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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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糾結
那天以後,蘇心再沒有去醫院看過蘇懷誠,之後給高芸打了電話交代了幾句以後,她知道自己和言希在一起,什麼也沒說,不過聽她應得聲音,卻是很開心的,她沒再回到那個地方,手機關了機,也不去充電,大白天的一個人呆在裡面,她不上網,也不看電視,什麼都不幹,就坐在甲板上看著大海發呆,直到言希晚上從外面回來,他的日子才不會只剩下無聊的發呆,就這樣,時間恍恍惚惚過了半個多月。
這天,她像往常一樣坐在甲板上等著言希回來,這段時間,他好像特別忙,聽鍾明旭說他已經進盛世集團了,一進去就接手了和旭風建設合作的的ak案子。
每一天,她覺得猶豫掙扎的時候,她就拼命的想言希,想言希對自己的那些好,如果這些還不夠,她就會想蘇懷誠的自以為是,自作主張,她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蘇懷誠不就是想要自己幸福嗎,言希是她幸福的來源,她不能因為蘇懷誠再傷害言希了,也許自己的這種壓抑他也感覺出來了,但是她想讓他知道,因為他,即使在難受,她也可以剋制得住,即使是崩潰,她也不會離開。
已經崩潰過一次,第二次,她可以承受得住,更何況還有言希在自己的身邊,她一定可以人捱過去的。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平時的這個時間,言希早就回來陪自己吃飯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了,偏偏她手機又關了機,他想給自己打電話也聯絡不上,蘇心站了起來,背靠著甲板的扶欄,整個身子倚在扶欄上,髮絲在風中飛揚,她挽著身子,看著豔紅的天空,像火一般的燃燒,眼睛不由的暈眩了起來,整個人好像快跳進海里面了一般,蘇心嚇了一大跳,慌忙站了起來。
而那邊,打掃的用人從裡面從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電話:“少奶奶,少爺的電話。”
當初,第一個人叫她少奶奶的時候,她正在吃飯飯,當時還嗆到了,那人嚇得彎著身子不敢抬頭,不停地求饒,言希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笑著細細的咀嚼著這個稱呼,雖然沒看到,但是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是滿臉的笑意,沒有一句的責怪,如果不是自己嗆到,蘇心覺得言希肯定會特別少爺脾氣的說:來人,賞,大家見言希都沒有反對,就都開始叫蘇心少奶奶。
可能是跑的太急的緣故,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蘇心接過她手上的電話,老實說,她不是很喜歡這樣,即使是接個電話,也要別人恭敬的把東西送到自己的手上,那感覺,真是該死的,怪異極了。
她有手有腳,這些事情,她可以自己做,根本就不用麻煩別人。
蘇心接過電話,放在耳邊,輕輕的喂了一聲,可是那邊半天卻沒有一句的迴應,那沉重的呼吸聲,隔著兩個不同的世界,傳到蘇心的耳畔,給人一種凝重的感覺,蘇心盯著在夕陽下被染上了一層金黃的海平面,心陡然懸了起來。
“言希——”
她焦急的叫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聲音越來越大,可是那邊還是沒有一點回應,蘇心叫的累了,聲音乾乾的,她無力的坐在地上,心裡七上八下的,半天,那邊才有了聲音,亦是帶著說不出的疲倦,比起剛才沉重的呼吸家帶著掙扎的多了幾分虛弱,低低的嗓音帶著幾分掙扎的虛弱:“心心——”
聽到他的聲音,蘇心慢慢的放下心來:“言希,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蘇心急忙忙的站了起來,險些摔倒。
“心心,我在醫院,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蘇心鬆了口氣,言希應該沒什麼事。
“蘇心,蘇懷誠昏迷了好幾天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那邊的言希,沉沉的開了口。
“關我什麼事?”
