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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愛蠻妻 妻心有毒:總裁立正跟我走 春風一度:首席溺愛嬌妻 千年戀:相愛不容易 重生之超越進化 抗戰之臨時工 皇家惡魔⑤公主 侯夫人 大唐詔主 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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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方在全市黨政幹部大會上講話時提到河塘村以後,河塘村的名氣驟然大了起來,連躺在醫院的大老闆鍾明仁都注意到了。鍾明仁專門把賀家國找來談了一次。

鍾明仁指出:“問題不在於選了一個**先生上臺,而在於我們的黨員同志人家老百姓一個不要!河塘村32個黨員中不可能一個好人沒有,為什麼人家就是不要呢?以前的黨員幹部太腐敗嘛,老百姓一旦有了**權利,不趕你下臺才怪呢!實際上警鐘早就敲起來了,我們有些同志就是充耳不聞,就不願多想想怎麼做好這個人民公僕,怎麼好好為老百姓服務,還在那裡為了自己的所謂政治利益機關算盡,想著法子保護腐敗分子,我看呀,這不但是失職了,也很愚蠢--我就不信搞**選舉老百姓會選他趙某人做省長、副省長!”

鍾明仁一邊批評趙啟功,一邊也冷靜地進行了反思,頭一次把賀家國當做了自己的同志和朋友,說得誠懇而坦然:“我看,一把手現象確實存在,決策不**,用人不**的現象,不但在峽江市,在西川省存在,在全國不少地方也存在。改革開放之初,左的那一套還很有市場,不這麼幹不行,政治形勢需要有喬廠長這種人拳打腳踢去開創局面,所以一部《喬廠長上任記》才會風行全國。以後政治形勢穩定了,政治生活正常了,再這麼幹就不行了,勢必要走到事物的反面,走上主觀和客觀相背離的道路……”

那天鍾明仁情緒不錯,針對**說了不少話,說到最後,又一次主動問起了國際工業園,要求賀家國一定說真話。賀家國見鍾明仁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還不錯,才把有關情況說了--仍沒敢說透,怕鍾明仁一下子接受不了。說完後,還趁機向鍾明仁推薦了兩本環保方面的書,一本是《寂靜的春天》,一本是《大熊貓深思錄》。

話雖然沒說透,鍾明仁已經有點吃不消了,這位大書記怎麼也不相信國際工業園的汙染會這麼嚴重,而且除了關園,竟然無路可走。15年了,鍾明仁看到的,聽到的,全不是這麼回事。鍾明仁聽罷雖然沒有發火,可態度還是有所保留的,他深思著說:“如果你和李東方說的這些情況都是真實的,那麼,錢凡興就從沒和我說過真話。”賀家國也不客氣了,把錢凡興的所作所為如實彙報了一番,包括在時代大道資金問題上“逼宮”的設想。鍾明仁氣壞了,這才知道自己差一點被逼上梁山,連嘆了幾聲“可怕,可怕”,感慨地說缺少**作風真是害己害人啊。

賀家國擔心鍾明仁的心臟吃不消,不敢多說了,建議鍾明仁以後搞點微服私訪。

鍾明仁苦笑起來:“--你這狗娃,又異想天開了吧?我搞什麼微服私訪啊?現在還是微服私訪時代啊?有了電視以後,我這個省委書記就成西川最大的明星了,走到哪裡人家認不出來?!”嘆了口氣:“我對電視這東西真沒有什麼好感,害得我連上街逛逛的自由都沒有嘍!”

從鍾明仁那裡回來,賀家國向李東方進行了一次彙報,李東方覺得時機成熟了,準備把國際工業園15年來的汙染材料陸續送到醫院,讓鍾明仁自己看,自己作出判斷,以便促成問題的早日解決。同時,李東方要求賀家國根據鍾明仁的這個談話精神,把河塘村的材料好好搞一下,儘快在《內部情況》上發出來。李東方把話說得很明白:在廉政風暴越刮越猛的時候,就是要把政治警鐘敲響一點,在長鳴的警鐘聲中,進一步統一全市各級領導幹部的思想。

賀家國硬著頭皮接受了任務,情緒卻不太高。

河塘村的**試驗並不成功,除了警鐘長鳴的意義,幾乎沒有其他實際意義,賀家國心裡最清楚:他的**理想已被現實無情地粉碎了。河塘村的新村委會開了3次會吵了3次,第3次還打起來了,一個姓王的村委被飛起的菸灰缸打破了腦袋,縫了五六針。除了一個為風水改村門的決議外,什麼決議也沒作出來。村主任甘子玉一看玩不轉,乾脆不管事了,整天忙於給人**看相,據說陳仲成被捕前就找他算過,算得還很準,甘子玉的名氣就越來越大,一段時間內,省市不少小車直開河塘村,影響極壞。副主任聶端午倒幹事,卻也不是什麼帶領群眾奔小康的正事,而是不斷上訪,從鎮上到縣裡,帶著十幾個人三天兩頭跑個不休。不但告前任三屆村委會的黨員幹部,也告甘子玉,說甘子玉有意包庇甘姓腐敗分子,和腐敗分子同流合汙。

計夫順只要向賀家國彙報起來就叫苦連天,罵罵咧咧。

錢凡興本來就對賀家國的**試點不滿,這回逮著發洩茬子了,在市政府門前擺脫糾纏後,就在車裡給賀家國打了個電話,把正在峽江賓館研究《內部情況》稿件的賀家國連諷刺加挖苦地訓了一通。

這時候,賀家國心裡殘存的最後一點**理想也消失了,他抓起電話要計夫順採取一切有效的措施阻止這種影響惡劣的群訪。

計夫順覺得挺為難。

賀家國道:“這我不管,老計,你看著辦好了,反正你的土政策、土辦法多!”

