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卷·釵頭鳳】_第49章 碧井屠蘇沈凍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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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卷·釵頭鳳】_第49章 碧井屠蘇沈凍酒（2）
天矇矇亮，蘇夢枕和小墨兒帶著下人，就在朱雀街口等待蘇老爺歸家的隊伍，一直等到中午，看到蘇老爺的馬車出現。
蘇夢枕牽著小墨兒跪在馬車旁邊，蘇老爺掀開錦緞車簾，望了他們一眼：“起來吧！”
二人這才起身，跟在隊伍後面，緩緩地進入瀲灩山莊。
蘇老爺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養天閣，老祖宗知道今天他會回家，早已等候多時。
蘇老爺步入堂屋，莊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孩兒不孝，不能親自在身邊伺候母親大人。”
“我知道你忙，來，過來給我按一按肩！”
“是。”蘇老爺起身趨步向前，揮了下手，叫正在給老祖宗按肩的綠眉退到一邊。
“兩浙的生意怎麼樣了？”
“都還不錯，娘，你就不必操心了。”
“我怎麼聽說，越窰出了一點事情？”
蘇老爺素知老祖宗神通廣大，雖不出門，但是外頭一點風吹草動，全部逃不過她的耳目，只有老實回答：“一個窯爐發生爆炸，死了兩個人。”
“如今不是太祖皇帝在位的時候，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廷正在盯著咱們，萬事都要小心。”
“娘教訓得是。”
“窯爐最忌諱的就是血光，一旦死了人，就不吉利了，燒出的瓷器也不好賣了。”
“娘，你放心吧，孩兒會處理的。”
“硯兒離家出走的事，你知道了吧？”
蘇老爺捏著老祖宗肩膀的手停了下來：“這幾年，硯兒手裡管著很多生意，想是有事需要外出處理，所以你不必太擔心。”
“你不要當我是老糊塗，我還沒老到那個程度。”
“孩兒不敢。”
“你的媳婦，你要自己管教，別搞出那麼多事。納妾納妾，結果把我孫兒給納沒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硯兒給我找回來，你也別叫我娘了。”
蘇老爺急忙給老祖宗跪下：“娘，孩兒有罪，你千萬息怒。”
“現在你是瀲灩山莊的當家，這件事你有什麼主意？”
“請娘教我。”
“硯兒是為千西要給他納妾，這才離家出走，問題要從根源上解決，否則就算把硯兒抓回來，他還是會跑的。”
“是，孩兒明白了。”
老祖宗點了點頭：“你且起來，我乏了，扶我到裡屋，我要到**歪一會兒。”
……
從養天閣出來，蘇老爺直奔四德大院。
馮夫人出了門口迎接，知她先去拜見老祖宗，心中便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果然，看蘇老爺的臉色，彷彿染了一層嚴霜，透著一股逼人的寒氣。
蘇老爺坐上大廳，馮夫人從丁媽手裡接過一盞金橘蜜茶，吩咐丁媽退下，說道：“老爺，喝茶！”
蘇老爺將茶盞放到旁邊的茶几之上，望了馮夫人一眼：“硯兒的事，你有什麼說法？”
馮夫人急忙跪地：“老爺，這事真不能怨我，我也是為了硯兒，你看他這些年沉浸在與顧小曼的舊情之中，不能自拔，你就不心疼嗎？”
蘇老爺痛苦地閉上眼睛，緩緩吐了口氣：“正因如此，你才不能操之過急，現在倒好，反倒將他逼得離家出走，就連聯絡也聯絡不到。”
“老爺，你不急，我急，七年了，盈春就連一個蛋也沒下。”
蘇老爺冷笑：“你不就惦記著老太太那點產業嗎？”
馮夫人知道丈夫精明，否則也不可能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這麼多年，他又怎能看不穿她的那點心思？索性發起狠來：“不錯，我是看中老祖宗的產業，現在枕兒也到了娶親的年紀，我怎麼也不願看著老祖宗的產業落入甘寶羅的手裡。”老祖宗的孃家當年也是顯赫一時，嫁給蘇家老太爺的時候，也是賠了好大一筆嫁妝，後來老太爺駕鶴西去，又給她留了大片的產業，少說一年也能掙個二三十萬兩白銀，任誰聽了也會動心。
“寶羅這幾年安分守己，你為什麼總還和她過不去呢？”
“老爺，你以為甘寶羅是善茬嗎？她現在裝聾作啞，是因為孃家失勢，沒有能力跟我鬥。你當她對老祖宗的產業不動心嗎？她比誰都動心！”
蘇老爺頭疼不已，馮夫人和甘夫人的鬥爭，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能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但偏偏對家裡的事情一點辦法也沒有。
“先不提老祖宗的產業，現在硯兒的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全憑老爺做主？”
“現在知道叫我做主了，你
早幹嘛去了？給硯兒納妾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商量？”蘇老爺氣得將茶几拍得砰砰直響，几上的茶盞跟著咔咔震動。
“納妾又不是娶妻，何況老爺又忙，我就沒敢去打擾你。”
“千西，這個家你要是當不了，趁早別當了！”
馮夫人知道蘇老爺是真的發火了，也不敢再跟他慪氣，忙道：“老爺，你先息怒，這件事是我處理不當，你是一家之主，下次有什麼事，我一定第一時間與你商量。”
蘇老爺緩了口氣：“是哪家的姑娘？”
“西北的長風鏢局，叫水琳琅。”
“你又去西北了？”蘇老爺的語氣透出一股寒氣，“你還是不肯放過他們母子嗎？”
“我這也不是為了老爺分憂嗎？這些年，老爺不也是一直派人打探他們母子的訊息嗎？”
“這件事，不必你來操心。”
“是，老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就給硯兒納個妾，你怎麼不遠萬里從西北帶回一個姑娘？”
“老爺有所不知，水家的姑娘和顧小曼生得極其相似，我想硯兒見了一定也會喜歡，將對顧小曼的情意轉到她的身上。我看中琳琅的也就是這一點，只盼日後她能給硯兒生下一男半女，也算了卻我的一樁心事。哪裡知道……硯兒還沒見到琳琅的面，人就先不知所蹤。”
“這世上竟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蘇老爺將信將疑。
“老爺見過她就知道了，不是一般的相似。”
“今年多大了？”
“過了年，也該十七了吧！”
蘇老爺鬆了口氣，拿起金橘蜜茶啜了一口，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既由這位水姑娘而起，還是要從她這裡結束。硯兒雖然人不在府裡，但是以他的性格，府裡一定有人能夠與他互通聲氣。所以，只要這位水姑娘不在府裡，硯兒收到資訊，危機解除，就會乖乖回來。”
“你要趕琳琅走？！”馮夫人吃了一驚，蘇硯離家出走之後，水琳琅於她而言，幾乎已經成了一步廢棋。但是水琳琅畢竟是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淘來的寶，就這麼放棄，也有一點可惜。
“也不急於一時，瀲灩山莊從來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起碼讓人把年給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