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卷·釵頭鳳】_第61章 畫簷細雨偏紅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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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卷·釵頭鳳】_第61章 畫簷細雨偏紅燭（2）
玉鴉看到朱薙的表情，心裡覺得好笑，說道：“好妹妹，跟你開玩笑呢！”自從餘婆婆到螽斯館立威之後，金雀、玉鴉主動接近朱薙，三人年紀相當，很快就冰釋前嫌，打下了一段情誼的基礎，水琳琅讓朱薙來勸和，倒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朱薙也是一笑，她素來就有一些呆萌，很容易就把旁人的玩笑話當真，很多事也是從這裡鬧出來的，說道：“玉鴉姐姐，你幫忙勸勸金雀姐姐吧！”
“我跟金雀是一條心的，她受了欺負，我也是生氣的，我怎麼勸她？”
“啊，要我一個人勸你們兩個嗎？”
玉鴉笑道：“要是你和我們也是一條心，自然就不必來勸我們了。”
“我自然是要和你們一條心的，不過該勸的還是得勸。自從你們被撥到螽斯館的時候，就在處處刁難我，我知道我只是一個笨丫頭，什麼事情都不懂。但我偏又生了一副心氣，受不得你們的欺侮，倒是鬧出好些個的不愉快。”
金雀不禁也笑了：“瞧瞧，這丫頭的嘴，不像是來勸咱們的，反倒來說咱們的不是。”
朱薙忙道：“不是的，我還沒說完呢！——後來，和兩位姐姐熟稔之後，也知道你們是好人。只因被丁媽撥到螽斯館，影響了你們的前程，故此心裡有些不順，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小姐好不容易進了麒麟院，大夥兒的前程都在眼前了，何必又為了一點小事慪氣呢！”
“現在說什麼前程，以後的事情還多著呢！麒麟院的刁鑽角色，你還沒見過，等你領教了他們的厲害之後，你再來說前程吧！就拿剛才的喜錢來說，你沒看到司徒婆婆的那副嘴臉，她是麒麟院除了萱媽媽之外的第二號人物，常在老祖宗跟前走動的人，要是什麼話傳到老祖宗的耳朵裡去，水姑娘這個妾也做不到頭。耘姑本是水姑娘貼身的人，又是年長的人，手裡管著銀子，偏生又這麼不長眼。我以為這些事，她都明瞭的，哪裡知道她是這等貨色！”
朱薙心裡也有一些慌了，剛來的時候，她倒不覺得什麼，但是聽得多了，也就終日惶惶起來，扯住金雀的胳膊，央求著說：“好姐姐，咱們都是一
心為了小姐，你先撇開耘姑，好歹教一教我怎麼做？”
金雀嘆了口氣：“我只看在你的面上。”
朱薙大喜：“要不怎麼說你是我的親姐姐呢！”
“喜錢是斷不可少的，為了剩這一點小錢，日後尋出那麼一堆的煩惱，也不值當。但是喜錢怎麼給，倒是一個講究，切忌一碗水端平，哪些多給，哪些少給，須得好好拿捏。”
“要怎麼拿捏呢？”
“剛才一進門的時候，就該給下人喜錢了，若是等到墨哥兒給咱們拿了喜錢，咱們再給麒麟院的下人喜錢，倒顯得咱們端架子了，咱們進的是人家的門，以後就更不好相處了。所以，你只須到司徒婆婆那裡走一趟，不說咱們沒有準備喜錢，只說咱們不瞭解麒麟院的一眾下人的高低，請她拿捏著辦。這樣一來，司徒婆婆不覺得水姑娘是不知規矩的人，反倒覺得水姑娘看得起她，大大長臉，自然也就沒有怨言。”
朱薙暗暗點頭，忽問：“為什麼不請萱媽媽呢？不是她才是麒麟院的第一號人物嗎？”
“若是進門的時候，就把喜錢發了，叫做開門見喜，把喜帶進家門，也就沒這麼多事情了。瀲灩山莊是做大買賣的人家，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吉利頭，進門不給喜錢這件事，說小是小，但是說大也是大，這就要看底下人怎麼傳了。所以要把底下這幫人哄得高興了，他們才會傳你的好話。現在，萱媽媽和司徒婆婆這兩位大頭擺在面前，如果非要二選一的話，就選司徒婆婆。一則，司徒婆婆是老祖宗派到麒麟院的人，二則，此人最是難纏，半點不能怠慢了她。俗話說，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就是這個道理。我在府裡多年，聽說萱媽媽是最明白事理的人，一門心思都撲在墨哥兒身上，只要不衝撞墨哥兒，她凡事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時，再暗裡挑一份禮物給她，也算全了她的顏面，她也不會再說什麼。”
“那麼，喜錢拿多少給司徒婆婆，還望姐姐說個明白，好讓我去回覆小姐。”
“這倒沒有舊例可循，當年老爺納趙姨娘的時候，趙姨娘給的開門喜錢，我聽說足有二百多兩呢！”
朱薙吃了一驚：“這麼多呢！”
玉鴉笑道：“咱們自然不能跟趙姨娘比較，就拿個九十九兩，圖個長長久久的意思，司徒婆婆會明白的。”
“那也不少了呢！”
金雀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傻，你還真傻，咱們給了這麼多的喜錢，墨哥兒給咱們的喜錢自然也不能少了去，這叫有來有往，有進有出，只是討個吉利的說法，左右是咱們做下人的佔了便宜。”
“可是麒麟院二十幾個下人呢，咱們統共只有六人，這樣算下來，還是咱們吃虧一些。”
“就你會算！”金雀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額頭戳了一下，“放心吧，墨哥兒不會讓你家小姐吃虧的，我瞧墨哥兒的樣子，以後自會將你家小姐當成了寶，你們要提防的左右只是底下的人罷了。”
“姐姐說話又生分，什麼你家小姐，我家小姐，如今不也是你的小姐嗎？”
“不然，我和玉鴉竟然進了麒麟院，自然就屬於麒麟院的人，不同你們是正經伺候水姑娘的人。”
“姐姐，你還生著氣呢！”
“好了，你快向你家小姐回覆去吧，事情可別耽擱了。”
朱薙只得回到水琳琅房裡，耘姑正將喜錢準備出來，拿著剪刀絞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著戥子稱得絲毫不差。
朱薙冷聲說道：“麒麟院的下人也有個三六九等，你不能把喜錢發得一視同仁，這樣又要惹人說話了。”
耘姑一怔，繼而冷笑：“你現在倒有這些個見識，最近和金雀、玉鴉兩個小蹄子打得熱乎，從她們身上學到不少本事了吧，倒是忘了自己是哪兒的人了！”
水琳琅忙來相勸：“好了好了，你們倒要吵上了，可叫我怎麼辦呢？——朱薙，金雀怎麼樣了？”
“還沒消氣呢！”
水琳琅嘆了口氣：“她倒也是個有心氣的人。對了，喜錢的事，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朱薙只將金雀和玉鴉說的意思複述一遍，聽得水琳琅暗暗點頭，瀲灩山莊真是鍛鍊人的地方，小小的兩個丫頭，竟有這樣一番見識，倒比耘姑和朱薙不知強了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