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惠妃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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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惠妃壽禮
話雖如此，但吉蘭也只是幫我上了個淡妝，淺粉的胭脂，帶著淡淡的玫瑰香味，和著清澈的山泉水。
“格格，娘娘在前廳等著您呢，若收拾完了，便隨奴婢過去吧。”正當我還在瞅著鏡中的自己時，琴韻站在門口說道，看似她剛從前廳過來。
“好了，我們走吧。”我攜著吉蘭向前廳走去，留下書音看屋。
“姑姑吉祥。”待琴韻掀起簾子，我邁入屋內，便向佟妃請安。
“起來吧。”佟妃上前幾步拉過我，細細打量著，“這衣著倒是不錯，只是這妝，淡了些。”隨後，她說道，“姑姑，是我不喜濃妝，所以才稍稍畫了些。”我怕佟妃怪罪吉蘭，連忙拉著她的手，解釋道。
“罷了，今兒也不是官宴，只是私下裡大家聚聚。不過以後可不準這樣了。”佟妃笑著拍了拍我拉著她的手，然後眼神望向站在我身後的吉蘭。
“嗯。”我點了點頭，“姑姑，今天穿得好漂亮呢。”只見佟妃一身金粉色的連體旗袍，上頭用金粉兩色絲線繡著豔麗盛開的牡丹，頭上的旗頭也是一朵粉色的牡丹，周圍是雕刻精細的髮簪固定餘下的小縷頭髮。
喚上身後的丫鬟拿起準備好給惠妃的壽禮，佟妃拉著我，帶著蕊香、吉蘭還有一些宮女，便向惠妃的延禧宮走去。聽冰葉曾說過延禧宮除了惠妃，還有兩個沒有名號的常在。
還未走進延禧宮門，便聽見裡面一片歡聲笑語，門口的太監見我們到來，扯著嗓子喊“佟妃娘娘到，心然格格到。”然後便從屋裡跑出來一個宮女，一臉青澀的模樣，領著我們向延禧宮的正廳走去。
延禧宮同承乾宮的區別就在於延禧宮給人的感覺更加清靜，沒有過多的花花草草，只是單純的石頭堆砌而成的景緻，眼下最熱鬧的莫不是延禧宮的正廳了，門外站著兩個小太監，見我們走來，便提前掀起了簾子，屋內的暖爐燒的熱熱的，已是深秋了，北京城的天氣也逐漸轉涼。
屋內坐滿了人，我跟在佟妃身後望去，都是清一色的旗裝，看來應該是康熙的後宮們了。
“姐姐，妹妹倒是來晚了。”佟妃進門，先是衝著坐在主位上的那個女子一笑。
“妹妹來了便好，早晚都是一樣的。”那個女子四十來歲的樣子，身著藍綠色的旗袍，腳下踩著高高的同色的花盆底鞋，懷裡抱著暖爐，笑吟吟的模樣，卻只是流於表面，看起來這便是今日的壽星惠妃娘娘了。她的身邊還坐著兩三個女子，都是妝容華貴的模樣。
我站在原地，“哎呦，格格這是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宜妃娘娘。”我輕聲喚道。
“姐姐，你看你跟惠姐姐忙著嘮嗑，就把咱這格格扔在一邊，看著怪可憐的。”宜妃慢步上前，衝著那兩個人說道。
“久不見姐姐，倒是一時聊上了。”佟妃這時才記起我來，忙喚我上前，“這是惠妃、榮妃還有成妃。”
“心然見過惠妃娘娘，祝娘娘生辰吉樂。”我緩緩屈膝，道了個萬福，接著又衝身邊的女子道“見過榮妃娘娘、成妃娘娘。
“快起來，我看看這小模樣，倒是跟妹妹挺像的，一樣的美人坯子。”惠妃忙拉起我，“是啊，這小模樣俊的，一看就惹人疼。”成妃、榮妃也在一旁附和著。
“姐姐倒是會夸人，一句話便把格格和佟姐姐一塊兒給誇進去了，哪像我還傻傻的誇兩遍？”宜妃在一旁聽了，連忙說，還裝著一副委屈的模樣。
“瞧瞧，這話說得，下回啊你也這麼誇，不就完了。”惠妃一聽，邊笑著邊說。佟妃四下張望了下，“姐姐，聽說良妃妹妹的身子又不爽了？”
“一入秋良妃妹妹就會犯舊疾，好生養著倒也沒什麼大礙。”惠妃回答道。這些嬪妃中也就她因著和八阿哥的關係與良妃較為親近些了。
正聊著，聽的門外太監喊到“德妃娘娘到。”我連忙轉身，只見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身著淺墨綠色的旗裝，在宮女的攙扶下，踏入屋內。
“德妃妹妹來了，快坐吧。”惠妃忙站起身來，讓一邊的宮女擺上椅子。
“姐姐。”德妃走近幾步，招呼身後的宮女送上壽禮，“姐姐一向喜愛玉石，妹妹也沒什麼別的可送，這座玉雕觀音就算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吧。”說著，她緩緩落座，姿勢優雅端莊。
“果然現在就顯出太后的風範了。”我心裡暗自想著，細細打量著這個女子，不甚明顯的瓜子臉，隨著年歲和宮中富裕生活的薰陶而略有些發福，彎彎細細的柳葉眉，那雙眼睛烏黑明亮，一點也不輸給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微微抿起的小嘴，淺墨綠襯著她的膚色尤其的白皙，這麼看來，這個德妃在年輕時也可算是傾城佳人了，怪不得康熙對她的寵愛盛久不衰。
“心然。”佟妃示意我上前，我微微點頭，幾步走到德妃面前，“心然見過德妃娘娘，娘娘吉祥。”也許是熟練了，現在這個請安的姿勢我是越做越順溜了。
