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白鯊魚:我有一個朋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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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白鯊魚:我有一個朋友(3)
白鯊魚幾乎把自己貼在瞭望遠鏡上——沒錯,是有東西在動,可是還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白鯊魚的冷汗下來了,眼前的這一切簡直就是個夢魘……
接著那個女子出現了,白鯊魚看到她也穿這黑色的長袍,但是她沒有戴帽子,她和那個黑袍人隔著魚缸相對而立,她慢慢跪下。那個黑袍人十有八九就是天時了,白鯊魚這樣想的時候,他看到那個黑袍人一手託著那點紅光,另一隻手上卻托起白光。
是十分耀眼的白光,不是一點而是一道,那是一把匕首。
白鯊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天時高高舉起那匕首,對著女子的腦袋猛然刺下!
後面的畫面在白鯊魚的記憶裡是一片到處氾濫的鮮紅,似乎對面的整棟樓都被染成了那種詭異而觸目驚心的顏色。少年白鯊魚大腦一片空白,跌坐在地板上。
要不要報警呢?
可是那是天時啊——可是他殺人了啊,而且我還看到了——可是……可是……要不先告訴媽媽?不行,這個時候和爸爸無關的事她都不會理會的。那要不要告訴朋友?可是天時就是朋友啊……
第二天,白鯊魚沒去上學。
天時,白鯊魚的朋友,他的父親和白鯊魚的父親是機關裡的同事。天時……白鯊魚躺在**,他的腦子裡湧現出各種過往和各種猜測。
剛和天時認識是什麼時候來著?那時候天時和白鯊魚都在上小學,天時在準備小升初的考試,而白鯊魚在瘋玩。白鯊魚記得那個時候天時就這麼瘦,但是不愛笑,而且從來不和別的孩子玩。他媽媽說他身體太虛弱,不能亂動。
那時候沒有人看好天時的前途,大家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不斷地表示著同情。
白鯊魚曾經問過父母,天時得的到底是什麼病,父親的回答很簡潔,治不好的病,母親的回答也很簡潔,他很快就要死了,說完就補充一句,不許到外面瞎說去啊。小孩子對死還是有恐懼感的,當時白鯊魚和天時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白鯊魚再見到天時已經是三五年之後了,天時依舊消瘦,但是精神好多了,看不是有什麼病態。如果不是旁人提醒,白鯊魚根本認不出天時。
“你不是死了嗎?”童年白鯊魚口無遮攔,張口就說。
“我的病好了。”天時說著笑了笑,“我也以為自己快死了,但是我被治好了。”
大人們交談的時候白鯊魚聽到有人說,象天時得的那種病,能治好完全是奇蹟。有人問到天時的父母,是請教了神醫還是用了靈丹妙藥,天時的父母卻說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治好天時的醫生就是那個判天時必死的醫生。
“他們從一開始請的就是最好的醫生,”白鯊魚的媽背地裡說,“能治好是當然的,有什麼好顯擺的!”
“你怎麼老容不得他們一家?”白鯊魚的爸勸解道,“你不要總覺得我位子高,不要老招惹是非。”
“你怕什麼?上級你不敢惹,他們可是你下邊的人。”
“你呀,有的事你不知道……”當時白鯊魚在場,兩個大人說著說著就不說了。
就算不說,白鯊魚也知道一些機關裡的事,小孩子總是能超出大人的想像。白鯊魚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機關裡是個有地位的人,他們家是可以享受別人家的巴結的,而天時的父母位子就很一般,時不時地就需要夾起尾巴來做人。
不過這也不是鐵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白鯊魚發現,好像大人們對天時的家長都有了一種無形的敬畏。甚至包括白鯊魚那個有地位的爸,也對天時的父親禮讓三分。
“爸爸,”童年白鯊魚對這種現象實在是好奇,他試探著問,“是你官大,還是天時他爸官大。”
“你爸官大。”
“那為什麼怕天時他爸的人比怕你的人多?”
父親的表情有點奇怪,他問,“你問這個幹什麼?”又問,“你從哪聽說的,怕他的人比怕我的人多?”想了想又說,“當官又不是為了讓別人怕你……”
從哪看出來的?小孩子還不知道怎麼表達,但他們已經懂得觀察。白鯊魚眨巴著眼睛看著父親,這已經足夠讓一個成年人知道,這孩子把一切都看清楚了。
“爸爸和天時的爸爸不存在誰怕誰的問題,”父親想了想這樣解釋,“我雖然比他官大,但是也要有他的幫助才能工作。”
白鯊魚後來應該是沒有過度追問,但是他記得當天晚上聽見父母在房間裡小聲議論。
“你今天說的那些是哄咱們孩子的,還是真的?”
