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裂(上)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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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裂(上)改好
周子默不知道素顏的猶豫麼?
怎麼可能?!
可是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等了。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能掌握在掌心,覺得手到擒來。
都不會出乎他的意料。
可唯獨面前的這個女子……
很多時侯她明明就站在他的跟前,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很遠。
遠到他窮其一生都夠不到走不過去的地步。
他甚至看著她的眼神會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幾次他站在窗外望著窗內眼神迷離的她心都揪成了一團。
他怕。
長這麼大,生平第一次,他產生了這樣的心理。
知道了這個怕字為何。
哪怕是面對著他那強勢精明的母親他也不會這樣。
所以,他只能用這樣笨的法子儘量的把她栓在自己身邊。
成了親兩人就是夫妻,那樣,她就不會離開他了吧?
所以,哪怕是知道素顏心頭還有著猶豫。
所以,哪怕是知道阿寒的處境堪危。
可他還是一意孤行的把婚禮決定,並且提前了。
周子默自己知道,他母親反對以及安府那邊只是一個理由罷了。
短短半月時間很快過去,周子默按著婚姻裡的每一個步驟都做足了。
三媒六聘,下聘行期問吉納彩……
便是柳夫人沈夫人幾人也看的都只暗自點頭。
唯素顏隨著婚期一天天的到來眉頭卻是緊皺了起來。
再過三天就是婚期了,不但沒有一點戰驚寒的訊息,連周子默自個人都不見了。
婚禮當天是在上京城裡舉行的。
是周子默的住處,因為安老夫人的堅決反對和拒不出面,柳夫人和沈夫人便親自佈置的院子,一應物件自然是兩人合著看好的,回來之後只在素顏跟著說的眉彩飛揚,到了現在柳夫人是真心的同意了這門婚事,而且也不知道周子默和她是怎麼說的,反正她現在看周子默是頗有種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心態,直拉著素顏的手叮嚀著她日後不許任性不許鬧脾氣要好生服侍夫君孝敬婆婆等話,而且柳氏看著素顏的眼神是擔憂的,她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可就是性子太過倔強了。
雖然這樣的性子讓她和浩哥兒都過上了舒心的日子,可一個女兒家這般的性子。
再加上安老夫人本身不同意這本婚事。
明明人還留在上京卻拒不出席。
周子默雖是和她說的好好的,也保證的極好,可她卻不能不為女兒擔憂。
真的衝突起來安老夫人總是佔了個長輩呢。
“顏兒,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記得一個忍字,女兒家家的,吃點虧就是佔便宜。”
“孃親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哎,你自個好好歇著吧,後天就是你出門的日子了。”
說著話柳夫人已經轉身朝著外走,素顏不曾看到的地方一滴淚花流下來。
說讓她放心,當母親的又怎麼能放得下心?
要出嫁的可是她的女兒,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特別是自家女兒又是再嫁的身份,而周府的唯一長輩對這樁婚事的態度又……
身後,有貼身嬤嬤輕勸著,“夫人您就放心吧,姑娘是好人會有好報的。”
“我只是希望她平平安安順順心心的就好了。”
“會的。”
主僕幾人慢慢的走遠,素顏嘆口氣歪在了榻上,手邊一本書被她翻了兩頁丟開,抬眸看向一側的碧柳,“柳大那邊呢,有沒有什麼訊息?”一句話問的碧柳卻是唰的一下紅了臉,眸光跟著垂下去,“姑娘這話問的可沒道理,您若是想找柳大奴婢去問問就是了,奴婢是您的丫頭又不是柳大的,怎麼會知道他的訊息呢。”
“哦,原來你不知道啊。”
素顏挑挑眉,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朝著碧柳就瞅了過去。
她本來是真的只是順口一問,想卻不想碧柳說了這麼一番子話。
嗯,臉紅了,有些心虛的眼神。再加上之前離草偶爾的幾句打趣的話。
心頭慢慢倒是確定了些什麼,本是有些陰霾的心情瞬間消去不少,素顏竟是靠起了身子瞅著碧柳,直至碧柳被她的眼神瞅的大窘又跺腳又是扭身子的素顏才吃的一聲低笑,“我說碧柳,你家姑娘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你看看你都回了多少句了,嗯?”說著話她咪了咪眼,滿意的看著臉色唰的一下成了熟透了的蝦般的碧柳笑,“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姑娘。”
碧柳被燥的扭了身子霍的打起簾子逃了出去。
倒是屋子裡素顏雙手撐在榻上吃吃的笑了起來,真是可愛的丫頭呢。
成親的前一天。
一切的事情都有條不絮的進行著,素顏成了最閒的一個。
而作為新郎的周子默卻是始終不見人影。
柳夫人等人以為素顏是在擔心婚後的生活,自然沒有太過在意。
可素顏心裡頭卻想著其他的事。
這些天雖然說作為新婚前的兩個人不能見面,但周子默和她都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可週子默卻沒出現過一次。
只是讓人給她送了幾回訊息,那是不是說明他是不在上京?
