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風水輪流轉
書欲人生 天為誰春 天才萌寶:迷糊媽咪腹黑爹 人魚小姐之韓景惠的幸福生活 築神之心 不朽凡人 穿越千年之白狐 一世成寵 搶個總裁做老婆 痞妃戲邪王:傾城召喚師
第三十五章 風水輪流轉
邵春堂被安梓純一席話觸動。
有人指責我不羈反叛,也有人斥責我頑劣怪異,卻從未有人說我是懦弱小人和偽君子。
邵春堂有些惶恐,不得不自省,卻不願在安梓純一個小丫頭面前失掉尊嚴,只道:“飽暖思**欲,想要為聖賢者必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早已過慣了清貧的生活,無需安三小姐指手畫腳。既我在您眼中這般不堪,這份名利雙收的差事愧不敢受,還是領情高明吧。”邵春堂冷著臉,神情卻沒有方才堅定,顯然是內心有所動搖,說話亦沒了底氣。
安梓純明白,但凡才華橫溢之人脾性大多古怪執拗,對他的無理態度倒是不氣不惱,於是放緩了語氣,就如尋常閒話家常一般,與邵春堂說,“人生在世,無論貧賤富貴,過的都是柴米油鹽的生活,你再孤標傲世,也逃不出世俗
。邵公子只言飽暖思**欲,難道自古以來世家大族就無出聖賢?”
邵春堂聞此,定定的望著安梓純,沒有應聲。
安梓純曉得這邵大才子是聽進了她的話,於是又趁熱打鐵道,“邵公子說習慣於清貧的生活,可您的高堂和髮妻難道也與您志同道合不成?”
聽到這裡,邵春堂忍不住反駁說,“我們一家都與我是一樣的。”
安梓純聞此,一臉憐憫的盯著邵春堂,幽幽的嘆了口氣,“身為女子哪個不想綾羅綢緞,環佩朱釵,老人家又哪個不想衣食無憂,安享晚年。您家高堂與髮妻,不過是疼惜您,才會無怨無悔的包容陪伴。他們何罪,要因你的喜惡,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之苦。世人如我,只能直言不諱的指責您的懦弱和無能。”
到此,邵春堂已然有些崩潰,實在不敢相信,自個尊嚴與抱負竟在一夕之間被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毫不費力的擊潰。()
難道真是我錯了。
“三小姐今兒將我叫來,只為羞辱我吧。”邵春堂說著,原本慵懶的神情蕩然無存,細長的眉眼中散發著爍光。
“恰恰相反,我今日所言並非有意冒犯邵公子,的確是真心珍惜您的才華,不願您被世俗埋沒。”
邵春堂聽了這話,不禁苦笑,“我已被三小姐損的體無完膚,再說才華,未免可笑了。”
“遠道知驥,世偽知賢,邵公子願不願意留在公主府,叫我有機會見識您的雄才偉略?”
安梓純此話一出,邵春堂這才頓悟,原來三小姐方才所言只是逼我留下的激將法,我堂堂七尺男兒竟被一個小丫頭戲耍?
想到這裡,邵春堂雖然氣憤,也只能怪技不如人。心中對安梓純到多了一分敬服。
“在下不明白,小姐的父親是堂堂國子祭酒,門生成百上千,聖賢者亦在少數,其中也不乏名聲在外的能人異士,三小姐近水樓臺,大可替小少爺請個更好的師傅,為何偏選了我
。”
安梓純自然有自己的考慮,可邵春堂既問了為表誠意,也需坦誠作答,便解釋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入國子監者雖都為能者,卻多抱入仕之心,幾年下來人也變得安於就素,溺於舊聞了。正所謂,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我幼弟還小,不願他從小就沾染迂腐之氣。我知邵公子你亦有入仕之心,可您為人清高不喜奢侈,並非貪圖**欲之輩,若能居廟堂,朝野一定是另一番氣象。所以我請託您,好好教化我幼弟,讓他知禮明理,正義睿智。我安梓純在此,先謝過先生了。”安梓純說著起身向邵春堂福身行了一禮。
邵宜侍見此,趕忙上前將安梓純扶起,“小姐厚愛,春堂他可擔待不起。”
邵春堂一瞬被拋進地獄又一下飛入天國,眼前的安三小姐雖然年紀尚小,卻太會揣度人心,我已經盡力的隱藏自己的抱負和**,可在她面前,卻無所遁形。
一個小小女子何來如此膽識與氣魄,莫不是公主府的水土養人,盡出鍾靈毓秀之人。
邵春堂的猜測也不是沒有依據,當年錦陽公主在世時,便被當今聖上冠以第一女謀士之名,坊間傳言,聖上之所以這般抬愛親妹,是因其皇位是錦陽公主極力為其謀得的,這在聖上登基後,錦陽公主所受的崇敬與禮遇間就可尋到端倪。
“既三小姐不棄,邵某願意一試。”
得了這話,安梓純才算鬆了口氣,總算是將這桀驁不馴的才子拿下了。
時近正午,天氣越發的炎熱起來,即便風輪“呼呼”的轉,安梓純依舊一額頭的汗珠,每隔一會兒便要擦擦。
