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71 雪嬌容

071 雪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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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雪嬌容

“畫扇,告訴我,我不在的那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莫天佑試圖用雙手扳住畫扇的肩膀,她卻後退一步,閃躲開來。

“好。我告訴你。”她沒有拒絕回答。面紗遮擋下的臉看不到表情,目光中亦沒有情緒,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彷彿訴說的,是旁人的一個故事,“當年,你離開了之後,我爹爹就病倒了,你知道的,我爹爹為官清廉,一向沒有什麼積蓄,所得的收入靠的都是歷年的俸祿,那場病,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她的眼神渺遠,似是回到了那段無助的過去……父親病倒,她衣不解帶地日夜侍奉榻前,求醫、問藥……可是父親的生命就那樣一點一點地流失掉了,像抓在手中的沙子,從指間漸漸遺漏,最後終於變成烏有。她曾以為,父親會像從前一樣病癒,會好起來,會再一次對她微笑。

“爹爹的病是歷年積勞成疾所致,到最後,連大夫也束手無策,說他是‘油盡燈枯’……”

父親去世的那一日是中秋前夕,細雨潺潺,斜風脈脈,滿世界的黑暗與混沌,望不見本該接近團圓的一輪明月……那一夜,他的精神格外好,他早就料到了自己大限將至,所以趁著迴光返照之際,向她交代遺言。

“他……他說了什麼?”

“爹爹要我去投奔遠在京城的表姑。他說,表姑自小與他親厚,看在過去的交情上,應該願意收留我。爹爹向來忙於公務,所以……對於我們的那一段感情,他並不知曉。”

父親病死之時,家中但凡值錢的東西早都被變賣了用於治病,他剛去世,朝廷就派遣了繼任的知縣來補缺,卻沒有人知道,上一任一世清廉的知縣到死的時候連下葬的銀兩都拿不出來。

“爹爹走得很安詳,他去世之後,我將家中房屋變賣,折成了銀兩,部分用於下葬,剩餘的就當作盤纏,然後隻身一人啟程去京城。為了安全起見,我將自己扮作了男裝。”

“到了京城,又發生了什麼?為何你會到了鳴翠坊?”

這一刻,莫天佑無比自責,如果不是當初一時興起的離去……雲遊有什麼重要,以後有的是機會去,可是有一些時光,發生了之後卻無法挽回。在她最孤獨、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他卻一個人逍遙自在地在遊山玩水。

“我到了京城之後,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表姑家。”

父親大概沒有預料到,人是會變的。也許年少的時候,父親與表姑也有過兩小無猜的過去,甚至……或許有過一段舊情。然後匆匆一過二十載,當年的天真少女已然變成了一個成熟世故的婦人。

“表姑答應了收留我,且對我很好。一開始,我真的以為她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如此。”畫扇嘴角牽起嘲弄的笑意,當初的自己,實在是天真得可以,竟真的以為父親的一句遺言就能令表姑好好照料自己,且視如己出……

“我在表姑家中住了大半年,她對我好得無可挑剔,便是對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吧……後來,我無意中聽到表姑與姑丈的爭吵,才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那一天,晚膳之後,她無事閒逛,無意間經過表姑家的書房。

“我真不懂你在想什麼,那丫頭又不是你肚子裡爬出來的,犯得著對她這麼好嗎?”是姑丈的聲音。平日裡,姑丈對她這個“不速之客”就極度不滿,總認為她是在他們家“吃白食”,也不止一次甩臉子給她看。

“說你笨,你還真不是一般地笨!”表姑的語氣帶著輕蔑,“你看我像做賠本買賣的那種人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姑丈仍是不明所以。而在窗外偷聽的她,卻如整個人跌入冰窖,從上到下都寒透了。

買賣!表姑將收留她看做一項買賣,而且是“不賠本的”!她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你看哪,畫扇這丫頭在作畫、寫字這方面的天賦,不輸於任何一個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我們若是告訴別人她是出自名門的大家千金,只怕別人也會深信不疑。將來若是將她嫁出去,那聘禮……”

畫扇若有所悟……難怪,近來表姑對她比過去更好,還帶她去做了許多新衣,並買了許多珠釵首飾。原來……竟有這樣的圖謀……

“是這樣。”姑丈恍然大悟,滿口稱讚,“還是娘子高明……”

畫扇再也聽不下去,趁著書房內的二人未發覺,悄然離去。

“又過去一陣子,有一天,表姑突然來告訴我,說她已經收了城北傅員外的聘禮,明日便要將我嫁進傅府,做傅員外的填房。”

