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八卦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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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八卦天性
屋內溫熱的氣息瞬時溫暖了我的身體，我和胤禟站在角落裡，手卻還牽在一起，在溫暖的空氣中，我的手心微微出了汗。我偷眼望去，胤禟正一臉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
“你不過去嗎？”我輕聲問。他聞言，扭頭看我，“九爺，八爺找您。
“這時，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近我們。胤禟揮手退下了他，“八哥找我。”他轉過身看著我的眼睛。
“嗯。”我點了點頭，我已經聽到了小廝的話，為什麼他還要再重複一遍呢？他好像確認了我並沒有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後，輕嘆了口氣，重重的捏了下我的手，便離開了。
我慢慢地踱步過去，看周圍的人閒談著，宮女進進出出準備著宴會。
“格格。”吉蘭一如既往的站在佟妃身後，而佟妃她們依舊在聊著各自的近況，無非是皇上又去哪兒，講了什麼，賞賜了什麼。
這些便是她們一生所在追求的，為著同一個男人的喜怒哀樂而戰戰兢兢的過一輩子，處處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雖然表面上一副其樂融融，但後宮又有多少乾淨人呢？
正冷眼瞅著，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從門外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太監手拿一隻小箱子。
“奴才李德全給惠妃娘娘請安，恭祝娘娘壽辰吉樂。”領頭的太監跪下請安，哦，原來他就是康熙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德全，只是上回去見康熙卻是沒瞧見。我細想。
“李公公請起。”惠妃忙不迭地說，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娘娘，奴才奉皇上口諭，今兒是娘娘壽辰，皇上特賜‘雲錦’一尺。”說著，便讓身後那小太監將東西呈上。
惠妃聽著便要下跪叩謝，只見李德全上前一步，“娘娘，皇上說今兒個是您壽辰，免了這叩謝之禮。”惠妃聽聞，便站穩了腳跟，“如此還是要多謝李公公了。”
“奴才不敢，奴才還要去向皇上覆命，就先行告退了。”李德全彎著腰倒退著走了出去，惠妃向身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便也跟了上去。
“姐姐，才說著這雲錦呢，皇上就給您送來了，這可眼饞我了。”宜妃待李德全出去了後，便率先起身開了口。
“你呀，這不正巧趕上我的生辰嘛，若是你，皇上只怕賞的更多。”惠妃指了指她，笑著說，話雖如此，眼神裡也透露著一絲歡喜與自豪。
“雲錦的配色多達十八種，運用‘色暈’層層推出主花，富麗典雅。質地堅實，花紋渾厚優美，色彩濃豔莊重，大量使用金線從而形成了金碧輝煌的獨特風。”我開口說。
“心然，你也曾見過這雲錦？”佟妃聽聞，問我道。
“只是在盛京時聽過。”我略低下頭回答，惠妃聽著，便伸手從箱中取出錦緞，細細的摩挲著。
“江南好，機杼奪天工，孔雀妝花雲錦爛，冰蠶吐鳳霧綃空，新樣小團龍。”坐在佟妃下首的一個女子緩緩開了口，聲音如風鈴般悅耳，“八弟妹這詞倒是形容的貼切。”她身邊的一個女子開口說，轉而又對著惠妃，“額娘，這回倒是也讓兒媳們開了眼界了。”
我這時才注意到屋中平添了兩個嬌人兒，我帶著詢問的眼光看向吉蘭，吉蘭貼著我的耳邊輕聲說，“那是大福晉，旁邊的是八福晉。”
大福晉是遠遠的瞧見過，近看之下，眉眼間仍是有些許動人之處，不過隨著年紀的增大，更顯出當家主母的氣勢，與跟在大阿哥身邊是完全的不同。
身邊的八福晉，正一臉淡然地看著惠妃和大福晉，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卻如煦風拂面般溫柔可親，身上淺淺的青藍色在這個爭芳奪豔的地方顯得尤為淡雅，如空谷幽蘭的潔淨。
“沒想到歷史上的‘妒婦’八福晉竟是如此的女子，雖為滿洲兒女，卻有如此的才情容貌，在她身上我只看見了作為女子的嬌羞和美好，八阿哥若是為這樣的女子，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卻也是一段佳話。”我細細的打量著她，目光好似有些炙熱了。
她扭頭朝我的方向看來，對上她的眼，我微微一笑。她見我雖是站在佟妃身後，裝束卻也不像宮女，便也朝我笑著點了點頭。
“娘娘，午膳準備好了，請各位娘娘福晉移步。”一個身著淺粉的宮女從一側的偏門進來。
“咱們走吧。”大福晉攙扶著惠妃起身，惠妃招呼著身邊的眾人向隔壁的廳堂走去。
小廳堂裡擺了酒宴，“好了，大家都坐吧。”惠妃說著，便坐了下來。雖然是私下的宴會，但酒宴上的菜餚卻依舊是豐盛的，金色鑲邊的瓷盤上，胡蘿蔔雕刻成的花，青色的菜葉，紅綠相夾，分外鮮豔。
