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防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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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防人之心
待安悅昕走後,安梓純便攥著那枚香袋到床頭要掛起來,卻叫含玉攔下,“小姐還真要聽她的話,將這東西掛在床頭。”
安梓純沒應聲,撥開含玉的手繼續系,實則自個心裡也沒底。
含玉見了,有些著急,忙勸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瞧這香包古怪,奴婢還是拿去後院給燒了吧。”說著便要搶過去。
“別。”安梓純說著,護著那香包,與含玉道,“這香包的確沒什麼古怪。又何必糟蹋了大姐的一片好意。”
含玉卻不這麼想,忙說,“小姐也不是不知,大小姐素日冰塊似的人,從不出來走動,怎就趕在大夜裡來咱們這兒裝好心。即便沒存壞心思,怕也是有求於您。”
安梓純方才也是這麼想,卻想大姐下一趟繡樓不容易,若真是有所求,方才便說了,何必平白折騰一趟
。若叫她想,倒願意相信大姐是真心實意的巴望著她好。
“我有什麼好求的,不過一個沒封誥的宗室女,無權無勢,又能幫她什麼。倒是大姐,若真上了選秀的花名冊,來日飛上枝頭,倒要我反過來巴結她呢。”安梓純說著繫好了香袋,便側身躺到了**。
含玉聽了這話,也覺的是這個理,於是忙上前給安梓純掖好了被子,“大小姐雖素日孤傲,卻比四小姐實誠,要我說,便該叫大小姐應選入宮。”
安梓純原對選秀之事無感,可這會兒卻更傾向於安悅昕可入選。心裡亦思量著,若是大姐的目的真是拉攏我,那她確實成功了。因為我倆似乎冥冥中有一種默契,便是不能見姨娘過的稱心如意。
有賴於安悅昕送來的香袋,安梓純一夜好眠,清晨醒來,沐浴更衣後才梳洗打扮。
安梓純一身素淨的白衣,頭髮簡單的綰起,髮間只插一枚最簡單不過的素銀簪子。即便不施粉黛,亦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風,清素若九秋之菊。
府上的拜祭儀式一般在正午,年年都由姚書芹主持,所以她並不得空與安梓純一道去平湖祭拜。
安梓純只覺祭奠亡者是心靜之事,並不願諸多人跟隨,薛氏兄妹一定是要帶的,除他二人之外,便只帶了映容和小順。
清晨的風透著微涼,安梓純穿的不多,一出門便打了個寒顫。因昨晚睡的很踏實,精神也還不錯,繞過曲折的迴廊,穿過空蕩的院落,面容依舊恬淡。
一行人打正門出去,馬車早已在門前候著,卻見馬車邊上,一女子施施然站在不遠處,也是一身雪白的素衣,纖弱兒單薄,清麗中透著一股病態,頗有弱柳扶風之美。
“二姐姐。”安梓純喚了一聲,快步迎了上去。
安悅曉見是安梓純,眼眶立馬就紅了,趔趄了幾步,屈膝就要給安梓純下跪。
安梓純見此,驚詫不已,忙上前極力的攙扶,卻招架不住,本以為含玉會過來幫襯一把,誰知這丫頭卻冷著臉從旁瞧著,一動不動的,真是——
只聽“撲通”一聲,安悅曉實打實的跪在了地上,光聽這聲響,便知使了不小的力氣,安梓純急了,忙勸道,“二姐姐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
。”
安悅曉不知是痛的還是羞得,臉紅的不像話,只一味的哭訴道,“我對不起妹妹,愧對於妹妹,你就讓我跪著,讓我贖罪——”
安梓純被安悅曉一同拉扯著,也險些摔在地上,含玉實在看不下去,卻抹不開面子,忙與映容遞了個眼色,映容才上前幫了把手,將安悅曉給扶了起來。
“姐姐自個來的?翠珠和翡珠呢?”
安悅曉依舊哭的厲害,沒有應聲,還口口聲聲求安梓純原諒。
安梓純瞧著安悅曉這般,雖然心痛,卻未完全失去判斷能力。
這兩日靜下心來想想,那日二姐姐酒後失儀,雖看似是個意外,卻有幾個疑點叫人不得不覺蹊蹺。
當日二姐姐酒後無狀,爬上了井沿。要說醉酒之人,做出什麼荒唐事也不稀奇,可怪就怪在那口井沿極為細窄,只夠人單腳站立,人在清醒之時站上去尚且危險異常,更何況酒醉之人,言行無狀,腳下最是不穩。二姐姐何以站在井沿上許久,卻沒跌落呢?