“啊?”
“就是你說那個誰幫助你工作……他也上你們這條賊船了?”
“你有完沒完?當初是你天天說我沒出息,非讓我也撈一筆去,現在又說我是上賊船,你這個女人,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滿意!”
“你別打岔,我問你那個,那個快死了又活了的孩子的爹,他是不是跟你們一塊了?”
“……是啊。”
“你不是說他最頑固嗎……他不是那種自己家缺錢也不肯拿公家一個子兒的人嗎?”
“人都是會變的,其實那傢伙聰明得很,如果有他幫我們,我們以後油水會更足,而且會更安全……”
等一下……
回憶定格,白鯊魚噌地一下從**坐起來——沒錯,當初父親有意無意間提到過,其實天時的父親也是那群貪汙官員的一分子。可是為什麼這次清查,天時家偏偏沒有受到任何牽連?
天時,這個人在白鯊魚的生活中停留了這麼久,卻也隱藏了這麼久,隱藏到白鯊魚家裡出了事,那些星星點點的異樣才浮出水面。白鯊魚想一想就滿頭大汗。
現在怎麼辦?現在白鯊魚又怕又亂又不甘心。
難道就這麼等著……可是自己還能做什麼呢?白鯊魚想了想,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視窗。
總用偷看的只怕是不行的。
白鯊魚想了想,拿望遠鏡的時候又把電話給拉到了自己房間裡,他能背下天時家的電話號碼和天時的手機號。
不過這個時候天時不是應該在學校嗎?白鯊魚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望遠鏡。
天時家裡有人,客廳裡有一個人在走來走去,好像是在收拾東西。
那是個女的,但是看上去不象天時的媽媽。天時的媽媽白鯊魚見過,那是個臃腫的婦人,而這個女人卻很苗條,而且從走路的姿態上來看,應該是個年輕人。等等——白鯊魚愕然,這個女的,不是昨天被天時開了瓢的那個人嗎?
可是她看上去健康得很,甚至全然不象個受過傷的人,她的頭上也沒有任何包紮。
難道自己昨天看錯了?不,白鯊魚看得清楚得很!那麼……難道這是另外一個女孩?可是這個女孩又是從哪來的呢?
白鯊魚撥通了天時的電話。
“我們現在正好下課,”天時在那邊說,“沒多少時間,一會兒就又上課了,你有急事嗎?”
“你家現在有人嗎?”白鯊魚脫口而出。
“我家?”天時頓了頓,“我一個遠房親戚也住我們那棟樓,我遠房表妹這兩天養病,她有時候可能去我家,你現在要去我家嗎?”
恐怕不只是遠房親戚吧,不然怎麼會熟悉到連鑰匙都有?可是天時從來沒有和白鯊魚說過自己有這麼重要的一個表妹。
“哦……”白鯊魚慢慢道,“你和你這個表妹很熟的哈……她叫什麼名字?”
天時似乎猶疑了片刻,“是啊,你還沒出生我和她就認識了。我一般叫她小蘇,你應該叫她蘇姐。”
“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她?”白鯊魚問。
“我要上課了,”天時說,“晚點再打給你。”天時把電話掛了。
白鯊魚繼續從望遠鏡裡往對面看,那個所謂的小蘇正在客廳裡擦什麼東西。白鯊魚仔細一看,居然是昨天的那個魚缸。現在這個魚缸空了,看起來和普通的魚缸沒有任何區別……等一下,那個是什麼?白鯊魚看到那個魚缸旁邊放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什麼。
難道昨天泡在那個魚缸裡的東西現在就在那個塑膠袋裡……這個念頭剛一閃過,白鯊魚就看到小蘇提起塑膠袋出門了。
跟上——這就是白鯊魚的第一反應,他飛快地穿好鞋跑了出去。
對面就是天時家的樓,白鯊魚躲在自己家的樓門廳裡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邊的一切。不一會兒那個小蘇出來了,手裡提著那個黑色的大塑膠袋,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她就轉身回去了。
接下來怎麼辦……難道要去翻垃圾桶?
白鯊魚在門廳裡發了一陣呆,直到看見對面樓有一個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老太太也出來倒垃圾。就在垃圾桶的蓋子被掀起來的瞬間,白鯊魚看見一條長長的黑影從垃圾桶裡飛快地爬出來,隱沒在了草叢中。它爬得可真快,白鯊魚幾乎不會呼吸了——什麼東西能有那麼長的影子?
