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畫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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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畫的祕密
畫幅畫而已，對璃夜而言的確不是什麼難事，可問題就出在孤鴻要的不是一般的山水畫，靜物畫，而是美人圖，她在遊戲裡，還從來沒有畫過人物圖呢。
見璃夜猶豫，孤鴻尚且好整以暇地旁觀，那高個女子卻等不住了，拉住她的袖子連連請求幫忙，“你會畫畫？那太好了，你就幫我一次吧！”
說著她還發出好友申請，一邊還忙不迭地介紹自己，“我叫雲澈，今天你幫了我，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可是，我從沒畫過人物，不知道——”
“沒有模特？沒關係，我不是早說了嗎，可以畫我。 ”孤鴻適時cha嘴，還很臭屁地擺了個撩人的姿勢，“這麼大一個美男子站在這兒，若是不能夠畫下來，實在是太可惜了，不，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璃夜嫌惡地白他一眼，直接無視他的亂用成語，對著雲澈卻只能無奈應承道，“好了好了，我畫就是了！”
拿起畫筆，璃夜在瞬間沉入一種虛空的境界，旁邊的喧囂吵鬧似乎都與她無關，她的眼裡腦中，只有面前這一方白紙。
畫美人，可是要畫哪位美人呢？
腦海中略過無數影象，夜斥、流光飛舞、上邪、司青……她的許多朋友，無疑都是美人，可平時欣賞倒也罷了，真要她作畫，卻想不起他們。 反而，一個面容都漸漸模糊的人影卻慢慢浮了上來。
眼中帶情，嘴角含笑，一襲白衣翩翩，一身榮華自傲，他可以仗劍暢遊江湖，亦可以握筆抒寫人生。 他明明風華無限，卻從不張揚驕傲。
璃夜在她還未意識到地時候。 筆下已經畫出了那個人的輪廓，她幾乎是情不自禁地任由筆鋒急轉，畫出他皎若桃花的臉龐，他英挺鋒芒的眉毛，他帶笑含情的雙眸，他秀氣挺直的鼻樑，他單薄卻弧度優美的脣……
身後傳來嘖嘖地讚歎聲。 璃夜恍然醒悟，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竟已將美人圖完成了大半，正是那個風度優雅，丰姿俊秀的男子。
“師兄。 ”
口中呢喃，連璃夜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初見時他地那張笑臉會一直映在腦海中，直到今日也不曾淡去。
“果然是美男子！”
孤鴻滿意地點頭。 作勢要收了璃夜的畫，而璃夜竟然壓著不放，直到孤鴻疑惑的目光投過來時，她才尷尬地解釋，“再潤色一下，總還要加上落款吧？”
既見君子。 雲胡不喜。 那個溫潤如玉、翩翩風華的師兄，卻已經是僅存在回憶中的人了。 天上地下，再也不見。
璃夜垂眸，還是在圖上題了幾行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
雲澈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如果說。 璃夜的畫只是單純地讓她覺得，這個男子的確長相俊秀。 丰神俊朗，那麼，末尾題上的幾行字，卻真真切切讓她感覺到了君子高貴的氣質和邇雅的性情，讓人心神嚮往。
孤鴻一時也有些愣怔，遲疑了一會兒才過來取畫，璃夜沒道理再拒絕，眼睜睜看著他移開鎮紙將畫抽走，只覺得一陣心疼，差點沒去搶回來。
孤鴻拿畫在手，仔細端詳，不由嘖嘖讚歎道，“果然是美男子！不過似乎並不是江湖美男排行榜上的人物，他是誰啊？”
璃夜不高興地白他一眼，“喏，畫已經畫好了，你現在可以放雲澈走了吧？”
雲澈也眼巴巴看著孤鴻，似乎隨時準備走人，孤鴻得了畫自然也沒有理由再反對，揮揮手讓雲澈離開，轉身則將畫小心捲起。
“白乾——”
他張嘴叫了個名字，又覺得不妥，揮手讓迎上來的小二離開，自言自語道，“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凝寶齋將畫裱了吧。 ”
他回頭跟璃夜打了個招呼，又吩咐陳香招待好客人，自己則攜了畫匆匆下樓去。
璃夜蹙眉看著孤鴻匆匆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不捨，不行，她得追上去，好歹問問他，到底要收集這些美人圖做什麼！
打定主意，璃夜也急忙下了樓，可惜到底晚了一步，狹長地小巷子裡兩邊都不見孤鴻人影。 無奈璃夜只好折回酒鋪，拉住那位眉清目秀的店小二——額，好象是叫陳香吧？
“知道你家掌櫃的跑哪兒去了嗎？”
陳香手上還端著酒，被璃夜這樣拉住衣袖，也不慌不忙，只是眼睛輕輕往上一挑，溫和道，“客人莫急，待我先將酒給那桌的客人送去。 ”
