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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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回憶
大量的資訊，又不能掃掃過去，生怕得錯漏的什麼，這讓楚夢靈他們三人在映月小築埋頭找了幾天，還是能找到需要的線索。不過還好，白應天沒有過來找他們麻煩，說來也奇怪，他們去了幾次翰林館，白應天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居然一點動作都沒有。
其實，楚夢靈他們不知道，翰林館的那老官兒，其實是個人精一般的存在。他叫張衝，是當年先帝陪讀，待先帝即位後，本想提拔他當正二品的大官，被他拒絕了，只向先帝要了個翰林館專修下五品的閒職，看似碌碌無為，卻在南海鮮有發生的幾次重大變故中，都能保全了自己。
這老官兒其實自己也很想知道當年聖女和陛下到底是發什麼了，所以他無視了楚夢靈長得同白雲霜八九分相似的容貌，當他們三人來到翰林館的時候，用各種藉口支開了館裡本就為數不多的一些宮婢太監，且放任他們三人查，不曾同白應天說過字句。而這幾天忙著辛月，藍蒼，東璃三國等等的事，也沒有太多閒心。
經過小半月的查詢，終於，讓楚夢靈找到想要的東西。原來，在離現在25年的秋天，羲和三年，白雲霜成為南海新一任的聖女，作為友好鄰邦，其他三國各派了使者前來，明說是道賀，實則也是難得借一次的機會來探探南海過的勢力如今發展得如何了。這時也是作為南海公主的白雲霜第一次接觸到南海之外的人，不過，照白羽楓的說法，每一任聖女的誕生，其他三國都會過來，幾百年來，都是一種習慣了。不過，後面的羲和四年夏天，南海聖女親自訪三國的事，卻是大出白羽楓預料的，按照一貫的做法，雖然也有在三國來訪後，出訪，所謂的禮尚往來。但基本都是派遣與之前品級一二上下的官員使者出訪，而從未有過聖女親置的發生。最讓他們三人覺得奇怪的是，自從羲和四年後，一直沒有找到白雲霜回南海的記錄，就連五年秋，白應天大婚，也沒有見白雲霜回來，而直到白羽楓出生其母難產而死後的第三個月，也就是羲和六年夏末，才又見到白雲霜回南海的記錄，也就是說，整整兩年，白雲霜都是在除南海之外的地方生活著。
細心的楚夢靈還發現，從頭至尾除了羲和五年白應天大婚外，他的這位皇后，身為丞相獨女的蕭月，之前沒有任何的筆墨提及，他們的婚姻匆忙得沒有任何可以憑藉的前因。而這位蕭皇后，除了大婚，在南海史書的記錄還有一處就是皇子白羽楓的出生而她難產後死亡。女人的直覺讓楚夢靈覺得，白應天突然的大婚，和自己母親的離開有莫大的關聯。她一直覺得，白應天對自己妹妹的感情到了後面已經走向了畸形。
前前後後的資訊實在太大，而且有很多細節，是書上沒有提及的，於是三人決定，要去翰林館找張衝。
這張衝老官兒好像知道他們三人會來一樣，命人早早準備好了茶水，而後支走了其他的宮婢，獨自一人坐在翰林館裡唯一的涼亭等著他們。
空中飄著徐徐的細雨，三人各撐著紙扇一路小跑到了翰林館，見張衝正坐在涼亭裡泡茶，楚夢靈恭恭敬敬的走過去，按著禮數行了個禮，隨後，三人也一道坐了下來。
“綿綿細雨天，老人家起得可真早啊。”楚夢靈笑著開口。
“姑娘說笑了，年紀大了，想多睡會兒都睡不著了。再說，老朽這身子骨，一到這下雨的天氣就老愛犯疼，不起來也不行了。”張衝邊說，邊給三人倒了杯水。
“老官兒，我們幾個今天過來，是有些事想問你。”白羽楓淡淡的直接開口道。
“殿下有什麼想問的，直接說就是了，老朽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衝畢恭畢敬的回答著。
“老人家有勞了，這樣的天氣我們還來打擾，實在過意不去。”楚夢靈一貫的有禮有數，這讓眼前這位耄耋老人十分受用。
“姑娘客氣，但說無妨。”張衝給自己喝了口茶水，說著。