這個時侯讓他親自出面的除了安老夫人,餘下的只有戰驚寒一個人。
到底是為了哪一樁?
心頭沉甸甸的,用起飯來都是草草兩口就丟了筷子。柳夫人等人都笑著安慰她,卻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就是連身邊安哥兒瞪了大大的鳳眼巴巴的委屈的神情素顏都只是應付性的說了幾句便把他打發了,害的小傢伙一臉難過的走了出去。
孃親成親以後真的不喜歡他了……
若是換做以前素顏自是會早早便發現他的小心思,可這會連她自己都亂著呢。
如是,到了晚上小傢伙先是沒吃晚飯,到了戌時半竟然有丫頭說安哥兒不見了。
一屋子的人都驚了起來。
找的找問的問,而素顏在這個時侯才慢一拍的用力拍了下自個的額頭。
安哥兒心思自小就**,後來又加上那麼一番經歷。
怕是更加**脆弱了。
而且他現在心裡眼裡只有自己一個人,難保會有其他的想法……
自己竟然疏忽了他。
真是該死。
尋來了外頭的侍衛,沒看到有孩子出去,看著外頭漆黑的夜色,素顏嘆口氣。
去找人吧。
幾乎把個莊子翻遍,最後在靠近莊子後牆壁的柴草垛裡找到了哭到暈過去的安哥兒。
看著小傢伙臉上掛著淚痕,蜷縮在一起的身子素顏長鬆了口氣。
找到了就好。
似乎是真的哭累了,就是連婆子們抱他回屋換衣服梳洗都只是迷糊的哼哼了兩聲。
看的素顏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她親自把安哥兒放到**,又幫著他掖了掖被角,叮囑嬤嬤兩聲才欲轉身,便聽到身後**睡著的安哥兒的囈語——孃親別不要安哥兒,安哥兒乖乖的,我,我少吃飯,我會倒茶,我還會……聲音慢慢低了下去,不復再聞。
素顏回頭,看著燈影下安哥兒被重重紗幔對映的有些陰影的小臉,心頭驀的一軟。
這個孩子總是讓她放不開。
“姑娘您放心吧,奴婢一定看好安哥兒的。”
“嗯,不許再有下次,不然的話你就自個回家吧。”
“是是是,姑娘您放心。”
安哥兒的貼身嬤嬤一臉的後怕,對著素顏臉上全是討好的笑。
剛才她不過是在外頭咪了那麼一會就把人看丟了。
想著剛才素顏冷冷盯著她的眼神,那樣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樣。
嬤嬤打了個冷戰,她可不敢有下次了。
回到自個的屋子裡已經是亥時末,素顏只覺得腦仁疼。
隨意的歪在榻上才咪了眼外頭碧柳的聲音響起來,“夫人好。”
是柳夫人。
這麼晚過來應該是為著明個她的出嫁吧。
她站起身子面上換了笑容迎出去,“孃親。”
扶了柳夫人坐下,她又捧了茶,“孃親您用茶。”
“顏兒你也坐。”
母女兩人坐下,素顏把頭半靠在柳夫人的肩上,嗅著柳夫人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素顏莫名的鼻子一酸,“孃親,我明個不嫁了好不好?”把頭小貓般的在柳夫人肩上來回的蹭著,素顏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她心裡真的沒底,有些慌呢。
一想到明個就要真的再嫁一次了。
雖然這樁婚姻一開始她並不怎麼在意,可慢慢的她是真心的接受周子默了。
只是隨著這時間越來越近,她突然有些惶恐了。
要是還像上次一樣失敗了呢?