再者,二姐姐當時口口聲聲喚我妹妹,想來即便醉酒,也該尚存意識,否則院裡還有含玉和翠珠等人,她怎未錯認了旁人是妹妹。
可最讓人疑惑不解的還是二姐姐的動機,若是她真要假借醉酒害我性命,總得有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吧。若是沒有這個理由,先前的推論也都是臆想,一切也只能算是巧合,是意外。
安梓純心裡有些亂,還得等安靜下來再仔細琢磨,便吩咐映容去門房叫兩個丫環過來將安悅曉送回去。
安悅曉卻不願回去,死死的抓著安梓純的手求道:“我自知愧對妹妹,也想去湖邊叫公主聽聽我的懺悔,好好的與她上柱香。”
“二姐姐身子未愈,切勿奔波,只要心意在就好。我且替母親受了二姐姐的好意。”安梓純的口氣與往日不同,溫柔中透著淡淡的疏離。
安梓純原也不想懷疑安悅曉的人品,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太不尋常了,哪怕是個可以解釋的籠統理由她都想不到
。
人與人之間,一旦起了疑心便再不可能交心,即便二姐姐在這件事上真的無辜冤枉,我也不能再親近一個曾起過疑心的人。
安悅曉很輕易的就察覺到安梓純神情與語氣的微妙變化,忙加大了力道緊緊的攥著安梓純的腕子,求道:“妹妹若是不答應,便是不肯原諒我,那我——”安悅曉說著抬手便要摘下發間的簪子。
含玉見此,再忍不住,上前一把將安梓純拉開,護在身後,手已經蓋在藏於腰間的匕首上。
若是她膽敢做出什麼傷害小姐的事,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個主子,一樣會要了她的命。
安梓純向來厭惡輕生之人,更厭惡威脅於她的人,眼前暴躁癲狂的女子哪像她溫婉內秀的二姐姐,連個市井潑婦不如。
只是十幾年的情分在,安梓純到底是不忍心,“姐姐這又是何必,我從未記恨於你,又何來的原諒,你起來吧。”
安悅曉聞此,這才安靜下來,見安梓純一臉悲憫的瞧著她,瞬間癱坐在地上,嚶嚶的哭泣。
清晨空蕩蕩的大街上,迴盪著女子極度悲慼的哭聲。安梓純沒有攔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旁,心裡無數次掙扎。最終還是轉身上了馬車。
“扶二小姐上來吧。”安梓純朗聲吩咐到。
含玉被安悅曉這淒厲的哭聲亦哭的心軟了,便未阻攔,與映容一同將安悅曉扶起,小心的送上了馬車。
一路上,馬車裡出奇的安靜,安梓純自始至終都低頭不語,安悅曉無聲哭泣,偶爾抬手抹一把眼淚。
映容坐在緊門口,有意無意的擺弄著荷包上的纓絡。馬車裡的氣氛實在太詭異,叫人從頭頂寒到了腳底。
含玉雖被安悅曉哭的心軟,卻不敢卸下防備,擋在安梓純與安悅曉之間,不時的打量安悅曉一番,或許有些情緒是裝不出來的,方才二小姐怕是真動了自裁之心,難道我真是誤會她了。
含玉想著,便瞧向安梓純,見小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滿眼悵然
。心裡發緊。若是連二小姐都起了害我們小姐的心,我們小姐豈不是太可憐了。
馬車在平湖邊一僻靜處停穩。安梓純率先下了馬車,老遠就望見了那棵久違的合歡樹。
暮靄沉沉,可那盛開一樹的紅花映著綠葉,翠碧搖曳,帶來沁人心脾的涼意。
安梓純也顧不得旁人,情不自禁的向那棵合歡樹走去。
薛子然不敢有絲毫鬆懈,忙跟了上去,剛走出去幾步,就覺周圍氣氛有異,便猛的抽出腰間的利劍,一個越步上前將安梓純護在了身後。
此時,隱於蘆葦叢中的人才現了身,薛子然迅速掃視一遍,統共八人,都是一樣的打扮,劍佩腰間,卻未出鞘。
見安梓純發現了他們,八人臉上多少有些惶恐,忙躬身與安梓純請了安,領頭人道了句,“給安主兒問安。”
安梓純認得他們是永康郡王府的人,既他們在,想必——
“姐姐可來了。”安梓純正尋思著,就見尚秀儀風風火火的打合歡樹下奔過來。她亦是一身素衣,身量纖纖,奔跑間目光盈盈,如同一隻活潑的小鹿,靈動而灑脫。
尚秀儀見薛子然也在,頰上立刻染上了一抹緋紅,不想心亂如麻,腳下沒仔細,一個趔趄就跌進了薛子然懷裡。
薛子然卻如木頭人似的猛然僵住了身子,連動都不敢一動,更別說溫柔的去攙扶一把,弄的氣氛好不尷尬。
安梓純從旁看的真切,秀儀對子然的情意昭然若揭,子然也並非石頭人,只是這璧人一雙,終將難越世俗,這點,子然早便看透,意在全身而退,可秀儀,顯然還溺於情中,無法明瞭當今的情勢。
安梓純見兩人僵著,都好不尷尬,便上前將秀儀扶開,“都快及笄了,還跑跑跳跳的像個孩子,可知子然的劍已出鞘,若是正好跌在尖上,可如何是好。”
尚秀儀臉色通紅,卻十分欣喜的樣子,嘴裡嘀咕著,“若能死在他的劍下,便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