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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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選擇
從她認識蘇愈的第一日,蘇愈就是個病秧子,除了救她的那一日,他幾乎日日是偎在**榻上,靠她照顧,幾次三番,差點連命都丟掉,他多情,溫柔,有時候卻又笨的像個木頭。
幾次三番的救她,甚至不惜重寶。
寧可受她拖累也不肯將她丟下。
他笨的一點都不像傳說中算無遺策的軍神大人,讓她忍不住心動。
而今日,他站立對面,身形挺直,即使隔得這麼遠,宋瑤也能感覺到他的王者之氣迎面而來,給人無比的壓迫感,這是一個強者。
這是宋瑤見過的所有人裡的最強者。
沒有之一。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這人就像隱藏起利爪的猛虎,一旦露出真面目,便是不死不休。
那個深情、溫柔,寵溺自己的男子有若幻象破滅,在眼前這人身上看不到一絲半毫。
蘇恆看著宋瑤蒼白的臉色,心裡微微心痛和悔恨,是他太天真。
他自己愛上了這個姑娘,覺得她什麼都好,便理所當然的認為蘇愈識她在先,為她動心不足為奇,卻沒想到這是一個局,害了他也害了她,那纏綿入骨無藥可解,她最多不過一年的壽命,而後便是反覆的毒發折磨痛不欲生。
她故國已滅,兄長已亡,自此再也無依無靠該如何是好呢?
蘇恆抬起手,用著最後的一點力氣,擦掉了那口他噴在宋瑤臉上的血跡,露出她俏白的容顏,心下口中皆是萬分悔恨:“阿瑤,對不起!”
對不起,,將你拉扯了進來
對不起,,那般下毒害了你
對不起,,再也不能看著你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阿瑤,也是最後一次
。
太子蘇恆跌落馬下,一把匕首正插腹中,閉目身亡。
宋瑤再也抓不住他,眼中的淚滾滾而下,他流了那麼多的血,染紅了她的後背,那血溼黏黏的,一同染紅的還有她的心。
身後若干將士,雖有王氏一族的親信,可如今迴天無望,全都放下了兵器,原地跪下,失聲痛哭。
蘇恆貴為太子,雖不似蘇愈殺名赫赫,可他為人寬厚,在他王氏一族統領的北軍中一向風評不錯。
北軍將士全都放下了兵器,原地跪立,失聲痛哭。
廢后王婉兒目睹愛子身亡,當場瘋癲。
在宋瑤身後跪滿了將士,而她端坐馬上,隔著兩軍間遙遠的空隙,隔著滿目的淚光,看著對岸的蘇愈。
那張臉影影灼灼,而她臉色灰白脣失血色,三魂七魄似都飄出體外,恍然不在這人世間。
蘇愈與她對視一眼微微皺眉,卻轉開眼光,看向一旁,說了一句話,只有三個字。
宋瑤聞言,竟是一口鮮血噴出,搖搖晃晃的倒在馬背上昏迷不醒。
這世上出名的三個字很多,比如最耳熟能詳的,,我愛你,號稱最感人的三個字,, 一輩子,此情此景下,蘇愈所說當非此言,他說的也不是如,,斬立決這類取她性命的話,甚至於,那句話都不是對她宋瑤說的。
事實上,蘇愈說的那句話非常的簡單,他只是叫了一個人的名字,,維大人。
蘇恆身邊的頭號護衛,那個配合芷蘭劫走她的青衣中年男子,那個寡言少語如同蘇恆影子一般的人物,,維大人。
宋瑤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維大人正站在太子身邊低頭凝視,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與宋瑤,是唯一未跪立的人。
蘇愈對他面露喜色,好似舊識。
宋瑤昏迷前,迷迷糊糊的笑了一聲
。
蘇恆啊蘇恆,你死的真不冤,你這身邊,還有什麼人不是他蘇愈的麼。
維大人聽得蘇愈的叫聲,抬起頭來,看向對岸。
他面無表情,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太子蘇恆,又扭頭看了一眼昏厥在馬上的宋瑤,向著對面遙遙一拜:“臣維南山參見三皇子!”
蘇愈尚未來得及應他,維南山已然起身, 蘇愈臉色微微一變,心下一沉,這,,不合規矩。
他的心不知為何,一下子懸了起來。
維南山一身青衣,渾身上下一點高手風範皆無,看去毫無出眾之處,但是目光幽靜,氣質凝沉。
他幽幽開口,語音低沉,他的聲音不大,相反,很輕,好似呢喃低語,卻清晰的響在諾大戰場的每個人的耳邊,這份功力著實不俗。
“太子已廢,三皇子前進路上再無一顆絆腳石,臣在此恭喜殿下,臣二十五年前,奉皇命潛入王氏一族為間客,使命只有一個,便是監視王氏一族的一舉一動,所有事宜可不經稟報自行處理!”
維南山目光遠眺,似是想起過往。
那時他武藝初成,得此重任,大梁王蘇宿對他委以重任,而他當時是怎麼說的呢?
,,臣維南山必不負陛下所託,不滅王氏一族必不歸來。
那時他壯志豪言,卻不想這一去竟是二十餘年。
他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小他兩歲,抬起一張俏臉,笑語盈盈,暗香襲來:“父親,這就是你給我找的護衛啊!明明不比我大多少麼……”
軟語儂香,全是小女兒的語氣。
“婉兒,不得胡鬧,叫維大人!”
