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幾度離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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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幾度離別心
被戰火喧囂的官道之上,馬車不緩不快地行進著。十天,已經出了雲國進入了楚昭。
“紀光辭與紀視晴聯盟退到了平昌城,都城已經淪陷,皇族官員都已經北上。”車外駕馬車的絕低聲道。
“麻煩你去平昌城。”我說。
“凌子晰在平昌城三十里外紮營。”我知道他又是在給我選擇,但我深知我想子晰,去還是要先保千結安全。千結已經沒了生母,怎麼能任我私心帶他遊蕩在戰亂中。許久未見我答話,馬車緩緩停住,車簾子被掀開一角,冰冷的面具乍然出現在我面前。我抬眉看他。
“還有一人。”他低聲道,“燕王納召沿,如今燕國被十幾個小國圍攻饒是他計謀百出驚才絕豔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我一怔,忽然開口道:“你是卓顏!”他是卓顏?!怎麼可能,但這種口氣分明就是卓顏。硬朗的指尖觸碰面具摘下,冷漠異常的臉,傲氣、輕視。
“現在才知道。”他笑著,卻不時讓我全身發抖。
“你背叛納召沿!”我緊握拳頭。
“背叛?”他喃喃重複一遍,神情有些恍惚,而後冷笑道:“凌子晰又何嘗不是背叛?”
“你!”我一時氣的說不出話。
“放心,此次我只是奉侯爺之命,絕不會對你不利。”
“是嗎,那我先謝謝你了。”我瞥了他一眼。他不再說話,戴上面具退到了車外,緩慢趕起馬車。
因我有身孕,他趕車很慢。一個月間,半個楚昭踏過。民不聊生,戰火之災仍在,滿是逃難的災民。心止不住在抽搐。在風都侯府時我可以告訴自己,不過是偶然附身在這個身體上,我有自己要的不能被這些東西束縛住。可是如今,我已經不能忍受自己看到的。既然這個身份是楚昭郡主,我享受了她的身份帶來的榮耀,卻逃避作為一個郡主的責任。如今她的國家亦是我的國家,她的責任是我的責任我豈能不管!
平昌城如今已處在四面楚歌之下,進城不易,因怕有云國的密探。馬車停在了平昌城郊外。
“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之後你自己想辦法進城。”他跳下馬車,伸手欲扶我。我羽睫輕抖,一手抱緊千結,一首覆在他寬大的手掌之上,他的手輕微一動,極其不習慣拉著我下來。我猜測他現在的表情,或是有些尷尬吧。
“多謝,那就別過了。他日相見,我們或許就是敵人了。”我說。
他的手迅速放下,冷哼一聲:“如你所言。”
他跳上馬車,調轉馬頭。頓時塵土飛揚,馬車的影子在道上漸緩消失。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幡然覺醒,調整了心態,疾步向城門走去。
城門口滿是駐守的軍隊,進去的人不多,但每一人必定經過層層搜尋。我走到排隊進城的隊伍中,輪到我時守城的將領瞥了我一眼,我此刻懷中一個肚子裡一個他不得不感嘆:“兵荒馬亂的,女子不容易啊。”
“是不易。只是,這女子兵荒馬亂中也未必比男兒差。”滿含蒼涼的聲音從守城將領身後傳來。身影近了,一身黑鐵鎧甲,英姿勃發,面目清俊明朗,只是臉上稍稍有疲勞之色。
“參見蘇將軍。”將領立即行禮。
我忍住眼睛中噴湧而出的眼淚,咬緊了牙,纏身道:“蘇承。”蘇承,我未曾料想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中的驚喜、思念盡收我眼底。
“沉霜!”他翻身下馬抱住我。
光亮透過視窗斜斜照進來,我的身體動了動。很酸,很痛,許是把幾天的勞累都耗盡了。指尖微動碰到溫暖的掌
心。我猛地睜眼便與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相對凝望,手被他緊緊握著有微微的灼熱。
“七叔。”我收回手,坐了起來。
紀光辭像被揭露了心事,不自然輕輕點頭:“這幾個月你去哪裡了?我曾派人去都城王府找你,府上卻連人都沒有。還有”他的目光移至我隆起的肚子,目光錯綜複雜。
我正待回答,房門被開啟。是紀視晴和王子墨。
“沉霜!”子墨看到我,瞬間奔到我的地方,看著我淚水不住往下流。
“子墨該是皇后了吧,還有皇上。”我虛弱一笑。紀視晴看著我欣慰一笑,只是他想上來卻又顧及什麼。
“平安就好。”紀視晴輕按王子墨的肩頭。
“你的孩子是”王子墨握住我的手,遲疑道。
我一笑,撫上腹部:“是子晰的。”
紀視晴臉色一變,似乎在壓制無邊怒火:“凌子晰!”
“是,”我默然,“但他也是被逼的,這不是他的本意。”
“他是風都侯的人!”紀視晴道,
“我是從風都侯府出來的。”我淡淡地一句使得三人異常震驚。
“你”紀光辭略帶心疼地看著我。
“紀光辭,我楚昭郡主的事應該不必你這麼關心吧。”紀視晴上前,冷冷看著紀光辭。
我心一凜,看著他們叔侄相爭。終究,還是反目。
“視晴,你我如今暫未同盟,總不能如此對我說話,再怎麼樣我仍是你七叔!”紀光辭平淡至極,我卻心知他已然生氣。
紀視晴拳心緊握,滿目的怒火中燒,冷哼一聲。我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前的時光是無論如何也回不來了。
“孩子幾個月了?”王子墨柔聲道,緩和了氣氛。
“七個月多吧。”身子已經很沉重,我露出欣慰的笑,但又想到什麼:“千結!千結呢?!”
