因此，便多了幾道致命的機關。
一者，這種傷心地，寧塵自己不欲前來，自然也不願別人來到這相當於他私密的地方來；二者，這裡面的東西，本都是屬於落雪的，寧塵雖然說得爽利，但心底怎麼會願意割讓？
因此，他便在信中留言，只道不須取走一物，並做好他留下的一個任務，才是能離開這裡。 當然，任務若是做得妥當，那一根海牙便權當附送了。
這不軟不硬的幾句話，又是隱隱暗示，如果裡面的東西少了一樣，必當喪命於任務之中。 在這性命威脅下，想必貪心的人的確不多，畢竟，這一處玲瓏居極是讓人歡喜，裡面奇珍異寶倒是不多。
或許，這也和落雪寧塵兩人書信為要，少物件往來有關。
落雪早已是看了那信箋，心底到底有些歉然，畢竟。 若不是自己打開了這一處，外頭的機關不過是一兩日，就是可以從內開啟。 他一動手，倒是讓葉斐與凌霄兩人不但得不到什麼好處，反倒陷入更難以拖身地境界。
由此一想，加之現下左右自己也是孑然一身，用不著擔著玉門的擔子。 心思倒是灑落了許多，心裡邊暗暗有了決定：這一次的事。 他須是盡十分的心力。
畢竟說起來，這件事於他多半容易許多。 海牙至寒，三人之中，也就是他一個不易受傷些，便是先前，他僵立當時，不過是一時不曾反應過來。 沒料到海牙的霸道罷了。
如果真的有了準備，倒也不懼如何。
三人各有所想，步伐也頗為急切，不只不覺間，已然從那一處玲瓏居走了出來，映入眼簾裡的依舊是一片湛湛然地青碧色。
“我先去看看吧。 ”落雪脣角含笑，轉頭往那海牙的地方看了一眼，才是回頭魚葉斐凌霄兩人微笑這又道：“水玲瓏石於潭水之中。 最善於隱祕，就是有夜光珠之類地照明物，在深潭中也是尋覓不出。 未若我先取了海牙，用內力包裹住，以作削弱，到了水底。 水質凝合，與石質不同，應是能好看出些。 ”
凌霄點了點頭，臉上含笑，輕聲道：“這、即使有這樣的把握，那便麻煩你了。 ”
葉斐在身側，看著兩人的行止，倒是沒有說些別的話，只是偏了偏眼，轉頭看向那洞門一眼。 凝視許久。 才是轉頭看回到那一潭清水。
此時，落雪已經慢慢走到那沉著海牙的潭水邊上。 低頭凝視許久。 他才是捲袖探手，深入潭水之中。
修長的手指，浸入寒潭水中，指間泛出一點點波瀾，靜靜地探手，手指穿過潭水，一塊堅韌地四方方如冰塊般的物品就是讓落雪從手中取出來。
一溜兒地水珠帶著璀璨的光芒，從那指間滿溢位來，滴滴答答的細微聲響，清脆悅耳。 也就是此時，那一汪清潭裡滿溢位的清輝瞬時間都是消散無蹤，只餘下落雪手中如同日光般的柔光。
微微皺眉，落雪隨手取出一個玉盒，遞與葉斐，淡淡道：“這盒內有寒魄珠三粒，可作照明之用。 這海牙邊上的物質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若是除去了，這裡必定是一片暗沉。 還請兩位，先行取出盒中的寒魄珠，免得有別的機關。 ”
這話一說，葉斐與凌霄自當應下。 至於那寒魄珠，畢竟是落雪執意如此，倒也不好多推辭，只能收下。 畢竟，這潭水至寒，別地照明之物，或許會有所損害也是不一定，效果還不見得好。
將那錦盒輕輕開啟，入目的是如羊脂玉一般的清輝，光華流轉間，葉斐與凌霄兩人都是有些喜歡，便各自取了一枚，剩下的一顆，也只是放在錦盒中，留與落雪用。
看著兩人照做，落雪脣角微微lou出一絲笑意，指間用力，那湛然散發出清光的一塊倏然間散落成無數細細碎碎的碎片，閃耀間，竟是如同星辰流逝，既是絢爛。 但這些碎片落在地上，就是成為一層灰燼，不消風吹，就是散落地誰也辨認不清。
玉質地螢光裡，三人凝視著那一支如象牙白的海牙，只覺得這海牙弧度幽雅，細緻如玉，還帶著一點點淺淡的幽光，看著便是稀世奇珍的品質。
如果不是那海牙在落雪的手中，還是不依不饒地散發出極為寒冽的冷意，或許葉斐與凌霄都會有興趣，伸手將之收入囊中。