蘇心的大腦一片空白,不過那態度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貓,渾身上下都豎起了刺,言希沒有看到,這邊的蘇心,臉色是蒼白的,緊咬著脣,身體左右搖晃,整個人重新摔在地上,那邊的下人見了,慌忙過來,想要幫忙,卻被蘇心制止。
那邊的言希呼吸更沉,半天沒說一個字,蘇心坐在甲板上,看著海平面,兩個人不說話,也不掛電話。
“心心,我言希可以為你做的,不能為你做的,我都已經做了,醫生說,蘇懷誠這次很危險,很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你要是不想帶著遺憾,後悔一輩子,縮在那艘遊艇的話,那就不要來,讓他帶著遺憾離開,我告訴你,我會陪著你一輩子,但是心心,是不是我陪著你,你就不會難受了呢?”
言希說完,彭的一聲掛掉了電話,手機揚在空中想要扔出來,卻還是沒有,整個人靠在牆上,抱著腦袋,坐在了地面上。
她把自己困在了那艘遊艇上,手機關機,不看電視,不上網,把自己和外籍隔絕,以為這樣就可以繼續逃避下去,但是這樣做只是能夠躲得了一時而已,她早晚都必須要面對那個殘忍的事實,如何把傷害降到最低,那隻能是減少彼此的遺憾而已,她不是不明白的,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明白,只是不想讓自己明白而已。
不是看不出自她的掙扎,不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他讓自己和她一樣也變成了烏龜,一起逃避那個會給他們帶來毀滅性打擊的事實,所以,他沒有讓自己去關注關於蘇懷誠的任何訊息,可是早上黃磊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蘇懷誠昏迷了三天,他現在的身體已經錯過了做骨髓移植手術的時間的,不要說骨髓移植手術,他的身體已經經不住任何的折騰了,他很有可能就這樣一直昏迷下去,昏迷期間,病情惡化,就這樣死掉。
原來,事實就是事實,他怎麼都逃避不了,要不要告訴心心,他真的由於掙扎了很久,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那個人是自己最大的情敵,他不希望心心和他再有任何的牽扯,但是他說過,心心是自由的,他不會欺騙她,更加不會隱瞞她,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會給她選擇的機會,而且尊重她的決定,到最後,他還是給她打了了那個電話。
黃磊說的其實一點沒錯,心心會忍,但要是將來蘇懷誠死了,她連最後一面都沒看到的話,一定會後悔,她現在狠心,但是這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心結。
有些時候,死去的人並不可怕,而是活著的那個人因為死去的那個人,再也無法好好生活。
蘇懷誠狠,他身邊的黃磊也是個狠角色,對自己殘忍,對別人也不留情,黃磊肯定知道自己去找蘇心,肯定沒什麼作用,因為她一直沒來的原因不是不在意,而是因為他,她在心裡做了選擇,所以,她固執的把自己封閉起來,呆在那個封閉的地方,就是為了堅持原來的決定,只要他不打電話,她肯定不會來,但是他不能那麼自私,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她後悔一輩子,他不忍心。
蘇心坐在冰冷的甲板上,整個人突然我躺了下來,手上拿著那被自己緊緊捏住的手機,上面甚至都有汗了,一旁的傭人看了,擔心蘇心吹海風會著涼,可是卻怎麼也不敢上前勸,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
“蘇心,蘇懷誠昏迷了好幾天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蘇心,蘇懷誠昏迷了好幾天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耳邊環繞的著的,除了海風,似乎就只有這一句話了,這麼大的海風,像是魔音一般,怎麼都吹不散。
“言希,你怎麼那麼傻。”
蘇心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惆悵,尤其是那顆心,好像被蒙著一層霧一般。
言希你真的好傻,她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的,卻還是一直讓自己呆在這裡,就是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什麼他還要告訴自己這件事呢?為什麼要親自告訴自己呢?你不知道我的心原本就在掙扎嗎?她做這些就是不想辜負他的那份情而已,現在,他卻讓自己去醫院,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處在這種水深火熱的環境之中。
言希,該為我做的,不該為我做的,你真的一樣不差的都替我完成了,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會怪你的,但是為什麼你要告訴我呢,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更加愧疚而已。
蘇心突然間覺得頭好痛,真的好痛,像是中間被人劈了一刀,痛得快要裂開了一般,他捂著生疼的腦袋,整顆心,就像是打了結一般,還是那解不開的死結,她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臉色嘴脣發白,恨不得自己馬上可以死去。
“少奶奶——”
站在一旁的用人看了,嚇得臉都紫了,蹲在地上,卻怎麼都不敢碰蘇心,因為少爺交代過,少奶奶有潔癖,很討厭別人碰她。
“少奶奶,你怎麼樣了?”
