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301章左右為難

正文_第301章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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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301章左右為難

靖王爺是個惹不起的主兒,這上官先生也未必是個省油的燈。楊廣安雖不知美若謫仙的上官先生到底有什麼本事,卻知皇帝對上官先生比自己的皇子還要器重。這樣的人,他得罪得起嗎?

左右都是不能得罪的人,這趟差事,當真是個燙手的窩窩頭。

沐之秋眼見上官雲清差點踏入水中,又被他身後鎧甲披身的將軍拉回去,急得直跺腳。偏偏蕭逸這廝像是跟她作對一般,非但不再驅動小船往前,竟在距離碼頭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正想抱怨幾句,那將軍已經划著獨木舟將上官雲清送了過來。

上官雲清自己都不明白哪裡來的力氣,他明明著了蕭震天的道兒使不出力氣,此時看見沐之秋心頭竟升起一股豪氣,獨木舟劃至小船旁不及停穩,他已越過船舷跳到了小船上。

伸手一攬,沐之秋便被他摟入懷中緊緊抱住。這一刻,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上官雲清忘記了一切。自此,他不會再退讓,不會再懦弱,他要把他的愛慕大聲地說出來。

上官雲清知道,他所認識的之秋是一個崇尚自由,熱愛生活的人。他一定可以,一定能夠用自己的溫情打動她。便是他已經比蕭逸慢了不止一拍,他也要迎頭趕上來,再也不允許旁人將她搶走。

沐之秋沒料到上官雲清見到她的第一個動作會是擁抱,饒是她在二十一世紀習慣了用擁抱和隊員們表達情感,但這般突然被上官雲清抱住,還抱得如此深有含義,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胸口原本被重逢的喜悅堆得滿滿的,此時竟覺得有些堵,讓她的呼吸都不太流暢。

蕭逸不過愣了一下,他懷裡的小女人已經到了上官雲清懷裡。春風滿面的俊臉登時染上了一層寒霜。

貌似這已經是上官雲清第二回從他懷裡堂而皇之地將秋兒搶走了。可笑的是自己武功蓋世,竟會被手無縛雞之力的上官雲清回回得手,對於蕭逸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雲清逾越了!”蕭逸伸手便要將沐之秋奪回來。

哪想這次與上回不同,上官雲清竟是下了死力氣抱著他的秋兒。一雙並不結實的手臂如同鋼箍般裹著他的小女人,竟是死也不鬆開。

“此番大恩容上官雲清日後再報,靖王爺辛苦了!”

這是上官雲清第一次在蕭逸面前全稱自己的名字,如此,已將他和蕭逸對立起來。

蕭逸大怒,才要發作,沐之秋的目光已柔柔地瞟過來,“蕭逸!不要!雲清是太激動了,沒事的!”

蕭逸心中的憤怒瞬間被卸去大半,他的秋兒用這樣溫婉的聲音哀求他,他如何能不給她面子?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他人抱在懷裡,當真不爽!拼命握緊手掌,骨節發出喀拉拉的脆響蕭逸才將胸膛裡的憤怒壓抑下去,卻是冷哼著將頭扭向了一旁。

沐之秋有點哭笑不得,蕭逸好像吃醋了。要說蕭逸這廝什麼都好,就是小心眼兒了點,簡直就是個霸道的大醋缸。只要她和哪個男人多說一句話,他就一幅苦大仇深的嘴臉,尤其是面對雲清時,就像雲清掘了他家的祖墳似的。

唉!攤著這麼個大醋缸當真麻煩,但她心裡,卻湧起一股不習慣的自豪和滿足來。

眸光轉向上官雲清,沐之秋抬頭仰視他。上官雲清的眼底有一抹她不熟悉的狂熱,讓她的心沒來由的一慌。

上官雲清是個雲淡風輕的人,溫暖灑脫得如同冬日裡的暖陽。然而,盈盈的笑意從來都能將感情掩飾得極好。他雖然不像蕭逸那樣冷清,卻也不是個感情外露之人。今日怎地如此反常?

雖說沐之秋此番的經歷有點驚駭,但總體來說也算有驚無險。況且,她這般被擄走也不是第一次了,以上官雲清的性子早該習慣了才是。今日,他為何表現得如此張揚?

“雲清?可以鬆開了,你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笑吟吟地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臉,沐之秋不動聲色地掙了掙。

果然,上官雲清俊臉一紅,一隻手便鬆開了她。然而,他的另一隻手依然攬著沐之秋的肩膀,像是怕她會逃離一般,還下意識地將她往自己懷裡收了收。

沐之秋詫然,上官雲清卻衝她笑笑,伸手探入懷中。

因手指早已凍僵,上官雲清好一陣摸索,才取出一隻透血的小布袋。

那布袋做得並不精緻,一看就是不擅長女紅之人所繡,但布袋上的寓意卻極好,乃是一片崇山峻嶺之上的一片流雲,端得是瀟灑大方,和上官雲清的氣質極為相稱。

這布袋別人不認得,沐之秋卻再熟悉不過,這還是在“死亡村”時她給上官雲清繡的藥袋。自己的針線活實在太蹩腳,最初將山脈和流雲繡得如同一坨坨沒散開的鳥屎。後來經過冬果和阿綠不知道多少遍耐心指教和修改,才繡成現在這副尊容。

此時,布袋上卻染著斑斑血跡,就像是上官雲清的胸口一直在流血,不小心將布袋染紅了。

沐之秋腦子一熱,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扯上官雲清的衣領,“雲清?你可是受傷了?且讓我看看傷到了哪裡?”

