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卷·雙蕖怨】_第196章 落盡梨花月又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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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卷·雙蕖怨】_第196章 落盡梨花月又西（4）
因絮和花老頭住在外宅角門的兩間烏瓦小房，小墨兒躺在房裡呼呼大睡，一張撲朔迷離的臉，紅得就像猴屁股。
水琳琅上前輕輕推他一下：“小墨兒，醒醒。”
小墨兒沒有反應，打著淺淺的鼾。
水琳琅沒有奈何，將他背到身上，對叮咚道：“走吧！”
叮咚提著碧紗燈籠走在旁邊，一個小廝提著碧紗燈籠走在前面，碧紗燈籠透出瑩瑩的冷光，照著前面的路。
水琳琅無限心事，只聽小墨兒伏在水琳琅背上，說著夢話：“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水琳琅簡直無語，睡覺也不老實，還念起詩了，虧得生在商家，要是生在書香門第，她不得天天被他煩死？
又聽小墨兒說道：“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小爺我騎著馬兒嘚嘚地追！”
叮咚忍俊不禁：“少爺又不知道做什麼奇怪的夢。”
水琳琅笑罵：“他就是一個白痴，不要理他！”
走了半程，水琳琅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了，因他如今沉醉不醒，不知借力，身體的重力全部壓在水琳琅背上，水琳琅雖是武林中人，但終究是女流，起初不覺得什麼，後來就覺得行走有些吃力。
前面的小廝說道：“少姨娘，要不讓小的來背吧？”
水琳琅笑道：“不用，我吃得消。”
忽聽小墨兒又在她的背上嚶嚶哭泣：“你為什麼就不懂我的心呢，你縱然將房裡所有的東西都給朱薙姐姐，我也不說什麼，但是……但是為什麼就將我送你的金釵送給她呢！”
水琳琅黯然說道：“小墨兒，對不起。”
叮咚笑道：“少姨娘，少爺沒醒呢，你說話他聽不見。”
好不容易到了西洲，將小墨兒抱入匪報居，放到房裡的**，脫了他的外衣和鞋，聞到他的身上仍有一股酒氣，吩咐叮咚打了一盆熱水過來，幫他擦了擦臉，還有手腳。
“娘子，娘子……”
水琳琅坐在床沿，握住他的手：“我在這兒呢！”
“我不喜歡你。”
水琳琅一怔，問道：“你不喜歡誰？”
“我討厭你。”
“你討厭誰？”
“我應該怎麼辦呢
，我又要拿你怎麼辦呢！”
水琳琅嘆了口氣，吩咐叮咚把水拿下去，自己脫了衣裳，躺在他的身邊，只是緊緊握住他的手，她在瀲灩山莊無依無靠，她不能失去他。
小墨兒忽然翻了個身，趴到水琳琅身上，水琳琅一個巴掌本能地就要蓋下去，但又訕訕地收了回來，輕輕地拍著他單薄的背。
“叮噹，你的屁股好些了嗎？”
水琳琅翻了一下白眼：“我不是叮噹。”
“叮噹，咱們離開瀲灩山莊好不好，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你為什麼叫叮噹帶你離開，你們是想私奔嗎？”水琳琅不由撅了下嘴，就算私奔，也是帶著她才對，怎麼會選擇叮噹呢，未免太基情了吧？
“今天的床怎麼軟乎乎的？”
“你睡在我的身上，當然軟乎乎的。”
小墨兒一隻手蓋在水琳琅的胸前：“還有一個球，也是軟乎乎的。”
“流氓！”水琳琅拎起小墨兒，一把將他丟到地面。
小墨兒登時醒了過來，摸著自己的頭：“好疼。”
水琳琅想起，不久之前他剛剛摔了頭，現在又被她一摔，可不要腦淤血未散，又撞出一個腦震盪。
“小墨兒，你沒事吧？”水琳琅關切地過去將他攙了起來。
小墨兒輕輕掙開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爬到**，拿起自己的被褥，蓋在身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床頂的承塵，似乎想著什麼心事。
水琳琅知道自己對不起他，爬到他的身邊諂媚地笑：“小墨兒，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聽。”
“要不，我給你講一講江湖上的事？”這傢伙最喜歡的就是武林軼事，她雖沒有說書先生的嘴皮子，但到底是親身經歷江湖的人。
“我沒心情聽，你就別費心思了。”
水琳琅拉住他的手，學著他平日的樣子撒嬌：“好墨兒，好相公，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要不你打我一下，好不好？”水琳琅嗲聲嗲氣，自己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墨兒也就罷了，好相公也叫出來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墨兒白她一眼：“你都不會撒嬌，就不要撒嬌了，我想吐！”
“我都知道錯了，你到底想怎樣嘛！”
“我想吐！”
“小墨兒，你有種，我……”
“哇！”小墨兒嘴巴一張，一口夾雜酒氣的穢物吐在她的身上。
“你……”
小墨兒無辜地說：“我說了，我想吐，是你不相信的。”
“你真吐啊，混蛋！”
“給我拿個盆來。”
水琳琅急忙將銅鑄獸首夜壺拿了過來，小墨兒伏在床沿，哇哇地吐，水琳琅輕輕拍在後背，這傢伙，不會喝酒偏要逞強。
小墨兒吐完，四仰八叉地躺在**，水琳琅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讓他漱口。
……
四德大院，馮夫人對著燭火出神，丁媽走入她的房裡，問道：“夫人，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水琳琅去了蘭漪房。”
丁媽一驚：“少姨娘不至於吧？”
“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你想想，自她進入小墨兒房裡，弄出多少事情，鴛鴦浦差點要了小墨兒性命，這一次又差點要了小墨兒性命，能不能好還不知道，如果她是甘寶羅派來暗害小墨兒的呢，哎呦，我的皇天，我想都不敢想。”馮夫人畢竟愛子心切，揪起了心。
“如果這樣，就不能讓少姨娘待在墨少爺身邊了。”這樣一來，叮咚自然就是小墨兒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不行，現在蘇州的生意還要指望她呢！”
“要不，再給墨少爺納一房妾。”
馮夫人沉吟半晌，問道：“你可有什麼好人選嗎？”
丁媽望著馮夫人半晌，支支吾吾：“如果夫人不嫌棄，我家叮咚……”
“叮咚還小。”
“墨少爺也不大呀！”
“正因為墨兒也小，所以要找一個大的人伺候他。”
丁媽深知，馮夫人是看不上叮咚，瀲灩山莊的少爺，就算納妾，也要良籍之女，唯一的辦法就是叮咚懷了小墨兒的骨肉，這樣馮夫人就沒辦法不給她一個名分了。
丁媽笑道：“這一時也難以找到淑女，容奴婢出去細細打聽，暫時先派一個年長的媽媽過去掌管西洲大小事務，也好注意少姨娘。自從萱媽媽死了之後，墨少爺房裡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亂糟糟的不成樣子。”
“不錯，這事就交給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