用人看著地上臉色鐵青,嘴脣蒼白,額頭上不停的冒著冷汗。
“我——我馬上打電話給少爺。”
用人拔腿就要給言希打電話,卻被蘇心叫住:“不準——”
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言希知道,一定會很難受的。
那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說不出的強勢,冰冰冷冷的,讓人忍不住嚇了一跳。
“那——那——”
傭人那了半天,最後終於說了一句:“我讓醫生過來給少奶奶看看。”
蘇心手撐地,勉強爬了起來,緊咬著脣,搖了搖頭:“不用了,讓司機準備車,我要出去。”
永遠呆在這個地方,一旦那個人離開,她就會帶著愧疚生活一輩子,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離開,她是不是真的可以用時間把他沖刷,如果不能的話,她這一輩子,還有什麼幸福可言,自己都不幸福,如何讓言希覺得幸福。
她一直告訴自己,她這樣做只為了對自己負責,對言希負責,其實還有一樣,她,蘇心,接受不了蘇懷誠就要徹底離開自己的這件事情。到了天恆醫院這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了,蘇心下了車,直奔蘇懷誠病房。
走廊上,黃磊老遠就看到蘇心的身影,雙手緊緊的抱著一個什麼東西,整個人圍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正朝這個方向走過來,他想也沒想,直接跑了過去,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來。”
蘇心伸手,將圍在臉上抱住口鼻的圍巾拿開,看了黃磊一眼,沒有說話,這句話,她不想聽到。
“如果打電話來的是你而不是言希,我不會來的,黃磊,你和蘇懷誠一樣狠。”蘇心的口氣很冷,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什麼。
即使她會後悔愧疚一輩子,她也未必會來的,他猜中了自己的想法,卻利用了言希的深情,她知道她傷的言希很深,正因為這樣,她不允許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讓他難過,他太愛自己了,所以無論做什麼事,什麼決定,他只站在了她的立場,猶豫掙扎,可到了最後,他還是選擇讓自己痛苦。
他就是這樣,和以前的蘇心一樣,因為愛,完全失去了自我。
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為另外一個男人傷心難過,她明白那種痛苦,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更愛言希一點,在愛的同時,她覺得自己欠言希的好像越來越多了,因為太多,所以絕對不能就那麼辜負了。
黃磊轉過身看著蘇心的背影,笑得無奈,她確實是個死心眼,不過卻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她認定的東西,從來不敢主動爭取,現在的她卻不會讓旁人碰她的東西一下,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因為擁有的東西不多,所以對那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她特別的珍惜。
言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聽到黃磊的聲音知道是心心來了,他別過頭看了一眼,見她把自己過得嚴嚴實實的,便放下了心來,卻始終不願站起來。
“你怎麼在地上坐著?”