那個晚上,月黑風高,她獨自坐在房中,猶不知命運即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直到表姑進屋,將明日便要將她嫁入傅府的事情說出,她才如被冰雪。表面上,她仍然恭順溫柔地聽著表姑的敘說,內心裡,卻翻起濤天大浪,種種念頭不時一閃而過……

“那傅員外可是家財萬貫,他的夫人前不久才去世,如今留下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兒,你嫁過去,若一年半載地,生下兒子,整個傅府,可就由你說了算了!”表姑一副事事為她著想的表情,帶著不自覺的得意之色。

“可是,我還沒有報答您對我的收留之情……”她試著婉拒。

“你嫁過去之後,能常常回來看我們,不忘記我們,便是最好的報答了!”表姑將手按在她的肩上,“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不反對吧?”

“表姑說好,那自然是極好的。”她深吸一口氣,目露嬌羞,“一切但憑表姑做主。”

表面上裝作言聽計從,總算騙走了表姑。她更深入地思考起逃跑的計劃來。表姑的家境中等,家中並無圍牆,想要逃走,不算難事。

她將表姑給她買的綾羅綢緞換下,穿上自己起初來到京城時的粗布衣裳,又將頭上所有珠釵首飾盡數取下,一件不帶,隨身的包袱裡除了幾套換洗衣裳,什麼也沒有。

“我在京城中走了很久,到天亮的時候,在鳴翠坊的門口看到了之晴姑娘貼的招聘啟事,想著自己好歹也算有一技之長,便參加了比試。”

當時,她身無分文,放眼四周,竟不知自己有何處可去。

家,因為父親的去世,家沒了。親人,這個唯利是圖的表姑對她一開始就不懷好意。

愛人……

不該再想他的,他那麼長時間沒有出現,許是將她忘了吧!

“不,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莫天佑辯解道,“我雲遊一回來,就急著找你,結果,你家裡竟是人去樓空,我打聽了許久,才聽人說,你可能去了京城。我又來了京城找你,整整找了一年多都沒有你的訊息。直到前幾天無意間看到你與丫環出入鳴翠坊。”

“那麼,我讓你失望了吧?你曾深愛的女子竟自甘墮落,成為青樓女子!”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造化弄人,我不怪你,也不嫌棄你,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畫扇深吸一口氣,又問一次:“如果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也許你就不會那麼期待我給你的機會了。”

“不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的心意,始終不變。”莫天佑信誓旦旦地保證。

畫扇淺淺地一笑,將臉上的面紗揭下。

那張原本秀麗無倫的臉,左邊的一半,全是觸目驚心的潰爛的傷痕,使得她的相貌看上去竟是猙獰可怖。

“還疼嗎?”他疼惜地望著她。

“你不覺得可怕嗎?”

“怎麼會,在我的心中,你的相貌不是最重要的,何況,你我馬上便要結為夫妻。”莫天佑握住她的手,彷彿手中捧著世間獨一無二的瑰寶。

“結為夫妻?娶了像我這麼醜陋的妻子,你不覺得很失男人的面子嗎?”畫扇進一步相問,目帶自卑,“天佑,你如此英俊不凡,定能娶得如花美眷,你就將我忘了吧。”

“你叫我怎麼能忘?當初我不在你身邊陪你,是我之過;如今我若再犯同樣的過錯,連我自己也會看不起我自己。”

“你……”不敢相信自己聽聞,她駭然地睜大雙眸。

他上前,重重地將她擁入懷中,像是此生此世再也不願意放開。

長久長久的擁抱,久到她冰冷許久的心漸漸被融化……

“畫扇,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好。”慕容雪顏搶著回答道。

“之晴……”畫扇羞澀垂眸,“你怎麼偷聽別人說話。”

“沒有啊,我是光明正大地在好不好,是你們太忘情了。”慕容雪顏揚眉一笑,“畫扇,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句詩嗎?”

“記得,‘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畫扇一字不差地念出。

“那麼,嫁給他吧。”

“可是豔老闆那邊……”畫扇面露難色。

“以我和無雙姐的交情,放心,她會放了你的。”慕容雪顏拍胸脯打包票,又促狹地笑道,“你現在,該讓莫大哥看看你的真面目了吧?”

“真面目?”

“是。”畫扇淺笑,取出手絹將臉上那些“傷痕”盡數擦拭乾淨,一張俏臉恢復了原有的雪白嬌美。

“你……你沒有……”莫天佑大驚失色地指著她的臉。

慕容雪顏大力地在他肩上一拍,笑道:“恭喜你,考驗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