計夫順有些急了:“那……那就不要**與法制了?這……這可是你一直強調的。”

賀家國火氣更大:“還**與法制?老計,你別給我繞了,你什麼時候搞過**與法制?啥事不是糊弄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吧,我現在認了,只要實際效果了!”

透過電話後,恰好在場的沈小陽小心提醒說:“賀市長,我姐夫他們的土辦法可狠著哩,鎮上郝**那幾個地痞現在還被押著修路,都快兩個月了,一個個被晒得像鬼似的!”

賀家國揮揮手說:“這事我知道,不這麼幹怎麼辦?就看著郝**他們今天抓人家的兔子,明天扒國家的公路?四處橫行霸道?!”他苦笑了一下,自嘲道,“抓了太平鎮這個點,我算了解中國國情了!我書生氣太重什麼也幹不了,連後山村村民的身份證都辦不下來。我親自到村裡勸村民辦身份證,村民們反倒指責我亂收費,而老計他們揹著我讓派出所把警車一開,銬走兩個吵得最凶的,幾百個身份證一下子全辦上來了!”

說到這裡,賀家國打住了,繼續談工作,“--還是說稿子吧,河塘村的稿子也不能光警鐘長鳴,還要重點談一下**的漸進性和改變國民素質的問題……”

沈小陽和宣傳部的幾個同志看著賀家國,馬上記錄起來……

**的陰影悄悄逼近計夫順時沒有任何預兆。

這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工作日。那天,氣溫一下子高了起來,一大早周遭空氣便熱乎乎的,老婆沈小蘭起來做早飯時就汗流滿面,計夫順卻老吵著說冷。沈小蘭覺得不太對頭,一摸計夫順的額頭,發現計夫順有些發燒,勸計夫順歇一天,別到鎮上窮忙活了。計夫順沒同意,勉強吃了半根油條,喝了一碗稀粥,還是提著個公文包出了門。

到辦公室不久,郝**搖搖晃晃進來了:“計書記,我得找你談談!”

計夫順這時並不知道自己已大禍臨頭,還當郝**是以前那個被他的土政策馴服了的小動物,根本不拿正眼去看郝**,坐到辦公桌前翻找自己的醫療卡,邊找邊說:“郝**,你有什麼可說的?啊?你在國道上便民服務可是我和賀市長親自抓的,群眾普遍反映鎮上的路也是被你破壞的,我不處理行嗎?啊?你狗東西今天還敢來找我,皮又癢了是不是?”

郝**湊了上去:“計書記,我這皮還真有點癢了,你又想怎麼治我?”

計夫順還在那裡埋頭翻找醫療卡:“好治嘛,你家郝老大我都收拾得了,何況你這小兔崽子!你先給我彙報一下,又準備怎麼造了?”

郝**冷冷地說了句:“殺人!”隨即從懷裡拔出匕首對著計夫順的後背就是一刀。

這天上午,賀家國陪同李東方和省市環保局的同志在國際工業園搞調研,中午在園區吃了頓便飯。飯剛吃到半截,手機突然響了,是劉全友來的電話。劉全友在電話裡帶著哭腔彙報說,計夫順在鎮黨委辦公室被郝**捅了12刀。賀家國極為震驚,和李東方打了聲招呼,扔下飯碗就往沙洋縣人民醫院趕。

進門時,副縣長花建設正在發表意見,因為背對著賀家國,沒看到賀家國進來:“……郝**報復殺人這是沒疑問的,郝家幾乎的惡賴我知道,我也在那裡當過6年書記嘛。可是,也得承認,這是事出有因啊,老計的工作方法確實有問題,銬著郝**修了兩個月的路,連河塘村一個要求反腐敗的村委會副主任他也銬,據河塘村那個副主任反映,河塘村的腐敗就與老計有關,老計和老劉過去沒少到河塘村蹭飯吃。”說到這裡,他長長嘆了口氣,“老計這同志啊,開拓局面,幹大事沒什麼本事,激化矛盾本事不小,我說他也不聽,有什麼辦法呢?人家市裡有後臺嘛……”

賀家國忍不住插了上來:“花縣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說老計該死?你留下這麼個爛攤子誰接得了?老計有什麼後臺--你點名道姓說是我抓的點不就完了嗎?正因為是我抓的點,我才瞭解情況:老計上任一年零三個月,一分錢工資沒拿到,淨替你四處擦屁股,你這同志內心就沒有愧嗎?別人不瞭解情況說說這話還有情可原,你說這話就叫沒有良知,就是不管下面同志的死活!”

這些年來,老計千方百計穩住了我們一個基層政權組織的正常運轉。沒有老計,鎮上那批老幹部就看不上病,農中的教師就吃不上糧,郝**這夥地痞流氓就會把太平鎮鬧得烏煙瘴氣,老百姓就要罵我們黨和政府失職無能!這就是大節,這就是主流!

他注意地看了看花建設,又說了下去,“不錯,老計是沒開拓出什麼新局面,是沒創造出什麼可圈可點的政績,一來他到任時間短,二來過去的包袱太重,能怪他嗎?我倒是從心裡感謝他,感謝他有良心,沒有為了向上爬,就踩著我們老百姓的脊樑,甚至削尖腦袋去創造自己所謂的政績!所以,沙洋縣委對計夫順的肯定也是對我們相當一批基層幹部的肯定--同志們,我們不能再傷這些基層同志的心了,計夫順死不瞑目啊!”

說到最後,賀家國眼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