似是感受到面前素顏心頭的緊張,柳夫人有些親溺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這丫頭,婚姻這事也是能說嫁就嫁,不嫁就反悔的,這可不是兒戲,人家周公子什麼都備好,請柬喜酒派帖,花轎明個一早就到了,你現在說不嫁,你是想氣死為娘還是想怎麼著啊?”
“可是孃親,我不放心你和浩哥兒。”
這也是她心頭的一個結。
她嫁了,浩哥兒還小,柳夫人又性子軟弱,沈夫人和盧夫人最遲怕是過了年就要回柳府了,孃親和浩哥兒總不能再跟著去吧,也不能在這莊子上住一輩子啊。她的話還沒說完柳夫人已經板了臉,“這話不可再提,我和浩哥兒有手有腳自然能自個照顧自己,再不濟還有這些人陪著我們,女兒家大了自然就得嫁人,你切不可由著性子在周公子面前說這些混話,不然我可饒不得你。”
她是怕自己過多的擔心她們,惹得周子默多心吧?
素顏把頭在柳夫人的肩上輕輕的蹭,“我知道了。”
聲音有些悶悶的,想到明天她就是嫁出去的女兒了,素顏就有些難受。
而柳夫人很明顯也心情不好,母女兩人又說了好些子話,很多都是柳夫人教授她的日後夫妻相處之道,甚至中間還夾雜了幾句柳夫人磕磕碰碰說出來的夫妻倫敦之理的話,聽的素顏臉也噌的一下飛起了緋紅,直羞的把頭埋在柳夫人懷裡抬不起來。
送走了柳夫人,已經過了亥時。
碧柳親自服侍素顏淨了身子,換了綢緞的睡袍,素顏才帶著滿懷心事躺在了**。
重重的紗幔裡,素顏慢慢閉上了眼。
即然答應了要嫁,那就嫁吧。
她想通了,不就是擔心以後的生活,擔心戰驚寒的安危嘛。
以後的生活她好好用心就是了。
至於戰驚寒。
她都馬上嫁給周子默,自然會相信他。
即是周子默說的讓她寬心靜侯佳音,說在婚禮之前會給自己滿意的交待。
那她只管著放開了心思侯著就是了。
而且,就是退一萬步來言,真的找不到戰驚寒她也不能不嫁啊。
大不了以後再找就是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素顏漸漸睡了過去。
而隔避不遠處柳夫人的屋子裡卻是亮了半宿的燈。
一想到自家女兒明天就要離開自己了,柳夫人就覺得心頭堵的慌。
這麼些事情發生下來,柳夫人不知不覺中把素顏看作了主心骨。
她知道她是母親,應該保護兒女的。
可她卻一路上只能由著女兒來保護她,拋了生命用盡一切法子的護著她們。
現在一想到明天素顏就要嫁出去,柳夫人心頭是即有嫁女兒的難過,空落落的,又有幾分對日後生活的迷芒和擔心,讓外頭守夜的丫頭自個去睡,柳夫人直到天色快亮才躺下咪了會眼,也不過是個囫圇覺便又睜開了眼,今天可是顏兒大好的日子,雖然凡事有丫頭婆子動用,她到時只管著露面就好,可她還是想多看看,親自看著一切都好好的才成。
上京城周府別院。
安老夫人如常般卯時末起來,由著丫頭扶了梳妝淨面,而後丫頭服侍著老夫人換了衣裳,一應都收拾好了,幾個丫頭婆子扶了她到了隔壁不遠處的偏廳,早飯已經備好了,一屋子的丫頭都恭聲請安,老太太神色不動的點點頭,卻把目光看向屋外被丫頭擁著走過來的一位紅衣女子,面容難得的透出幾分慈愛,“昨個兒睡的可好?”
