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疑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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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疑是故人來
安梓純本就睡的不踏實,這一動彈便醒了。睜開眼看見含玉,心裡說不出的安慰,又見一素昧謀面的碧衣女子守在床頭,想要問話,卻覺得喉嚨和胸口異常的疼痛難忍,只得深吸一口氣,靠在了含玉替她墊好的軟枕上。
碧衣女子見安梓純這麼快就醒了,眼中透著股驚喜,忙將藥碗遞到了含玉手上,起身匆匆出去了。
含玉只將今兒個遇到的都算作怪人,也未過多追究,趕緊摸了摸安梓純的額頭,柔聲問道:“小姐哪裡難受,只管告訴奴婢,千萬彆強撐著。”
安梓純眼下還有些耳鳴,勉強能聽清楚含玉的話,卻不願將力氣花在解釋她是否安好的問題上,只問道,“他,是誰?”
雖然只三個字,含玉卻能清楚的明白安梓純的意思,這個問題亦是她最想知道的
。畢竟沒有幾個素昧謀面的陌生人,會在危急時刻不顧自己的安慰捨命救你,且在救人之後還如此周到妥帖的照顧,那人必定與小姐有些淵源。
含玉想著,終究搖了搖頭。正要勸安梓純喝藥,安梓純卻眼光一閃,定定的望著門口。
含玉亦隨之轉身,見方才還一身**的墨衣男子已然換上了一身月牙白的長衫。
早先慌亂,含玉並未看清男子的長相,如今仔細打量,確長了一張能叫人過目不忘的英俊臉龐。心想,比起墨色,月牙白該更稱他。
男子見安梓純醒了,定在門口,似乎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上前與她說話,安梓純卻強撐起身子,勉強坐直了起來,望著那男子,輕聲說了句,“高尋陽,是你嗎?”
聞此,男子與含玉都是一怔。
高尋陽?定國公府的小少爺?
含玉想著,頗為震驚的盯著門口一身白衣的男子。
五年前不也是他救了無故溺水的小姐?
可他高尋陽的母親卻是害公主和少爺乃至十數位夫人小姐們命喪平湖的始作俑者。
當年定國公不是被削去爵位,發配極北戍邊去了嗎?高尋陽應該還在西北,怎會站在這望仙樓的內院裡。
男子聞此,低頭猶豫了半晌,才抬眼瞧著安梓純,與其堅定的應道:“是我。”
安梓純聽了回答,嘆了口氣,輕輕的閉上了眼,心中無比的困惑與痛苦。
明明是我的救命恩人,為何我心中對他沒有一絲的感激。
若不是他的孃親因行事不端引人報復,我母親和哥哥怎會被連累致死。
他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
是贖罪還是憐憫?
五年了,一切都像是一個輪迴,從前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唯一叫人心驚的除了在背後推我的那雙手便只有高尋陽灼灼的目光
。
安梓純越想,心裡便越像是火燒一般灼痛難忍,抑制不住的狠狠咳了幾聲,隱隱的感覺喉口一絲腥甜,才發覺嘴角已經沾了血。
含玉見此可是嚇壞了,趕緊隨手拿了塊巾子幫安梓純擦拭。
安梓純卻不覺難過,依舊死死的盯著杵在門口的高尋陽。
為何他的眼中沒有愧疚只有悲憫。我安梓純即便再沒用,也不需要他惺惺作態的來可憐我。
安梓純想著,立馬撥開了含玉的手,掙扎著要下地。含玉卻不許,忙攔著說,“眼見都已經吐血了,小姐還要折騰自己嗎?”