不小心觸到上官雲清的手,一把握住,沐之秋驚呼:“天哪雲清!你的手怎地這麼涼?如此天寒地凍,你的腿本來才好不久,身上又帶著傷,怎地就在這冷風裡站著?難不成你是存心想讓自己病死麼?”

隨口嘟囔道:“罷了罷了,你若是病死了,我也隨你一起死掉,那樣省心,倒也落得個乾淨!”說著說著,沐之秋的眼淚便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上官雲清的腿疾在第一次蜂針治療後就已經痊癒了,不曾想會發生“死亡谷”一劫,那場劫難,自己因著小褲褲暖身,再有上官雲清的保護,倒是沒留下任何後遺症。可上官雲清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的腿雖經過再次蜂針治療,卻總不如第一次的效果那麼好,腿上痊癒後便沒有以前那麼靈活。一個如此優秀善良的人,從此留下這樣的疾患,一想到這件事,沐之秋就會吃不下睡不著。

如今,上官雲清再度勞心勞神,甚至不顧身體有傷,千里迢迢尋來雲福鎮,依然是為著她。這輩子,她欠上官雲清的,是永遠都別想還清了。

所謂知遇之恩不過如此,人這一輩子能有這樣一個知己足矣!

雙手使勁搓著上官雲清凍僵的大手,沐之秋不停對著他的手哈氣,嘴裡還一個勁兒地抱怨:“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己,以後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不是要將自己整成病秧子麼?也不知這些年你獨自一人行走江湖,是如何過來的。咱們快些上岸,我好好與你檢查一番,看看你究竟受了多少傷。”

從認識上官雲清到現在,沐之秋在上官雲清面前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的,除了沒有告訴上官雲清自己的身份之外,她依然和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沐之秋活得一樣單純。

面對上官雲清,她沒有絲毫壓力,關心也好,信賴也罷,所有的情緒都跟一張白紙般表現得徹徹底底,就算她做出再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上官雲清也會覺得理所應當。所以,沐之秋根本就沒把上官雲清當成這個時代的人,在她眼睛裡,上官雲清就是于濤,是她的死黨,她的男閨蜜。

沐之秋只管自己嘀咕抱怨,連頭都沒顧得上抬一下。若是她此時抬頭看一眼上官雲清,一定不會將這些碎碎念輕易說出口。

她豈會知道這些話聽在上官雲清耳朵裡會生出多少妄念來?

上官雲清本有很多話想對沐之秋說,可是,真的看到她時,他卻覺得什麼都不用說,只是這般看著她,被她心疼著,被她呵護著,被她嘮叨著就好。

正在此時,萬道光芒破雲而出,撥開重重迷霧照射在倆人身上,立刻將沐之秋和上官雲清籠罩在一層光暈中,朦朧間,二人竟變得透明瞭一般,宛若璀璨通透的水晶,熠熠生輝。

蕭逸本就窩了一肚子氣,此時瞧見陽光下互訴衷腸宛若謫仙的二人,心口一悶,這樣的秋兒和上官雲清站在一起,就好像他二人才是天生一對,竟讓蕭逸莫名地產生出不自信來。

一股不祥之感湧上心頭,上前一步就要將沐之秋從上官雲清的懷裡拽出來,蕭逸嘴裡兀自道:“秋兒,你穿得本也單薄,等上岸之後,找家醫館給雲清醫治吧!雲福鎮有一家最好的醫館。”

“有勞靖王爺掛心了,靜安王朝最好的醫者乃是之秋!”上官雲清的目光斜斜掃過來,順勢將蕭逸扯住沐之秋衣袖的手掃落。臉上雖洋溢著暖暖的笑容,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眸中皆是冷漠與憤然。

蕭逸的胸口如同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悶棍,透出些血腥來。這般明目張膽的挑釁,上官雲清真的以為他蕭逸是瞎子,是軟殼蛋,可以由著他上官雲清搓圓捏扁嗎?便是父皇最器重之人如何?便是靜安王朝的神仙醫者又如何?他蕭逸一樣敢冒天下大不韙殺了他。

眉頭一挑,已有了隱隱的殺氣。

沐之秋扭頭正瞧見蕭逸臉上的殺氣,心頭一慌,竟打了個哆嗦,脫口問道:“蕭逸?你怎麼了?雲清受傷了,你能不能去船艙給他取件衣裳出來,好冷!”

看,這就是他聰慧無比的秋兒,這般傻裡吧唧地支開他,還用的是這麼爛的藉口,人家都要把她賣了她還替別人數錢,上官雲清的心裡一定樂開花了吧?

這個該死的叫人心疼的小女人,面對上官雲清她的腦子裡就會灌滿漿糊嗎?倒是該多糊塗,她才會將上官雲清的不懷好意當成好心?難道她就看不出來上官雲清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嗎?這上官雲清有沒有受傷她只要把把脈便知,怎地就慌成這樣?可不是關心則亂嗎?

“為何要我去?”

“唔!我也有點冷。那你在這裡照看一下雲清,我去取!”說著沐之秋便鬆開上官雲清,返身準備回船艙。

突然一陣海風吹來,船身一晃,沐之秋腳下站立不穩猛地往前撲去。蕭逸挺身上前,她便一頭撞進他的懷裡。

揉著被撞痛的鼻子抬頭,正對上蕭逸臭臭的臉,沐之秋愣了一下挑脣笑道,“知道你心疼我,那還是你去取吧!”

蕭逸不爽地皺皺眉,連老天爺都要跟他作對嗎?秋兒算計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鼻翼**兩下,心中雖有怒氣,但瞧著她一雙水眸中都是巴巴的期盼,蕭逸的心臟竟猛地一抽,立刻軟成了一灘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