“晶兒見過姑母,回姑母的話,一切都好。”
紅衣女子面色嬌媚,水汪汪的大眼似是會說話,乖巧的行禮,溫婉的語氣。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貴族家的名門閨秀。
大嫂確實把晶姐兒教的極好。
輕輕的點了點頭,安老夫人微微一笑,“坐下隨我一道用飯吧。”
“是,姑母請。”
安老夫人用飯規矩極嚴,不許有半點聲響,曾有一位侍女不小心幫她佈菜時銀勺碰到了玉製的菜盤,發出了輕微的聲音,沒等到飯罷那位侍女便被老夫人隨意尋個由頭拉下去杖斃了。
這也是周子默和安老夫人母子失和的原因之一。
周子默以為規矩不可無但卻不能失之過嚴,否則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但安老夫人卻因為自個初接手家族生意,很是用了一番凌歷手段才把各方蠢蠢欲動的人給連拉帶打加削的給壓制了下去,後來更是因為世人輕賤女子,她只能在很多時侯選擇用雷霆手段行事,讓人們敬畏她的手段不敢有什麼其他心思,這樣也造成她在某些時侯性子越來越倔強霸道,時間一長不但在屬下府裡下人面前是這般性子,就是在周子默這個唯一的兒子面前也是如此了。
所以,現今兩母子雖是同住一府,但實則上卻是猶如陌生人。
飯罷,晶姐兒親自扶了老太太移到偏廳的宴息處。
又雙手捧了茶呈給老夫人,“姑母請用茶。”
抬起眼老夫人望著晶姐兒平靜乖巧的神情眸中精芒一閃,卻並沒有接茶,只是揮手把屋子裡的人都打發了,面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朝著雙手捧了茶畢恭畢敬侯在自個面前的晶姐兒輕輕一瞥,驀的笑了一笑,“把茶放到桌上,你坐到姑母身邊來。”
“晶兒遵命。”
茶盅放到桌子上不見半點聲響,動作優從容。
這樣的女子才該是她周府的主母。
安老夫人暗自點了點頭,腦海裡無形中回想著自個初次見到素顏時書房裡的一暮。
那樣的粗魯,行為舉止沒有半點淑女貴氣。
又怎麼配的上她那神仙般的兒子?
“晶姐兒,你知道姑娘把你召來的意思嗎?”
“還請姑母明示。”
安老夫人對上自家侄女平靜含笑的眸子,心頭卻是暗自多了幾分讚賞。
這個侄女是肯定知道自己把她叫來的含義的。
而且,默哥兒對於這樁婚事更沒有半點隱瞞,足足把能調動的人都調動了起來。
派帖子的可是大小掌櫃以及和周府凡是有點關係的都派了去。
兒子的心思她知道,就想著用這樣的事實來逼迫她讓步。
可是呵,安老夫人搖搖頭,他有張良計,她自有過牆梯。
且就看到時侯他們誰能一路贏到最後好了。
想到這裡安老夫人也不打幌子了,徑自嘆了口氣,“是默哥兒那孩子。”難得的在安老夫人臉上看到了幾絲絲的歉意,對上晶姐兒恰到好處的低呼,“默表哥兒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話,安老夫人眼角凌歷一閃,卻是長長的唏噓了兩聲,“是姑母我不好,沒教好默哥兒,竟然讓他迷戀了一個女子……前幾天竟然和我堵氣,要娶那女子進門了。”
晶姐兒咬了咬脣,一臉的泫然欲泣,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終究是個女孩子臉皮薄呢。
還是讓她把這話挑開吧。
輕輕的摩裟著晶姐兒的手,安老夫人嘆口氣,“丫頭你一定在怪姑母吧?”