“佟姐姐，心然都長這麼大了。”德妃說著，一手拉過我，似乎每個娘娘都是這麼瞧人的，“是啊，都這麼多年了。”佟妃也是笑著說，只是我不經意瞅到的佟妃，笑容與之前不同，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一樣。再細看之下，佟妃的眼睛微微眯起，神色清澈透明。
“心然，今年多大了？”德妃拉了拉我的手，將我的思緒扯了回來，“回娘娘，今年十五了。”這也是我抽空吉蘭告訴我的，沒想到古時的女子十五便已經發育的這麼好了，前凸後翹，膚白貌美的。
“這卻比十四還小些呢。”德妃笑著，放開了我的手，我緩緩退回到佟妃身後。
“說起十四，前兒皇上還跟我說這十四阿哥如今是越發的出息了，雖還未正式開府建衙，但對於一些國家大事都有自己獨特的看法。”佟妃保持著那個笑容，“妹妹，胤禎還是小孩子，還得跟著他的幾個哥哥學習呢。”德妃話雖如此，但眼裡止不住的笑意還是洩露了她的一絲情緒，畢竟這個小兒子是她最寵愛的。
“哎，姐姐，前些日子江浙一帶呈上的貢品，裡面有一種布料子叫什麼‘雲錦’的，你可知道？”宜妃開口說道，“倒是聽過，不過想來應是佳品，我可沒見過。”德妃笑著，“那‘雲錦’一共才進貢了一匹，眼下該是放在裁衣局王嬤嬤那兒。”佟妃仔細思索後，說道。
“還是姐姐知道。”宜妃瞅瞅佟妃，然後又衝著德妃笑著。我站在她們身後，聽著她們閒聊著，忽然覺得腦子有些發脹，“我去外面逛一下，有事再來找我。
“吩咐了身邊的吉蘭，我獨自一人從偏門走了出去。
雖已接近正午，空氣還是透著沁涼。我一個人沿著小道獨自走著，伸伸胳膊甩甩腿，長時間的站著讓我的身子也有些麻了。前廳不遠便有一座小型假山，也有汩汩的水流，周圍種了些水草之類的植物，在這個落寞的季節裡倒添了一絲生氣。
正隨意走著，忽聽得有聲音傳來：“大阿哥到，大福晉到。”接著便看到兩個人影從我面前走過，我遠遠打量著上次未見到的大阿哥，一身棗紅蟒袍，腰間繫著黃色玉帶，腳踏皁靴，意氣風發的走進屋去。
作為康熙的長子，他倒是有資本如此的張揚，只是最後的那個下場，我不禁有些愣神。身後跟著的大福晉倒像是一個賢妻良母，卻過於唯唯諾諾，跟在大阿哥的身後，邁著小腳步子，生怕會被落下。
“八阿哥到，九阿哥到。”門口的小太監又扯著嗓子喊道。
“八爺？九爺？他們來做什麼，今兒個是惠妃的生辰，又不是自個兒的親孃。”正嘀咕著，忽又想起史書記載八爺由於生母良妃地位低下，因此曾被寄養在惠妃處。想通了這一層，倒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哎。”一聲輕呼從前方傳來，我抬起頭，他向身邊的人說了幾句，然後便向我走來。
“九爺吉祥。”在我跟前站定，我微微屈膝請安。
“你怎麼在這兒？”胤禟看著眼前的女子，藍紫色的衣衫襯得她膚色如雪。
“那你又是來做什麼的？”我反問道，“自然是給惠妃祝壽的。”他理所當然的答著，似被我的問題弄得有些莫名奇妙。
“那不就結了，我也是來給娘娘祝壽的啊，憑你來的我就不可？”我撅著嘴說。
“那倒不是。”他微微搖頭，“這些日子過得可好？在宮裡習慣嗎？”莫名地，我們之間的溫度好似降了下來，“嗯。”我點點頭，“姑姑待我極好，而且身邊也有吉蘭在……”
“我也是多心了，佟妃娘娘是你的姑姑，怎會待你不好？”他的表情有一絲尷尬，情緒也略略低落些，“沒有，謝謝你關心我呢，你可是第一個問我在宮裡可習慣的人。”我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說。不管眼前這個人在其他方面怎樣，但至少他對我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呵。”他輕笑一聲，“那回為何沒在御花園等我？”總算記起來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和她說呢，胤禟瞅著她的笑靨，便會不自覺地沉浸，腦海中還會憶起那次她彈著琴哼著曲卻淚流滿面的樣子。
“我等了，只是後來姑姑派人來找，我又不好意思託人給你送信，而且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說你們被皇上留住了，所以才……”我低下頭，雖然不完全是我的錯，但是不守信總是不好的。
“原來是這樣，爺還藉著間隙去找你，結果就沒差把整個花園給翻個遍了。”胤禟聽完後，笑著說。
“對了，你不是要給娘娘祝壽的嗎，一直待在外面算是怎麼回事啊？”我問。
“那……”他倒是不急的樣子，只是眼神一直瞅著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開口說，“我再待會兒便進去了。”
這時一陣風起，我好似被冷風嗆著了，不住的咳嗽。
“還待，再待下去你就得受涼了。”他邊說，邊輕拍我的背。
“只是一時嗆了風，不礙的。”卻不由的我說，硬是將我拉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