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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國沒想到趙娟娟對自己這麼瞭如指掌,怔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實話:“趙小姐,我得承認,你是個很聰慧也很細心的女人,把我的處境和心思全說透了。那麼,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我是覺得委屈,也有過辭職念頭,可一想到李東方書記為了峽江老百姓那麼忍辱負重,處境那麼難,就於心不忍了。”
趙娟娟很自然地坐到了賀家國身邊:“可李東方是政客,你不是……”
賀家國平和地道:“我希望你換一個詞,不要說政客,我們幹部隊伍中有沒有政客?當然有,但不是李東方、鍾明仁這些絕大多數領導同志,只是個別人。”
趙娟娟笑道:“那好,我換個中性詞:官員。”稱呼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家國,你說說看,對於目前的中國來說,是一個李嘉誠更重要,還是一個官員更重要?對一個人來說,是把自己生命的潛能都發揮出來有意義,還是做個碌碌無為的小官僚有意義?有些人除了當官,什麼事都不會做,你不是這樣啊!”
賀家國說:“做一個碌碌無為的小官僚當然沒有意義,但是,做一個堅守社會良知,為民做主的好官還是很有意義的。所以,我一直認為:中國現在既需要一個個李嘉誠,更需要一大批無私無畏願為我們國家和民族押上身家性命的優秀官員。”
趙娟娟搖搖頭:“別說這些大話,虧你還在美國呆過,都不知道個人至上!”
賀家國說:“美國個人至上不錯,但在愛國主義這一點上也許還強過我們!”
趙娟娟長長嘆了口氣:“家國,我看你是可惜了,你的優秀也許要葬送在這種虛幻的理想中了。時至今日你還沒看透嗎?就你這種書生氣十足的人,能見容於這個僵化的體制嗎?更甭說改變它了!這個體制不但能碾碎你,也能碾碎你的後臺李東方。你們都不是救世主,你們縱然是把身家性命押一百次,也挽救不了一艘巨輪。”
賀家國大為吃驚:這個漂亮女人竟然會這麼有思想,雖然她的論斷是不可接受的,但是,她在和陳仲成那些大大小小的腐敗分子打交道的過程中所看出的深層次問題,卻不能不引起他的注意。一時間,賀家國甚至認為,她這種話應該到全市黨政幹部大會上去說,讓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都好好聽一聽,以引起應有的警覺。
然而,在一種不能接受的論斷面前,他這個市長助理不能保持緘默,於是,便莊重地說:“趙小姐,我還沒看出這艘巨輪有沉沒的跡象,真沒看出。這艘巨輪從我黨三中全會的歷史港灣駛出之後,在一場場暴風雨中行駛了20多年,創造了舉世矚目的改革奇蹟,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吧?至於說這艘巨輪有毛病,比如你提到的體制上的問題,甚至某種程度上的僵化都存在,我們也一直承認,否則就不需要繼續深化改革了,也用不著一批優秀的水手去劃這條大船了!”
趙娟娟苦苦一笑:“家國,你說的這些究竟是真話還是官場上的大話套話,我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了。可我要告訴你:這麼多年來我真是頭一次在一個官員也是一個男人面前說這些!因為我對這個官員這個男人是真誠的,不想講一句假話!”
賀家國心中一動,點點頭說:“我相信這一點,為此,我也謝謝你!”
趙娟娟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最後再說一件事:請你馬上轉告李東方,讓他心裡有個數,峽江的這場廉政風暴馬上就要刮到他這個市委書記頭上去了!他小妹妹李北方4年前在峽中市工商局當副局長時受賄3萬,今天已經被人家舉報了,最近幾天,李北方也許也要到檢察院反貪局報到去了。”
賀家國呆住了:“娟娟,你這訊息是從哪來的?是不是從趙啟功那裡?”趙娟娟一下子滿眼含淚,嘆息道:“家國,你別問了,我什麼都不能說。在峽江這種政治泥潭裡,什麼事不會發生?!你以後也要多加小心。”
賀家國點著頭,想了想,又問:“娟娟,事到如今,你能不能和我再說點實話:你和趙啟功到底是什麼關係?社會上怎麼傳得這麼邪乎?”
趙娟娟略一遲疑,睫毛上掛著淚珠,勉強微笑著:“社會上傳的那些話你也相信?還有人說我是趙啟功的親戚哩!事實很簡單,我是他樹起的私企典型,能維護的時候,他總要維護。”
賀家國卻不太相信:“我這個前岳父大人有風流的老毛病,當年在青湖就犯過這樣的錯誤,他和你就會這麼清白?娟娟,請你在我面前說實話好不好?--這完全是私人之間的談話。”
趙娟娟淚水掛落下來,在俊俏的臉頰上流著:“家國,請你別再問下去了,誰問我都不會說,因為這不是他的錯,--他並不是陳仲成那類無恥之徒,他是個孤獨而出色的政客,和我挺談得來。可以告訴你:我們今天談論的這些話題,我和趙省長都談過,趙省長對我很欣賞。”
賀家國心裡有數了:“你這意思是不是說,是你主動的?以色相換取了權力的支援?”