明明已經定好了婚期,可卻把她強硬的帶到了這裡來。
而且第一個訊息就是默哥兒另娶。
這丫頭肯定不好受。
可誰知晶姐兒卻含了淚起身向著老太太一福身子,“姑母您別難過,是晶姐兒沒這個福氣,晶姐兒知道該怎麼做,明個兒我就回去……”長長的睫毛垂下,晶姐兒掩在袖中的手指甲啪的一聲掐斷,姑母真的會退了她的親,讓那個陌生的女子進門?
不,她不相信!
而下一刻,晶姐兒眸中笑意一閃而過。
因為她賭對了。
她已經聽到安老夫人說的話了。
“不,我不是讓你回去退親的……”
卯時過半便被拉了進來,沐浴淨身,由著請來的十全嬤嬤梳了頭,外頭的炮竹放了起來,幾個小的也都圍在她身邊說著吉利的話,只有安哥兒小臉還帶著幾分苦苦的神情,她一笑拉了他的手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小傢伙便驚喜的瞪大了鳳眸,“真的?”
“真的。”
素顏點點頭,看著小傢伙臉上開始露出來的笑容總算是放心了。
她還真的怕他又鑽了牛角尖如昨晚一樣跑到哪裡去藏起來。
一屋子的人圍著素顏說話,盧氏抱著小不點也來湊熱鬧。
似乎是被素顏發上的珠釵給吸引,掙著小手伊伊呀呀的要來搶。
卻被盧氏伸手在他小屁股上拍了兩下,眼看著小傢伙嘴一咧要哭,素顏手快,趕緊順手自一側拿了個帶流蘇的玉鎖給遞了過去,然後某個缺牙的旭哥兒就被鎖片上的花樣給吸引住,盧氏才放心的朝著柳夫人笑了笑,又趕緊把手裡的小不點交給了奶孃抱了出去,屋子裡的都是素顏最親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的都是吉利的話,柳夫人等大人自是讓素顏好生侍侯夫君婆婆等話,幾個小的則更多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到玩鬧上,唯浩哥兒卻嘟著嘴纏著素顏要讓她應下日後不許住到燕京去,被柳夫人用眼瞪了過去,又板了臉看向素顏,“我可不許有這樣的心思。”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雖也捨不得和女兒分離。
可姑爺的家卻是燕京那邊的。
若日後姑爺有心自會帶著顏兒在這裡多住些時間,若沒那個心,女兒卻提出來了。
不是徒自惹得夫妻不和?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只一心盼著女兒婚後能平安和樂,夫妻相守一輩子就好。
外頭不知誰喊了句‘花轎臨門了。’
然後在外面炮竹震天響的動靜裡,屋子裡的人就聽到婆子們嘻嘻哈哈的聲音,接著就是柳嬤嬤挑開了簾子自外頭走了進來,“夫人,大舅夫人,三舅夫人,姑娘,花轎已經侯在外頭了,吉時到,姑娘該出門了……”
“顏兒。”
柳夫人終是忍不住的紅了眼圈,伸手拉起向她盈盈福身的素顏。
覺得心頭有一股惱的話要說,可卻話到嘴邊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剩下哽咽了。
好在身側有沈夫人盧氏等人相勸,又有柳嬤嬤道‘吉時不可耽擱’,柳夫人是古生古長的人,自是相信這些,自家女兒上次的婚事就出了差子,這回可不能再誤了時辰而婚後不幸福,強忍了淚又叮嚀素顏幾句,只含著淚花幫她親自蓋下了鴛鴦戲水的紅蓋頭,“走吧,讓你弟弟送你出門子。”
而此刻,紅蓋頭下素顏已經泣不成聲了。
上一回柳夫人等人不在,她心頭更因為滿滿的全是憤怨自沒有這些傷心難過。
現在身後望著自個的都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雖是看不到了,可柳夫人難過的眼神,浩哥兒和安哥兒依依不捨的小臉。
都讓她抬起來的腳比千斤還要重!
