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對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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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對峙4
落日晚霞，繽紛天際。
“李總管！…”蕭王府平地一聲雷。可這聲音音在別人的耳中只當乖孫子為老爺爺哭喪，到了院子門口年邁的李總管那兒只是迎面撲來的一陣風和腿兒邊突然的 ‘撲通’跪地聲。李總管糾結的五官顫動了一下，用手輕輕掏出捂住耳朵的兩團棉花，回過身，瞥了那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小廝，嘆了口氣，厭惡道：“又怎麼啦？是西邊的狗又跳出牆了還是東邊的雞又飛上樹啦？你慌張個什麼東西？又不是第一次啦。”話剛落，隨即而來的一陣尖銳的刺耳聲讓兩人全身一陣顫抖，小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身子搖晃的李總管才避免了他與大地的又一次親密接觸。
“唉，這音調沒錯呀！怎麼彈出來這麼彆扭不入耳呢？”蘭小語無奈地狠狠一拍桌上的古箏，它奶奶的，明兒就要比了，這樣的水平想去贏？去丟人還差不多！
院子裡一個滿含嘆息和不解的聲音傳了出來。李總管抬眼朝院子裡看了那歪坐糾結笨手笨腳的身影一眼，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真是造孽呀！她就不能讓府上安寧一日麼？忽然看到身旁的那小廝也跟著踮起腳朝院子瞅到底是誰大白天的在做害人性命減人壽命的事兒。“杵著做什麼？到底是雞又飛了還是狗又跳了你倒是說呀？”“李總管，府上的雞和狗差不多都跑完了，沒有再飛再跳的。”那小廝如實稟道，“是，是門口來了一位，一位姑娘稱要見王爺。”考慮到‘絕色’二字對李總管恐是沒什麼概念便自動捨去了。“就為這事兒？去回了那姑娘，王爺此刻進了宮不在府上，讓她改日再來。”李總管抽搐著嘴角回道。“小的也對那姑娘如是說了，可那姑娘說要等王爺回府，而且有不見不罷休的架勢。”李總管微眯著眼睛，頓了半響道：“那就去將那姑娘請到客廳等候吧”小廝領了命自顧離去，臨走前極度不滿地瞥了眼那從昨日下午起便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引得府上一陣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院子。
“我忍不住啦！小紅，你別拉著我！你不讓我去砍她，那我去砍了那古箏成不？府上的雞鴨狗已經被她那‘絕妙’的琴聲給請走了，你還想要那些下人被她給嚇跑呀，他們跑了飯誰做呀，衣服誰洗呀，你不讓我去除非你答應到時候那些活兒全都由你做。”院角處，兩人一拉一扯不亦樂乎，拉的人苦口婆心地勸著小不忍則亂大謀，扯的人討價還價為以後的逍遙生活留後路。不得不承認，小青雖說一根筋通到底，可有時候確實比小紅想得更遙遠，想得更透徹。
“就只有今兒個晚上了，你忍忍也就過去了，全府上下又不是你一個人難受，王爺不是都陪我們一起忍著嗎？”小紅耐著性子勸道，希望將王爺搬出來會讓她消停下來。
“哎，你們拉扯幹嘛呀，快過來，瞅瞅是哪兒出問題了？” 蘭小語轉眼看見院角相互拉扯的小青小紅大聲喊道。兩人停住拉扯互看了一眼朝院子中央的那一人一桌一箏走去。
“找我們做什麼？我們可對那玩意一竅不通的。要是你嫌它礙事想找人砍掉它我倒很樂意幫你忙。哼”小青走過去撇撇嘴說道。蘭小語道：“你砍了這箏我如何向王姑娘交待？這可是王姑娘孃親家御賜的家傳古箏呀，這可是人家看在王爺的面子上才借給我的，我可不准你打它的主意。”說罷仔細護著古箏。“難怪音質如此滲骨如此！”小青咬牙道。小紅輕笑道：“好啦，你們就別貧嘴了。小語，明兒就要比賽了，你到底準備得如何啦？我們對箏確實不通透，確實幫不了你的忙。唉，王姑娘怎會在這節骨眼上病倒了呢。”小青撇撇嘴小聲咕噥道：“我看八成兒是被某人給害的，這樣的琴音誰受得了？”蘭小語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琴音能害人？自己是妖人嗎？能彈出魔音？切！低頭想了一瞬，心裡也確實擔心得緊，昨日晌午都好好的，為何回府以後就癱軟在床起不了身啦？不行，自己得去看看。