老太太老眼昏花,反應遲鈍,記憶力大概也不怎麼好,總之她什麼也沒發現。
白鯊魚等了一段時間,一看四下無人,自己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對面樓的綠化帶裡。在茂密的植物裡,他清楚地看到一條溼漉漉的長線,從離垃圾桶最近的草叢一直伸向下水道。
之後白鯊魚沒有馬上回家。
他跑到了居委會,他告訴居委會的人,小區裡有蛇。
那就是蛇,白鯊魚可以肯定,儘管他離得不近,看不清楚太多的細節。白鯊魚吃過蛇,是他爸爸帶他去的,他聽他爸爸講過很多關於蛇的事情。從關於蛇的各種傳說,到各種蛇的花色和毒性,再到如何捕捉和烹飪一條蛇。
白鯊魚的爸爸對蛇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偏愛,白鯊魚的爸爸相信多吃蛇能讓一個人變得所向無敵。
從什麼時候起,父親不常回家吃飯了?白鯊魚記不清楚了,他記得父親本來就很少和自己說什麼。只是在他工作繁忙了以後,反倒常常在家裡提到蛇。
時間長了,母親會受不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把錢花在吃蛇上?”她諷刺道,“你上這條船就是為了吃蛇的?那還不如去廣東餐館混!”
“你懂什麼,”父親輕蔑地說,“我們這樣的人需要大補,不只補營養,還要補膽識,還要補肅殺之氣,才能鐵索連舟,如履平地……”
“然後呢?再去吃更多的蛇?”
“當然不是,”父親搖頭,“然後我們就可以過上那種最最瀟灑的生活——你們婦女兒童,怎麼會知道這中間的奧祕!”
白鯊魚背地裡問過母親,“爸爸原來就愛吃蛇的嗎?”
“不,”母親說,“我們年輕的時候,你爸特別怕蛇。”
“特別怕蛇?”
“他原來被蛇咬過,”母親解釋道,“傷並不重,但是他受了驚嚇,所以一直很怕那東西。”
“那他是從什麼時候起又那麼喜歡蛇了?”
母親愣了片刻,緊跟著眼前掠過一絲驚恐。過了一會兒她說,“是在……是在我們搬到這裡以後吧,搬到這棟樓以後。”
原先,白鯊魚家和天時家住同一棟樓,後來白鯊魚家搬家了。那時候白鯊魚還不明白,兩棟樓緊挨著,有什麼好搬的?後來他隱約知道,自己家住的這棟樓在小區裡是戶型最好,面積最大的。再後來他才知道,自己家的這棟樓裡住的都是夠級別的人。
也就是說,自從白鯊魚的父親依附於那個貪官,他就開始對蛇有了特殊的興趣。
也許是因為感覺出了什麼異樣,白鯊魚一直就不喜歡蛇,當然他並沒有當著父親的面表現這一點。他知道父親在家裡的地位扶搖直上,所以他要儘量地順著父親的意思,包括繼續聽他講各種關於蛇的事情。
白鯊魚覺得,自己幾乎就是一個蛇雷達了。
不過這是白鯊魚第一次在小區裡看到活著的蛇。昨天他觀察了那麼久,絲毫看不出那魚缸裡的東西和蛇能有什麼聯絡,那麼今天從垃圾桶裡爬出來的蛇呢?那是一條野物,還是誰家養的寵物離家出走?它是自己爬進垃圾桶的,還是被人仍進去的?
那條蛇和天時家,和天時的那個表妹小蘇,到底能有多少聯絡?
天時的父母沒有那種特殊的愛好,白鯊魚記得父親在無意中說過,他們的新夥伴和他們一桌吃飯的時候,從來就不去碰蛇,平時也儘量避免和蛇有關的話題,儘管這樣做有可能冒犯他們共同的上司。
那麼天時呢?天時對蛇很瞭解,天時說過,他養過蛇……
“你看清楚了,那真的是蛇?”居委會的人半信半疑。
“是,我看得清清楚楚。”白鯊魚說。
大人們交換了一下眼色,裡面明明白白地寫著不信任。終於有個人說,“你說是在哪看到的來著?我們一會兒派人去看看。”
“就在四號樓,”白鯊魚說,“我看見它從垃圾桶裡出來的,爬到下水道里去了……”
“下水道——那個下水道?”