“浩哥兒,你要好生照顧好孃親,不許調皮不許……”
這些話其實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可素顏還是覺得不放心。
外頭已經在催,柳嬤嬤只能硬起心腸把素顏往外頭送,“姑娘您放心吧,夫人和小少爺一定會好好的。”碧柳也低聲的勸,“姑娘您又不是不回了,就是出嫁了日後可以讓姑爺陪著您一塊回來看夫人和少爺的,吉時卻不能誤了……”
淚流了一臉,素顏已經說不出聲來。
紅蓋頭上素顏的脣緊咬,頭卻是徑自搖了起來。
出嫁了後回來,和現在怎麼能一樣呢。
不同的呵。
素顏仍是在莊子裡出嫁。
外頭院子裡紅綢鋪地,紅色的燈籠掛滿了,就是連牆角里的一株梧桐樹都在中間繫了紅色的綢緞,雖然素顏之前也說不用太過隆重,可柳夫人卻心裡頭存幾分歉意,女兒這回出嫁楊府的人是不會來也不可能來的,柳府的情形又是這樣,外頭也沒親戚,再熱鬧也不過就是莊子裡的下人傭農罷了。
下人們都發了雙月的銀俸,至於外頭的那些個傭農,則可以免費前來坐席。
整個莊子倒是歡天喜地熱鬧的很。
素顏想想也就罷了,若這樣能讓柳夫人心裡少些自責也是好的。
出了屋子,由著碧柳和喜娘向著花轎走去。
紅蓋頭下素顏的手心全是汗,心頭極是緊張。
上了花轎出了這門,她就是周家婦,而不是楊家女了。
身側扶著她的碧柳呀的一聲低呼,雖是瞬間止住還是被即將上轎的素顏聽到。
她抬起來的腳步幾乎就是一滯,“碧柳?”
“沒,沒事。”碧柳的聲音極低,有些疑惑,就在素顏覺得定是有什麼事碧柳在瞞她,可又好在這個時侯追究時,耳邊傳來碧柳刻意壓到最低的聲音,“姑娘,姑爺派了別人來迎親,剛才又有柳大讓我轉給姑娘一句話,說是姑爺讓他轉告的,萬事請姑娘放心,姑爺定會在吉時之前趕回府的。”
拍了拍碧柳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素顏卻是心頭如同被巨石壓下。
沉甸甸的有些呼吸都不順暢。
周子默連迎親都沒有親自前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是安老夫人那邊,還是戰驚寒的事?
不管是哪一頭素顏心裡都有了些不好的念頭,可事到如此已是弓箭在弦不得不發。她只能低聲和碧柳交待兩句,讓她和離草兩人警醒點,又悄聲讓她同樣的話叮嚀了柳大,才在喜娘的攙扶下步上了花轎。
喜娘一聲喲喝,大紅花轎緩緩抬了起來。
身後柳夫人捂了脣,安哥兒更是扁了小嘴,卻被奶孃千哄萬哄的勸住。
眼看著素顏的花轎不見了人影,柳夫人被沈夫人勸進了屋子。
“妹妹你放心吧,周公子是個穩重的,他會好好待顏兒的。”
“嫂子你還說,早知道我就不應這門親,你看看,連個迎親都不見人影。”
柳夫人邊說眼圈裡的淚花再一次的掉了下來。
越想越覺得生氣,這會怕是周子默要出現在她面前,準保沒個好臉子。
沈夫人卻笑了,“你啊,是誰之前在我耳邊說那周公子如何如何好的?這會卻又這樣的來說人家。”早有丫頭打了水,沈夫人親自絞了帕子給柳夫人擦了臉,又著丫頭重新給她淨了面始嘆口氣道,“你相信我,周公子也一定不會願意這樣,而且顏兒不是讓離草送了信,說周公子是因為去接戰公子所以才沒能及時趕到嘛,連顏兒都沒惱,你這岳母卻先派起了不是,要依著我說,還是趕緊想著三日回門如何款待女婿的事吧。”
“嫂子。”
柳夫人被自家嫂子說的有些臉紅了起來。
沈夫人說的沒錯,之前可是她在自家嫂子面前直說周子默的好呢。
她們姑嫂這裡說著話,素顏那邊的花轎已經向著城內行去。
巳時初出發,直至未時初才到了城內周府。
花轎臨門,緩緩停下來,素顏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這一路上她的心就沒有停止過亂想,隨著花轎上下的跳動著。
到最後素顏索性用力的閉上了眼由著腦海裡的念頭狂竄。
愛怎麼滴就怎麼滴吧。
反正她已經在嫁人的路上了。
這麼一想素顏卻倒又平靜了不少,待得花轎停下來,最起碼素顏的緊張是少了不少,心也沒那麼狂跳了,府門大開,迎出一群人,可中間卻仍是沒有那位最該出現的人——今天的新郎還沒出現!