“喂，你幹嘛去？你不練琴啦？那明日的比賽你準備怎麼辦呀？”小青見某人起身往門口奔去急喊出口。
“破罐子破摔”一個聲音傳出後人影飛快地消失了。
小紅嘆了口氣道：“你將這兒收拾收拾，我去去就回。”
“幹嘛要派人去保護她？幹嘛要理她死活？王爺是，你也是！你知不知道她親口回絕了王爺的成親，說什麼時機未成熟，說什麼沒準備好，她還理直氣壯了，簡直是胡扯！虧你們還護著她，要是我，早一腳飛她出門了。哼！”小紅默默地看了她一瞬，沒說一句話，轉身出了院子。
王臣相府。
“微臣謝過二皇子，多虧了二皇子才找出了小女的病症啊。”王賀對楚天凌跪了下去再三感謝道，同跪的王夫人不時地用手帕掩面竊泣。“王相王夫人快快請起，王相默默地為我滄月鞠躬盡瘁幾十年，天凌做的這些實在不足掛齒。臣相夫人放心，王姑娘全身癱軟無力只是中了一種叫‘散骨軟筋粉’的毒，明日之後便可自行解去。”楚天凌輕攙扶起夫婦倆，淡淡地說道。王賀微笑著打量眼前的這位皇子，忽然覺得他並不是像人人說的那樣冷酷手段狠辣，他只是將心裡的所想都付諸於了行動，用行動來為自己解釋說明著一切。他夠隱忍。
“老爺，門口有位姓蘭的姑娘想見小姐。”一個小丫鬟稟道。
楚天凌不經意地看了眼有些怒意的夫婦倆，淡淡地說道：“我看這事也許與她並無關係”王賀低頭深思片刻道：“領她進來”楚天凌瞥眼見那正朝此大廳婷婷走來的熟悉身影突然說道：“不過為避免萬一還是查清的好，我看此刻還是別讓她們相見得好。”王賀微微抬眉不著痕跡地瞥了眼楚天凌，有些不解，這位皇子的心思真是名不虛傳的難捉摸。
正朝著這兒走來的某人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像一枚棋子般被人玩弄於手掌之中。瑟瑟站在寒風中良久，好不容易進了臣相大門卻又被臣相告之自己此刻不能見王雨珊。嘶，這頗有耍人的味道。
“王臣相，我只想知道王姑娘身體怎麼樣，是何病症，有無大礙。”蘭小語低著頭輕聲說道。
“中了一種叫‘散骨軟筋粉’的毒，只是全身無力，休息一日便好，並無大礙。”王賀正要開口卻被一旁從她進門開始便冷眼觀看的楚天凌搶先回道，語氣淡淡卻並沒拒人千里的味道。
蘭小語聽到聲音一陣抽氣，微微抬眼才瞥見坐離自己幾步之遙的楚天凌。雖然只是微微的抬眼，可那強悍的X光還是掃進了自己眼，身子突然一陣冷顫。
“不知是誰如此喪盡天良，竟如此毒害珊兒，他到底為何要這麼做呀。”王夫人突然忿恨地說道，眼神似有似無地瞥向蘭小語，被王臣相一陣撫卹後她平息了下來。
蘭小語一個火燥，她不會以為？就知道，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懷疑，那日是由自己帶她出府的，要不是自己她怎麼會出事呢？可自己怎麼解釋呀，想來想去只有低下頭輕聲道“哦，這樣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夫人請放心，此事我一定會查個明白，給臣相和夫人一個解釋。”楚天凌說道。
“那妾身謝過二皇子”王夫人輕聲道。
“天色不早了，王臣相，王夫人，小語這就告辭了。”只要知道她沒事就好，這兒冰火兩重天再待下去恐怕身子要吃不消了。王賀點頭道：“恩，姑娘是一個人來嗎？來人，送姑娘出府至蕭王府。”
“不用了，我正也正要回宮，我看與她也順路，我便順便將她送回了，王臣相，王夫人，告辭了。”楚天凌一拂衣襬站起來說道，說完便朝門口走去，在發現某人未跟上後轉過身看了一眼杵在原地的人，蘭小語被那掃射過來的X光一震，朝夫婦倆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蘭姑娘，等等。”說話間秀蘭已從後院跑了過來，“這是小姐要我轉交給你的，她說這個對你彈箏有益處。”蘭小語接過她手裡的那方手帕笑道：“替我謝謝你們家小姐，告訴她，我贏了之後定登門拜謝並請她吃大餐。”
“老爺，我看珊兒的眼光真的不錯，二皇子並不像他們說的冷漠無情拒人千里，我看他卻是挺親切挺體貼的一個人，也確實是個好佳婿呀。”門口王夫人偎在王賀身旁看著那兩個朝大門走去的身影小聲說道，對那時不時停下來轉身看身後的人是否跟上自己的身影讚許有嘉。“他確實是個好佳婿，但卻不會是個好相公。夫人忍心看著珊兒將來清冷困於後宮同其他女子為爭皇上的寵愛而鬱鬱寡歡嗎？”王賀微眯著眼輕聲說道。“老爺，你的意思是？”王夫人顏色一驚。王賀輕輕點了點頭。
“你放心，她不會有事。”楚天凌突然說道。
