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老玻璃講了第三個故事: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1

十、老玻璃講了第三個故事: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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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老玻璃講了第三個故事: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1

鬼谷耳語: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這個故事發生在一所高校,這所高校的物理系有一個女生叫墨蘇。這是一個性格孤僻,行為怪誕的女孩。

物理系的學生應該是什麼樣的呢?很簡單,一般地來說理科生的生活都不會太複雜,無非是教學樓、宿舍、食堂、實驗室四個地方來來回回。沒有娛樂,沒有狂歡,沒有像樣的特長愛好,甚至沒有愛情——一般地來說。因為做一個理科生意味著沒完沒了的讀天書,沒完沒了地算那些鬼都不知道有什麼用的題,沒完沒了地做同一個實驗,就因為那小數點後多了一位該死的誤差。

於是理科出身的學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一樣的習慣,一樣的思維,一樣的表情,很多時候不辨男女。這是一群數目龐大的二分裂產物,他們從各大高校走出,變成各種各樣的零件,在這個龐大的社會機器上沒日沒夜地運轉,直到作廢。

但是標準化再嚴格的工廠,也有硬茬子料,墨蘇就是一個完全不象物理系學生的物理系學生。

墨蘇在物理系就是一個幽靈,她很少出現,但所有的人都認識她,都對她津津樂道。

墨蘇不是標準的美女,她只是長得很周正。可是墨蘇身上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氣質,她不用說話,不用有特殊的舉動,她一出現,周圍的人就能感覺到壓力。墨蘇的冷笑足以讓整個物理系都戰慄起來。

墨蘇在學校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從沒見過她和誰關係好。她從不參加學校裡的聚會,她甚至不和別人說話,不和同學聊天,也不問任何問題。墨蘇從來就沒認全過她的同班同學,在她看來,他們全是一群廢物,沒有必要認識。沒有人知道她動用了什麼辦法,總之學院分最後讓她單獨佔據了一間宿舍。那簡直就是她自己的密室。

物理系的學生,尤其是男生,對墨蘇一直是又好奇又憎惡又嚮往又避之不及。他們無法控制地在背後反覆談論她,談論她的舉止言談,談論她哪一天換了一身什麼樣的衣服,談論她那一刻怎麼樣看了誰一眼。他們罵她有病,沒什麼了不起的,他們反覆說她不怎麼樣的成績,說她掛過幾科。這樣一個學生在物理系有什麼可驕傲的?有什麼可和別人保持距離的?不要說是理科生了,作為本地的一個大學生,成績不好人緣也不好,那就應該是匍匐在地的狗,老老實實待著罷了,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可是墨蘇就是這個樣子,那些惡毒的攻擊不管流傳多廣,從來就沒有人敢當面和她說哪怕隻言片語。

一切鬼鬼祟祟的念頭到了墨蘇的面前就成了不攻自破的紙老虎,不過露出那最可笑的一面而已。墨蘇要充滿諷刺地一笑,所有的人就都象受了莫大的侮辱,落荒而逃。

只有在一件事上,墨蘇的態度有點似是而非。系裡有人不知道透過什麼樣的途徑知道了她以前的一件情事,他們說她從前有個男朋友,感情還很不錯,但是後來那個男孩得了一種絕症,他們就分手了——這當然只是傳言的前半部分。後半部分是什麼樣的,實在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有的人說男孩死了,有的人說沒有,還有人說男孩本來就沒病,是試探她的。傳言越傳越亂,後來還有人說男孩死後纏著墨蘇報復她的冷酷無情,所以她才變得這麼奇怪;還有人說那男孩的魂魄伏在了墨蘇的身上云云。但是有一點是所有的人都同意的,那就是,墨蘇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和那個男孩有關係——不然還能為什麼呢?

於是在這所大學的物理系裡,墨蘇過著最落魄也最光彩的日子。

直到某個學期,他們開始上某實驗課。

很多學校都是這樣安排實驗的。一個學期大約是十幾到二十幾次實驗課,每一次做一個實驗,不同的實驗在不同的實驗室做,有不同的實驗課老師輔導。一般地來說,這樣的實驗要求不會太高,一來輔導老師多數都是研究生院的學生,二來一個老師不過和一撥學生打一次交道,不容易發生什麼矛盾。這樣的實驗課總的來說是皆大歡喜的,大家成績都不差。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

這一次實驗課,墨蘇所在的班由歐老師帶著做一個很普通的光學實驗。歐老師是個謝頂的老太婆,戴著假髮,看上去象個假人。在做實驗前這些本科生並不知道,這個歐老太是物理系裡最橫的老師。

這個老太太在物理系教了至少有三十年的書了,已經過了退休的年齡。但是她沒有回家,不是因為學校返聘了她,而是因為她自己要死要活地不肯走。

“我給物理系賣了這麼久的命了,現在我沒用了是不是,是不是!”歐老太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個看上去身體不怎麼樣的老太太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不吃不喝不睡不回家地在物理系折騰了整整三天,所有人的精神都崩潰了。物理系的老師從教師到行政都是學理出身,這些人思路都很簡單。

“就這麼讓她得逞了?”當然有人不甘心。

“那你說怎麼辦吧?你不讓她留下她就鬧。”

“那能安排她幹什麼呢?她退休前就有學生反映她上課胡說八道……我看歐老師恐怕腦子已經……”

“把她安排在基礎實驗室好了,這樣她也不容易惹事——給她分配一個簡單點的實驗讓她管。”

“那她要是不滿意,接著鬧呢?”