喜娘的臉色也有些不好,新郎迎親不出現也罷了。
可這會花轎到府門了,連踢轎門也免了?
碧柳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止是因為新郎沒出現。
她還看到了人群中間被擁著的兩個人,一位她認得,便是自家姑爺的孃親,那位之前氣勢洶洶讓自家姑娘離開的安老夫人,而安老夫人的身邊卻有另一位明媚婉約的姑娘,眉目含笑的望著花轎這邊,看似平靜可碧柳卻覺得那眼神竟與凜冽的安老夫人有幾絲的相似,都是一般的倨傲一般的不把別人看在眼裡。
“姑娘。”
轎子裡素顏感受到碧柳聲音裡的不安,“怎麼了?”
“是安老夫人,和一位姑娘在府門口。”
“我知道了。”
雖然也跟著覺得疑惑,不知道周子默在玩什麼,可週子默即是帶了話讓她信他。
那麼她自然是萬事由他信任著他。
她輕聲的吩咐著碧柳,“再等等。”
先看看安老夫人打的是什麼主意,為了今個兒的婚事周子默可是把和周府有合作的人家都請了過來,甚至還有一些官場上的人,她和周子默再不合也是母子,聽聞安老夫人又極為重看周府的生意經營,那麼想來不會胡來,由著周府失面子了。
下一刻,安老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先把新娘子扶進門吧,默哥兒馬上就到。”
素顏的心稍落下了地幾分,但願周子默能趕的及才好。
腳才一落地,便有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來,“小心門坎。”
手臂被一雙屬於女子的細膩小手給扶住,身側還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一位陌生的姑娘……
想起剛才碧柳的話,素顏心頭沉吟了一下。
安老夫人身邊的,不像是客人,更不像是奴婢下人。
會是誰呢?
可惜她現在蓋著蓋頭看不到外頭的人,不過聽著聲音應該是個美人。
只是她跟在安老夫人身側,怕是和安老夫人關係不淺。
別不是就是周子默所說的那位安老夫人要他迎娶的安家表妹吧?
紅蓋頭下的素顏抽了抽嘴角,千萬別被自個猜中。
“姑爺。”
“新郎終於出現了。”
隨著這兩聲,素顏始終懸在半空的心思終於落在了地下。
周子默總算是出現了。
雖然晚了點,但卻是來的及時……
喜堂上,素顏和周子默兩人各自帶了紅綢,素顏再沒了剛才半分的緊張。
只覺得身側有這個男人在,她心頭就無比的塌實。
剛才府中到喜堂這麼短短一段路被周子默的大手牽著,兩個人的身子緊緊挨著,素顏甚至聽的到他略帶著急促的呼吸聲,她心頭不禁有些心疼,不管周子默之前去了哪裡,一定是緊趕著過來的。
喜堂主位上坐了安老夫人。
一聲‘吉時到’,有主婚的司儀高聲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待得兩人對著主位上的安老夫人拜過,主婚人的‘夫妻對……’拜的拜字還不曾出口,素顏只覺得手中紅綢猛的被人用力一拽,還不曾等她回神,身側周子默修長的身軀竟是晃了兩晃徑自朝著地下便倒了下去……
“默哥兒。”
“姑爺。”
“表哥。”
耳邊充斥著這些不依的稱呼,素顏心頭大急,可她卻被紅蓋頭遮了什麼都看不到。
只知道是周子默出事了。
可出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她一概不知。
今天她是新嫁娘,這裡又是喜堂,她即不能劈手自個揭了蓋頭,又不能出聲問。
感受著身邊氣氛驟變,素顏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才放下的心終是又一次提了起來,難不成今天還是要出事?