蘇心在她的旁邊蹲下,她手上拿著的盒子放在旁邊的長椅上,伸手將自己頸脖上的圍巾拿了下來,給言希圍上,他的臉有些冰手,她的小手拉起了他的大手,他的手也是冰冰涼涼的,第一次,他的手比她還冰,冰的蘇心想哭:“地上溼氣重,這麼冷的天,坐在這裡會生病的,你看看你,手怎麼這麼冷,一點也不照顧自己。”
蘇心用力的搓了搓言希的手,笑著不停的哈氣,可是兩隻眼睛的眼圈卻是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一旁的黃磊看著,差點想掉眼淚,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了,心心她,太苦,好不容易生活有點甜味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老天真的不長眼啊,怎麼能對一個小女孩這麼殘忍。
“你晚上還沒吃飯吧,我讓廚房熬了點雞湯,用保溫杯帶來了,你喝點,暖暖身子。”
言希隨著蘇心在一旁的長椅上做好,蘇心笑著在他的旁邊坐下,將帶來的保溫杯開啟,頓時,走廊上頓時飄滿的雞湯的香味,言希接過蘇心手上的保溫杯,放在手心,氤氳的白氣,在兩個人的之間飄蕩,蘇心的動作很慢,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平靜,彷彿她來的目的只是給言希送雞湯。
言希喝完了雞湯以後,蘇心馬上掏出身上的紙巾,替言希將嘴巴擦乾,她的動作很小心,很溫柔,那模樣,就像是妻子為自己心愛的丈夫擦汗,嘴巴擦乾淨了,手卻被言希捉住:“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我每天那麼早就下班了,還有好多事都沒處理呢,這幾天就不能好好陪你了,你在這邊陪蘇懷誠吧,我先回公司,等下讓下人給你準備幾套換洗衣服送過來。”
言希站了起來,扯開蘇心拽著他衣服的手,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蘇心坐在長椅上,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酸酸的難受,說不出的心疼。
直到言希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可她還是坐在那裡,呆呆的看著剛才的方向,一動也不動,最後,還是黃磊看不下去了,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叫了一聲:“蘇心——”
而此時,那雙清澈的眼睛,早就佈滿了淚水。
她看了黃磊一眼,慌張的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沒有感情的哦了一聲,慢慢的回過神來:“我進去看看蘇懷誠。”
黃磊聽了,走在她的前邊,將蘇懷誠病房的門開啟,蘇心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氣,才走了進去,黃磊看著蘇心搬過一條凳子,坐在床榻旁,黃磊這才慢慢的將門合上,坐在走廊上,頭靠在牆上,徹底鬆了口氣。
蘇心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著病榻上的那個人,他的臉好白,真的好白,和那雪白的床單幾乎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他的嘴脣很乾,幾乎都快要裂開了,還有那雙眼睛,眼圈的周圍的幾乎一圈一圈的紅,皺巴巴的嚇人,他的手放在外面,平攤在外面,手背上,哪裡還有肉,分明就和那張臉一樣,只剩下一層皮包骨了。那雙手,那雙溫柔而又有力的大手,蘇心看著**躺著的那個人,幾乎沒有一點生氣,捂著嘴,轉過身,眼淚掉了下來,卻怎麼也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好久,她轉過身,雙手將那雙乾燥而又枯瘦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不停的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那上面還有她的眼淚。
“蘇懷誠——”
她趴在他的懷中,像是永遠都不知道疲倦一般,叫著他的名字。
“我是蘇心,我來看你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做出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為了躲避我的傷害,直接昏迷裝死,然後想要一走了之嗎?是不是?是不是?”
“蘇懷誠,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沒有一丁點的責任心,你這個孬種,我不允許,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要是你就這樣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我會內疚一輩子上,傷心一輩子,後悔一輩子的,為什麼你要自作主張,你就不能讓我自己選擇嗎?”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生病,為什麼要為我做那麼多的事情,為什麼要破壞我的生活,蘇懷誠,這就是你的愛,為什麼只有傷害?”
