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11章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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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五月被帶回廷尉府,重新回到牢房。直到第二日上午,皇上的旨意才宣至廷尉府。然後直到下午,才又有婦人來告知她,可以出去了。

雖然昨日在宮中,已經得知自己會被釋放,然而從那時起直到現在,比之先前在獄中不知何時才能出獄的情況,這短短一日夜的等待,竟讓她的心情更為忐忑難安。

她跟著兩名看守婦人走入一間房間,便見到了來接她的冉雋修。

他們之間終於可以不用隔著一道冰冷的獄門了。這一瞬間,五月的視線變得模糊,她忍著淚,向他彎起嘴角。

冉雋修昨日已經從趙夫人處得了訊息,知道太后召見五月,雖不知結果,但心中總是有了希望。今日午間,他得到訊息,得知五月與肖恩都被釋放,便立刻來廷尉府接五月回家。

他等了一小會兒之後,見到坎伯蘭與神父亦來到此處,他們是來接肖恩出獄的。又過了不久,他見到兩名穿著號衣的粗壯婦人從門外進入房內,五月就走在她們中間。

她在獄中這十多日都不能盤發,烏青長髮便只用細繩在腦後紮成一束,但卻梳得整齊順滑,小臉上也是乾乾淨淨的,純黑的雙眸不復平日的清亮,帶著些許茫然,半垂著瞧著前面那個婦人的後背。不知是這房間的光線緣故,還是他心中憐惜她的緣故,他總覺得比起入獄之前,她的臉色略顯蒼白。

她突然抬眸,瞧見了他,眼圈微紅,可還是對他笑了一笑。

一番手續之後,五月終於得見廣闊天日,而非獄中那一線窄窄的天空。如今一步跨出了這廷尉府,心境豁然開朗。

她不再是犯婦,亦不再是領著朝廷俸祿的冉太醫。

她是他妻子,亦是冉大夫。

在廷尉府中時,冉雋修就向她伸出手來,五月把手放入他的掌心,至此他握著她的手就沒有放開過。

他們被那道冰冷獄門生生隔開的時間雖然不算很久,她的心態卻經歷了由死到生的巨大變化。今日她才終於能夠依偎在他懷裡,他的體溫讓她如此貪戀,她永生永世都不想放開。

他亦緊緊擁著她,彷彿一放手,她就會消失在她那個奇異幻境中般。

冉雋修輕聲道:“這次多虧趙伯母說服了太后。”

五月輕輕抬頭瞧著他。他低頭對著她,修長劍眉舒展微彎,清幽雙眸中漾滿溫情。

“我對乾孃的恩情是萬分感激的。可是雋修,我知道,若不是你到處奔走,我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出獄,亦有可能……”若不是他設法讓她入了西國之籍,她很可能等不到趙夫人說服太后的這一天。

他脣邊漾起微笑:“你不是還有那個玉佩洞天可以躲嗎?”

五月搖搖頭:“你如此待我,我怎能自己躲起,連累你全家?更何況……那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甫獲自由,心情仍然激盪難平,只是說了這麼一句,想到這種可能,聲音便帶了哽咽。

冉雋修輕輕道:“幸好。”

五月心中亦輕輕應和,幸好。

回到府中,冉雋修命丫鬟放熱水讓五月沐浴。等熱水放好,他卻跟著她一起進了浴室。五月瞪著他:“你出去吧。”

他輕撫著她披散的柔發:“為何要我出去?”

“我要洗澡啊。”

他去解她衣帶:“又不是第一次見你洗澡。”

五月想起他們爭執之後和好那次,臉上發熱。他卻不待她回過神來,快速地解開她的外衫,又去脫她的小衣。五月不再說話,痴痴地仰頭瞧著他,抬手去摸他的臉龐。

她其實也不想和他分開,哪怕只有沐浴的這一小會兒時間。

“難怪……”前幾日他心中掛念的是如何助她出獄,雖然每次探望她時,都見到她並不是蓬頭垢面的樣子,但直到今日見到從獄中出來的她,他才有心情去想這件怪事,“我還以為你是用法術保持乾淨的呢”

“說了不是法術啊。”五月嗔道。

“那就是妖術。”他低低笑道。

五月白他一眼,跨入浴桶,趕緊坐下:“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啊,快點出去!”

冉雋修卻將袖子捲起:“我來幫你洗。”

“誰要你幫啊?”

她稍稍離開他的懷抱,他在睡夢中,仍然下意識收緊了胳膊,將她摟住。五月將頭後仰,細細看他面容。

本來他的肌膚白皙而光滑,可是藉著照進臥室的陽光,她發現他的面板帶了些許粗糙,不再有以往的溫潤光澤。他那兩扇睫毛依然細密纖長,然而緊緊閉合的細長眸線下,卻有著兩抹淡淡青影,竟讓他顯得憔悴起來。即使沉睡,他整張臉上亦帶著疲態。

五月心中生出濃濃的憐惜,怕是他這麼多日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吧?