“那就告訴她,要麼在實驗室待著,要麼滾蛋!”

所有的老師都不說話了。

有一個年輕的老師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我看來這個提議挺好的呀。再說了,各位也沒有必要把歐老師看做是洪水猛獸吧?她人也是很單純的,多說些順耳的話,問題會很好解決的。”

歐老太已經鬧不動了,她只有同意,但是她從來就沒嚥下這口氣。她為什麼會這麼慘呢?因為她老了,她為什麼會老了呢?因為有人比她年輕了。歐老太眼見著一撥又一撥朝氣蓬勃的面孔在她面前晃來晃器,她覺得他們的笑聲是那麼刺耳,他們的舉止是那麼輕佻,裡面簡直寫滿了對她的嘲笑。

她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們——就是咬不死,也可以咬花幾個,誰讓他們一個個都這麼張揚!歐老太到了實驗室以後還是那副樣子,經常責罵學生,動不動就讓學生下次課來重做實驗。可是這和從前她教理論課時候比已經很不錯了,那時候她還經常扣著學生死活不讓及格,就算你考了八九十分她也有理由讓你拿著肄業證滾蛋。

物理系是個大系,也是個忙碌的系。每個人都有很多事要做,到這個時候,歐老太的姿態種種在物理系人的印象中早就成了很久以前的談資,儘管這個老太婆還沒回家。

於是這一天,這一節課上,歐老太和墨蘇狹路相逢。

歐老太說,“你們都過來,我先給你們講一講這個實驗。”這個時候墨蘇正在彎腰把掉在地上的實驗輔導書撿起來,於是慢了半拍。

“那個女生你幹什麼呢?”歐老太只看了她一眼。墨蘇坦然自若如入無人之境的樣子一下子就把她的無名怒火點了起來,歐老太叫喚起來。“你在那後面能聽見嗎?你都會了是不是,要不要你來講啊!”

墨蘇起身說,“我書掉地上了,我……。”

歐老太轉身對圍到跟前的學生說,“我們不等了,我們講我們的。”

墨蘇的臉色變了變。這是什麼意思呢?下馬威嗎?不像。我不過上她一次課,她這樣得罪我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墨蘇看起來很霸氣,但是她並不是一個喜歡招惹爭端的人。既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我就離你遠點好了。墨蘇沒有湊過去,她就坐在後面聽。實驗室也沒有多大,歐老師聲如驢吼,在後面也能聽見。

可是前面黑壓壓一片學生,她看不見歐老太的儀器掩飾,也看不到她的板書……算了,這是個很基本的實驗,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是這個實驗很繁瑣,這繁瑣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墨蘇的神經,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歐老太和全班同學都在看著她。

“還沒做完吧?”歐老太翻了個白眼,問。

墨蘇沒吭聲。

“絕——大部分同學都做完了。我就知道你做不完。”歐老太說,“你這個方法很費時間你知道嗎?我講的不是這種方法。”她哼了一聲,“你站那麼遠能聽到我講什麼嗎?我以為你會的呀,看來不怎麼樣麼。”

墨蘇看著歐老太的表情,這個老太婆現在興奮得渾身亂顫。

“我一直在看你你知道嗎?我就知道你這麼做很慢,但是我就是不說,我就是要讓你做不完。”她得意洋洋地叫道,“你活該!因為你敢不聽我的——你才活了幾年?就這麼狂!學校是瞎眼了才招來你這麼不像話的學生,你看看你那個樣子!”

墨蘇的臉色變了變,但她依然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開始收拾東西。

“這就要走了?”歐老太顯然沒想到這是個態度強硬的學生,她開始咬牙切齒。“好,你這一項實驗的分記零!你別來求我,你跪下求也沒用!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學生?你怎麼進來的?小年輕樣的你跟誰睡了?”

下面的學生早已經嘀嘀咕咕。最後這句話讓他們炸了鍋,墨蘇在學校裡怎麼會這麼滿不在乎?難道……

墨蘇本來已經走到了實驗室的門口,她忽然站住,慢慢轉身,冷眼看著歐老太。

“你知道我是誰麼?”

“我知道。”歐老太一瞪眼睛,“你是野種小賤人!”

寂靜。

墨蘇笑了,這笑冰冷刻骨,“很好,”她說,“很好。你當然不知道我是誰。”她轉身,摔門而去。

這件事發展到到這個程度已經夠傳遍全系的了……

何況歐老太后來還揚言要聯合基礎實驗室裡所有的老師,集體給墨蘇不及格。

但是誰也沒有討論這件事,因為很快又發生了另一件事。這件事讓所有的人都變得無比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