蘇心趴在他的懷中,冰冷的淚水,滴落在雪白的被單上面。
半天,她的頭從床單上抬了起來,情緒似乎也不沒有方才那樣的崩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剛才接近崩潰的聲音陡然在一瞬間平靜下來:“蘇懷誠,你把我帶回去的時候我只有十歲,六年的時間,我把你當成我的天,我的地,我所有的一切,我們曾經在一起,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失去,可是到了現在,我們之間什麼都失去了,卻永遠都不能在一起了,我為你付出的,你不在意,你為我做的,我卻不知道,我們明明關心著彼此,但是卻給對方帶來了最大的傷痛,也許是我們愛彼此的方式出了錯,你的愛太過深沉,太過內斂,我總是感覺不到,而我們彼此卻缺少了信任,也許缺少的不是信任,只是我太沒有安全感,太過不自信,又缺乏交流,所以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甚至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感激你把我從垃圾堆裡面帶回來,感激你給了我關心,給了我家的溫暖,如果不是你,我蘇心現在如果不是凍死餓死,也絕對不會有追求幸福的機會的。那六年的時候,卑微膽小的我每天都坐在沙發上,等到凌晨幾點就是為了給你泡一杯牛奶,可是那個時候我卻覺得滿足,那種滿心充滿期待的等待,會焦急,但是我還是覺得幸福,因為至少生活有了期待,不是嗎?開始在聖德的那算時間,我一直在想,對你的等待,是不是不夠?我默默的看著你,那雙眼睛只注視著你的一個人足足六年的時間,夢裡叫著的也都是你的名字,深深的愛著你,如此給了你全部的我,結果你還是選擇了別人。”
“蘇懷誠,你知道我把你想成什麼嗎?一杯酒,一杯毒酒,但最最可笑的是我蘇心明明知道這酒有毒,想著的卻不是如何戒掉你,而是如何將你一飲而盡,明明知道是一杯毒酒,喝下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不是嗎?可我還是那樣想,也那樣做了,明明已經死過意思了,卻還是捨不得放開,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李倩倩,而是在我們彼此的身上,我的膽小,我的軟弱,讓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一切,而你的顧慮卻太多太多,蘇懷誠,我們兩個都會都沒有錯,錯得時命運,因為命運的安排,我們錯過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愛了,真的——”
蘇心握住蘇懷誠的手,冰冷的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卻好像要把他的靈魂也一併灼傷了。
“我曾說過,這輩子要找一個自己不愛卻深愛自己的男人過一輩子,看吧,你對我的影響多大,我都不敢愛了,你對我的愛,揹負了套多太多的雜念,我甚至感受不到,而言希的愛,轟轟烈烈,把他自己也給燃燒了,所以,我說什麼都不能背叛他的,但是蘇懷誠,要是你不醒來,即使和他在一起,即使捉住了幸福,我也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既然你那麼愛我,那麼為我著想,蘇懷誠,如果你覺得欠了我,想要補償我的話,那你就醒過來,讓我為你做些事情,你有什麼願望可不可以告訴我啊?其實我也想讓你看看我穿婚紗的樣子,那是我上輩子的夢。”
“蘇懷誠,你醒過來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蘇懷誠,你也醒過來讓我為你做些什麼吧。”
隱隱約約的,蘇懷誠感覺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那雙手溫暖而又柔軟,是他記憶當中最熟悉的,她聽到好像在他的耳邊說話,那聲音,如此的熟悉,帶著悲傷,好像要把他的靈魂都給穿透了。
雖然昏迷,但是他的意識還是恨清楚的,她說的每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是心心的聲音,一開始歇斯底里的捶打著他,可是卻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那聲音,沒有靈魂,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
是她來嗎?她在恨自己嗎?也對,傷害了她那麼多次,每一次都傷害的那麼深,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女孩而已,哪裡有那麼強的承受能力,那段日子,一定非常非常的難熬的。
