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10都是可憐人

210都是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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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都是可憐人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要殺她,你要陪上週府這麼多條人命?”

周子默一身是傷,滿身狼狽憔悴,眸子裡是掩不去的倦意和疲累,更多的卻是痛苦和絕望。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孃親,她到底要他做什麼?

她害的他最愛的女人連面對都不敢,只能遙遙的看著她,看著另一個男人正大光明的陪在她身邊。

她們的新婚夜,他在王府後院的樹上痴守一夜。

忍著剜心錐肉般的痛,若萬劍穿心,又若千百隻螞蟻在啃咬,痛徹心肺。

可他不怨不悔。

因為這是他應得的。若非是他的孃親那樣狠辣,把事情演變成這種無法返回的地步,他又如何會放她離開?

母債子還,母親作下的孽由他這個當兒子的來承受。天經地義。

這麼些年來他忍受著母親所有無理的要求,為的就是一個,不許動那個人,只要她好好的,他在地獄裡卻也甘之若飴!

新婚那一晚他幾乎就要跳出來,不是最後的一絲理智制止了他,而是他不敢。

他怕看到一雙不帶半點感情的眸子。

與其那個女人的心裡沒有他,半點不在意她,他寧願她還在恨著他,怨著他。

最起碼她還會記起這個人不是?

可是他沒想到,他忍了這麼久,退的他都不是自己了,可是孃親竟然還不肯罷休。

“你在發什麼瘋?”

安老太太挑了下眼角,放下手裡的茶水揮手打發丫頭退下去,眉頭皺起來,“趕緊去梳洗換身衣裳,你媳婦怎麼服侍你的?”

“別岔開話題,宮裡的事和你有沒有關?”

周子默眼中有一抹赤紅略過去,手背上青筋突突的跳起來,雙眼恨不得看穿坐在榻上一身錦衣的安老太太的心。

“有什麼話梳洗換了衣裳再說,你可是堂堂周府的公子,我小時侯就這麼教你儀容和規矩的?”

“別和我提小時侯,我小時侯的孃親已經死了。”周子默一聲低吼打斷安老太太的話,眼裡流轉的是恨是怨是怒,複雜的甚至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帶血的衣袖拂起來把桌案上的東西噼裡啪啦全部揮落在地,一室的叮噹咣啷聲響裡,周子默已經怒到了極點,若非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嫡親的孃親,若非眼前這個女人,他如何會是這般情景?他幾乎是自牙縫裡一個個往外硼字,“告訴我,宮裡的刺殺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安老太太眸中陰霾一閃,冷冷一笑把手裡的茶挨至脣邊抿了兩口,看也不看一地的碎片,眸光稍轉雙眸已是低低斂下去,面上展出一抹輕描淡寫的笑,笑容陰冽而令人毛骨悚然,“這是你自找的,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她,就是我死了她都不許踏進這個周府大門,你是怎麼做的?這麼多年來我知道你恨我,你之所以還留在府裡就是恨我去找她麻煩,那時侯她根基末成,你擔心我找她麻煩,所以便忍下我所有的事,只求給她掙得一線生機,對吧?”

“你不是開始就知道?”

周子默挑起眸子冷冷一笑,當初她之所以篤定的以為自己不會反駁她,靠的不就是這個?

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事罷了,這個時侯拿來說,真是笑話。

“是,我知道。”安老太太點點頭,手輕輕的在椅子扶手上敲了兩下,微閉著的眸子睜開,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當時我不過是想著看看她能成長到什麼地步罷了。而且那個時侯我覺得給她一個機會也不無不可……”她略頓了下,輕輕的一聲冷哼,“最主要的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多年都沒能忘記她,家裡娶的妻子形同擺設,只有一個女兒,我諾大的家業難不成要沒人承繼麼,只要她死了,你才能徹底死心,我才能放心。”

“那麼你就是承認宮裡的事和你有關了?”周子默悲哀一笑,身子一個踉蹌,腳步有點不穩的扶住了身側的牆壁,“那麼把我掉開去大良也是你早算好的,就怕我會誤了你的行事,又怕我得到訊息及時趕回來阻止,才在路上一連設了七撥的殺手不讓我回來?”

