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真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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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真正的愛
提起蕊初，曲耘柏的表情瞬時變得溫柔：“師父，再過幾個月就會有娃兒出來叫您師公了。”
“呵呵，好好好。”明一和尚笑得眼睛都不見，邊笑邊喃喃自語：“就不知是男是女啊，該起什麼名字呢？還是取兩個好了……”
曲耘柏失笑，歡喜之餘也明白這次行動不容有失。但相信展町離……是正確的嗎？他不由得移過視線看著默默無言坐在角落的展町離，不可否認，如果展町離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確實是最好的人選，他們也確實需要一個可以進宮的身份和掩護；可若他說的是假的，那麼後果……很有可能是讓所有人都萬劫不復！想到這裡，他兩道濃眉狠狠擰起，但若不相信他，現在他們又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麼？算算時間，他們到京城已有好幾個月了，可不但對高牆裡的一切一無所知，甚至連一點隻言片語都很難打聽到。雖說得知深宮之中的訊息不容易，可這也難得太不尋常，似乎有人刻意封鎖了所有訊息，他們得知的都是故意放出來的訊息。而展町離，會是那個人設下的陷阱麼？
對展町離持懷疑態度的，不僅僅只有曲耘柏一個。所有人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曾經的敵人都半信半疑，但因為情勢所逼卻又不得不暫時相信他。這其中，敵意表現的最明顯的，是小寶兒。而想法最為複雜的，毫無疑問非曲靖司莫屬。
當從曲耘柏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就隱約覺得展町離的瘋狂與他有關。但因為那時是在太原，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而且展町離也就此消失，他雖然覺得不安，卻什麼也沒有說。現在，展町離又出現了。他的目的真的如同他說說的一樣麼？只是為了心安？
這想法糾纏著他，所以，這天他找到機會拉著展町離到了京郊的河邊，決心問個清楚。可真到了要開口的瞬間，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該怎麼開口呢？難道說“你當初傷害大嫂是因為我嗎？”他們都是男人啊！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寒而慄。
展町離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負手而立的身影，吸了口氣道：“你應該是有話要問我吧。”
曲靖司回過身，專注的盯著他的眼睛，問：“我能相信你麼？”
展町離露出一抹苦笑：“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說服力不是麼。”
曲靖司搖搖頭，“展兄，我始終不相信當初作出那種事的人是你。”
“呵呵，”展町離搖著頭笑了，低聲喃道：“我自己也不相信。”
沉默。
許久之後，曲靖司幽幽開口了：“展兄，我要聽實話。你是真心幫助我們嗎？”
“是。”展町離回答的斬釘截鐵。
“為了心安？”
“……”展町離沉默良久，神色淡然道：“我只是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那麼傻，連命都不要……”
“你說的是顧玉琦？”
他點點頭，聲音中摻雜了一絲困惑。“要多濃烈的感情，才會在那種時刻毫不猶豫的以自己的身軀為別人擋劍，我不明白……”他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問自己，如果是你，我會不會像他一樣奮不顧身……”
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直言不諱，曲靖司尷尬的轉開視線，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他的反應讓展町離的神色更黯淡了幾分，他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容，“答案是，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愛一個人就是廝守一生，永遠不放手，可我不明白顧玉琦……”他的表情變得困惑，彷彿心中隱著一個巨大的疑團，迫切的需要人給他解開。“他明明沒有得到迴應，為何願意做出如此的犧牲……？”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經接近耳語。
雖然他說的話曲靖司沒有完全聽清楚，可他還是明白展町離在說什麼。他嘆口氣，直視著他的臉道：“你真的想知道？”
展町離聞言抬起頭來，眼神帶著詢問。
“因為真正的愛是犧牲。”曲耘柏轉過身望著
川流不息的河面，聲音變得輕柔：“就如同大嫂他們一樣。大嫂為了大哥和我們的安全，甘願留在宮裡；而我哥為了大嫂寧願進宮劫人。”說到最後，他也動容了：“只可惜這樣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此生若能遇到，便是死……也無憾了。”說完，他方才驚覺此話說的不合適。他連忙轉頭望過去，正巧對上展町離的目光。
展町離笑笑，目光溫暖而柔和，“展兄……”
曲靖司逃避什麼似的揮揮手，道：“我說怎麼這麼彆扭，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他頓了頓，在展町離說話之前開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始終相信，你是好人。”語氣自然，表情卻異常僵硬。
展町離笑出一絲苦澀，卻依然語氣輕快的說：“靖司……”兩個字剛從嘴角流出，他的心一顫。自從那日一別，這還是第一次這樣叫這個名字。“靖司……”他頓了頓，“你放心吧，我已經想通了。如果你不嫌棄……”他敏敏脣，表情嚴肅的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我希望我們能是永遠的朋友、兄弟。”而朋友和兄弟，是永遠不會離開，不會背叛的。
就算心裡有再多的疑問和懷疑，這番話也讓曲靖司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的沉默讓展町離刻意露出的笑容越來越僵，最後終於消失：“靖司……你不相信我？”
曲靖司表情前所未有的肅穆，他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見展町離重重點頭，他接著說：“我能信任你嗎？”
點頭。
“你是真想要幫我們？”
再度點頭。
“好吧。”曲靖司深吸一口氣，道：“這一次，如果因為你出了意外，你知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兩人一來一往的交談，也許是都忙著平復情緒，不遠處的一雙偷窺的眼睛，他們誰也沒有發現。那人站在一棵樹後，自始至終所有的話都進入了他的耳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