自作主張嗎?他也這樣覺得,從她知道自己得病的這個訊息時,他就知道,他錯了,用那樣殘忍的手段傷害了心心,卻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她知道了,可上次的傷口還沒好,他就再一次在她的傷口上撒了鹽,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她疼,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現在就在自己的旁邊,她讓自己醒過來,她說要是自己不醒,她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蘇懷誠的眉頭忍不住皺起,他想要馬上就醒過來,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可是那雙眼睛卻不知道怎麼了,像是被縫合了一般,怎麼都睜不開,大腦像是有千斤重,混混沌沌的,半點意識也沒有。
從那天以後,蘇心就一直呆在恆安醫院,沒日沒夜的照顧蘇懷誠,蘇懷誠的病房是病房,很大很寬敞,她讓黃磊買了張小床,就放在蘇懷誠的病床旁邊,要是實在累的話,她就在上面躺幾個小時,說是幾個小時,她其實每天就一兩個小時就醒了。
黃磊看不下去讓她繼續休息,讓她注意休息,要不然的話懷誠還沒醒過來,她就會先倒下去了,可是蘇心的脾氣,又豈是黃磊勸的了的,言希自從那天離開以後就再也沒來過醫院,他沒有辦法,只能一天天的看著她消瘦下去,無可奈何。
很多時候,他都不懂,真的不懂,他想,暗戀和所謂的單相思和相愛應該真的是不一樣的,對蘇心,他也是傾心的,卻始終無法做到像言希和蘇懷誠那樣,所以,他不理解懷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知道言希會告訴心心懷誠的事情,但是他也想,如果這件事情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結果一定不會是那樣的,他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去照顧一個她曾經深愛到骨子裡的男人,看著他一天天消瘦,這中間的過程一定會被她一輩子都放在心上的,讓她一輩子把另外一個男人放在心上,不,他沒有那樣的大方,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已經成為不了唯一,如果連最好的還不能夠的話,這樣的感情,他覺得太卑微,卑微到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就是因為這樣,因為沒有爭取,所以,他成為不了她心裡的那個言希,不過他不恨,因為和言希相比,他的付出太少,嫉妒,他沒有資格。
每天都是這樣,蘇心很少離開房間,吃飯根本就不用出去,言希每天都會讓人把做好的飯菜送來,她每次看到那些飯菜,總是一言不發,看著那些很平常的飯菜發呆很久,知道飯菜都快要涼了,才低著頭,用碗擋住整張臉,不停的吃飯,而那些菜,吃的很少,他想,她在吃飯的那個時候一定哭了,因為,看著那些飯菜,想到言希,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會動容,如果這樣的男人還不足以讓你動心,那麼這個世界,真的就沒有可以讓你心動的人了。
她的心裡一定是飽受煎熬的,也許善良而又剔透的她傷害的是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照顧懷誠,她的心裡應該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的吧,她一定也好似很痛苦的吧。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張醫生來過了,他說,**的那個男人要是再不醒過來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永遠昏迷,如果病情惡化,他就會直接昏死過去,現在他的這種身體狀況,骨髓移植手術已經成為天方夜譚了。
她知道下面的事情就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他醒過來,然後沒有任何遺憾的離開,另外一個就是他在自己的照顧下,在夢中死去。
期間,北堂野來過幾次,他呆在這邊的時間並不長,每次和蘇懷誠說幾句話,和她打個招呼就離開,她總覺得他最近瘦了,他本來已經買好了機票的,可是因為蘇懷誠的病情,還是沒有離開,其實他是個很在意親情的人,他只是太缺乏溫暖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恨蘇懷誠,因為感情太過恐怖,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寄託自己的精神生活,那樣才不至於太過的空虛。
前輩前兩天打電話過來了,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她聽著她在電話的那一端唉聲嘆氣的,絕的自己其實挺不孝順的,老是讓前輩為自己操心,鄧力來過了幾回,每次都給她帶還多的補品,尤其是雞湯,幾乎都是必備的,她自然知道,他不會是來看蘇懷誠的,他只是因為前輩擔心自己,而他也關心自己,還有他們都在為自己和言希的事情操心,偶爾,他會隱晦的提到言希的訊息,讓她知道,言希為她做的那些犧牲,其實即使他們不說,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愛她,忘了自己。