那時的王婉兒尚是待嫁閨中的無憂少女,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叫了聲維大人,卻是揹著父親偷偷的露了個鬼臉給他
。
他心下一愣,垂眸不語,平靜無波的心裡毫無端由的起了一絲波瀾。
大梁王蘇宿將他看做是最好的一把刀,他也確實是。
可蘇宿沒想過,就連他維南山自己也未曾想過,他不止是一把刀,還是一個人。
當年,他也不過是一個滿腔熱血的少年而已,他是有心的,他的心也會動。
他潛入王家,陪伴在王婉兒的左右,看著她從無憂無慮的少女變成手段狠辣的皇后。
多少個夜,她在房中擁著被子無聲的啜泣,而他就守在門外聽她的哭聲過夜。
三五年時三五月,為誰風露立中宵。
她誕下皇子,其中艱難不言而喻,可那一夜,大梁王蘇宿面色不虞,只在房中露出淡淡淺笑,全無初為人父的喜悅之情。
出門時,蘇宿不露聲色的看了他一眼,他心知肚明,這皇子不日將立為太子,而看住太子,就等於掐住了王氏一族的七寸。
皇后的房間,外臣不得入內,而那個深夜,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費勁的打開了窗,看著出現在床前的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如他第一次見她時單純無憂。
她將手中的皇子遞給他:“維大人,這是婉兒的皇兒呢?你看,好可愛!”
他低頭看了一眼尚在襁褓中的幼兒,心下不以為然,初生的小孩,皺巴巴的,真醜。
王婉兒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撲哧一笑,將皇子塞進他手裡:“你抱抱看!”
他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神色怪異,他的手握的從來是剛硬的劍,而這襁褓中的幼兒,身子軟的不可思議,他用兩根手指頭都能掰斷,他小心翼翼,面露難色,手忙腳亂,連忙求助的看向對面的女子。
王婉兒掩嘴一笑,那眼中的笑意怎麼都掩不下去,伸手從他手上接過稚子,笑意動人的關上了眼前的窗。
他鬆了口氣,而後不知為何,心情又沉了下去
。
太子一天天長大,開始不知是誰教的,只叫他大叔。
王婉兒有一次聽到,微微皺眉:“皇兒,要叫維大人!”
他微微一笑,不知想起什麼?
王婉兒似乎也想了起來,亦是展顏一笑,輕輕道:“罷了!”
從那以後,太子蘇恆私下無人時一直都是叫他“大叔”。
而如今,那個叫他維大人的女子已然瘋癲,他再也見不到她展露無憂無慮的笑顏。
那個叫他大叔的孩子也已然死去,腹中插著的是他教他習武給他防身的匕首。
二十五年過去,容顏已改,心事已變,那個滿腔熱血的少年如今沉默寡言。
舊事如天遠。
他潛伏下來就是二十餘年,卻不曾想,二十餘年,便是陪伴的是條狗,也會生出感情,更何況是人。
他看向對面的蘇愈,聲音不緩不急:“臣為間客二十餘年,至今日方才完成陛下託付,不辱使命,總算是有了交代!”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對面的蘇愈,心下冷冷一笑。
江山美人。
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啊!蘇愈。
你和你的父皇一樣,都不懂,這天下盡在掌控,卻獨有一樣不可算計,那是人心啊!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蘇愈,人的一生,有得就有失。
蘇恆他至死都不忘道破你的計謀,給那個女子一個明白,讓她不再糊里糊塗的做你的棋子。
可我卻知道,你不僅僅將她視為棋子,否則,三個月前,你也不會在得知我的身份後私下聯絡我,讓我務必要保她一條性命
。
你怕身後將士有人不服,欲殺她洩憤,想叫我送她過去,這是我當初應你之事,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皁,可是……
維南山嘴角浮起一絲淡笑:“這馬上的阿瑤姑娘,當日為蘇恆所擒,曾被關入密室五日,瀕臨崩潰,卻誓死不從,蘇恆為迫她改口,喂她吃下劇毒纏綿!”
蘇愈臉色劇變,面上笑意全無,身影搖晃,竟是忍不住往後倒退了一步。
“誰料她身中劇毒,於朝堂上竟然還反咬蘇恆一口,這出乎意料之舉,差點壞了陛下與殿下您的大計!”
當日宋瑤被捉去,本就是他們的計中計。
他們料到她定會咬死蘇愈,到時只要騎驢下馬,便可將太子蘇恆調虎離山。
趁機拿下王氏一族和皇后王婉兒,兵力分散的王氏與太子皆不能成事,不興內亂即可奪權。
可誰也沒料到,在朝堂之上,宋瑤竟然出乎意料的咬死蘇恆。
那時,無論是蘇恆、蘇愈,還是蘇宿,皆是一愣。
幸而蘇恆欲至宋瑤於死地,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被父子二人看破,卻佯作不懂,順著這搭好的臺階走了下來,方才未壞計謀。
“這女子雖差點壞事,可畢竟是一顆為著殿下的赤誠之心,如今她性命不過一年有餘,還望殿下善待!”
他伸手輕輕一推,那馬兒馱著宋瑤向著蘇愈的方向跑去。
蘇愈,你要如何善待她呢?
給她解藥。
或者如你父皇一樣,拿著那唯一的一枚解藥自己服掉。
江山美人,只可得其一。
這個選擇,真是讓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