惠妃環顧四周，卻沒發現自己的兒子，大福晉見她的樣子，忙起身說道，“額娘，皇阿瑪傳爺和八叔九叔去御書房，想是有公務，走得急未能先告知額娘。媳婦在這兒代爺認個錯了。”說著，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有什麼關係，皇上召見，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再說我這兒也只是湊個熱鬧罷了。”惠妃笑著，示意大福晉坐下。
酒過三巡，坐在身邊的均是康熙妃嬪和福晉們，談笑間都是輕聲細語，我卻並沒有參與到她們的談話中去，一來她們所談話題我均不感興趣，二來在座的都是長輩，就我一個小輩，也不好隨意插嘴。
我趁著佟妃低頭時，在她耳邊說，“姑姑，我去外透透氣。”
“嗯。”她輕聲應道，聲音細若蚊蠅，幾乎聽不清。
帶著吉蘭，我晃晃悠悠的出了門，門外沁涼的空氣讓我有些燥熱的身子一下子得到了舒緩，我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格格，見你的樣子好像被悶了好久呢。”吉蘭瞧見我的模樣，嗔笑著，“當心別嗆了風。”
“沒事，就是裡面好無趣哦。”我轉身拉住吉蘭的手，“是，所以格格才想出來的嘛。”吉蘭點點頭，表示一副理解的模樣。
“那你說我們現在去哪兒玩？”
“不會，姑姑她現在正和惠妃、宜妃她們聊得熱鬧呢，才不會找我。”話雖如此，但是想了想吉蘭還是有道理的，因此我沿著延禧宮的牆根兒慢慢地踱著。
屋內，成妃起身，走到了佟妃身邊，“姐姐，這次的秀女可是都到了儲秀宮？”
“還沒，得三日後才進宮，不過這一次選秀倒比往年早了些時候。”佟妃點了點頭，“怎麼了，妹妹可是有看中的人了？”按照後宮妃嬪等級，選秀一事一向都是先由佟妃確定名單，再交由皇上審閱。
“那倒不是，只是這心然格格也是八旗女子，年齡也在這秀女之列，為何？”成妃見了佟佳心然，倒是喜歡得緊，還想著借選秀之名求皇上賜婚給自己的兒子七阿哥胤祐呢。
“心然自出生就不在秀女之列，這是姐姐特向皇上求的恩賜，是讓她自己找心儀的人。”佟妃看著成妃的模樣，笑著解釋，“你的七阿哥怎麼能配上心然呢，心然要嫁的必定是天之驕子，不自量力。”佟妃心裡暗想，臉上仍掛著笑。
“是這樣……”成妃慢慢地嘀咕著，“既然如此，若是讓心然與胤祐多多接觸，機會不就大很多嗎？而且心然畢竟是佟佳氏一族，這樣一來在眾妃嬪中我也有地位了，不至於連話都說不上。”想到這兒，她覺得勢必要讓七阿哥贏得心然的好感，從而就像八阿哥一樣，靠著郭絡羅氏的勢力上位。
自惠妃生辰過後，天氣變得更涼了，暮秋還殘留的樹葉也都紛紛落下，四周的景物都在提醒著冬季已經降臨。早晨起床能看到院落裡結著的厚厚的霜，呵出的氣變成一陣陣的白煙。
這日，我著實無事，晌午過後便帶著琴韻出了門，吉蘭同我一樣對這個皇宮陌生得很，萬一迷了路找也找不回來，因此我想出門時還是帶個識路的比較穩妥。
沿著宮中的小路一直走著，“格格是要去哪兒？”琴韻問道。
“隨便走走，飯後散步。”我隨口答著，這個地方我還真不知能去哪兒，除了承乾宮好像也不知道能去哪兒，問了琴韻佟妃的日常生活，也是十分平淡的樣子，沒有電視、電腦，沒有酒吧、KTV，初來清朝的好奇逐漸被無聊所取代。
我身在後宮，又是特殊的身份，沒有選秀，也沒有機會接近康熙阿哥他們，佟妃膝下無出，也就沒有像穿越言情的女主來上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戀。
“唉。”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嘆氣了，我走了半天，卻只看見了日常守衛的將士。
“琴韻。”我喚道，“格格。”身邊的小丫鬟幾步走到我身邊，“你知道這時辰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幹嗎？”
“格格，剛過晌午，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應該在午休。”琴韻答道。
“午休，那可好，咱們找他們去。”這倒是不錯，也只有他們兩個年紀與我相當了。
“可是，格格……”琴韻還想說什麼，又搖了搖頭，“你認識他們住的地方吧。”
“嗯。”小丫頭點了點頭，我還以為她不識路才那麼遲疑呢。
跟著小丫頭的步子到了乾西五所，也就是傳說中的沒有成年的阿哥們住的地方，一溜排的屋子，此時正值晌午，看情形是阿哥們都各自出去閒逛了，因此冷冷清清的。我站在一間屋子的門口，竭力向更遠處望去，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一個人影兒。
“格格，您等會兒，奴婢去找人問問。”琴韻匆匆福了個身，就向前方跑去。
“哎。”我還想說什麼來著，卻見她已跑的挺遠，估計是聽不見了，於是也只好隨她，一個人站在走廊裡等著。
“這兒的環境倒是不錯。”溜排的屋子圍繞成一個半圓，中間是一個池塘，也有小亭子和小假山，只是初冬的湖面淺淺的結了一層冰，在陽光下，折射出閃閃發光的景緻。
“格格。”琴韻氣喘吁吁地跑來，“我打聽到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不在這兒，好像一下學就沒看見人了。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兩位爺會去哪兒。”
“嗯。”我看著她粉紅的面龐說，“那咱們走吧。”轉身走出西五所，又開始晃晃悠悠的不知去哪兒好。
“對了，琴韻，你知道宮裡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嗎？”我扭頭問身邊的小丫頭，若是沒有新鮮玩意兒，聽聽八卦也是無妨的。誰教“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