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章 愁心似醉兼如病(1)

第六章 愁心似醉兼如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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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愁心似醉兼如病(1)

太和十二年,二哥馮修出了事。

馮修亦是嫡出。雖然年輕,但已身兼侍中、鎮北大將軍、尚書等職,又封了東平公。儘管並非握有實權,卻已是人人稱羨的少年得意之人。

然而,他與大哥太相近了。年歲、相貌與才學,都與馮誕相仿,自小又一同出入宮禁,與拓跋巨集伴讀、shè獵。然而,論風光,他卻是遠遠不及馮誕。

馮誕封南平王,在王爵上就比馮修高了一等。又娶了樂安長公主,拜駙馬都尉。拓跋巨集曾經許諾將大公主許配給他們的長子馮穆。樂安長公主又於太和十年的秋天,生下一個女兒,取名馮妍。拓跋巨集在宮宴上戲言:“朕新得一子,與卿再度約為婚姻如何?”他含笑所稱的“新得一子”,便是高貴人所生的元恪。儘管這是半真半假的約定,但對馮誕的恩遇卻是眾人皆知的。

馮修與他相比,要遜sè許多。他心中自然不平。何況馮修生xing不羈,好錦衣華服,好縱酒冶遊;馮誕卻是溫厚淳篤,屢屢耐心規勸。馮修不聽,反而出言衝撞。久之,馮誕難免氣惱,偶然之下,便悉數告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終生未有生育,視馮家二子如己出,一直寄予厚望。聞聽此事,便大怒,召馮修進宮,痛加斥責。

那ri,我本yu往太皇太后宮中請安,並未進殿,便已聽聞此事。

“貴人,東平公正在裡頭。”

我一時愕然。隨後便推說身體不適,返身離去,又切切叮囑宮人:“不必說我來過。”

馮修和馮誕的事,我從馮夙口中聽得一二。馮夙前ri才剛進宮,對我說道:“姐姐,大哥和二哥,如今是勢同水火了。”我驚訝於他這番形容,問道:“真有這樣嚴重麼?難道——爹也不管?”馮夙說:“爹近來身體不適,不大出戶,誰敢讓他知道此事?”我咬了咬脣,擔憂起父親的舊病來,然而首要的,還是先提醒馮夙:“此事由他們去好了。你不可在人前人後提起,更不可偏向任何一方。”

此刻,聽說馮修在太皇太后宮中,十之仈jiu,便為此事了。這樣的場合,我自然還是迴避,佯作不知罷。

然而,我並不急著折回去。只是踏著白石甬道,漫無目的地走著。驀然,卻為花草蔭叢中一串清越的笑聲所驚動。是一個孩童清澈無邪的稚語,以及一個女子溫柔含蓄的低語。

抵不住心中好奇,我穿過花蔭,悄然靠近。但見一宮妝女子,微微俯身,含笑照看著嬉戲的孩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此刻的神情,竟恬淡安寧至此。我有一瞬恍然,這真的是袁貴人麼?但那孩子,顯然不是未滿週歲的拓跋愉。

竟然是拓跋恂!瓔華招手,他便順從地依在她的裙畔。瓔華彎腰,溫柔地理了理他的衣冠,將束帶重新紮緊,又細心彈去他髮絲上的輕塵……終於笑道:“好了,該去歇歇了。”保母向她道謝,施禮,然後領走了拓跋恂。

瓔華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片刻之後才轉身。螓首輕側,不期然,便撞上了我的目光。我心中一驚,然而,她的驚訝尤甚於我。彷彿被人窺知了心事,面上微微一紅。那一瞬間,我們各自對視,卻無一語。

然而,這並非重要的事啊,又何須如此?後來回憶,原來我潛意識裡早已懷疑了。

我笑道:“姐姐是碰巧遇到大皇子了麼?”

瓔華一怔,有些訕訕的,說:“是,是碰巧。”須臾,卻盯住我,那眸子又靈動起來,笑道:“怎麼?見我陪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覺得不可理喻?”

我有意拿話試探她:“我見姐姐對大皇子如此上心,心裡替皇上高興呢。”

“你……”瓔華一時語塞,稍後,卻輕哼了一聲,冷笑道:“這孩子如此可愛,難道你見了無動於衷麼?大概你也不喜歡孩子吧。”

我暗暗咬牙,心知她這話又是在譏諷我未曾生育。但也無可奈何。

她驀然卻又吐出一句:“這孩子有快有五歲了吧?”目光恍恍惚惚。我並不接茬,只是潛意識裡,始終存了一些疑竇。只因她方才溫柔善良的神sè,分明是一個母親的眷顧,那是我從來也不曾見過的。

臨走,她忽然笑道:“今ri一早,聽說馮家的公子又進宮了,不知是哪一位?”她微笑,大概也聽說了一二,有意說,“我方才也遇到皇上了,問之於他,他也不知是哪一位公子……”

我直覺地認為,會出什麼事。然而對著瓔華,也只是若無其事地微笑:“是麼?我也不知道呢。”

果然,幾個時辰後,便聽說拓跋巨集也去了太皇太后的寢殿。當他的面,太皇太后斥責馮修,越發聲sè俱厲。馮修自是不平。拓跋巨集一直冷眼旁觀,忽然怒道:“大概是平ri太優待你了,以至於你驕橫跋扈。不如今ri略施懲戒,好將這一切都扭轉過來。”太皇太后亦點頭贊同。拓跋巨集拂袖道:“杖責二十。”

這些,理固宜然。太皇太后無法挑剔,任誰也無法挑剔。然而,我心中不安,隱約彷彿看見袁瓔華的黑眸子,亮悠悠地刺過來……這正遂了她的意。然而,不也遂了拓跋巨集的意麼?當太皇太后的面,他可以下令杖責馮家的兒子。這其中,畢竟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