“就是那個樓小門正對的那個,我看見那個井口被翻上來了。它就是從那裡爬進去的。”
誰想此言一出,大人們卻笑了起來。
“小朋友,”有人說,“我們很忙的,沒有時間聽你編故事。再說你要編也該編一個像樣一點的吧,四號樓小門那邊根本沒有那種下水道口!”
“你們沒去看怎麼知道沒有?”白鯊魚問。
“我們主任就住那個樓,她那個人把樓周圍設施清點得一清二楚,還天天跟我們說,我們能不知道嗎?”
“主任昨天去醫院複查了,今天沒來上班,要不要哪天她來了,你再找過來問她呀?”
“行了吧小朋友,我們主任年紀不小了,你在這裡蛇啊蛇的,再嚇著她!”
“……”
白鯊魚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他轉身自己走了。
回家的路上他反覆想了想,還是去天時住的那棟樓看了看。他圍著那樓走了一圈,從小門出發,再回到小門——
真的沒有下水道。
白鯊魚想,那條蛇恐怕真的和天時有關……只要自己沒有發瘋。
晚上,白鯊魚在家裡接到了天時的電話。天時約他出來,“我請客。”他說。這是鴻門宴吧?白鯊魚想。白鯊魚這樣想,但他還是赴約了,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在書包裡藏了一把水果刀。
他們在小區裡的一家小餐館見面,到了以後白鯊魚看見的不只有天時,還有天時所說的那個表妹小蘇。
正是他從視窗用望遠鏡看到的那個女孩。
天時一笑,“這就是小蘇,我和你說過的。小蘇,這是餘砂白。”
近看小蘇還算賞心悅目,而且笑眯眯的,不象個壞人,但是白鯊魚還是覺得腦子有點發蒙。他沒說出話來。
天時問,“我聽說你今天請假在家休息,是生病了嗎?”
“有點不舒服。”
“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去我家裡借藥什麼的?”天時說,“我知道你媽現在很忙,你有事可以來找我,這兩天小蘇可能在我家,今天你們認識一下,以後你有事找她和找我一樣。”
小蘇說,“我的學校離小區更近一些,就算過幾天我請的假結束了你也可以找我。”
白鯊魚看著這兩個人,他笑了一下,不過大約不太自然。
氣氛尷尬了。
白鯊魚想了想,對小蘇說,“天時沒怎麼和我說過你……那個,你請病假……是生病了嗎?”
這姑娘看起來起色不錯,可不象生著病的人。
小蘇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她說,“天時不願和周圍人提起他的親戚。我其實沒什麼大病,假條是和校醫騙的,主要是這幾天壓力大,想休息一下。”
天時不吭聲。
“那個……你喜歡蛇嗎?”白鯊魚忽然問。
“蛇?”小蘇說,“還可以吧,不怕而已。天時以前養過蛇,那時候我幫他照看過。”
“你也在天時家那棟樓住吧?”白鯊魚說。“我好像聽說咱們小區裡有蛇出沒。”
小蘇沒接話,天時問,“這個你是聽誰說的?”
“我也忘了,可能是聽我們鄰居說的……也可能是別人,我也不知道。”
白鯊魚看見小蘇和天時交換了一下眼色,小蘇說,“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們接著吃。”說完就起身走了。
小蘇出了小餐館,天時問白鯊魚,“你媽不是正幫你爸通關係呢嗎?進展如何?”
白鯊魚說,“她的事情都不和我說的,我怎麼知道。”
“你也不問?”
“我問了她也不說。”說完白鯊魚臉紅了。
“好吧,”天時說,“想不到這個訊息還要我來告訴你——你爸可能有救了。”
“什麼?”白鯊魚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這樣的,”天時說,“我聽到的情況是,辯護律師打算說——你聽了這話要冷靜啊——他們打算說你爸神經異常,承擔不了那麼重的法律責任。已經有人帶你爸去體檢了,據說結果很有利。”
“那……那就是說……”
“就是說你爸大約能免除牢獄之苦,如果順利的話。”
“然後呢?”白鯊魚脫口而出。
然後?哦對,然後。如果他們家還住著那棟房子,財產還安然無恙,不過如果在外面的名聲更好聽點,還能享受別人的巴結,那就更好了。
天時意味深長地看著白鯊魚,“小子,”他說,“做人還是要學會知足啊——再說你家運氣已經很好了。”
“我哪有不知足……”白鯊魚看著天時說,“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細節?”
“那個辯護律師是我爸的老同學,”天時說,“那是我們家介紹過去的——這算是幫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