“你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了嗎?”

“我是好好的站在這裡了,所以,是不是我得感謝母親沒讓他們下死手?”

周子默的眼閉了一下,胸口一陣的發悶,幾乎窒息般喘不過氣。

他小腹上受了一劍,幾乎就是差了那麼半寸不到。

診治的大夫都說他病大,不然這劍怕是早死了。

“你怎麼說話呢這是。”

安老太太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攏,隨即展開,她安排的是五撥吧,難不成是碰巧劫道的?

心底的疑惑拋開,安老太太的臉沉了下來,“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在我屋子裡大呼小叫的,傳出去像什麼樣子,趕緊下去梳洗,然後看看你媳婦去,這麼多年她們母女也不容易,巧兒又是個身子不好的……”

巧兒,周巧兒,是他這麼多年唯一的女兒。陰差陽錯的出生的女兒。

“孃親說的是,是兒子的不對。”

周子默的聲音有些啞,似是帶著顫音和澀味,一句話罷,在安老太太吃驚的眼神裡他慢慢的後退,後退到屋子中間。

而後,朝著安老太太輕輕一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孃親剛才教訓的是,兒子給孃親陪罪磕頭了。”

三個頭磕罷,又是三個,最後又三個。

饒是地板上鋪了帶毛的地毯,可週子默額上還是轉瞬一片青紫。

坐在榻上雍容華貴的安老太太一顆心湧起了不好的感覺,眼底烏雲翻騰如狂風驟雨,“你這是做什麼?”

“生恩難報,養恩難還,兒子只能多磕幾個頭了。”周子默此刻抬起了頭卻並沒有站起身子,平靜的眼神對上安老太太隱隱帶著幾分暴厲的眼神微微一笑,“幾個頭抵還不了孃親給了兒子的這條命,只是兒子這麼多年給您辦的事也不少,您當兒子是大逆不道不孝之人也罷,當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兒子也好,兒子打今個兒起,出了這屋子出了這府門,兒子不是周府的公子,兒子不再是您的兒子。”說到最後一句,周子默唰的站起身子,平靜的眼神裡掩不去眸底深處濃濃的倦怠和絕望,“這是兒子最後喊您的一聲孃親,自出了此屋,咱們母子情斷義絕,生死各安天命互不相干,哪怕是我死到您的面前您也別停下來看,真的。”

“你個逆子。”

這回發瘋的輪到安老太太了,可她才想著發怒,周子默卻是輕輕一笑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安老太太霍的掀起面前的炕桌,“你走了有本事別回來,你走了這周府所有的東西都不是你的,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安老太太您放心,除了身上這身衣裳,子默不會帶走周府半分錢。”

他笑笑,笑容苦澀可不知怎麼的臉上卻有種如同解脫的輕鬆,“老太太您把這些錢財看的比命都要重要,可在下並沒看在眼裡。”話在這裡停了一下,他竟然再次輕輕的笑起來,“再告訴老太太一句話,雖然沒有錢是萬萬不能,但錢卻絕對不是萬家的。有些事有些東西比錢比命還要重要,更是錢買不來的。”

“你氣死我了,你走了就永遠別回來,你別後悔的時侯過來求我。”

站在院子裡周子默搖了搖頭,後悔麼?

他是後悔。可卻是後悔為什麼當初不這麼做。為著那些所謂的孝道禮儀而最終讓那個女人離他越來越遠。

腦中浮起一道清脆如大珠小珠落下般的聲響,“人呀,孝順是應該的,可當父母的也是人呀,是人就會有錯的時侯。怎麼能讓當兒女的全聽父母的話呢,難不成父母要兒女去殺人甚至自殺當兒女的也得聽?為什麼當兒女的不能指正父母的話呢,說什麼二十四孝什麼臥冰求鯉什麼割肉喂母,雖不全都是狗屁但在我看來也極是不當不妥的,子默你一定不能做這樣的人啊。”

