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60章無心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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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60章無心救人
大海上的天氣就和沙漠裡的氣候一樣,都是娃娃臉,說變就變,方才還是狂風大作,一忽兒又變成了豔陽高照。
一個人被懸在半空中的感覺很難受,沐之秋已經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先前海風和海浪凌遲她的身體,沐之秋覺得難以忍受,她甚至希望玩偶師能將繩套纏得更密實一點,那樣,至少自己不會感到那麼冷,那麼痛。可是,此時,她希望身上所有的繩套都鬆開來,最好玩偶師能良心發現,將她丟進大海里泡一泡,讓她緩解一下面板即將爆裂的痛楚。
海上的氣候沒辦法用陸地上的來推斷,寒冬與酷暑僅僅只有一步之遙,沐之秋被晒得頭昏腦漲。她不知道玩偶師怎麼那麼沉得住氣,要不是她始終用意念提醒自己,大概此時她已經昏迷過去了。
一天,才一天她就變成了這樣,如果玩偶師真的忘了她,那她會不會變成桅杆上的一具殭屍?
沐之秋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玩偶師不會死了吧?她和玩偶師最後一個照面是那樣的情形,之後她再也沒有看見過玩偶師的身影,萬一她猜測有誤,玩偶師傷到的不僅僅是眼睛,身體其他部位也受傷了呢?還有,先前蕭逸到底傷到了他哪裡?萬一這王八蛋感染突然發作,在高燒下昏迷了,或者乾脆死了,自己該怎麼辦?
雖說通常情況下惡人的命都比較大,但一想到玩偶師肉墩子上那兩個噴血的血窟窿,沐之秋就無法再繼續淡定下去,她彷彿看見自己的生命如同沙漏裡的流沙一般,正隨著玩偶師的死亡一點一滴流逝著。
就在她幾乎要堅持不下去想要發問的時候,玩偶師突然開口了:“你先前說你會做生魚片?”
沐之秋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勝利總是屬於笑到最後的那個人,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華。要不是玩偶師眼睛瞎了看不見,而她又被綁在桅杆上下不去,天知道這個笑到最後的人還是不是她。
悄然一笑,“你說呢?”聲音裡依然帶著傲慢與冷清,卻是一點兒也看不出她已經山窮水盡,幾乎到了虛脫的地步。
“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桅杆終於晃動了兩下,沐之秋被緩緩放下來。
“我勸你放聰明點,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這條船上就只有你和我,我若是死了,便只有你一個人在大海上漂泊,你若願意一個人面對風暴,那便耍你的小花招吧!”雙腳才及地,玩偶師的手指已鎖住了她的喉嚨,卻仍是習慣性地站在她的身後,讓沐之秋無法看清楚他的模樣。
該是多不自信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沐之秋哂笑,“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會航海,也辨不清楚方向,你死了我孤零零一個人在大海上對我有什麼好處?好歹你活著還能想辦法捕到魚,我們倆不至於餓死,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笨?”
“牙尖嘴利!”雖是咒罵,玩偶師卻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你若老老實實,白天我便不點你的穴道,也不捆住你,可是,你要是算計我,我立刻就將你丟下海去喂鯊魚!”
呲呲牙,沐之秋將身上的繩套扯開。其實她很想轉頭看看玩偶師此時的模樣,但她不能有任何異常行為,但凡有一點點輕舉妄動,都會將自己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瞎子的聽覺是最敏銳的,她不想挑戰一個變態的耐心。
果然,沐之秋的溫順令玩偶師十分滿意,將兩條活魚丟在她腳邊,玩偶師轉身向船艙走去,“你將這兩條魚做成生魚片,小廚間有許多調料,做得鮮美一點。不過淡水要省著點用,不然我們倆都得被渴死!”
“這幾天都沒吃一頓飽飯,難道你不想喝一碗鮮魚湯?”
“不許點火!別以為我眼睛瞎了就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就做生魚片!”
杯弓蛇影疑神疑鬼,沐之秋還真沒想過用火算計玩偶師,船是木頭做的,她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幾天確實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她的胃又經過海風和海浪的洗禮,真的很想吃口熱飯。
算了,先忍一忍吧!保命更要緊。
偶爾吃一頓生魚片可以,要是頓頓以此果腹那叫野人。不過既然是她做飯,自然由不得玩偶師決定要吃什麼。
魚很新鮮,小廚間的調料也很充足,甚至還有醬油和芥末粉。將生魚片準備好端到甲板上,沐之秋也不去敲門,席地而坐自己先吃起來。
沐之秋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她知道從大年初二自己被精神病帶出靖王府後就沒吃過東西。身體可是自己的,肚皮是最不會騙人的東西,不抓緊時間把肚皮吃飽,哪裡有體力跟玩偶師鬥法?
眼看著自己這份都快吃完了,玩偶師還沒有出來,沐之秋不由揚聲喊道:“喂!飯做好了,你是打算讓我端進去伺候你吃嗎?難道你就不怕我乘機謀害你?”
半響也沒聽見船艙裡發出聲音,沐之秋心頭一沉。要是在陸地上,被這般忽視,她根本無需考慮,直接跳起身逃之夭夭。可是,這是在大海上,除非她是條魚,否則插翅難飛。
沐之秋有些拿不定主意,玩偶師並沒有說飯做好之後叫他,不過,也沒說不叫他。放下盤子站起身,走到船艙門口用手敲了敲門,“喂!你再不吃我就自己吃完了!”