安梓純擰起來卻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即便渾身無力也毫不妥協,與含玉說,“咱們回去。”
高尋陽見她如此,本想上前攔她,可單想著安梓純方才看他時眼中的火光,便明白這些年來,她從未放下過仇恨。而他又何曾忘記過這場意外對他造成的傷害。
記得那年悲劇發生之後,母親就被下令軟禁起來,隨後聖旨下來,逼父親立即休妻。
可父親與母親結髮多年,伉儷情深,始終相信母親絕對不是會指使害人性命的毒婦。即便冒著被誅九族的風險亦未遵循聖旨休妻。
聖上震怒,卻感念父親以往功績,不忍殺之,便削了父親的爵位,命全族即刻啟程遷去苦寒的西北戍邊。
西北苦寒,流寇眾多,還常有邊境賊匪來犯,日子清苦不說,亦有隨時喪命的風險。聖上這道旨意不過是死刑的緩刑罷了,明眼人都可預見,此去經年,再無活著回來的可能。
而事實證明,聖上是對的。母親本就為錦陽公主等人的意外慘死充滿了自責,加上一路上日夜顛簸,風餐露宿,還未到西北,便已病死在路上了。
母親臨走的前一天,精神忽然變的很好,還與他講起兒時給錦陽公主當伴讀女侍的事。
母親說,錦陽公主是純儀皇后唯一嫡親的女兒,身份尊貴無比,當年錦陽公主要招伴讀女侍,無論是皇親還是世家都巴不得女兒能攀上這高枝
。可外祖不過一個正五品的騎都尉,怎敢與諸多權貴相較,本就不抱希望。卻不想錦陽公主偏挑中了母親和溫嘉候府的千金,也就是當今的董惠妃娘娘。
母親講,在宮裡的那段時光,是她這一生少有的快活日子,三個小姑娘一下了課,便滿皇宮的轉,時常與眾位皇子混跡在一處,也與許多民間的孩子一樣,抓蛐蛐,爬樹還去千鯉池撈過一條就不下白金的錦鯉。
後來她們漸漸長大,到了要出宮的年紀,錦陽公主背地裡去求了陛下好幾次,一定要給她與董姐姐配戶好人家,才有了後來身為國公夫人的榮耀。
母親說,“或許我曾經擁有的一切榮耀與幸福都是錦陽公主賜予的,如今她走了,再沒人用她的光芒庇護我,才落到眼下如此潦倒境地。可我亦汗顏,怪自己不但從未替她做過什麼,還間接害她慘死,還有梓宸那孩子——”說到這裡,母親開始哽咽,隨後又說了一句,梓純那孩子,也太可憐了。隨後抑制不住的痛哭起來,以致暈厥,第二日傍晚,母親才清醒過來,拉著我的手說,“陽兒,一定要回去,回去那孩子身邊,你可知,那日遊船上我與錦陽已給你們倆定了親,她是你妻子。”母親說完,將一塊墜著金絲纓絡的如意墜子交到我的手中,然後永遠的睡去了。
從回憶里拉回現實,高尋陽猛的將手放到胸口,摸著胸前冰涼的如意墜子,心口卻如火燒一般痛楚。
他心中亦恨,甚至比安梓純更恨,母親是被人陷害才客死異鄉的,到死還揹負著蛇蠍心腸,聖旨休妻的惡名。原本父慈子孝,一團和氣的日子在一夕之間崩塌。母親走後,父親一直鬱鬱寡歡,年前因平流寇作亂,一時晃神,竟被一個賊匪劈下了馬,臥床近三個月,依舊回天乏術,滿含不甘的睜眼去了。
送走父親之後,他知道不能再蟄伏於此,給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他高氏一族的人可乘之機,在替父報仇之後,便差人一路快馬加鞭趕回聖都報喪。聖上見憐,招他回京。他得令之後,晝夜趕路,路遇從胡地回都的六殿下,便結伴而歸,誰知比預想的歸期提前了一個月有餘,為免招人揣測,並未即刻入宮見駕,而是聽從六殿下的好意,暫且安置在瞭望仙樓。誰知,卻再次邂逅了她——安梓純。
素日那天,他初見安梓純已覺親切,那樣沉靜與明媚相糾纏的女子,美麗且聰慧,即便素昧謀面,怕也會一見傾心
。
後來與六殿下提了一句,才想到那日抱著黃金猞猁的女子便是安梓純。
他成日裡期盼著相見,卻又怕再相見。
五年了,我到底該以何種姿態重新出現在你眼前?畢竟我已不是當年那個無憂少年,你亦不是時時都笑容滿面的小丫頭。
她的眼神如此冰冷而決絕,像是蓄滿千年寒冰的古井,幽深不見底。這些年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何會變的這般冷漠。
安梓純已經掙扎著下了地,潔白的玉足踩在地上,卻怎麼也支撐不住孱弱的身子。
含玉眼下十分為難,忙瞧了高尋陽一眼,意在叫他勸勸小姐。
高尋陽也由不得安梓純胡鬧,一個箭步上前,將安梓純抱起又送回了**。
可安梓純脾氣上來,即便無力也由不得旁人擺佈,杏眼圓睜,又掙扎著要起身。
“你若再胡鬧,我便將你綁起來了。”高尋陽說著,按住安梓純的肩膀,神情雖顯淡漠,口氣卻不重。
安梓純盯著高尋陽,神智依舊有些恍惚,眼前英俊的男子與當年那個可愛少年瞬間重疊,惹得安梓純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出來。
高尋陽見此,忙鬆了手,立刻收起了原本的淡漠,十分關切的問道:“是我弄疼你了?”
安梓純聞此,沒有應聲,只是盯著高尋陽無聲的流淚。
若是五年前他不曾救我,就沒有今日如此狼狽不堪的我。亦或是方才他沒有躍下平湖救我,我已經與母親和哥哥團聚了。
為什麼是他,偏偏是他。可知我的心裡不曾有一刻感激過這所謂的救命之恩。
我知他高尋陽確實無辜,可前人已去,若是我不恨,可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安梓純深知自己的偏執,卻無法抑制的逼自己去恨眼前這個對她有過兩次救命之恩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