這麼溫柔的NPC店小二？璃夜一愣，手上就鬆了，陳香衝她彎脣一笑，便端了酒離開，片刻後果然迴轉，“客人是要問掌櫃的下落麼？”
璃夜連連點頭，“他去哪兒了？”
“掌櫃地拿了畫走，應該是去凝寶齋了。 出門左轉，十步後往右直走，片刻便到。 ”
陳香說完便含笑站在了原地，似乎在等著什麼。 璃夜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本想拔腿就走，意識到不對勁便疑惑地看了幾眼陳香。
“你還有事？”
陳香嘴角抽了抽，“陳香無事了，客人可還有什麼需要？”
璃夜搖頭，心道孤鴻酒鋪裡這店小二訓練的實在不錯，回頭定要找他好好討教討教。
“那，客人慢走。 ”
陳香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情願，彎腰送客。 璃夜卻恰倒好處的捕捉到了他這絲眼神，然後恍然地掏出五兩銀子給他，“謝謝你了！”
陳香收了銀子，這才歡天喜地地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璃夜拍拍腦門，心想這世道是怎麼回事，遊戲裡的店小二也知道討要小費了。
不再多做逗留，璃夜出了酒鋪。 照陳香說的，出門左拐。 十步以後再往右直走，果然沒多久便看到了凝寶齋的招牌，她正要歡喜的走進去，卻突然想到什麼，連忙開啟地圖檢視，果然，地圖上有凝寶齋的標註。
早知道地圖上就能看到。 還浪費那五兩銀子問人幹嗎！
孤鴻見到璃夜似乎並不意外，嘴上卻還是問道，“你追來幹嗎？畫放在這兒裱，得明天才能取，我這就回去了。 ”
璃夜探頭看看，沒看到自己地畫，牆上倒是掛著許多名家畫作。
“咦，這裡不是有侍女圖麼？”
璃夜突然看到角落裡地一幅侍女圖。 不由奇怪道，“明明就有的賣，為什麼雲澈說沒有？”
孤鴻也看到了那幅圖，卻是意興闌珊，“你也說了那是侍女圖，一個模子刻出來地。 能叫美人圖麼？”他仔細打量了侍女圖的落款，又補充道，“喏，就算是這幅侍女圖，價錢也不低，比旁邊的山水畫足足貴了三倍！”
璃夜將信將疑，心裡卻不大舒服，總覺得好象是孤鴻和雲澈聯合起來哄著她畫畫的，“喂，你到底要收集美人圖做什麼啊？”
璃夜一直對這個耿耿於懷。 她不信孤鴻無緣無故開個酒鋪不思賺錢就想換幾幅美人圖！
孤鴻搖著扇子連連搖頭。 “我說沒有目的，你信麼？”
璃夜當然不信。 可她看出孤鴻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也不勉強，只是正色道，“如果你收集美人圖純粹只為自己欣賞倒也罷了，若是要拿出去出售什麼的，趁早直接告訴我！我情願再替你畫上幾幅肖像來換回剛才那幅畫！”
孤鴻饒有興致地看著璃夜，“怎麼，那畫裡的人是你情郎？你眼光倒不錯嘛，他倒地確不輸於夜斥！”
璃夜沉下臉，“不許胡說！”頓了頓，她解釋道，“那只是我一個很尊敬的師兄——”眼角瞥到孤鴻頗不以為然的神情，璃夜火上心頭，“很‘尊敬’的！聽懂了沒？”
“是是是！”孤鴻扇子也不搖了，“大家朋友一場，我還會害你麼？放心，這畫我不會外傳！”
璃夜這才放下心來，“對了，你怎麼突然跑婺州城來開酒鋪了？”
“是酒吧！”孤鴻一本正經地糾正璃夜的用詞，“這地方人傑地靈，又沒什麼競爭，最重要人文氛圍濃厚，所以我就來了。 ”
是這樣麼？不過璃夜倒並不怎麼關心孤鴻在婺州城開酒樓的真實理由，寒暄了幾句，她便準備掉頭離開，孤鴻忙不迭地招呼她。
“再去我酒鋪坐坐唄，我請你喝酒，不收圖！”
璃夜擺手拒絕，心神不寧地離開凝寶齋，走出小巷，慢慢轉到大街上去。
感覺走了有一段路了，璃夜才抬頭看四周，有幾個胸前佩著白色徽章的玩家擦肩而過，讓她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那徽章，是桃花，梅花，還是梨花？做的挺別緻地。
想起在冀州城見到的代表凌月宮的鬱金香徽章，璃夜暗想，莫不是那白色徽章就是婺州城某個幫派的標誌？
“璃夜！璃夜！”
心不在焉的璃夜四處看看，不知道是誰在喊她，再一回頭，卻見到一身紅色唐裝的晚煙蹦達到了面前。
“啊，晚煙啊，好久不見！”
晚煙見到璃夜卻興奮不已，她拉著璃夜地手不放，一邊忙不迭地詢問她的近況，“你最近怎麼樣？”
“還好吧，老樣子，呵呵。 ”
璃夜有些不太適應晚煙的熱情，“你怎麼也在這兒呢？真難得能碰上。 ”
晚煙眼睛一轉，拍拍胸前，璃夜這才注意到，她胸前也佩帶著一枚白色五瓣花朵形狀的徽章。
“這是——”
“梨花勳章，天涯海閣幫派的標誌。 ”晚煙頗為自豪地一昂頭，“怎麼樣，漂亮吧，還是我設計的。 ”
“很漂亮！”這句話卻是由衷的稱讚，璃夜盯著晚煙胸前看了半天，果然是梨花，很精緻呢。 雖然不比鬱金香的高貴雍容，可是那派純潔自然是任何花朵也及不上的。
“你是才來婺州城吧？怎麼，一個人？”晚煙瞅瞅四周，確定璃夜只有一個人，“走，我帶你逛逛！”
璃夜左右無事，便由著晚煙拉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