“千結?”王子墨疑惑道,“是你本來抱的那個孩子嗎?”
我攥緊他的手,連連點頭:“他、他是”
“放心吧,那孩子沒事。交給乳孃餵養了。”王子墨看我焦急安慰道。
“你們,只是不知道他是誰。”我悽悽一笑,看著紀光辭:“喻懷如去哪兒了?”
他似不解,但還是回話:“陽蒲失陷前,我已將府上一干人送去北上了。”
“不是。”我搖頭苦笑,“她孤身一人去了雲國,去求風都侯。為了你,她甘願懷著身孕遠赴雲國,甘願為你豁出了性命。那個孩子是你的!”
房內其餘兩人俱也驚異地說不出話。
“我給他取名千結,‘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你若覺得不好就換了吧。但喻懷如的情意,你要知道。”
喻懷如才是他值得愛的人,她雲國公主被作為棋子一下子要嫁燕國,一下子嫁楚昭。她想反抗卻未成功,上天眷顧她讓她遇到自己愛的人,為他生兒育女。但卻也慘遭如此結果。
“屍體呢?”
“葬在雲國皇陵。”
他面色異常沉靜,眼底的陰翳卻化不開,奪門而出。當一個人失去時,才會懂得珍惜吧。
“沉霜,現今還有一人你要見。”王子墨良久握著我的手微微顫著。我不知他值的是誰,木訥地點點頭。
“但他如今病重,或許”她的聲音越發低沉,我心下已有不安。
金紗帳中,原本俊美的面容已如枯槁般蒼白,身體瘦弱地好像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爹爹!”淚如雨下,我卻不敢
抱住他。因他手臂上俱是銀針,密密麻麻的銀針,刺傷了我的眼睛。
“沉、沉霜。”紀光彥喃喃看著我甚是虛弱。
“爹爹、我在,我在!”聲音嘶啞,我止不住地哭。“爹爹怎麼會這樣!”我伏在他身上,手臂緊緊握住他。
“只是病了而已還好你沒事,咳咳。”紀光彥艱難咳嗽,我心下一陣陣刺痛。
“沉霜,如今敵國、侵略咳咳,爹爹已無力再阻擋。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他的每個字都極其艱難,我一味流淚並無作答。
“不怪子晰,不怪柳青尋,只是一切有因有果。”我的哭聲停止,抽泣著,爹爹知道柳青尋?
“爹爹,你怎麼知道柳青尋”
“他的真名世上應該沒有幾個人知道了。只是”
“爹爹,那柳宣呢,柳宣?”
“宣兒,是你孃親啊。”他笑著。那笑容是我從沒從他眼中看到的笑,如此溫柔至深,那是對摯愛的人的笑容和眼神。
我的呼吸都差點兒停止,孃親?!
柳宣是我的娘,柳青尋是我舅舅,喻懷如是我表姐,喻懷仁是我表弟這到底是不是個天大的玩笑!
“你早見過他了是不是?”他苦笑著,面色又蒼白了許久。我點點頭。
“他必是幫你當作宣兒了咳咳,當年他逼的宣兒、跳崖。我、我經過望風崖救起了宣兒,我與她日久便生情。而後我娶了她。可是,她的身子自跳崖後就一直、一直不好生下你之後就去了宣兒死前就料到柳青尋終有一天、會,鬧得天下大亂還有你七叔,也只是執念罷了罷了,可惜你們終究有緣無份。咳咳咳”血絲沿著嘴角流下,我慌得落淚用手擦著流下的血。
“別說了爹爹,別說了”
“不說就沒機會了。傻丫頭都快做母親了。咳咳,要好好的,乖乖的”
“我知道!我知道!”
“沉霜,爹爹累了你先去休息吧,爹要做夢夢到你孃親去了。”我心下不覺有異樣,只道他累了,點了點頭:“爹爹,沉霜等會兒再來看你。”紀光彥蒼白一笑,眼神看著上空,閉上了眼睛,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我轉身掩門而去,擔憂之意卻又甚,重又入方。
“爹爹!爹爹!”
三天後,第一片秋葉飄落之際,紀光彥蓋棺出殯。我知道,生離死別是每個人都要經歷,有人看得開有人放不下。已經沒有多餘的眼淚可以流了。我漠然拿著靈牌跪在暫時搭建的朝天台上進行儀式。棺木只能落放在平昌城山頭的陵上,都城已經淪陷,皇陵亦不可接近。
守孝七七四十九天,我一身素衣,長髮披散,鬢角斜插一朵白花。
“吃點東西吧。”王子墨懷中抱著太子紀流嵐,柔聲道:“不為自己也要為你和子晰的孩子。”
“姑、姑姑”流嵐一臉童真。溫熱的小手撫摸我的臉。我的心柔軟一片,忍不住親了親他嬌嫩的臉,開始慢慢用食。
“凌子晰知道三叔病逝,自願休戰一個月。”王子墨見我吃飯,慢慢說,“他並不知道你在這裡。”
“你是想知道若我勸他,他是否會回頭嗎?”
“沉霜,如今只有你了。”王子墨懇切。我早知道,只是牽扯與紀光彥和我的孩子。如今,子晰與我的未來,我們的未來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我們說過要一起浪跡天涯,可柳青尋的話卻偏生想起。他說我不愛子晰,我只是眷戀他而已。可,那真的不是愛嗎?我跋山涉水真的不是為了愛嗎?
“明日,明日我就去見子晰。”我放下碗筷,篤定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