趙娟娟態度鮮明地搖了搖頭:“NO,我沒這個意思,而且僅憑色相,我和趙省長也不會處到這一步!”
想了想,又說了句,“你就沒發現,這個做過你岳父的省委領導很孤獨嗎?”
趙娟娟又一次提到孤獨,賀家國才笑了笑:“其實每個人都有孤獨的時刻。”
趙娟娟輕嘆一聲,挺真誠地說:“但願你以後少一點孤獨的時刻。”說罷,強笑著把一隻白嫩的手大方地伸了出來,“好了,再見吧,家國,真不知哪天才能再見!”
3天以後,趙娟娟因行賄罪被峽江市檢察院**審查,其後轉捕,紅峰商城訴訟案這才算最後畫上了句號。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時,已是夜裡12點了,李東方迷迷糊糊剛睡著,是夫人艾紅豔接的電話。艾紅豔一聽是賀家國,而且,說的又是李東方小妹妹李北方受賄的事,心裡一驚,忙推醒了李東方,讓李東方和賀家國通了話。
通話結束後,李東方坐在*上直髮呆,怎麼想也不相信這是真的,還以為自己沒醒透,是在做噩夢。
艾紅豔說:“你發什麼呆?還不快把北方叫過來問問呀?”
李東方一怔,這才打了個電話給妹妹李北方,要李北方馬上到他家來一下。等候妹妹時,李東方已嗅到了某種政治陰謀的氣味。妹妹四年前在峽中市工商局當副局長時受的賄,怎麼今天突然被人家舉報出來了?如果沒有這場他一手掀起的廉政風暴,這種舉報會發生嗎?這背後難道沒有人在做他的文章嗎?看來,詆譭他的不僅僅是市委大院裡的風言風語,還有具體的行動。
心裡真希望妹妹李北方沒受過什麼賄,真希望這只是某些政治陰謀家的誣陷。可不幸的是,李北方一進門就承認了:她4年前在峽中市工商局做副局長,主管電腦裝置購置時,確實拿了迅通科技公司3萬元回扣。
一切都清楚了:陰謀來自趙啟功,這位從前的老領導、老朋友在對鍾明仁發難的同時,又一次在暗中對他下手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不禁再次想起了趙啟功曾意味深長說過的話:大家都認真,只怕大家也都要倒黴了。一點不錯,現在大家都倒黴了,誰都沒有好日子過了,從鍾明仁,到趙啟功,到他李東方。
李北方也吞吞吐吐說到了這個問題:“大哥,人家……人家現在背後都議論,說趙啟功懂得保護幹部,你……你不但不保護,還……還跟著省紀委的王培松上勁,拼命……拼命擴大打擊面!還……還有些同志說,你要是早聽趙啟功的話,峽江……峽江就不會鬧到今天這種人人自危的地步……”
李東方氣狠狠地打斷了李北方的話:“錯了!正因為我過去一直聽趙啟功的,大事小事服從趙啟功,才有了今天,才用錯了這麼多人,讓腐敗形成了小氣候!”
李北方看看李東方,又看看一旁的艾紅豔,可憐巴巴的,不敢再說下去了。
這時,一直沒做聲的艾紅豔插了上來:“東方,這是在家裡,你就別光說這些不解決問題的大話官話了,咱們說點實際的:北方這事到底怎麼辦?她進去了,我們的臉往哪裡擺?你看,能不能出面和王培松書記或者市檢察院先打個招呼……”
李東方瞪了艾紅豔一眼:“這種招呼能打嗎?不要原則了?”遂又沒好氣地對李北方說,“北方,我告訴你,也算給你交個底:這一次我和市委是下定了決心,對腐敗分子一追到底,哪怕是涉及到趙啟功也照查不誤!所以,你就不要抱任何幻想了,明天一早就去向市檢察院坦白自首,主動交贓,把受賄事實全講清楚,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如果錢不夠,我可以幫你湊一湊!”
李北方說:“3萬塊錢我拿得出來。”心裡還是存在著幻想,“大哥,能不能再等一等?我不過就是拿了點回扣,又是你親妹妹,市檢察院也未必就會抓我。”
李東方搖搖頭:“不行,你必須自己去爭取主動,走坦白從寬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