蘭小語鬱悶看著前面那個身影，大冷天的他有馬車不坐，不送自己，居然遣走馬車散步回去，害的自己也只能跟著寒夜散步吹冷風。“哦。你剛剛已經說過了。”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回道。突然想到什麼，快走幾步上前說道：“你知道是誰給王姑娘下的毒”語氣沒有詢問只有肯定，“還有，你為何，要查這件事？王姑娘不是沒事嗎，事情過了就過了…”說到最後已然沒了底氣。
“她昨日由我送回府”楚天凌說道。
“你是皇子，怎麼會去…況且，根本就沒有人會懷疑你。”他們懷疑的根本只有我自己而已。你根本就不需要為自己去麻煩查這件事，去為自己解釋什麼。
楚天凌摹地停住腳步，一瞬後又朝前走去，淡淡地問道：“那你認為我為何會如此做？”
蘭小語沒想到問題被拋給了自己，深深地將自己堵住，想了片刻，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你是為了王姑娘，要為她查出真凶，要為她報仇。”語氣似肯定又似疑問。
“呵”楚天凌一聲冷笑，步子有些加快起來，“報仇？我竟如此閒！”語氣似自嘲又帶些無奈，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問道：“你認為我閒嗎？”
“啊？”蘭小語被問得一窒，為何此刻自己一下就讀懂了他的意思？“你認為我會閒著去幫她查出真凶？閒著去為她報仇？閒著去關心她在意她喜歡她？”他眼神凜冽，深不見底，但是裡面的怒氣卻顯而易見，“我不知道”
“不知道？”楚天凌微微一挑眉，半響後微笑道：“看來你也很閒，閒的胡思亂想，閒的朝秦暮楚。”
“我沒有！”猛地一吼，像被突然拆穿自己心事的小孩一般無措，只能用高分貝的音量掩飾自己。自己怎麼會又讀懂了他的意思：“你也閒著去粘花惹草，閒著左右搖擺，閒著去搞劈腿。”真要命，自己此刻怎麼會如此清醒，糊塗一點，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繼續大聲吼道：“你閒不閒關我什麼事兒！我閒不閒又有你什麼事兒！”
“……”
“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忽視那充滿諷刺和嘲笑的眼神，大呼一口氣說道，“不管你有沒有閒，但還是要謝謝你百忙之中調查此事，撇清他們對我的疑慮。不過，你大可不必如此做。我沒做就是沒做，他們要怎麼樣，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哦，對了，你手臂上的傷如何了？”情形不對還是轉移話題好了。
“哼！”楚天凌冷哼一聲，朝前走去，“如果你要送的療傷藥不扔的話，這傷估計已經好了。”
“啊？”算了，自己還沒進餐沒能量再去猜他的意思，當他說的是放屁好了。“宮裡沒療傷藥了嗎？那我回去給王爺說說讓他給你送些去，我們府上的療傷藥效果很好的。”
“我們？”楚天凌喃喃了一陣子，“不必了，療傷藥到處有的是，不是王叔府上才有，但還是要謝過皇嬸的美意。”
皇嬸？心裡又是一陣堵，過了一會兒笑道：“是啊，療傷藥到處都是，不過聽說王姑娘從小磕磕碰碰體質虛弱，她那兒就應該有很多有效的療傷藥才是。”
“呵，說的也是。”楚天凌突然笑道，只是笑意多一分，周圍溫度低一分。
蘭小語哆嗦著身子，唉，這樣寒冷的夜晚還做這般高消耗能量的思維邏輯較勁兒題，真是要命。想著，肚子越發地餓起來。唉，這路邊怎麼也沒個小吃攤什麼的，唉。
走著不料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呀，他遇到到處都有的療傷藥啦？微微朝前走了幾步一看，不禁呆愣在原地。過了半響，瞥了眼身旁依舊停止不前的人輕笑一聲，笑著地朝前面的人跑去。
“你是來接我的？”很明知故問的問題。
“恩” 楚蕭微笑著說道，“雨珊怎麼樣？”
“她沒事。恩，在王府遇到二皇子探望王姑娘，順路所以便一起回來了。”笑著不時地往手心裡吹氣，楚蕭笑著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同樣的渡給內力。
“王叔”身後楚天凌輕輕地喊出聲，眼神不著痕跡地瞥過那雙互牽的手。
“恩，雨珊沒事就好。走吧。”楚蕭笑著說道，說完牽著某人的手轉身離去。
楚天凌輕聲笑了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