她一動念,將他帶入玉佩洞天內,這樣他就能儘快消除這十多日睡不好而累積的疲憊了。

五月自己雖然睡不著,卻還是調整了一下姿勢,將他摟緊。她將頭埋在他胸前,合起了雙眸,聽著他的規律心跳,逐漸心靜如水。

一個時辰之後,冉雋修從睡夢中醒來,一睜開雙眸就看見眼前情景已非冉府的臥室之中。

他躺在一片草地中,望出去四周都是細密翠綠的小草,天空中空蕩蕩白茫茫一片,並非白雲漫天,而是根本什麼都沒有。他心中微微一驚,低頭看懷中人兒,小巧的頭顱上烏髮光滑,他輕輕吻著她的頭頂,鼻間嗅到清淡的氣味,還是他的五月。

五月抬頭瞧他,見他已經醒來,望向自己的雙眸中帶著疑惑。她微笑道:“這裡就是玉佩洞天。”

冉雋修訝異道:“你能把人帶進來?”

五月輕聲道:“你是頭一個。”

冉雋修彎起脣角,在她鼻尖親了一下,隨後坐起身望向四周。

五月已經將小湖四邊重新打理過。她將藥草中花卉華美繽紛的植株移種過來,疏疏落落地環繞著湖泊的小半邊,並將那些不甚好看,或是花開得太小的藥草移種到更遠處去。所以此時的小湖,變得更有野趣而繽紛起來。在他們稍遠處,還有大片樹林,有花樹,亦有果樹。

五月亦起身,笑道:“覺得這裡如何?”

冉雋修沒有馬上回答,瞧了一會兒四周,又側耳傾聽,一片靜謐,只聞遠處風拂林葉,還有柔細的無名草,隨風而生的輕微沙沙聲。

“仙境一般的地方。”他低聲悠悠道。

冉雋修把她拉起來,五月羞澀發現兩人都還沒穿上衣裳,雖然他們夫妻做了這麼久,裸呈相見亦有無數次,只是這裡太過廣闊,不像臥室私密,就像在野外一般。她一動念取來玉佩洞天中的備用衣物,想要穿上。

冉雋修卻握著她的手腕,不讓她穿衣:“哪有你自己穿上衣衫,卻不讓我穿的道理。”

“可這裡只有我的備用衣物。”五月再動念,從臥室的衣櫥內取了雋修的衣衫遞給他,“好了,這下肯讓我穿衣了吧?”

他低頭瞧了瞧她,戲謔道,“我本來以為自己娶了個妖女,原來卻是個仙女。”

五月微笑道:“兩者都不是,你娶到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她只是太幸運,老天給了她一個好相公。”

兩人執手漫步林間。冉雋修見天色始終一成不變地純白,然而以他推算,現在應該已經是入夜了。

他有些詫異地問道:“這裡沒有黑夜,始終是白日?”

五月輕點頭:“是。”

她在獄中寫給他的紙條上,只提到她可以躲入這個玉佩洞天,並未寫明玉佩洞天的所有用處與特異地方,連重生之事亦沒有寫。這並非她不信任雋修,而是怕萬一這張紙條落入他人手中,會有難測結果。且重生之事實在太過離奇,她自己反覆回憶也覺得恍如幻夢,提筆更不知該如何去寫。

她微微垂眸,如今她既然已獲自由,是否還要告訴他這一切呢?她思索良久,還是猶疑難覺,抬頭去看雋修,意外見他已經不是在觀望四周,而是在凝眸望著自己。

這一瞬間,她已經下定決心,此生她若是除了爹孃之外,還有人可以完全信任的話,那個人就是他了。

而如果她與他朝夕相處,卻要時時向他隱瞞祕密,不僅僅是他會生隔閡之心,她自己亦覺不妥。先前她瞞著父母,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當時年幼,不知該如何向爹孃坦白,而重生之前的人生又實在太過黑暗悲慘,她自己亦無直面的勇氣,於是將此事一拖再拖,竟然就一直拖到現在,爹孃都不知她有玉佩洞天。

五月輕輕開口道:“雋修,其實,我重新活過一次。”

冉雋修並沒露出訝異神情,他只是拉著她在一棵樹旁坐下,環著她的肩靠坐在樹下。他已經想到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了,便讓她在最放鬆的姿態下,說出舊事。

五月感激他的體貼,她靠在他的懷裡,將頭輕靠他肩頭,幽幽說道:“上一世的時候,爹爹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她說得斷斷續續,有時她實在說不下去了,便哽咽著停下來,深深吸著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每一次她停下,他都默默不言,只將她摟的更緊些。

花了小半個時辰,五月才把她重生之前與之後的事情都說與雋修聽了。她有種終於坦白一切,再無祕密要隱藏的輕鬆感覺。從此以後,她無需暗中憂慮,所有的煩惱都可以有人傾訴,有人可以商量。

她頭一次覺得,以前的自己活得太累。

她抬頭望向雋修,他亦低頭望著她,眸中神色憐惜疼愛。

他以前因為自己生了心疾,頗有幾分自憐自傷之情,總覺得自己命運不濟。直到遇見她,他被她的那種倔犟頑強、不肯服輸的性子吸引,漸漸改變了自己的態度與想法。沒想到她其實有著那樣晦暗悲慘的過去,雖然這一世她父母雙全,然而前一世的經歷於她來說,是一樣真實的。

所以她是真的遭遇過失去父母雙親之痛,亦是真的遭受過那禽獸的虐待。

所以她會害怕男女之事。所以她一意執著,要來安京尋找她爹。所以她隱瞞了玉佩洞天之事,一直不肯,其實亦是不敢告訴他。

他直到今日,才真正地懂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