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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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五月和冉雋修從安津海邊回到城西尚書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冉雋修直接帶著她去了葉昊天的住處。

葉昊天瞧見他們倆進來,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趙翰池下午來找過他,說了午間在肖恩的診室裡發生的事情,他心中已經有些預料。

冉雋修走到葉昊天面前,跪了下來:“葉先生,請你准許我娶五月為妻。”

五月也跟著跪了下來:“爹,請你答應我們吧。”

葉昊天默默不語。平心而論,他並不喜歡冉雋修,不管是從他的性子來說,還是從他的身體狀況來說,他都不是自己理想的女婿人選。但是五月自小就極有主見,她一旦下了決心,就連自己都無法改變。她此時眸中都是幸福,全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冉雋修。

然而,為了她以後的幸福,為了她以後不會後悔,有一些狠心的事情,他還是要做。

葉昊天冷冷道:“五月,你先回自己房裡去。我有話要問他。”

五月有些擔心地叫了聲:“爹,你別為難他。那件事讓我和他說。”

冉雋修眉梢微微一跳,她要和他說的是“那件事”?

葉昊天不為所動地說道:“我不會為難他,你先回房去。要是撒嬌耍賴的話,這件婚事就此免談。”

五月極少見爹爹這麼嚴肅的時候,平時的溫和全然消失,她心中惴惴,不敢再求,無奈地回了自己房間。

葉昊天待五月走出房間,過去關上門後道:“冉公子,請起來吧,坐著說話。”

五月心中不安,在自己房裡坐立難定。不知爹爹到底會和他怎麼說?

今日在海邊時,她在他懷中暢暢快快地哭了一場。雖然他們之間沒有說過一句話,卻彷彿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那個時候,她在心中暗暗下了兩個決心,第一個就是若他願意動手術的話,她就一定要盡全力將他治好,若是他不願,她也不會勸他,仍然會嫁給他。第二個決心就是,如果他恢復了健康,她就要克服自己的心障,就算再恐懼,她也要試著做他的妻子。

冉雋修離開葉昊天的住處,緩步在園中走著。

他以前雖然也暗中抱著希望,希望自己的心疾能夠有徹底治好的那一天,但多年以來,一日日地服藥,他漸漸地不再有期望。直到遇見她,他才知自己心底的那個希望還在。

只是沒有想到,會要以這麼決絕的方式。

若是不做這場手術,以後就一直帶著這心疾,做一個廢人,無大喜無大悲,平平淡淡卻安安然然地度過餘生。如果是這種情況,別說她爹不答應,就算他勉強娶了她,她以後是不是會後悔?但若是接受手術,或者能夠活下來,娶她為妻,給她幸福,亦有可能就此死去,連苟延殘喘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該如何選擇?

不知不覺走到翰池的住處,冉雋修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進去。翰池自然是為他著想得多,多半是會勸他別做手術,先娶了五月再說,管她以後會不會後悔。

他突然轉身離開,讓車伕備了馬車,往陶壺街三十七號而去。

肖恩還沒睡,手術檯上躺著一隻羊。冉雋修自嘲地笑了笑,這就是五月與肖恩用來代替他的練習手術方案的羊,標標準準的“替罪羊”。

肖恩見了他,立刻誠懇地請他將自己的歉意轉告五月。冉雋修答應了。

此時診室裡亂糟糟的,幾把椅子上都放著東西,肖恩便引他出去,請他坐在了教堂裡的椅子上,隨後自己在他身邊坐下:“冉公子,手術危險,你考慮多一點,清楚以後決定。”

“我不是來問你手術風險有多大的,葉先生已經告訴我了,相信他不會騙我。”冉雋修淡淡說道,“我只是想知道,五月她……這一個多月都是怎麼過的?”

肖恩道:“她每天工作不停,很累也不停,有時停下來,她不開心。她說,治好你,就不能嫁你,但是她要治好你。”

冉雋修默然許久,肖恩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不說話,便起身道:“我還有工作,我繼續。”

冉雋修道:“我在這裡坐一會兒,你去忙吧。”

肖恩走了幾步卻聽背後冉雋修問道:“人活這一世,是為了什麼?”他聲音低沉,似乎在自言自語。

肖恩站住了:“人和人不一樣,我想有名,當有名醫生。”

“那五月呢?她怎麼想的?”

“她不想有名,她喜歡醫術,其他怎麼想,我不知道。”肖恩停了一下,見冉雋修沒有再說話,便問,“冉公子,你為什麼活?”

燭光搖曳,禮拜堂裡高大的房頂在黑暗中只能見到隱約的輪廓。

冉雋修靜了一會兒後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冉雋修找到葉昊天,表示願意接受手術。接下來的日子裡,五月與肖恩仍然是對著羊來做手術,每一種預想的方案都要做好幾次,儘量縮短手術時間,務求將手術的風險降到最低。五月不僅作為肖恩的助手,同時也要加緊練習外科手術技能,以備萬一。

很快到了十二月底,趙翰池休年假回了家,冉雋修也住回尚書府。大年夜吃完年夜飯,五月和爹爹說了會兒話,準備回自己住處,卻見竹筆守在門外,和她說冉雋修在曉波亭等她。

這段時間因五月忙於準備手術,便改由葉昊天為冉雋修做針療,她又回來得晚,比起之前雋修天天陪她去肖恩那裡時,兩人倒是見面更少了。今日她因為是大年夜,才較早回了尚書府。

她到了曉波亭,遠遠看見他披著件貂裘鶴氅站在亭子裡,想起那次回南延,他也是約了她在這裡說話,不知他今晚是不是又有什麼事要和她說?