想想今早與邵春堂的舌戰,安梓純還是心有餘悸,卻為能說動這個才子為自己所用而振奮。
安梓純身為女子並沒有多大的野心,所謂愛才惜才,不過是想籠絡些頗具才幹的人在身邊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日在望仙樓的驚心動魄還歷歷在目,這幾晚做夢也時常夢到,甚至會嚇醒。夢裡六哥被圍困懸崖,身前是冰冷的刀劍,身後就是萬丈深淵。一瞬的血花飛揚,染紅了她的眼
。
從驚醒到恢復理智,安梓純只有一個信念,絕對不能讓六哥有事。
安梓純清楚,六哥生母董惠妃雖位列四妃,頗得聖上憐愛,卻性格慈軟,若山雨欲來未必能護六哥周全。其母家雖也是世家,世代承襲溫嘉候的爵位,卻早已空有虛名,並無實權,關鍵時刻也不能給予六哥多大的幫助。
再說六哥自身,長年遊學在外,朝野之內永珍更新,勢力此起彼伏,若沒幾個得力的謀士心腹,來日怎樣面對殘酷的奪嫡之戰。
安梓純亦清楚,六哥看似遊戲人生,暗地裡卻一定有明哲保身的辦法。眼下遠離朝野,也不失為一種策略。可人間世事難料,總要多幾手準備才妥帖。所以無論六哥領不領這份情,她都要為之謀劃。
邵春堂是她試水的第一人,雖開了個好頭,卻不知這自負的才子到底是不是可造之材,只能慢慢培養,以觀後效。而除此之外,兵權在握的人,才是真正該收服拉攏的,所以祖母那一家忠烈的祈國公府,也是時候走動走動了。
安梓純既允諾邵春堂下個月就可入公主府當差,當下最要緊的便是得到爹爹的應允。
安梓純並不在意爹爹高不高興,因為眼下,已經沒人能阻擋她保護至親心。
六哥是唯一與我美好童年有牽絆的人,我再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皇室爭權奪利的浪潮中了。
而那個“再”字,意味深遠,她堅信,所有的死亡與殺戮都不是意外,亦包括母親和哥哥的離開。
安梓純算準了安盛軒回府的時辰,早一刻便守在書房的門口了。
久等父親不歸,安梓純有些著急,含玉忙勸道:“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小姐不如先去偏廳坐坐,奴婢站在這裡等著,若是老爺一回來,奴婢再喊您。”
安梓純卻沒答應只說再等等。
又等了約麼一盞茶工夫,卻見安盛軒的隨從杜倫打遠處過來。
杜倫是府裡的老人了,與安盛軒年齡相仿,彷彿還大出他兩三歲,追隨安盛軒二十餘年,是安盛軒至親至信之人
。
安梓純卻對他印象不好,依稀記得這杜倫曾娶過不下五個妻子,卻沒一個能活過兩年的。
不是突患惡疾暴斃,便是意外亡故。
眼見這杜倫整日樂呵呵的模樣,卻是個笑面虎,術士算命說他是天煞孤星,註定孤獨終老,安梓純卻不這麼認為。
記得她七八歲的時候,曾有個可心的丫環叫馨兒,因為長的清秀又乖巧懂事,便被姨娘討要過去賞給了杜倫當媳婦。可不過成婚半年,馨兒就溺斃在了外院緊西頭的井中。雖對外說是意外,可安梓純因為可憐馨兒,曾在她未入土前偷偷去瞧過,見馨兒頸上有明顯的勒痕,分明就是被勒死後,才拋屍在井中的。
如此,連她一個小兒都能瞧出的破綻,衙門的仵作都是瞎子不成?
想到這裡,安梓純在**年後的今天,依舊覺得不寒而慄。
這看似平靜的公主府,背地裡又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黑暗勾當,她不敢想,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自己,守住母親留下的一切。
杜倫遠見三小姐站在書房門口,先是一愣,後很快恢復了常態,嬉笑著快步走到安梓純跟前,與安梓純請了安。
對於杜倫,安梓純擺不出好臉,也說不出好話,只冷冰冰的問了句,“爹爹可回府了?”
杜倫早已習慣了三小姐寒若冰霜的樣子,依舊笑眯眯的回道,“小姐不知,老爺這幾日一回府便去芳園看小少爺和芳姨娘。用過了晚膳才會來書房,亦或是直接歇在那邊了。”
安梓純並不在乎杜倫陰陽怪氣的語調,卻想著風水輪流轉,在姨娘的眼皮子底下,芳洲竟也有今日的得意。
可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刁滑如姨娘,又怎會由得芳洲越過了她去。
安梓純亦是個急性子,與其苦等爹爹得閒,不如去芳園走一趟,也瞧瞧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安梓純尋思著,也未再理會杜倫,轉身便領著含玉往芳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