耳邊是屋子裡安老太太聲嘶力竭的怒吼,抬頭,迎上頭頂的陽光,暖洋洋的,又帶著些許的刺眼。

可卻讓周子默覺得心情很輕鬆。如同壓在心頭多少年的重石被一下子卸下去了。

眼神閃了一下,他似是在空中看到一張清麗的容顏,帶著狡黠的俏皮的笑,讓他捨不得移開眼。

身邊有侍衛漸漸圍過來,“公子。”

這裡是安老太太的院子,侍衛自然多是奉她為主,裡頭老太太還在叫呢,一會把人攔下一會又罵的。

外頭這些侍衛不敢多事,但又不敢不出聲。

屋子裡頭是性情多變的老太太,屋外是大公子。

哎,左右為難呡國。

“公子您還是先到後院休息梳洗一下如何,大少奶奶已經備好了一切,單等著公子爺您過去呢。”

幾個侍衛小心冀冀的勸著。

兩母子吵鬧這麼多年都不當回事了,他們這些下人雖然為難但卻自有一套應對的法子。

“我以後不再是周府的公子,更不是你們的主子了。”周子默輕輕的抖了下衣衫,令一身的褶皺少了一點之後才抬頭看向那些侍衛,足足盯了諸人半響後才挑眉一笑,“我剛才已經和安老夫人斷絕了母子關係,如果你們現在想攔我呢,就儘管出手試試能不能留的下我,我再不會手下留情。”

以前他念著都是周家一脈,不過就是打暈打傷什麼的,可是現在不會了。

他們敢攔他,那就有送禮的準備。

“公子您說笑了,咱們哪是您的對手,只是老夫人畢竟是您的孃親,母子哪有隔夜仇,不過都是氣話罷了,您還是先去後院看看大少奶奶如何?”幾個侍衛都乾笑著不出聲,卻也不敢放周子默走,其中一個提著小心被大家推出來說話,其實也是他想顯擺兩下,若是他應對的好,屋子裡老夫人可都是聽著呢,說不定就會重用他了呀,他這裡才堆了笑上前,早在腹裡打好的草稿卻被周子默狠厲一眼給瞪了回去,“我只問你們讓還是不放?”

“公子,您……”

“讓還是不讓?”

周子默再往前邁了幾步,侍衛分成了兩團,有慢慢後退的,有緩緩逼過來的。

其中那中之前想表現的自然是逼了過來,不過他不是一個人,眼角餘光瞅了下身側五六個同伴,似是有了點底,大手一揮,“老夫人剛才可是說了,一定要把公子攔下,咱們大家一起上,把公子攔下就是了……”他話音沒落,腳下步子一錯已是朝著戰驚寒撲了過去,他可是看到眾人身後站在門口的老太太了,即然他選了老太太當主子,那自然要讓老太太看到他的忠心呀,可他身子才一步,便看到眼前白光一閃,只覺得脖子一涼,又是一熱,他甚至還能聽的到腥熱的血自脖子裡沽沽湧出的聲音,然後,大瞪著不可置信的眼就那麼一頭栽到了地下——

原來公子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他又賭錯了。

臨死前,他終於想起好幾年前聽到的一句話,別再去堵了,你現在輸的是錢,再這麼下去早晚會有一天送的是自己的命。

看吧,他這就把自己的命送進去了。

這話是他臨死的爹說的。

真該聽爹的話。

他想咧咧嘴笑笑,可卻已經什麼都做不出來了,已經死了。

周圍的侍衛唬的一跳,每個人的心都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剛才幸好沒那麼靠前……

如是,在周子默滴血的劍尖劃地裡周府的侍衛默默的讓開了一條路。

周府大門眼看在望,周子默胸口一陣鑽心的痛,額上豆大的冷汗浸下來,腳下的步子似是有千斤重,他硬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往外走。

身後,是安老太太怒至極點冰冷寒硬的聲音響起來,“逆子,只要你今天走出周府大門,你就是我周家的敵人,生死格殺再不留情,你可想好了,現在回頭尚不算晚……”周子默腳步平靜的往外邁,周圍似是時間都停駐,只餘周子默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又一步,就在他一腳踏出門外時,一道淒厲慘列的女音響起來,“爹爹,你別丟下我和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