碧柳悄然湊到了素顏的身側,聲音帶了幾分焦色,“姑娘,是姑爺暈過去了。”
喜堂裡見禮的人都被安老夫人好聲招呼著帶了下去。
素顏被碧柳和喜娘攙著站在廳中。
依著她的意思她最想的就由著自個的性子把這勞什子的紅蓋頭給丟到天邊去,然後看看周子默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她卻不想讓別人看輕周子默,只能小心的侯著,儘管也在心底想到有可能安老夫人要出什麼妖蛾子,可她不怕。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要周子默相信她就好。
耳邊一個聲音響起來,是剛才她下轎時扶她的那位姑娘。
“表嫂,表哥身上受了外傷,又中了毒,這會已經有人去請大夫了,姑母心情不好怕是疏忽怠慢了表嫂,還請表嫂看在姑母身為母親的份上別怪,晶兒先帶表嫂去後頭的客房歇著如何?”
碧柳擰了眉,握著素顏的手一緊就待出聲。
自家姑娘是姑爺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怎麼成了去客房?
可素顏卻不想說這麼多,手上悄悄用力制住碧柳,她輕輕一笑,“有勞姑娘。”
竟然真是那位安家表姑娘呢。
素顏抿了抿脣,為著自個烏鴉嘴的同時也不禁啞然一笑。
這古代果真是流行的就是表哥表妹的親上加親了。
客房裡素顏拿上頭上的鳳蓋,看到了身側那位漂亮端莊的安家表姑娘,出乎她意料的,安家表姑娘很是大方的朝著她一笑,眼中全是驚羨,“楊姑娘果然生的漂亮,難怪表哥執意要娶進門來呢。”
“安姑娘客氣,不知道子默他怎樣了。”
“你別急,我這就過去看看情形,這裡我已吩咐了奴婢侍侯,有什麼你只管出聲就是,我一會來和你說表哥的訊息。”
素顏道了謝,送安家姑娘到門口,站在屋子裡不禁咪起了眼。
這位安家姑娘的心胸真的竟有這麼大?
周子默中的毒很難治。
人更是暈迷不醒,腰間捱了一刀,深及見骨……
來來回回的已經換了好幾回的大夫。
安老夫人很生氣,已經罵了幾個奴才,還有兩個拉下去打板子的。
素顏在客房裡足足侯到了戌時初。
聽到的無非就是這些個來來回回的訊息,卻沒一個準信。
客房這邊確實有丫頭下人侍侯著,飯菜吃食茶點一應俱全,沒有半分怠慢。
可就是這樣素顏才越覺得心慌。
直到戌時初,她再也有些坐不住了,徑自起身站到窗前推開窗子,由著外頭的冷風撲面打過來,她卻只覺得腦子裡一團亂,她見不到周子默,不知道他真正的情形,周子默派給她的暗衛好像也失蹤了。柳大等人又事先被留在了外院,她身邊能用的也只有碧柳離草兩人……
指甲在掌心裡掐出幾道月芽形的血痕,她不能這樣乾巴巴的侯著。
她得有所準備才成。
幾乎是在她這個念頭才起來,外頭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
她驀的回頭,“誰?”
犀利的眼神看到來人之後卻是一軟,“碧柳?”
“姑娘不好了,姑娘,出事了……”碧柳跌跌撞撞的衝進來,臉色慘白,因為驚惶聲音都顫了起來,一把拽住素顏的手,指甲掐在她手腕上疼的她眉心蹙了起來,碧柳卻只是驚呼著,“出事了,戰公子……姑爺,姑娘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