葉斐便也罷了，只是瞥了那海牙一眼，就不再在意。 倒是凌霄，在深深凝視的同時輕輕嘆息了一聲，目光微垂，臉上也似乎有些微的黯然。
落雪目光一頓，臉上浮現出幾分複雜莫名的情緒，脣角倒是微微xian起著，慢慢道：“我們下去吧。 ”
話音落地，葉斐與凌霄對視一眼，稍作打理，便一手抓著那寒魄珠先落雪一步躍入潭水之中，一勁兒向那幽暗地接近黑的水低游去。
柔軟地水，輕輕柔柔地在身側流轉，幽冷地深潭中，眼見著四周一片寂靜黑沉，葉斐與凌霄輕輕伸手，卻是碰到一株珊瑚一般的東西。
“就在這裡。 ”比出一個手勢，凌霄輕輕與葉斐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來時那幽暗地水域，那裡落雪正緩緩游來。
隨著落雪的到來，那略微寒冽的潭水倏然間越發得冰冷刺骨。 落雪靜靜分水渡波而來。 以他渾厚的內力功夫，雖然不大會水，但真個耍水，倒也沒什麼，只是姿態略微難看了些。
葉斐與凌霄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姿態悠然地游到落雪的身後，靜靜看著他施為。
水光幽暗，落雪靜靜地伸手，將那海牙前遞出去，隨著一股寒冽的氣息，一瞬間，這潭底仿若是結了霜一般，一點點細微的冰渣結成霜面，層層疊疊，倒是有些結冰的樣子。
差不多了……
落雪的目光在凌霄身上轉了一圈，輕輕點了點頭，就是收回自己手中的海牙，再用內力層層裹住。
葉斐與凌霄兩人看著落雪收起海牙，便知怎麼一回事，當下也略略眼神示意，各自分開來探查周圍的不同。 這水潭卻是不甚深，但潭底的面積卻不算少，三人各自選擇一塊探查，這時間才不算太過緊逼。
此刻水底已然是如果凍一般，與上層決然不同，只需用內力細細探查，雖然說那水玲瓏石在水中隱蔽得很，憑藉著內力探查，如果接觸到了，倒也不難發覺。
葉斐低頭細細探查，銳利的目光不斷地巡視周遭，他已然檢查過一塊角落，正是準備將探查的地方延伸到另一邊，卻是猛然發覺，稍遠處一顆如水草般的長石頭邊，似乎有一點璀璨的冷光一閃而過。
那是……
葉斐眼底迸出一簇光芒，不假思索就是用內力探查過去。 那果凍般的水並不難輸入內力，但等著探查到水草邊，一種冷硬的物體就阻止了葉斐的探查。
嘴角微微彎起，葉斐不疾不徐地在那石頭邊慢慢用內力描畫這隱藏在水中的物件形態。
果然是長方形的物品，葉斐靜靜地游到那如水草一般的石頭邊，伸手往那探去，不消片刻就是抓到了一個硬物。
既是得到了物品，葉斐立刻通知落雪與凌霄兩人，三人也沒在意別的，徑直往上游去，不消片刻，三人都是從潭底拖身而出，重新站在潭水外。
換去衣衫，略作整理，落雪、凌霄與葉斐三人才是將那水玲瓏石匣子取來，輕輕開啟。
入目是一雙手套、一封留言以及一顆小玲瓏石。
拆開留言，上面只是淡淡說了離去的方法，並介紹了那手套，說著是軟銀絲，絕寒熱，能拿走海牙。
葉斐與凌霄對視一眼，便不再多言，按著信中所寫的方法，取來小玲瓏石，將它拍入洞門右側角落。
只聽到一陣咔嚓聲慢慢響起，三四分鐘後，這洞門倏然間開啟，一陣海水的淡淡鹹腥迎面而來。
“你準備立時趕往那位寧塵的住處嗎？”抬眼看了看外面依舊是一片深藍的水，凌霄轉頭看向落雪，輕聲問道。
落雪的目光閃了閃，若有所思地看了葉斐與凌霄兩人一眼，看著前者也是有些注意的樣子，心底便有了些底，當下便微笑道：“多年不見，理當走一趟的。 你們先前既然拿著他的畫，想必這次的任務，與他也有些關係，不若就和我一併走一趟。 ”
落雪既然是口出邀請，凌霄也是點頭應許下來，只是那寧塵遠居海外島嶼，這一會雖是說定了，卻還是要離開這裡，另尋船家。
這煩雜事物一時間也難以一舉做定，故而，只約定了時間地點，三人再行聚合便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