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四十三、聲音:說出的結局(4)

四十三、聲音:說出的結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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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聲音:說出的結局(4)

海漠一愣,說話的是洛思。“那麼著急幹什麼,”洛思說,“既然你們都那麼喜歡把結局說出來,那我們就做得完滿一點,不是更好嗎?”

“你……”海漠讓自己看起來儘量自然,“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補充?故事不是我講的嗎,我只是想再跟著玩玩。”洛思笑道,“話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其實都挑明瞭,所有的故事都是有關聯的,所以抖出一個故事的結局,也就是抖出了所有故事的結局——啊不,其實最大的結局還沒有上演。”

這是緊急情況!海漠故作神祕地笑了小,“你確定你要說出下面的話嗎?”

“說一說又能怎麼樣?”洛思滿不在乎,“都來說一說吧,反正最最重要的人物今天缺席。”

“他沒有缺席,他一直在看著我們,只是我們在這裡感覺不到他……”

洛思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人敢接他的話,當他轉頭的時候,竟看到老玻璃正冷冷地看著他。這個從烏鴉塔來的矮子不知什麼時候象蛻皮一樣脫掉了那層低微卑賤的神態,此刻看著洛思的儼然是一隻醜陋而飢餓的小獸。

老玻璃說,“我們大家不是都知道這裡是頭狼的地盤嗎?雖然你們一直都不希望頭狼連這個地方都能百分之百地掌控住,但是事實是怎麼樣的呢?事實就是我們所有的人都喜歡自欺欺人……”

海漠再次看向墨蘇,墨蘇閉目養神,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應該就是她在掌控著老玻璃說話,海漠放心了,任由這兩個人對著說去,自己在一邊看起了熱鬧。

“你是說我們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頭狼都能看到?”洛思語氣含糊,說不清是提問還是嘲諷。

老玻璃詭祕地笑了笑,“如果僅僅是這樣就好了,只怕我們所有人的想法他也一清二楚!”

洛思看著老玻璃,他沒有接話。

老玻璃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古怪,他開始進入一種自言自語的狀態,不停地說,“從神祕人挑選女巫的儀式結束一直到今天,在這樣的地方舉行這樣的儀式有多少次了?這中間出現過什麼?儀式結束以後出現過什麼?沒有人知道。你可以說,神祕人挑選侍從是公開的,而這樣的儀式卻祕密得很,所以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資料……但是真的是這樣的嗎?就沒有人有過這方面的興趣嗎?就沒有人試圖查一查那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嗎……多少年前,安息地作後一個守衛為後來的人整理下了龐大繁雜卻十分齊全的資料……可是現在那資料在哪裡呢……”

海漠不知道老玻璃到底想說什麼,因為墨蘇跟他的合謀很倉促,她也沒有把她計劃的細節告訴他。憑多年練就的直覺,海漠已經認定這時的墨蘇是可以相信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一陣心慌。事情發展的軌跡越來越奇怪,越來越超出想像,海漠想,難道這地面會突然從中裂開——他自己的想法也開始變得怪異了。

洛思冷冷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都一樣,”老玻璃喃喃道,“我們——不只是荒野上的人,包括頭狼,都一樣。天天在人類和魔怪之間穿梭,一邊小心謹慎,怕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一邊又覬覦別人的東西,去鋌而走險……沒事了就想盡辦法讓自己更強大更聰明,因為地獄來客的世界是沒有道德的,我們除了弱肉強食什麼都沒有……今天你逃脫了,明天呢?這個對手倒下了,下一個呢?我們對頭狼毫無辦法……頭狼自己呢?”

“你神經錯亂了,”洛思說,“不是所有的人都對頭狼沒有辦法。”

老玻璃古怪地看了洛思一眼,不再說下去了,他開始笑——洛思第一次在荒野上感覺到心裡發毛。老玻璃的笑竟讓洛思感覺無比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看到過……

“沒錯……就是在地獄,你只往裡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她。”

什麼聲音——洛思下意識要摸自己的耳朵,卻被手腕上纏著的東西勒了一下,痛得幾乎叫出來。

“小心,小心。”那個聲音似乎很欣賞他的慌張,“那不是別的什麼東西,那是你們三個的尾巴——很多人認為你們很以這條尾巴為驕傲!”

你身體的一部分有自己的想法,是獨立的個體,這其實是件很讓人頭痛的事。但是當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很多人會有不同的看法。其實洛思很反感別人把三頭犬的三個腦袋和惡龍尾巴拿出來說。而且如果是誇獎他會覺得加倍地噁心。

“是啊是啊……”老女人竟然知道洛思在想什麼,“其實你想過,如果沒有那兩個頭和尾巴的拖累……”

如果沒有他們的拖累,憑洛思的心思和能耐,說不定都要和他們的主人平起平坐了!這個念頭讓洛思顫抖了一下——是的,他確實是有過這樣的想法的,可是……

“可是你覺得你只不過是想想,隨便想想又沒什麼。”老女人的語氣充滿諷刺,“你到底是不是隨便想想,或者應該說,你到底想過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洛思轉頭看向阿克和爾柏,他們正打著盹,舊象兩個人事不懂的孩童。

“至少把他們兩個解決掉,是很容易的。”老女人適時地總結了一句,洛思的冷汗象流水一樣冒了出來。

地獄三頭犬,在荒野上的這場陰謀裡,他們不需要為自己的安危擔心,那是因為沒有人敢碰他們。可是他們自己呢?如果這三個頭顱之間產生內訌,進而廝殺,將是怎樣的結果?這正是洛思最怕的,他不怕來自外界的任何力量,就算是他無法掌控的頭狼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他怕自己,確切地說,是怕自己的念頭。

殺掉那些沒有用的部分,讓自己變成真正的強者——這個念頭就是洛思的惡夢,他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跳出來,刺激他的神經,讓他作出不理智的事情。

洛思知道,自己不能動手。就算阿克和爾柏結結實實地拖著他們的後腿,就算那條討厭的尾巴隨時可能咬他們一口,這種畸形的組合只能繼續維持下去,絕不能有任何的改變。

因為改變意味著滅亡。

因為他們的主人不可能接納他們的改變。

因為正是因為這種畸形讓他們內部不斷有處理不了的事情,主人才如此偏寵他們。他們只是狗,只是冥土神靈的看門狗,是要牢牢控制住的奴隸,此外他們什麼也不是。

什麼也不是,洛思悲哀地想,什麼也不是。

“或許你們還有更好的選擇,”老女人的聲音又飄過來,“殺掉那個讓你們不幸的傢伙……”

主人?

洛思自嘲地笑笑,是悖論,又是悖論。只要不分開,他們就會互相牽制,就不可能戰勝主人,但是一旦他們分開,主人就會馬上先下手為強。

洛思疲憊無比,誰能想到一個念頭能有那麼大的力量,它幾乎瓦解了他全部的精力。

疲憊中的洛思下意識又看了老玻璃一眼,那個聲音說的沒錯,那是她的神情,她從地獄裡爬了出來,這是一種徵兆吧?洛思感覺自己的理智被什麼東西慢慢淹沒。

那個聲音到底來源何處?被她不斷擾亂心智的人無意中環顧荒野,她驚訝地發現和她一樣承受折磨的人,篝火邊不少人都垂下了頭,面色蒼白,神情恍惚。

這個聲音,居然可以同時在幾個人的耳邊響起,而且她知道所有人的祕密……這荒野到底有多大?

藏在暗出的人,到底有幾個?

那些故事裡的人物就象要從乾巴巴的講述中走出來一樣,一個一個在篝火中搖擺,似是在掙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