她快步走到亭子裡,正好湖上一陣風吹過來,吹起他鶴氅的下襬,露出裡面的玄色長袍。五月擔心地說道:“怎麼約在這裡,亭子裡穿風,尤其的冷,你要是染了風寒怎麼辦?”

冉雋修淡淡道:“穿這麼多,不會冷。”

五月又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

“沒事?”

冉雋修見她一副不解的神情,不由微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麼?”

五月愣了一下,低頭道:“能。”

趙翰池吃完飯就去找冉雋修了,誰想他不在房裡,石硯卻在。趙翰池問石硯雋修去了哪裡,一聽是曉波亭,便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他想雋修和五月說話,還是不去打擾他們,就在他屋裡等他一會兒吧。誰想等了好久,也不見他回來。

趙翰池實在等得無聊,想著他們倆時時可以見面的,自己卻只有年假這幾天或是旬假時才能回家來,便出門向曉波亭找了過去。

他出門沒走多久,前面轉彎是一處分岔路口,向左就是去曉波亭的路了。這時他突然聽見五月說話的聲音:“既然決定要做手術,你就要注意養好身體。晚上風大,你還是小心些,早點回去吧,要是真的染了風寒,手術就要延後了。”

趙翰池心中奇怪,他不知什麼叫做手術,卻覺得五月的話聲裡帶著濃濃的擔憂,心中一動便不出聲,躲到了路邊一叢高大茂密的灌木後面。

五月和冉雋修卻也不再走過來,站在路口說話。

趙翰池只聽雋修說道:“就是這種話,聽了十多年了,小心些別染了風寒,小心些別累著……”聽起來倒不甚生氣,帶著一分耍性子的語氣。他不由得偷笑,心道難怪都喜歡聽壁角,平時哪裡聽得到雋修這樣說話?

接著他又聽見五月說:“若是平時我就不勸你了,可是這次手術非同小可,爹爹還特意調整了你服的湯藥,好把你的身子調養到最好的狀況。”

“我只是想與你說說話。如果手術失敗的話,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趙翰池吃了一驚,什麼叫“如果失敗的話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突然想起上次在肖恩的診室裡,聽肖恩說是因為給羊做手術成功了興奮過度才抱住五月的。當時那隻羊的模樣他還記得,它躺在臺子上,腹部上一條長長的刀口,上面還縫過線。難道這就是手術?難道雋修也要被這樣開膛破肚再縫起來?

他心中大亂,後來他們說的幾句就沒有聽清,等他再次定下心神,便聽見五月道:“這段時間要特別謹慎才是,你回去早點歇息吧。”

這下趙翰池完全沒了聽壁角的興致,他往灌木後面躲了躲,很快就見雋修從路口走了過來。

趙翰池在那裡立了一會兒,等冉雋修走遠了再也看不到他身影了,再回到路上,慢慢朝他住處走去。

冉雋修瞧見他時還笑了笑:“翰池,你剛才找我?”

趙翰池卻滿臉肅然:“雋修,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

冉雋修挑眉道:“這從何說起?”

“你要做什麼手術?失敗了會怎樣?昨晚我就回來了,你怎麼一句都沒和我提過?”

“你聽見我和五月說話了?”冉雋修已知瞞不住他了,便把自己打算接受心臟手術之事輕描淡寫地告訴了他,“翰池,我並非故意瞞你,昨日沒來得及說而已。”

“雋修,你別做,這種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開膛破肚,還有活路嗎?那個西醫一心成名,才蠱惑了五月和你來做這件事。如果成功,他名利雙收,如果失敗,卻是你自己白白送了性命。”

“我意已決,翰池,你不用勸我。肖恩很坦率,即使是為了出名,也不會故意欺騙我,他還曾勸過我考慮清楚後再決定。”

趙翰池急道:“你父母一定不會同意此事,而且你可曾想過,萬一你出了事情,五月既然也參與這次手術,她就會陷入困境,若是你父母追究起她的責任來……”

冉雋修打斷他道:“這事情我已考慮過。”邊說邊起身從書案上拿起一張紙遞給他。

趙翰池接過來一看,竟是雋修自願接受心臟手術,若有意外發生,旁人無責的書。

冉雋修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此事,就為我做個見證,在後面簽上名字。還有,別再把這事告訴其他人。”

趙翰池啪地一聲把書拍在桌上,怒氣衝衝地說道:“我不籤!你連這樣的書都寫了,這明明就是極其危險的手術,你卻還要讓我籤這讓你去送死的東西。”

“翰池,這並非送死,這份書只是以防萬一而已。而且,你應該懂我為何要去冒這風險……如果你一定不肯籤,我也會接受這次手術。”

趙翰池瞪著冉雋修。冉雋修也回視著他,嘴角繃緊,臉上神情堅決,一付誰勸都不聽的樣子。他們互瞪了許久,趙翰池暗暗嘆了口氣,先敗下陣來,他再次拿起那份書,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突然問道:“這是葉大夫逼你寫的?你不寫他就不同意你和五月之事?”

冉雋修道:“不是。”

趙翰池懷疑地盯著他瞧,心中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