似乎自從蘇懷誠生病以來,她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過得好的,黃磊不用說了,前段時間一個人照顧他,還要瞞著自己,又要忙著公司的事情,幾乎是操碎了心死,北堂野也不好,他們看起來都比以前憔悴了,她想,言希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個人可以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但是對自己的身體,卻完全沒當成一回事。
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對著蘇懷誠的時候,她的思緒有些時候會變得很迷茫,她總覺得,她的這一生,好像總是充滿了劫數,玄奘西天取經有九九八十一劫,她蘇心也必須經歷多次的磨練才能得到幸福,她只求,這是她人生的最後一次磨難。
她覺得自己好像太過平靜了,有些時候,她自己都會為這種平靜感到害怕,因為在這種平靜下,是海浪一般的壓抑,那裡面的壓抑,一點點的膨脹,想要把她整個身體都要擠破了一般,只是,現在還沒爆發而已,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火山一旦爆發,會是如何的光景,因為不知道,所以更加害怕。
這天,蘇心像往常一樣替蘇懷誠擦洗身子,等到一切都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黃磊準時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蘇心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拿上了自己歡喜的衣服,走進浴室去洗澡了。
每一次洗澡,她都會把浴室的水全部都開啟,放到最大,然後在花灑下面抱著膝蓋,一個人哭上幾分鐘,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她擔心自己真的回崩潰,太壓抑了,她討厭消毒水的味道,討厭醫院,討厭這裡的一切,但是她卻只能一個人選擇默默承受這一切,她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言希能夠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她自己而已知道這個想法有多麼的自私。
洗完澡出來,黃磊已經站在門口,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個人都給了他們足夠相處的時間。
蘇心的頭髮還沒有幹,肩上是溼答答的毛巾,她擦了擦頭髮在屬於自己的位置。
“蘇懷誠,已經五天了,你睡得太久了。”
她蹲下身子,溫柔的替蘇懷誠整理那稀疏的髮絲,髮梢上的水珠滴到他的臉上,她彎著身子,看著那張安安靜靜的睡顏,並沒有發現,躺在**五天五夜沒動一下的男人,他左手的食指動了動。
“蘇懷誠,我覺得好壓抑,這個地方真壓抑啊,消毒水的味道聞得我都想吐了。”
她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撒嬌,除了第一天,她的情緒失控,這幾天,她說的話從不傷人,就像個小女孩,她不知道,**躺著的那個男人,做夢都希望她能對自己撒嬌,對自己提過分的要求。
蘇心喋喋不休的說了大半天,替蘇懷誠做了個全身的按摩,直到手痠了才停下,她看著他,抖了抖自己痠痛的手:“蘇懷誠,你的身體有沒有舒服點,我的手都酸死了,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賠償我,陪我去看日出怎麼樣?”
她提了個不錯的建議。
“我上次和言希一起去得c城,那個日出看的我簡直新潮澎湃,好久都沒那種感覺了。”
蘇心嘴巴不停,一直到自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完全睜不開,她看了一眼躺在**的蘇懷誠才回到自己的小床。
其實,她每天都很累的,怎麼可能不累,蘇懷誠的任何事情,她都不假手於他人,身體上的疲憊根本不算什麼,還要承受心理和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每天還要說那麼多話,憂心蘇懷誠,卻還是掛心著言希。
現在都一點多了,她也該累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很累的,事實上也確實是很累的,可是她怎麼都睡不著,即使是睡著了,也覺得不安穩,所以,她便很少花時間在睡眠上,大部分的時間,都陪著蘇懷誠。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看著天花板,隱隱覺得蘇懷誠今天好像應該會醒過來,這樣的預感讓她覺得舒心起來,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