“是這樣的，您之前提到，陛下對公主一直很好，直到公主成為南海聖女後的某天，才第一次向公主發脾氣，請問了，這是羲和四年夏天，聖女親自訪三國之前發生的嗎？”
老人點了點頭，“不錯。按照以往的慣例，三國來訪後，當權者都會在幾個月後派遣使者回訪，這並不需要聖女親自去，而聖女作為南海的一種象徵並不是那麼容易出訪他國的，聖女在一部分的形式上象徵了南海的皇權。”
楚夢靈三人各自對望了一眼，老人的說法同白羽楓的記憶並無出入。
老人看著三個年輕人，繼續說著，“本來，作為皇權象徵的一部分，朝廷上眾人對此也都頗有微詞，都不是很贊成公主去，後來，公主第一次來到朝上，同眾人說了她的理由，加上公主一向親民，眾臣後來也都不再多說什麼，反而是陛下一直不同意，聽宮女們說，那次陛下第一次出手打了公主一巴掌。如果不是當時公主已經是南海的聖女，加之她出訪的事眾臣都知道，陛下早就把公主軟禁起來了。”
聽著張衝說著，楚夢靈暗暗的想，自己的孃親還是很有心機的，她很瞭解自己的哥哥，所以才會在朝堂上出現，讓所有人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也徹底的防止了哥哥軟禁自己。
“公主出去後，一直沒有回來嗎？”一邊聽一邊索性雙手趴在桌面上的夏雨懶懶的開口問道。
“是的，一直沒有回來。聽幾個公主比較親厚的宮女說，公主後來一直待在藍蒼和東璃。”
“那陛下怎麼不派人去把公主找回來呢。”夏雨繼續問著。
“聽說是礙著三國身份吧，陛下不提，自然沒有人敢去問了。”老人說著又喝了口水。
“那公主去藍蒼和東璃都做了什麼啊？”夏雨一邊支起下巴，一邊問著。
“哈哈，小姑娘，你這問題問得……”張衝一邊笑一邊搖頭，“老朽可不是百科全書，也沒有時時刻刻跟在公主身邊，這些老朽也不敢胡說。”
聽著這些，夏雨癟了癟嘴，沒有再開口。
藉著夏雨的問題，楚夢靈大概猜到了一二，隨後她開口，把問題又引到另外一個地方。
“看書上記錄，陛下大婚是羲和五年的事，公主同陛下親厚，怎麼也沒回來嗎？”
老人嘆了口氣，看著白羽楓一眼，悠悠的開口：“陛下的大婚其實很突然，突然到，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連誰是皇后，都是最後才決定的。”
夏雨耷拉著腦袋看著老人問道，“一般皇帝登基前不是應該都娶親了嗎，登基後，之前的太子妃一般就是皇后了，難道先帝一直沒有給陛下安排嗎？”
老人又一次搖頭，“陛下的婚事一直很困惱先帝，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提過很多次，但每次陛下都以各種理由推脫過去。直到先帝駕崩，陛下登基後也沒有落實。在陛下登基後的五年裡，朝臣不止一次以‘後位不宜懸空’為由上書，卻都被陛下否決。直到公主出走後，某一天陛下才突然提出，因為當時一切倡促，眾臣中獨獨丞相蕭欽獨女蕭月是唯一身份年紀都適合的女子，眾人定後上乘陛下過去，陛下什麼也沒有多說也就應了下來。”
張衝一邊說一邊不止的嘆息著，又時不時的看著白羽楓幾眼，看得出老人對這個女子充滿了說不清的同情。
“老官兒，怎麼你們翰林館修書裡，對我母后的記錄那麼少？你不覺得這一點都不合理嗎？”聽著張衝說的話，白羽楓終於忍不住開口，從張衝的字裡行間，他聽得出父皇對母后是沒有情意的，他總是隱隱的覺得，母后不過是完成這場偉大禮儀，以及讓自己在這世上降生的一個工具罷了，可笑且可悲。
老人低了頭，一時默然，隨後長長的一嘆，“有些東西，是我們身為臣子必須去做的。”說著張衝看著白羽楓，“殿下，您既然都明白，又何必平白又為難老臣一次呢。”
張衝的話，如一把重錘，狠狠的敲在白羽楓心口，他甚至可以聽到心碎成一片一片落地時清脆的聲音。
看著白羽楓比紙還有蒼白得可怕的臉，楚夢靈暗暗一嘆，隨後，她和夏雨一同不自覺的伸手，輕輕的握上了白羽楓略微有些發冷的手。白羽楓默默的看著二人，沒有再多說什麼。
該問的也都問得差不多了，加上白羽楓的現在的心情，三人選擇了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