默數到一百還是沒有聲音,玩偶師睡著了?昏迷了?還是真的死了?怎麼辦?逃跑?好像沒處逃。乘機殺了玩偶師?誰知道這廝是不是在使詐?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狠狠心咬牙道:“你再不出聲我就進來了!”
試探性地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門居然應聲推開了。在門口足足站了十秒鐘,沐之秋才警惕地走進去。這種情形很詭異,誰也不知道暗黝黝的船艙裡到底什麼情況。
這是沐之秋被玩偶師擄上船後第一次走進船艙,昏暗壓抑的環境讓沐之秋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每一個角落裡都隱藏著威脅。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兒,夾雜著海浪的腥味兒和腐肉的臭味。沐之秋皺皺眉,被她猜中了嗎?玩偶師重傷之下昏迷過去快死了,還是已經死去了?
貌似,一個人真的死起來好像不應該這麼快,尤其是像玩偶師這樣的壞人。
暗處角落擺放著一張床,隱約看得見**躺著一個人,沐之秋小心翼翼地問:“你沒事吧?”
還是沒有動靜,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在玩偶師的身上捅一刀。不過理智讓她硬生生地止住了這個念頭,若是玩偶師此時耍詐,那會有什麼後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遲疑一下,沐之秋還是走到床前用手推了一下玩偶師,“喂!醒醒,吃飯了!”
玩偶師還是一動不動,但觸手之下的面板卻是滾燙的。就算是小孩子,也能察覺出玩偶師在發高燒。
沐之秋鬆了一口氣,看來不管多麼妖邪,多麼厲害的高手受傷之後都會面臨死亡。咬咬牙,她還是把玩偶師的身體板了過來。
玩偶師的頭髮隨著她的動作披散下來,露出下面隱藏的臉來。沐之秋的呼吸一窒,竟愣住了。
她原本做好了再次看見一個肉平面或者肉墩子,沒想到這次她看見的是一張人的臉。此時這張臉有點猙獰可怖,但那的確是一張人的臉,只是,他的雙眼上有兩個血窟窿,就好像被人連帶著將眼皮和眼珠子一起剜掉了一般。好端端的一個人把身子板過來突然看見的和想象中不是一樣的模樣,還是這樣一張臉,饒是沐之秋膽子再大,也不由地發出一聲驚歎。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因為她發現玩偶師卻是昏迷了。
冬天傷口本不易感染,但玩偶師的眼睛卻惡化腐爛得非常快,讓他的上半張臉塌陷下去,就好像橡皮人的腦袋突然被重物壓癟進去了半截。
藉助幽暗的光線沐之秋簡單檢查了一番,玩偶師的眼睛和耳朵都受了重傷,大概引起了顱內感染,發燒昏迷這是最正常的反應。
心裡有些後怕,幸虧玩偶師先前將她放下來了,不然,自己恐怕真的要給玩偶師當陪葬了。
這是個倭人,是個罪大惡極的壞蛋,是劫持了自己,想要挑起靜安王朝內亂的奸細,還是害死蕭逸的凶手,她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應該將他丟在這裡,哪怕不幫他,只是無視他的存在,就能讓玩偶師自生自滅。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陷入絕境的人,沐之秋卻猶豫了。她此時在大海上,玩偶師是她身邊唯一一個活著的人,即便這是個魔鬼,有了他的參照,也能讓她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的氣息。還有,她是個醫者,雖然她沒有悲天憫人的胸懷,但面對一個垂危的病人,沐之秋的第一反應還是救人。
沐之秋從來不認為自己痛恨倭國和倭人太偏執,見識過那樣慘絕人寰的歷史後,她沒辦法忘記炎黃子孫的恥辱。但拋開國籍不論,面前這個人是個活人,至少現在他還沒死。
身體僵硬了幾分鐘,沐之秋終於深吸一口氣開始救人。她先把窗戶開啟,讓陽光透進來一點,然後去小廚間燒了些開水,用菜刀將床單切割成布條在開水中煮過,烤乾,這才端著清水返回船艙給玩偶師清理傷口。
船上的條件有限,她身上的藥包早就被精神病沒收了,她只能利用現有的東西給玩偶師做最基本的護理。
好在玩偶師也算習武之人,包袱裡帶著兩瓶常見的金瘡藥。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這也算是救命良藥。至於玩偶師能不能闖過這一關,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旦定下心來要救人,沐之秋便能做到心無旁騖,她的動作乾淨利索,不過一刻便將玩偶師眼睛和耳朵上的碎骨和腐肉清理乾淨,敷上金瘡藥,仔細包紮好。
才鬆了一口氣,手腕上猛地一緊,一股巨大的危險襲上全身。
玩偶師的手緊緊握在她的手腕上,嘴角一勾,冷笑道:“小姑娘心眼兒倒是不錯,若不是看你真心救我,眼下你已經是魚餌了。”
玩偶師的這張臉大半都被白布包裹住,但僅露出的下巴這麼一笑,還是能清楚地看見他滿嘴的尖牙,看起來甚是嚇人,不過比起先前塌陷下去的臉還是好多了。
沐之秋背上一寒,還好剛才自己沒有輕舉妄動,不然這會兒玩偶師沒先死,估計她已經被丟進大海里餵魚了。
這個人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力和毅力,他給他清理傷口,甚至刮骨的時候,他都沒有哼一聲。